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非侠之持剑卷》云舞子邪

6、我思无邪6

　　白玉非侠 之 持剑卷

　　第一章 我思无邪6

　　推开书房之门，美人独坐镜前，小轩窗，正梳妆。
　　“娘。”持剑身背玉琴，出现在阳光中。
　　白欣恒执炭笔轻扫过蛾眉：“你来了。”
　　“娘！”
　　白欣恒轻轻一笑，拿起粉盒：“持剑哪，你就是太聪明了。”
　　“聪明，不好吗？”
　　白欣恒冷笑：“好！有何不好？持剑，你记住娘的话，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聪明的女人。凡事，都勿自露锋芒。”
　　持剑在白欣恒身后跪下：“娘，虽然你失去了爹，但你还有我。”
　　“持剑，虽然你没有了娘，但你会有更多爱你的人。”白欣恒抿了一下红纸，缓缓地叹口气，道：“娘希望给你一个清白的人生，就算娘没做到，至少，可以给你一个全新的人生。我将以我血，清洗这污点，只有这样，师父才会原谅你，教导你；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追杀你。鄙视你。我白欣恒的女儿，他日将是超越‘武林五老’的天才，怎么可以是魔教教主的妖女？！”
　　“娘！我不在乎！是不是妖女，我不在乎！我只要陪着娘开心过日子，什么魔教圣教我都不管！”持剑抹干眼泪，又有泪淌下来，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白欣恒徐徐回头，双眼痴迷地望着远方：“没用了。从我看见你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回不了头了。持剑，你不必劝我。星死了，我还会苟且偷生吗？难道你要我向他们说，其实当年是星逼迫我，其实是星死有余辜？我不甘心哪！持剑，圣门无道，魔门无人，未来的一切全靠你了。”
　　白欣恒终于说出了对持剑的真正期望，不是武林盟主的地位，不是要为千万人景仰或者敬畏，也不是远离是非逍遥一生，而是从无数痴迷色相追名逐利浑浑噩噩无生无死的人中勇敢的站出来，大喝一声——醒来！
　　原来，这就是女侠。
　　侠之一字，无私，无畏。
　　死之将至仍心系武林安危，为了那帮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的败类，值吗？究竟是娘迂腐还是自己本性非“侠”？
　　“持剑，接下来娘跟你说的话，你要谨记在心，决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白欣恒在持剑耳边说了一番话，只是到最后声音已逐渐低了下去直至消失。
　　“娘？娘？！”持剑推了推肩上的娘亲，白欣恒已然气绝。持剑细心诊视一番，才断定是中了奇毒“杏花醉”。原来白欣恒怕持剑劝阻，早已服下毒药自尽了。
　　“你们去那边，其他人跟我进去！”
　　门外逐渐喧闹起来，持剑一惊，忙按娘亲指示拿了东西放好，再扎紧背上绿绮琴，向白欣恒磕了几个头，便从另一条路溜向秘道入口独钓轩。
　　未料刚一下楼就遇上一队人马巡过，持剑忙退到角落。正在观察之际，忽然背上一沉，持剑随之一惊。
　　“持剑。”
　　听到熟悉的声音，持剑大喜回头：“小天，你怎么回来了？”
　　林天微微一笑，弯起的嘴角特别好看：“师伯他们已经上船了，我回来接你。”
　　“嘘！”持剑等一队人马走过，才和小天蹑手蹑脚地溜上独钓轩。

　　持剑躲过各队人马盯梢，刚想推门而入，门内忽有声音传来：“等的就是你！妖女受死！”
　　大门忽敞，一剑平平刺来，快得躲也躲不及。
　　持剑不敢硬接，上身急速后仰。双手撑地，右脚顺势前踢。来人虽是武林新秀，却也始料不及，被她脚尖踢翻手腕，利剑脱手而去。林天趁机从一旁一剑刺入来人咽喉，一剑毙命。持剑向后连翻三个跟斗，才没被血溅上白衣。
　　两人虎口脱险，又是首次杀人，一时愣在那儿，忘了逃跑这回事，但即使他们想跑也是徒劳的，这么多高手，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他们强，刚才不过是幸运罢了。
　　“武儿！”一老者扑将上来，林天顾不得抽回利剑，跃身退到持剑身边，抽出龙箫护在持剑跟前。
　　“小小年纪，就如此凶残成性，自作孽，不可活。”威严持重的武林盟主欧阳柳率众人跟出，见状感慨不已，“陆掌门，请节哀。”
　　陆老痛失独子，怎肯善罢甘休：“崆峒弟子何在？抓住她！”
　　“是！”
　　顷刻，七大门派一帮一庄的高手们便将两少年团团围住。
　　持剑环顾四周，心中也是没底的，但嘴上却只能冷笑道：“我凶残成性？你怎么不说是谁卑鄙无耻？”
　　欧阳柳摇头不语。
　　少林明悟大师双手合十，道：“斩妖除魔，乃我辈应为之事。欧阳庄主，不要再犹豫了。”
　　峨嵋静清师太劝道：“如今白欣恒已畏罪服毒，小儿年幼，又何必再造杀孽？我佛慈悲，若能化其戾气，亦是功德一件啊。”
　　点苍雪如故与宇文星剑有杀师之仇，第一个反对峨嵋提议：“贵派掌门静思师太与自欣恒有八拜之交，自然为她说话，可我派前掌门惨遭宇文大魔头杀害之事又如何算？”
　　“不要吵了！大家一起上，杀了她！”华山弟子中有人带头，众人一齐杀了过去。
　　小天学过几天功夫，带着持剑在刀光剑影中躲闪，但人单力薄，身上已负伤累累。持剑边战边观察地形，现在他们在中庭，对方主力全在独钓轩，恰恰守住了密道入口，而他们唯一的退路，就是独钓轩下的瘦西湖支流。
　　“小天，到湖边去！”
　　持剑一语点醒林天，只要各派掌门人自重身份不下场，那他们完全有机会逃脱。
　　“注意，他们要跳湖，截住他们！”雪如故一双修长的狭目锐利地识破二人意图，提剑来追。
　　“啊！”小天忽然大叫一声捂住腰侧，黑血立即染透了衣服，雪如故一击得胜，又向持剑连番快攻。
　　持剑急中生智，将囊中铜钱一股脑儿打过去。
　　雪如故大惊：“小心有暗器！”
　　持剑不及得意，扯着小天一口气钻进了湖里，溅起极大的水花。
　　雪如故悔恨之余也不由佩服这小丫头的急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心计和魄力，将来不知要如何的厉害啊。
　　“追！”
　　场上懂水性的人纷纷跳下水，但持剑二人从小深通水性，湖水又被血染红不再明澈，哪里还找得到他们的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