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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秦王月老 ...

  •   我仰起头,手指顺着罗成脸上的轮廓滑过:“罗成,为何还要娶我?难道你不介意,我曾经那么苦恋秦叔宝,甚至有怀过别人的孩子吗?”
      罗成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发丝,声音低沉而感性:“傻瓜,我喜欢你就不会在意过去。你受了这么多苦,只会让我更加疼惜你。”
      “罗成,你真好。”我温顺地把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地说。
      罗成的下巴轻抵我的额头:“能娶你为妻,是我罗成的福分,我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小雅,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在梦中?”
      我“噗哧”笑了起来,在他手臂狠狠地捏了一把,罗成立刻痛得大叫起来。我淘气地问:“怎样?醒来没有?”
      罗成好气又好笑,忽然伸手来挠我的痒。我被拥在他怀中,挣扎逃脱不掉,直笑得花之乱颤,断断续续地喊道:“罗成……别、别闹了!哎哟!难受死了……我还有正经事要说。”
      罗成捏捏我鼻子,笑道:“看你还调皮。是何事?”
      我贴着他的脸,感受着他的呼吸:“大家还不知道我在你府中,更不知我跟你私定了终身,该如何说明?”
      “一切由夫人作主!”罗成咬着我的耳垂,呼出的气息让我浑身酥麻。
      我的脸一红,挣脱掉他的怀抱,笑骂道:“油腔滑调!”
      罗成嘻嘻一笑,说:“这样看来,明日秦王府的宴会,你也不参加了。”
      “明日秦王府有宴会?”我好奇地问。
      “没错。为的是犒劳各路将领,但也会有不少家眷出席。小雅,你说明日我求秦王体我们作媒,如何?”
      “好大的面子!”我抚掌笑道,眼珠子一转,一个念头在脑中迅速形成:“罗成,我明天想与你一同赴宴。”见他略带愕然,显然未猜透我的用意,便凑到他耳边,把我的计划说了出来。
      罗成一把揽着我的腰,笑叹道:“如此华丽的出场,岂非抢尽了所有人的风头?”
      “管不了了,我既与亲人相认,又定了终身,可谓双喜临门,不隆重点如何对得起自己?”我嘻嘻笑着,歪起脑袋对罗成调皮地眨眨眼。

      都说李世民的生活作风简朴,但在我这个没见过大场面的人眼中看来,这个排场也够令人乍舌了。硕大一个宴厅,摆了十几张圆桌,中央还搭着大戏台,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罗成执着我的手,在引客仆人的带领着下往主桌走去。主桌上都是李世民的得力干将,罗成虽没参加柏壁之战,在征讨王世充时也没参加最具有战略意义的虎牢关战役,但他在返京前所参加的外围战争,给唐军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因此在此次的排座上,也属于主桌一列。
      只见秦叔宝、尉迟恭、程咬金、王君廓等均已到场,正与李世民谈笑风生。见罗成到来,都纷纷起身拱手问候寒暄。
      我默默地站在罗成身后,只见王君廓的眼睛贼溜溜地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对罗成笑道:“老弟越发风流了,赴宴也不忙带上这位女娇娘。”
      罗成还未来得及作声,就听到程咬金摆着手抢先道:“君廓,你别再胡言乱语了!就因为你胡说八道,昨日才害得罗老弟百口莫辩,弟妹伤心欲绝。这玩笑可开不得!”
      “哦?罗将军何时竟已成亲?”李世民闻言,一脸诧异地看着罗成。
      罗成见一到场,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打听他的婚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眼下还没有,不过属下也老大不小了。此次携同赴宴,正是想求王爷赏脸,替属下做个媒。”
      李世民“哦?”了一声,转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摸了摸唇上修的整整齐齐的小胡子,含笑说道:“本王实在荣幸之极。能受罗将军垂青的姑娘,必定是才貌双全。不过姑娘何以要蒙上面纱?本王听说,天竺国便有女子蒙面的习俗,莫非这位姑娘……”
      我轻笑起来,依然带着浓重的苏州口音说道:“禀王爷,小女子是如假包换的汉人。只是自知相貌粗陋,登不上大雅之堂。”
      王君廓插口道:“罗老弟向来自命风流,他能看得上的,必定是非一般货色。姑娘太过谦虚了,但前来赴宴却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否有欠缺诚意之嫌呢?”
      他居然用了“货色”一词,我偷偷翻翻白眼,心里在骂:“你还真不枉‘无赖将军’之称!”
