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回云断雨初晴（鼠猫、HE）》漠华

3、第三章

　　第三章

　　正是初春，路边茶棚来往休憩的路人不少。
　　黝黑精悍的汉子满脸带笑，不急不躁的煮好醇香的茶水呈出，热络的与熟悉的路人谈笑。
　　白玉堂倚在角落的桌沿边，轻轻缓缓的晃动手中茶杯，白衣纤尘不染。

　　“白五爷好兴致。”
　　白玉堂抬眼望去，络绎不绝的行人嬉笑谈天，宛若不察。
　　随手在桌上掷下几钱银子，白玉堂伸手抓过横放桌上的画影，白色的身影往林间奔去，几个起落间消失不见。

　　翠竹林间，浅黄衣裙的女子回眸望来，盈盈笑道：“五爷别来无恙。”
　　白玉堂长眉一挑，却也不答话，只一双桃花眼上下扫视眼前女子。
　　女子也不闪避，眼神淡然平和的任对方打量个够。
　　“五爷再这么看下去，小女子可要误会，让五爷负责了。”
　　白玉堂收回目光，左手伸出压在细韧的竹身上，说：“你如何知我身在开封，又知我为何出现在开封？”
　　“小女子不知。”

　　白玉堂回头，锐利的目光直看向女子。
　　女子抬起未施粉黛的素净面庞： “小女子昨日听闻展大人办事归来，便试试运气罢了。”顿了一顿，女子平静的目光中缓缓带了一抹狡黠的笑意，“难不成白五爷竟不是为了那开封府的猫儿而来？”
　　白玉堂正要反驳，却见眼前女子幽幽叹口气，眼神隐隐有不甘划过。
　　“这江湖谁不知白五爷风流天下，过尽千帆却只有一人入得了眼里。”

　　天色渐晚。
　　展昭点起房中桌上放置的灯，灯影摇曳下，桌边一堆零散的小物件斜拖出淡淡的灰影。
　　洒的一滴也不剩下的酒壶，暖香不再的糖炒栗子，甚至街边小摊随手买回的挂件玩物，乱糟糟的摊开一桌。
　　“这败家耗子。”展昭摇摇头，手上却是小心的一样样整理起来，喃喃念叨：“就知道把钱袋放他身上会有这么个结果……”

　　顺手将各种小物件整理起来堆入匣子，手却顿了一顿，拣出缠绕在一起晶莹透亮的小挂件。
　　莹白的是玉石，水蓝的是晶体。
　　被挤在物品堆了久了，分别悬挂的细线紧紧缠在一起，想用力拉扯开，细弱的红绳便发出细微的悲鸣声。
　　展昭放弃分开了两个小挂件的动作，将其余物件扫进匣子里，握着冰凉的坠子躺回床上。
　　“这个时辰还不回来，今晚也别想睡在房间了……”展昭盯着被初春晚间的寒气染上水气的窗子，又想起早时公孙先生叮嘱的话，“……算了，反正，也没熄灯么……”
　　喃喃自语的声音渐低，逐渐只剩下烛泪缓缓滴落的细微声响。

　　天未亮时展昭便醒了。
　　昨夜微开的窗子今日已是紧闭，难怪睡梦中感觉不到一丝初春清晨的寒意……况且……
　　展昭小心的在白玉堂紧紧箍住自己的手臂间动了动身子，却听那人迷迷糊糊的呢喃一声，反而将手臂夹的更紧了。

　　展昭无奈，看着他白玉般的脸上只眼睑下有抹清淡的黑色，有些踌躇是不是干脆就偷上这么一天的懒，再歇息会，就发现白玉堂已经半睁开了一双迷糊的桃花源。
　　“猫儿……”
　　尚未看清眼前人是谁，白玉堂就下意识的叫出他，随着手臂一松一紧，将怀中人翻了个身半压在了身下，将头靠近展昭的颈窝，“好困……”
　　被那白耗子不留余地的一压压的直想翻白眼，展昭伸手将人推开些，使巧劲一翻从他身下钻了出来。
　　“展某还有公务在身，自是不能如白五爷一般晚归晚起。”

　　白玉堂侧身坐起，捡起被子里被两人的体温熨得微烫的挂坠，嘴角向上拉起，“猫儿，你这是吃醋？”
　　展昭的脸“刷”的红了个透，抓起枕头就拍上那笑得不怀好意的耗子脸：“展某祖籍常州，不喜酸味。”
　　白玉堂抓下掩盖住面部的枕头抱在怀里，扭头去看展昭，“猫儿……”

　　展昭解开衣带的手指僵住，裸露在干冷空气里的蜜色皮肤逐渐染上一层红色。
　　白玉堂张张嘴，原想逗弄这猫儿两句，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的紧，他清咳两声随手抓起外袍披上，便一爪拍开窗子一跃跳出。
　　房间里凝滞暧昧的空气开始流通，展昭突然觉得有些冷，扣在衣带上的手指缩了缩，愣愣的看着已经跳出窗的那个背影。

　　白玉堂在窗边停下，似是感觉到背后人注视的目光，艰涩的开口道：“我……昨日晚上是在公孙先生那商议事情，还有，咳……今日巡街之后，我在太白楼等你。”
　　话音还未落，白玉堂跳上开封府房顶，展昭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将手背贴上脸颊，感受自己的脸部越来越热，越来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