《长空一剑舞琴音》暮色渐蓝

18、第十八章

　　再后来便不知道那狼妖与道渊真人怎样了，只听说当年道渊真人封印了狼妖后便同入咒水之中修行，可是至于何以在水下长命至今，却无从得知。想来必是与那铁柱观某些秘事有关，自然不得让他人知晓。
　　紫胤真人清晨时分便已离去，被带走的是一直吵闹非要留下来的小师妹芙蕖，而那美艳的女子红玉却是留了下来。
　　“师兄。”屠苏冲站在路边的陵越行礼。
　　“……”陵越怔了一下，想起昨日师尊说他与此子有缘，又故友情面收为弟子，念家中有事则不带回天墉，留于陵越身侧，命自己好生照看教导。
　　现在想来，这等语句从师尊口中说出来着实奇怪，而屠苏喊他师兄，未免也太顺口了些，而自己好似也觉得有这样一个少年曾经无数次这样喊过自己。
　　“大公子？”红玉微笑看过来。
　　“啊，抱歉，不知红玉方才来时可有看见晴雪姑娘。”陵越回过神来，见几人都来了，却不见风晴雪，便开口询问。
　　“不曾见过。”
　　“……”屠苏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去找她。”
　　“也好。”
　　屠苏走到晴雪房屋前正欲敲门，却见门打开了，晴雪扶着门往外走，面色实在是不好。
　　“……若是不适，休息片刻再行。”屠苏沉默了一会儿道。
　　“咦？苏苏？我没有哪里不适呀，可能昨天没休息好吧。苏苏不要担心哦~我们走吧~。”晴雪听到询问，却一愣，很快就笑着回答。
　　屠苏见此情景心中有些不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领着晴雪和众人回合。
　　铁柱观离安陆并不远，只是片刻，便已然到达。

　　安陆是个金色的城市，银杏叶随风飘落，书香满城，一行六人在客栈落脚后，陵越出门办事离去，襄铃拖着兰生出门找好吃的肉包子了。
　　倒是晴雪，说是有些困，回屋休息去了。
　　屠苏有些担心，原本想留在客栈，此时，却有人来敲门。
　　“百里公子，可在？”
　　是红玉。
　　屠苏开门：“何事？”
　　“不知百里公子可愿陪我去镇中走走，我见这几日百里公子心思繁重，不如出门散散心，晴雪姑娘留在客栈中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红玉女子掩唇轻笑，言语中有几分关怀。
　　“有劳。”屠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出了客栈，还未走几步，便被一阵喧哗吸引了过去。
　　人群中间站着兰生和襄铃，看起来正在听别人讨论什么。
　　“去看看？”红玉冲那边抬抬头，“也不知道那猴儿又在做些什么。”
　　“……”屠苏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两人走了过去。
　　方靠近，就听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在说什么，表情夸张，比手画脚。
　　“我说的是真的，就在那边，前些时候，那边的城门还没关，我往那边走，途经碧山的时候，看见有红衣女鬼~~~就在那边那些破屋子里来来回回飘荡，吓得我赶紧跑，我还听说碧山那边的自闲山庄里面也有女鬼呢，吃人~！”
　　“啊，你说的我知道，听说是几年前庄子里的人一日之内被仇家杀了，怨气散不去，简直鬼气冲天，没人想再靠近那里，又过了些年，碧山也成了一个乱葬埂。后来有个云游道人路过，觉察怨魂霸道，就给自闲山庄施了个封印，困住那些厉鬼。”旁边一个妇人应和。
