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随军柏壁 ...

  •   “军大哥,请问何时报到?”我挤到队伍最前面,匆匆在花名册上签上名字,急切地问。
      负责登记的军官瞄了一眼花名册:“叫汤亚,是吗?”
      “对。”
      “这两天就可以到西驿所报到,三天后在城西外的较场大点兵。可记住了?”
      “记住了!”我用力地点着头。
      离开招募处,我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这个未经思考的决定,是否太冲动?但我下意识地拒绝去细想,生怕理智最终战胜情感,错过这个跟随他而去的机会。我苦笑地默念着:“秦大哥,请允许我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爱你。”
      我轻舒了一口气,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别院。
      翌日我来到客栈,把各项事项细细地对掌柜交待清楚。掌柜一边听着,一边把脸皱成苦瓜的模阳,牙痛般地说:“姑娘,你怎么挑这个时候回老家?公子又在外,生意又冷清,遇到什么事情,我该向谁请示?”
      我笑道:“以你的老奸巨滑,区区一个小客栈怎么会难得倒你?我把做主的权力下放给你,放手去干吧!”
      掌柜苦着脸问:“姑娘非走不可吗?”
      我把脸容微微一敛,认真地对他说:“是的,家中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回去办。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劳你多费心了。”
      掌柜略带无奈,叹口气说:“也只好这样了,有什么事情我找□□商量便是。”
      我点点头说:“如此甚好!□□他对钱庄和客栈的生意,都比较清楚,凡事你们俩商量着决定吧。”掌柜默默地点着头。
      待一切交待完,我出到客栈大堂,发现竟已是日入时分了,说书先生正说得眉飞色舞,下面的听众一片热火朝天。我巡视了一圈,却不见史蒂夫,不禁奇问:“今儿怎么不见史蒂夫?”
      掌柜应道:“大早就已出门了。他似乎近两天就要启程,正忙着到各处收尾货呢。”
      “哦,”我略带失望地说,“我马上要回去交待一下别院中的事情,恐怕是不能跟史蒂夫道别了。你见到他时,替我祝他一路顺风。”我虽然与史蒂夫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十数日,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想到此次一别,恐怕至少又要等两年三载才能重逢,心中不禁有点不舍,特别希望能与他再聊上几句。只可惜在我踏上马车的最后一刻,还不见他的身影。我轻叹一声,对老王说:“回去吧!”
      “吴伯,我明天必须离开长安,回鄯阳老家一趟。”我边吃饭,边对站在一旁的吴伯说。
      吴伯被这突然的消息吓了一跳,说:“姑娘怎么这么急,说走就走?”
      我无奈地说:“实在是事出突然,白天的时候,我已经把生意上的事情交待给掌柜的了。别院的事情,就请吴伯多多照看了。”
      吴伯的表情略带为难,迟疑着说:“要不要先给公子去封信呢?”
      我摇了摇头说:“不需要了。萧大哥已经出发好几天了,这送信一来一回,少说又得耽搁四五天,来不及了。”
      “可去鄯阳的路上,不是在打仗吗?这可多危险!”
      我笑着安慰他说:“不必担心,战场主要在河东,我大可避开那段路,不会碰到战乱的。”
      吴伯还是把头摇得如筛子一般:“你女孩子家走那么远的路,如果出了意外,公子肯定会怪罪我们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当年我一个人从鄯阳来长安,不还救了萧大哥一命?他比我还更让人担心呢!”
      吴伯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如何辩驳。却又固执地说:“我安排几个家丁随姑娘同去吧!”
      我急忙摆手摇头地推辞:“不必了。家中已派了人来接我,路上有了照应,吴伯大可不必担心。”看着他还想说什么,我又接着说:“况且,家中的事情,我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点伤感情,但至少可以有效地让吴伯放弃这个念头。果然,吴伯轻轻皱了皱眉头,便不说什么话了。
      我又笑着说:“我在长安这两年,深受大哥和吴伯的照顾,自是没什么可隐瞒的。可是其他人,毕竟是不一样。”吴伯听了,眉眼间终于又展了开来,慈祥地嘱咐着:“姑娘路上可千万要小心哪!”