      “君廓,话不能这么说。听闻有些地方的风俗便是如此,我们应当尊重别人的习俗才对。”程咬金急忙跳出来为我说好话。
      当日在李密军中的时候,我便发现这王君廓的人缘,实在不怎么样。我向程咬金微微一点头,又向李世民深深一福,说道:“小女子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若王爷不嫌弃,小女子愿献上一舞,为大家助兴。”
      李世民抚掌大笑道:“甚好!看来我等可以大饱眼福了。”
      我又说:“不过我想请那位姐姐为我奏乐。”说着,伸手指着一进门便发现的、正坐在女宾席中的梅姐姐。
      李世民一怔,转头看着尉迟恭:“这位姑娘是尉迟将军的家眷,本王可无权做主。”
      尉迟恭没想到我会有此要求,不禁一愣,有点迟疑地说:“不知小君是否通晓姑娘所要的曲目,待我唤她过来相问。”
      梅姐姐带着好奇,跟在尉迟大哥身后走过来,问道:“不知这位姑娘要奏什么曲目?”
      我微微一笑,说道:“《相见乐》,以五弦琵琶弹奏。”
      梅姐姐轻轻“啊”了一声,定睛看着我,忽又皱起眉头微微摇了摇头。我故作诚惶诚恐地问:“难道姐姐不愿意?”
      梅姐姐忙笑说:“不是。只是琴艺不精,若让姑娘的舞技不能尽兴发挥,请勿见怪。”
      “怎么会?”我咯咯笑着,“我与姐姐的配合,必定是天衣无缝的。”
      我伸手拉着梅姐姐,走上中央的大戏台,只觉得台下顿时一静,射来数十道目光,都在期待着节目的开始。我盈盈一礼,笑道:“今日有幸在各位大人面前献艺,实在荣幸。”
      琵琶叮咚声响,身后的梅姐姐轻拨琴弦,弹的正是当日在鄯阳练习的《相见乐》前奏部分。我闻声而动,抬头挺胸,双手举过头顶,单腿而立,宛如一株出水的芙蓉。
      想当初,这支舞蹈是金夫人为迎合马邑太守所编,为的是让我借献舞之名去夺得他的欢心,因此在套路上,采取了如《绿腰》等软舞的极尽抒情柔美,配合脸上娇媚的表情,的确可以做到令人心驰神往。
      我有备而来,特意穿上了质料轻盈的衣裙,在舞动之下,犹如仙乐飘飘中,神女自天而降。脸上虽蒙了面纱,然而眼神中的销魂蚀骨,也是当日在金夫人的软鞭下苦练而成,每每瞟向罗成,都只见他目光定定地跟随着我,不能移开。
      我心中一阵甜蜜,到后来虽然步伐随着乐韵而动,眼睛却再也没有离开过他。两人毫不忌讳地眉目传情,似乎在诺大一个宴厅中,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了。
      舞到高潮处,琴声高亢急促,我在台上快速旋转起来。忽然,一曲未终,乐声却嘎然而止。我不禁停下来,诧异地往梅姐姐看去。只见她脸色煞白地盯着我,手中琵琶的一弦已经被拨断。
      虽未能舞完一曲,但台下已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她直盯着我缓缓站起来,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面纱。“你是……妹妹?”她的声音轻若游丝,而我却听得真真切切。
      虽然时隔区区一年,但我的身材变化不小,蒙上脸,说话间又带着吴越口音。我本以为,在看到我的脸之前,她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来的。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她的眼睛。
      我的眼睛已含泪,伸手拉过她的手,小声说道:“没错,是我。”
      梅姐姐“啊”地轻呼一声,随即悲喜交集,正想再说话,却被我拉着翩翩下了舞台。
      台下的掌声雷动,淹去了我们的对话。回到桌边,李世民笑叹道:“果然是精彩绝伦!未看脸容,只看舞姿便已令人心醉魂迷了。姑娘与罗将军真乃一双璧人!这个媒人,本王做定了!”说罢,哈哈大笑。
      我心里一喜,拉着罗成双双跪在李世民跟前,不再用吴侬软语,而是正正经经地谢道:“唐小雅感谢王爷成人之美!”说着,我缓缓抬起头,伸手抹下遮脸的面纱,盈盈而笑。
      坐上有数人惊呼起来,我能分辨出的,有尉迟恭和秦叔宝在喊“小雅”,有李世民和程咬金呼道“唐姑娘”,还有王君廓叫道“是你”。
      庐山真面目既然已揭开,罗成站起身来,向我伸出了手。我对他嫣然一笑,把手放在他掌中,缓缓站起。罗成的嘴角溢出浓浓的笑意,手臂环在我的腰间。在众目睽睽下,有如此亲昵的动作,我羞涩地低下头,但心里却是甜蜜无比。因为在这一刻,大厅中百数人,都在为我们的爱情见证。
      “小雅,这一年多你去了何处?现在一回来,便说要成亲了。你都把姐姐弄糊涂了。”梅姐姐走到我跟前,仔细地端详着我,“一年多不见,妹妹的模样居然改变了许多。”
      我见在座的,除了熟悉的几位将军,还有些是没怎么见过面的。于是轻叹一口气,说道:“这其中的时段曲折,恐怕也不是一时三刻能说得完。待回到家中,我再与哥哥姐姐详细道来。”又转过头去对尉迟恭说:“尉迟大哥,小雅自小身边无父无母,亏得大哥和姐姐养育成人,对我来说,两位的恩情有如父母。我虽与罗将军私下定了白头之约,但也希望能征得两位的同意。大哥,罗将军与你是同僚,彼此之间也有了解,不知你是否同意我俩的婚事?”