　　“是啊，本来这些年倒也相安无事，虽然碧山乱葬埂时有鬼魂游荡，但常人却不一定看得见，就算见着了，你不靠近他，他也不伤你，自闲山庄那些厉鬼更是没见从庄子里出来。可最近邪乎了，有些人途径碧山被鬼伤着，还有丢掉性命的，大伙儿怀疑那封印是不是没用了。前些日子，我二舅还看到几个道士模样的人在山庄附近出没，也不知道是来收鬼还是来做什么的，怪吓人的。” 另外一个年轻男子说，看起来颇似那么回事。
　　听到这里，屠苏几乎已经可以确认是那自闲山庄叶沉香搞的鬼，只是不知后来那人提到的道士模样的人是不是青玉坛的弟子。
　　“百里公子？”红玉见屠苏一副思索的样子，便开口询问，“公子可是知道什么？”
　　“……略有耳闻……”屠苏还要说下去，却被一声呼喊打断。
　　“木头脸！”方兰生看到两人，冲这边挥手，“木头脸，听说碧山有鬼怪伤人。”
　　“……那又如何？”
　　“哎？你不打算去帮帮他们么，行走江湖，自当行侠仗义……”
　　“原因不明，岂可轻易行动，碧山此事，师兄定当知晓，待师兄归来再说。”屠苏如此说道，他这一路行来，虽然同伴不同，却是一直照着曾经的行程前进，也不知道是否预兆了什么，可是，到了这碧山，少了玉衡一事，他们还需前往那边么。
　　“你这么说也的确要好好考虑，可是鬼怪伤人，是我等侠义人士不可不管之事，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去看看。”
　　“呵呵，想不到猴儿还有几分侠义心肠。”红玉轻笑。
　　“那是~等等！谁让你喊我猴儿的。”方兰生跳脚。
　　襄铃眨眨眼，摸着辫子梢道：“呆瓜成天上蹿下跳一点都安静不下来，真像那些笨猴子。”
　　“啊！襄铃，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兰生哭丧着脸抱头道。
　　“嘻嘻，呆瓜笨笨的，好欺负。”襄铃笑嘻嘻地说道，全然不顾兰生一张哭脸。
　　“好了，在这里也听不出些什么，我们四处逛逛，便回客栈吧。”红玉笑道。
　　“恩，襄铃还要找买热乎乎的肉包子给晴雪吃！”襄铃点点头，先跑掉了。
　　“百里公子，我们也走吧。”
　　“嗯。”屠苏应声跟上，视线却有些迟疑的落在街角，他方才，好像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走了一会儿，襄铃买到了肉包子，正在往回走，却看到一个有些热闹的门院。
　　“屠苏哥哥，那边是什么呀？”
　　“戏院。”
　　“啊~襄铃要去，呆瓜我们去听戏吧~”襄铃兴冲冲扯着兰生向那边跑去。
　　“呵呵~”
　　红玉屠苏也跟了过去。
　　才进门，屠苏就愣在那里。
　　“小……婵……？”
　　前面有个女孩子应声回头。
　　“云溪哥哥~！！！”随着兴奋的声音，少女扑了过来，被屠苏险险接住。
　　“小婵，你怎会在此？！”屠苏皱起眉头，“不是说不许出谷么？”
　　“休宁大人说，女娲娘娘的结界出了点异变，又联系不上云溪哥哥，便让我去幽都找女娲娘娘，也说可以让我试炼一下。”
　　“仅你一人？”
　　“恩，休宁大人说，让我先来找云溪哥哥，让云溪哥哥和我一道去。”
　　“可急？”屠苏问道。
　　“恩，休宁大人没有说很急，只是要我找了云溪哥哥再去。”
　　“我还有事，可能会耽搁。”屠苏看了看那边在看戏的方兰生和襄铃，以及一边颇有兴味打量的红玉。
　　“那，我，我可以和云溪哥哥一起。”楚蝉眨眨眼，拽住屠苏的手臂不放。
　　“路途艰险，不可。”
　　“可是，幽都要和云溪哥哥一起去才行。”楚蝉瘪瘪嘴。