      我淡定地看着他:“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待大哥回来,请转告他不用担心。”
      吴伯无可奈何地说:“那姑娘且安心上路吧,这宅子我会照看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没有惊动任何人,轻轻离开了舜华别院,来到了西驿所。这里屯了新招募来的所有新兵,少说已经聚集了几千人,把驿所挤得满满的。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武人,聚集在一起很快便称兄道弟起来,分着堆儿比拳划脚,似要把整座驿所翻转过来。
      我提着包裹来到安排的小房间内,只见本来在地上铺好的铺盖儿,已经被推到墙角堆着,两个赤膊大汉正在中央练着摔跤,还有十来人在旁观起哄。其中一个赤膊大汉感到有人进屋,分了一下神,便立刻被按倒在地上再也翻不起身来。另一赤膊大汉压在他身上,得意地哈哈大笑。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乜斜着眼睛喊道:“这是军队还是戏班?怎么连这种油头粉面的人也招了进来?”
      一进门就遭到挑衅,我轻轻皱了皱眉头,不过又想,接下来几个月恐怕都要跟这些粗豪的大汉住在一起了,须得尽快适应才行。于是,我抱着包裹笑嘻嘻地说道:“各位大哥好啊!在下初来乍到,请各位大哥多多关照!”
      旁边有人招招手说:“小兄弟,先过来坐下再说。大家正耍得兴起呢!”
      “就是,咱家不兴这套文绉绉的虚礼!过来一起看吧!”
      我闻言,笑着走了过去,随便找了个地坐下。
      那赢了的赤膊大汉站了起来,“嚯咻”地吹了个口哨,朝我说道:“小兄弟要不要上来耍耍?”
      我忙摆着手说:“我哪是大哥的对手,免了吧!”
      那大汉蔑视地瞄我一眼,骄傲地站在我面前,紧了紧裤带,挥手叫道:“下一个!下一个!”
      旁边跳起来一个矮胖的男人,叫道:“我来领教领教!”
      一上场,两人便纠结在一起了,嘴巴里“嘿嗬!嘿嗬!”地吆喝个不停。周围的人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大声叫喊助威。
      正是斗得难分难解时,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呼喝道:“日你娘的!谁让你们这些屌毛把屋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要掐架到院子里去!”
      场上两人立刻停了手,我抬起头,只见眼前这个的大汉,身穿军官服饰,正在门口张牙舞爪地乱骂。我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忍不住喊道:“是你?”
      那军官寻声,在人群中搜索到我,不禁愣了一下,也呆呆地说了句:“是你?”
      我想起那日在小镇,他与兄弟商量这投奔李渊的情景,哈哈大笑起来,拱手说:“两年不见,这位大哥依旧风采依然。”
      他讷讷地笑着,说道:“怎么你也从军来了?”
      我摆出一脸壮烈和庄严肃穆,慷慨激昂地说:“我汤亚堂堂七尺男儿,自当报效国家!”
      那赤膊大汉忽然“嗤”地笑了出来,说:“你、是七尺男儿?”说罢,比划着我的身高,哈哈大笑不已。
      我翻翻白眼没去理他,那军官却已叫骂起来:“日!你敢看不起他?来来来,你先跟我比划比划!”说罢,把军服一脱,走到场中央。
      那赤膊大汉立刻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发什么呆!连老子也瞧不起吗?”那军官怒道。赤膊大汉不敢怠慢,稳了稳脚步,便走上场去。
      不愧是在军中历练了两年的人,那军官的身手比起两年前有了不少的进步。上身的累累伤痕,足见沙场上拼杀的残酷。那赤膊大汉毕竟少了一份凶悍,在气势上便短了一节,不到二十个来回,便败下阵来,被那军官狠狠地摔到地上。
      那军官“哼”的一声,说:“这样的身手也敢嚣张!”那赤膊大汉吃了个哑巴亏,不敢还嘴,却怒视着我。旁边一观战的人忽然说:“大人,难道是你认识的人,便要护着么?他自己没有能力,被瞧不起也怨不得别人,大人这样护着,难免叫人不服!”