      这番话一出,有多束目光不约而同地往秦叔宝看去。我从来不曾隐藏过自己对秦叔宝的爱恋,因此知道的人也不少。现在见我在失踪数月后,再次出现的第一件事,便是宣布要与罗成成亲,不禁让人诸般猜测。
      尉迟恭默不作声,两道凌厉的目光只盯着我看,脸色似乎有些铁青。他的心事,我能猜出一二。于是我转向梅姐姐,柔声说:“姐姐,这多个月来,罗将军一直待我极好,助我度过了这段痛苦艰难的日子。我与他在一起,很快乐,希望姐姐能答应。”
      梅姐姐迟疑着,看看尉迟恭,又偷偷看看秦叔宝。秦叔宝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眼睛盯着手中的酒杯,灼热而伤痛。手中的酒杯,不停地旋转着,一圈又一圈。我做出这样的抉择,他不应该欣喜才对吗?于他于我,都是一种解脱,是最圆满的结局。为何他现在,却又露出这种难舍的表情?我定定看着他,不停地猜测他究竟在想什么。
      忽然觉得罗成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我猛然回过神来,对他歉意地一笑。罗成正含笑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我心下不禁释然,——他是相信和理解我的,于是也轻握了一下他的手。
      众人的表情都逃不过李世民精明的法眼,只听得他哈哈一笑,说道:“罗将军是我大唐难得的勇将,唐姑娘也是世间少有的巾帼英雄,两人情投意合,实在是一件美事。只是尉迟将军,还有梅姑娘,心中难免会有不舍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哈哈哈!”
      尉迟恭呷下一口茶,徐徐说道:“如果妹妹果真与罗将军情投意合,当大哥的自然高兴也来不及了。”
      他把“果真”两个字,略为着重地说出,旁人不会察觉,但在我听来已经是最明显不过的了。
      我敛起笑容,认真而庄重地说:“小雅与罗将军,确是情投意合。我此生愿与他甘苦与共,白头偕老!”
      “我也愿与小雅姑娘长相厮守,用尽一生去呵护她。”罗成伸手搂住我的肩膀,我轻轻靠在他身上,觉得这些只有在花前月下才有的说辞,在此刻说来,却是无比的神圣与庄严。
      我淡淡地笑着,心中淡泊从容,如同一艘经历过惊涛骇浪的独舟,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从今以后,就算有风雨袭来,也有一个宽广的胸膛替我但着挡着,不再孤单和害怕。
      “方才台上台下已是眉来眼去,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是情意绵绵,私下里更是娘子相公地叫个不停,老哥真替你们害臊!”程咬金见状,在一旁啧啧说道。
      我的脸煞地红的像关公,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我们尚未成亲,你何时听到我们这样乱叫了?”
      程咬金又啧啧两声,嬉笑着说:“虽没有亲耳听到,但老弟府中的下人,不都称你为夫人吗?你们其实是先斩后奏,不过英雄儿女,也不拘小节了,哈哈哈!”
      我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又羞又急,只好叫嚣着说:“程将军眼红不过的话,大可以去找裴姑娘情意绵绵一番。”
      程咬金闻言,居然脸呈扭捏之态,偷偷瞟了一眼女宾席上的裴翠云,呵呵傻笑两声,摸着后脑勺对李世民说道:“王爷,若方便的话,不如也顺便替属下做个媒吧。”
      此言一出,差点没把我笑得掉了下巴:“程将军,人家裴姑娘可愿意?莫要你一厢情愿,到头来被拒绝了,王爷的脸面可就没处搁了。”
      程咬金瞪了我一眼,忽又满脸苦恼地说:“我问过几次都被她轰走了,因此才要找别的人替我去问问。”
      梅姐姐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将军怎么不早说?我跟翠云还算聊得来,我帮你去问问如何?”
      程咬金大喜过望,急忙打躬作揖说:“谢谢梅姑娘。”
      梅姐姐微笑着往女宾席走去,弯身在裴翠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裴翠云的俏脸立刻红了起来,却转头狠狠地瞪了程咬金一眼,程咬金立时打了个冷颤。两人耳语了几回,只见得裴翠云羞答答低了头,轻轻点了两下,起身跟着梅姐姐走了过来。
      李世民哈哈大笑,说道:“今日真是双喜临门!来人,再加三张椅子,大家坐下来痛饮一番!”