　　“我看这位小妹妹先别急，我们回客栈在商量如何，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看够了的红玉终于开口。
　　“正是如此。”
　　“……”楚蝉好奇的看着红玉，“你是谁？云溪哥哥的朋友？”
　　“云溪……”红玉笑了笑，“算是。”
　　“木头脸，这个小姑娘是谁？莫不是你在拐骗小孩？！”这时兰生看了过来，立刻叫了起来。
　　“你才是拐骗小孩呢！不许说云溪哥哥的坏话，什么木头脸！我才不是小孩子。”楚蝉不依了，瞪了方兰生一眼。
　　“小婵……”
　　“云溪哥哥，我们回客栈。”楚蝉拉着屠苏就往外走。
　　“呵呵~”红玉笑，“猴儿又惹女孩子生气了。”
　　“怎么了？”襄铃很快对戏曲失去了兴趣，回头见这边在说些什么。
　　“小玲儿，我们回客栈去了，你可要一道回去。”
　　“襄铃还想再看看。”
　　“那让猴儿陪你逛逛吧，我先和百里公子回去了。”红玉点点头。
　　“嗯，我们很快回来。”

　　三人回到客栈，陵越早已等在那里。
　　“屠苏……师弟，碧山之事想必已然听说。”陵越见屠苏等人回来，便开口道，“鬼怪伤人，当是有执念不去，问题所在想必是那自闲山庄。若放任鬼怪伤人，定是不可，我打算往碧山一趟，不知……”
　　“可。”屠苏淡淡回应。
　　“我自然同大公子一起。”
　　“碧山？听说那里有鬼，云溪哥哥你要去碧山么？小婵怕。”楚蝉抓紧屠苏的袖子，扯了扯。
　　“可在安陆等候。”屠苏侧身回答。
　　“可是……”
　　“师弟，这位是……？”
　　“族人。”
　　“原是师弟同组，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楚蝉，你是云溪哥哥的师兄？云溪哥哥拜师了？”后面一句是冲着屠苏问的。
　　“有缘……”
　　“……”楚蝉眨了眨眼，总觉得理由有些奇怪，但是她却知道屠苏不愿说，便没有再问。
　　倒是陵越有些疑惑，“云溪哥哥……？师弟，这是……”
　　“……云溪是，族中用的名字。”他无法告诉陵越云溪是他小时候的名字，屠苏是后来取的，这个身体叫云溪，可是灵魂叫屠苏这种事情。
　　“原来如此。楚蝉姑娘若是对鬼怪有所畏惧，当可在客栈休息，我等事情了却自会回来。”陵越温声对楚蝉到。
　　“可是……”不知道楚蝉是想到了什么，“好吧，云溪哥哥一定要回来找我。”
　　“嗯。”屠苏点头答应，半晌又问，“师兄可见晴雪？”
　　“对了，我正要与你说此事，我回来之时不见晴雪姑娘，听客栈老板说她一直在屋中，有些不放心，便请老板娘进屋一看，却哪知晴雪姑娘高热不退，已然昏睡半日。”陵越眉头皱了起来。
　　“——！！”屠苏一惊，心里有些自责，与红玉出门之时应当去看看。
　　“晴雪姑娘？是云溪哥哥的朋友？我来照顾她吧~小婵最会照顾人了，云溪哥哥放心去做事，早点回来，到时候她肯定好了。”楚蝉笑起来，对屠苏说，“云溪哥哥不要担心。”
　　“……”屠苏没有回答，只是略微点点头。
　　“那屠苏哥哥，我先去房里收拾一下，等下你带我去你朋友那边~”楚蝉笑嘻嘻的说了声，便跑上楼去。
　　“今晚休息一晚，明日清晨便出发。”陵越沉声说道。
　　“出发去哪里？碧山？襄铃你看吧，我说木头脸的师兄肯定会去的，果然没错。”方兰生此时正好踏进门来。
　　“哼，有什么了不起，呆瓜就是呆瓜。”襄铃也跟了进来。
　　“方公子也要一道？”
　　“那是自然，行侠仗义之事，怎可少了本少爷。”
　　“那公子还需谨慎，鬼怪多难琢磨。”
　　“嘿嘿，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