      那军官横眉怒目地喝道:“闭上你的鸟嘴!我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住,你们先好好掂量掂量再说吧!”
      一群人闻言,用毫不相信的眼光盯着我看。方才发话的人站了起来,说道:“那我真的要领教领教了!”
      我心里暗叹一口气,心想,不是我要强出风头,只是由于我长相文弱,已经被他们瞧不起了,若不挽回这个面子,日后在军营中恐怕要饱受欺负呢!
      于是我慢条斯理地走上场,淡淡地说:“那在下就失敬了!”
      那人摆了个拳式,扎稳了马步说:“来吧!”
      我轻飘飘地蹿到他面前,屈指如爪,向他的喉咙扣去。他急忙伸手来格,我另一只手伸指如剑,已然是戳向他的肋间。两招之间的间隔只有毫厘,第二招却是后发先至,那人急忙用另外一只手来当我的指剑。我趁他两手臂一上一下,失了平衡之势,马步不稳,便一个转身,施一招“狂风扫落叶”的扫堂腿,踢向他的膝盖窝。这正是我对付步履不灵活之人的惯用伎俩。只听“啪”一声,他的两个膝盖应声点地。
      我旋即抽身而退,跃出丈余。只见一众人等看的目瞪口呆,那军官“嘎嘎”地笑起来,说道:“知道厉害了吧!想当年老子连着跪了十几回……”话没说完,顿觉失了威仪,立刻闭了嘴。咂咂嘴巴,转移话题说:“小兄弟,你居然来当这种小兵小卒,实在太浪费了!改天我向将军引荐你吧!”
      我拉着他出了房间,连道:“不必不必!在下只是想立刻上场杀敌,当个小小兵卒足矣!”
      他对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从了军就一定能上场杀敌吗?你们只是屯兵,是否能用得上还是未知之数!”
      我一下子懵了:“难道招我们来,不是为了上场杀敌吗?”
      “上战场的士兵,都要挑选的。但像兄弟你这样的相貌,恐怕永远不会被选上了。”
      我怒道:“怎么可以如此以貌取人?”
      他露出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不屑地说:“这次招过来的,少说也有一万人,难道要看你们一个一个对打,看胜负结果吗?”
      我急切起来:“好大哥,我是必须得上战场的,麻烦你想个办法。”
      “所以我方才说,要把你引荐给将军嘛!”
      我皱着眉头,迟疑着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心想,如果当了个小头目,说不好就会被秦叔宝留意到,这可不是我所愿。
      他无奈地摇摇头说:“没别的办法了。只有后勤的烧火兵中,才能找到如你这么瘦小的人,但他们是不上场打仗的。”
      我眼前一亮,说:“当个烧火兵也不错呀!”
      他不可置信地瞪眼看着我:“你疯了!当那种差,跟死人有什么两样!这算哪门子的抱负?我日!”
      我狠狠地回瞪着他:“你懂什么!没有人做饭,看你们在前线如何有力气冲锋撼阵!”我心里迅速打着算盘,觉得当个烧火兵确实不赖,够低调,正是我这次潜入军中的目的。于是我又认真地说:“老哥,好歹我上次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这回帮帮兄弟如何?老哥在营中混了这两年,一个烧火兵应当不难安排吧?”
      他想了一下,一拍我肩膀说:“好吧!你等着我消息!”说罢转身便去了,嘴巴中还兀自喃喃地念叨着:“简直是个疯子。”
      我回到屋中,只见众人都用崇敬的眼光看着我,毕恭毕敬地,纷纷邀我指点武功。我心里不禁暗暗好笑,想必他们都以为我真要被引荐上去当个小头目了。
      第二天西校场大点兵,把所有新兵分成了三大方队。从人员的构成,不难看出特意把高大魁梧的都列到一个方队,接着是次之的,我所在的第三个方队,都是比较瘦小的人物。点兵之后,前两个队列进行行军训练,第三个方队则先解散自由活动。我心里郁闷起来,觉得自己显然已经被半抛弃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能跟大队上前线。一想到不能见到秦叔宝,我心急如焚,在房内不停地来回踱步。
      正在心浮气躁的时候,忽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喊道:“汤亚!你在里面吗?”