      酒席已经摆好,李世民斟满一杯酒,起身朗声说道:“感谢各位将军,为我大唐出生入死,才能有此大捷!本王备下薄酒,略表心意,请各位开怀畅饮。”他略略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今日,还有连连喜事需要宣布,就是本王有幸为媒,撮合两对璧人共结秦晋之好。在此,谨祝罗将军和程将军,与心爱的女子相宿相栖、白头偕老!”说罢,把杯中酒一干到底。
      宴会的气氛立刻热闹起来,众人纷纷举起酒杯。我拿起酒杯,罗成轻按着我的手,悄悄问道:“能喝吗?”
      我豪气顿发,轻笑一声说道:“今日喜事连连,怎可不喝?”罗成笑看我一眼松开手,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只觉得腹中炙热,一股热浪顺着血管直逼上头顶,脸蛋已经烧得发烫。我捂着嘴巴悄悄打了个酒嗝,苦笑着凑到罗成耳边说:“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
      罗成笑了起来,轻声说道:“那就别喝了。”
      “我来敬罗老弟和唐姑娘一杯。”王君廓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道。
      却之不恭。我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说:“谢谢王将军!”方才的酒气把我冲得直摇摇晃晃,罗成急忙伸手到背后搀扶着我,举起酒杯说:“谢谢!”一口而尽,又急忙抢过我手中酒杯,歉意地对众人说:“小雅酒量太差,我替她干了!”
      我在众人的啧啧声中幸福地坐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慌忙轻声对罗成说:“你不会喝醉吧?”
      罗成俊俏的脸庞一红,随即嘻笑两声应道:“并非酒入愁肠,便是千杯不醉。”
      我笑抿着嘴,想到当日在虎牢关的酒后失身之时,如何会知道日后便要和此人共渡一生?
      酒的后劲相当足,我只喝了一杯,却感到双眼有些迷糊了,听到的欢声笑语也是忽远忽近。
      不要当场醉倒才好。于是,我找了个方便的借口除了宴厅,在庭院中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七月的太阳虽然毒辣,但在树荫下,也能感到阵阵清凉。微风把我的醉意拂去了些。
      我惬意地半躺着,靠在身后的柳树干上,慢慢地等着酒意褪去。忽听得后面有人地喊一声“小雅”,我急忙端坐起来。
      秦叔宝走到我跟前,柔声说道:“祝贺你,妹妹。”
      我连忙站起来,笑道:“秦大哥,谢谢你!”
      “今日又能见回妹妹,实在是高兴。当日妹妹忽然失踪,让我们都好找了一通。这一年来,你过得还好?”
      秦叔宝的话语,依然是那么低沉而温和,只是今日的我,已经不再放纵自己沉溺于其中。我低着头,笑着应道:“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秦叔宝沉默了一阵,转眼去看池塘中盛开的荷花,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与罗将军在一起,是否过的幸福?”
      “是的,罗成他,确实能令我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我点点头,抬起头想迎向他的目光,却被刺眼的阳光耀得半眯起眼睛,无法看清近在咫尺的脸庞。
      “那就好。我本还担心,你是因为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与他在一起。”
      他终究还是知道了那件事的,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无关紧要了。我笑着摇摇头:“秦大哥,你放心,我是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的,我真心喜欢罗成。”
      “听你这么说,秦大哥就放心了。”秦叔宝说着,把紧握的拳头递到我面前,缓缓张了开来,掌心中,放着那个我寻找了几个月的坠子,——那个平大哥送给我的海马骨头坠子。
      我“啊”地叫了起来,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的吗?”秦叔宝淡淡地问道。
      我用力点着头,伸手取过坠子,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平”字:“这是平哥哥送给我的,我以为从此再也找不回来了……真谢谢你,秦大哥!你从何处找到的?”
      “当日尉迟将军与你约好一起前来赴宴,你却迟迟未到,便派人前去萧府接你。结果萧府说你已经一日未归,后来派人去寻找,打听到你在那条街上被劫。我们四处贴了寻人告示,有人捡到了项链交到了府里。银项链的扣子松了开来,我偶尔发现了其中还有这么一个坠子,便暂且替你保管了起来。”惊心动魄的往事,如今听来却只是雨迹云踪。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秦叔宝拿起我掌中的坠子,替我挂上脖子,轻轻说道:“如今物归原主。大哥祝你平安快乐,幸福美满。”
      “谢谢大哥。”这一声祝福,犹如一道分水岭,从今以后两人便分道扬镳。其实,我们从来不曾志同道合。我苦笑着,低头看着胸前晃悠悠的坠子,亦喜亦悲。
      良久,待我再回过神来,发现秦叔宝已经离去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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