      我急忙开门走出去,只见那军官正站在门外。“怎么样?”我还没站定便开口问。
      “已经跟膳食队的头儿说好了,出征时若你选不上队列兵中,就会把你写到膳食队的名单上。”
      我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一半,开心地笑道:“真实太谢谢了!”
      他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喋喋地说:“真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神一黯,暗暗叹了口气: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你又怎会知道?
      在刘武周、宋金刚的进攻下,唐军节节败退,各大城池相继失守。至武德二年十月,刘武周的军队已经进逼绛州,夏县与蒲州的反唐势力,见趁机和刘武周相呼应。唐军几乎失去了河东的全部领土。李渊震惊,被迫下诏放弃河东。秦王李世民极力上书,称太原“王业所基,国之根本”,请旨带精兵三万,收复河东。我被收纳在后勤军的膳食队伍中,随着浩荡的大军,奔赴前线。
      三万兵马,在打仗中只能算是一支小部队。但在行军时,队伍延绵数里,我感到被埋在浩瀚的人海里,不着边际。一路上队伍晓行夜宿,却从不安营扎寨,士卒是绝不允许随意走动。我赶着承载粮草物资的马车,淹没在旌旗人马里,明知道秦叔宝就在这当中,却没有办法能见上一面。
      在相思煎熬中进入了十一月,其时已是天寒地冻,大军从龙门踏冰度过了黄河,到达了绛州西南的柏壁,刘武周的军队就在不远的前方了。李世民下令,停止前进,在柏壁的古堡中安营扎寨。
      柏壁南倚峨嵋,北靠汾河,地势险恶,易守难攻,并与绛州呈犄角之势,使宋金刚的军队一时不敢接近。李世民采取“紧壁挫锐”的战略,把主力兵马屯在柏壁养精蓄锐,指派小支部队不断扰敌后方、或断其粮草通道。同时在当地采取安民措施,征集大量粮草。
      这使我在苦盼两个月后,终于等到了机会。在进驻的当日,我便轻易地打听到了秦叔宝的营帐所在。夜晚,我偷偷地立在他营外的阴暗处,营中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投在帐幕上。虽然隔了一道帐幕,但我觉得他宛如就在我跟前,正眉眼带笑地对我说话,虽然心中会带着丝丝的隐痛,却有说不出的安稳。
      这日我正在营中值夜,听到帐外有人轻喊:“有人吗?”
      我掀开帐幕走出去,却发现是秦叔宝帐前的守卫。只听见他说:“秦将军让我来看看,是否还有酒菜。”
      我惊讶地问:“这么晚了才用膳吗?”
      守卫摇摇头说:“将军与秦王商讨了半夜军机,方才回营,可能觉得肚子饿了。”
      我急忙去切了一碟熟牛肉,生起火热了一下,又飞快地炸了几件春卷,一边问:“秦将军平时有用夜宵的习惯吗?”
      守卫说道:“是的。将军歇息的时间比较晚,通常睡前都先吃点酒菜。不过平时都着意从晚膳中留下的。”
      我皱眉道:“天寒地冻的,晚膳留下的菜还怎么吃?”心念一动,又说:“下回我们热好了直接送到帐前如何?也不用大哥多跑一趟了。”
      那守卫犹豫着说:“将军本希望一切从简,知道劳烦了大家,恐怕会怪我多事。”
      我笑道:“这是我们本应该做的。况且将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让人好生景仰,难得有机会效劳,正是求之不得呢!”那守卫听了,眉开眼笑地离去了。
      我在经营客栈之时,为了对比各家的菜式,曾经每天都泡在厨房中,跟厨子一起动手做菜,居然练出了一手好勺。于是我变着花样,给秦叔宝做了精美的夜宵,几乎夜夜不同。值夜的士兵,以为我只是嘴馋,做了自己吃。虽然这是不允许的,但我每次都会多做一份,贿赂值夜的兵卒。在美食的诱惑下,居然没有人向头儿揭发。
      这夜,我像往常一样把点心送到了秦叔宝帐前。守卫看到我来,乐呵呵地接过食盒。我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将军对近来的夜宵可满意?”
      守卫笑逐颜开地说:“满意的不得了,说想不到军中的伙食质量提升的如此快。”
      我乐滋滋地笑着,刚想说话,却听到秦叔宝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外面何人在说话?”
      守卫忙禀道:“是送夜宵来了。”
      我急忙低声说:“我先走了。”匆匆绕过几个帐篷,躲在拐角处的杂草丛中偷偷往回看,只见秦叔宝已经出了营帐,看到只有守卫一人,惊奇地问:“为何不见人?”那守卫躬身说:“已经回去了。”
      秦叔宝轻轻地“哦”了一声,那守卫提着食盒跟着他一起又走了进去。
      我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心想幸亏走的及时,同时却又隐隐希望被识破。我幻想着秦叔宝吃着我为他精心而做的酒菜,赞不绝口的样子,心中又是喜又是悲,一时间患得患失地发起怔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已是月过中天了,秦叔宝帐中的灯火已经熄灭,守卫正立在门前,偷偷地打着小盹。
      此时,一小队巡逻的士兵正从旁边经过。我忙把身弯得更低,隐藏在杂草中。巡逻队伍远去后,我正想起身回营,忽然发现在月光下,不远处影影绰绰,两条敏捷的身影在营地中掠过,安静快速地伏到秦叔宝的帐前。
      我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人的身法,是那么熟悉,正是秦叔宝抵京第一晚,在将军府屋顶上偷窥之人。我忙摒住呼吸,凝神仔细地看。
      只见另外一人拔出匕首,轻轻在帐幕上划了一道小口子,紧接着拿出一根管,插到帐中,并用嘴巴不停地吹。
      迷香!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们想行刺吗?我焦急起来,忙捡起身侧一块石头,用力往那边扔过去。“啪”一声,石头砸中秦叔宝的帐幕,跌落在正打盹的守卫身侧。守卫猛然惊醒,大喊一声:“谁!”
      两名刺客急忙抽身就跑,就近的士兵纷纷前来阻挡,却被他们斩瓜切菜般杀得七零八落,冲开一条血路,朝我藏身的方向奔了过来。我也来不及想是否会暴露了,急忙起身,拔出配剑挥砍过来。
      只见两人均是黑衣蒙面,武功确实高强。在夹击之下,我基本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那身法熟悉之人的招式,依稀间也似在哪里见过。可是情危之下,不及细想,集中精神只希望把他们缠住一时半会。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那边秦叔宝已经跃出帐篷,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刀砍向其中一人。余下那名身法熟悉的蒙面人猛喝一声,向我击出凌厉的一刀,有如暴风闪电。我急忙挥剑抵挡。就在刀剑纠缠的一瞬间,那人眼睛看着我,却不知为何迟疑了一下。我抓紧时机回剑一削,他堪堪避开,半边袖子已经被我削了下来。
      围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了,两人如困兽斗红了眼。正被秦叔宝杀得手忙脚乱的蒙面人,叽里呱啦地呼喊了几句。居然不顾秦叔宝凌厉的刀势,转身向我攻来。另一个蒙面人眼中似有泪光闪过,“唰唰唰”也是不要命般连攻数招,在我缓不过势来之时,转身飞奔而去。
      他的身法快得出奇,转眼已经跑开数丈。剩下来的蒙面人,似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余下的官兵追赶不上,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人杀出一条血路逃去了。
      数招间,蒙面人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汩汩地喷涌出来。他见另一人已成功逃去,长叹一声,忽然转过刀锋一下子插入自己的胸膛!我大惊,伸手要去拦,可是去势甚急,刀插入身体,直没至柄。
      这只有寥寥数分钟的一战,却是惊心动魄。我稍稍缓了一口气,忽然惊觉秦叔宝就在眼前,急忙退后想乘乱离去。
      可是来不及了,刚一转身,便觉得手臂上一紧,秦叔宝已然紧紧拉着我,沉声问道:“小雅,你要到何处?”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