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歌·神之救赎》沉沦荼靡

23、初章·交流会（9）

　　“醒醒……丫头，醒醒。”
　　昏昏沉沉中被叫醒，当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一片红色，记忆立刻回笼。
　　“呜呜……”泪水顷刻充满她的眼睛，怯生生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或者说她眼中的恶魔？
　　“别哭别哭，你别再哭了！”阿卡勒斯头疼得要命，大声喊道：“托尔托，快点来帮忙啊！！”
　　“那你后退一点。”托尔托轻松地说。
　　阿卡勒斯立刻连连后退，他这辈子最怕女人哭了！
　　托尔托念了几句咒文，手一抬，一个水球裹住了阿卡勒斯，卷着他上下翻腾，左右腾挪，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
　　女孩果然不哭了，她已经惊愕地忘记哭泣，盯着那个水球看。
　　直到他身上的血迹差不多干净，托尔托才把他放出来，对女孩微笑道：“请你不必紧张，我们并不是坏人。”
　　“托尔托！”阿卡勒斯几乎没被气死。
　　“嘻嘻……”女孩不由得笑出声，连忙捂上嘴巴：“你们是什麽人啊？爲什麽在这里对一具尸体……”看了一眼那边被布盖上，血肉模糊的东西，她连忙转头。
　　“那个……我们只是调查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阿卡勒斯伸出手：“丫头，先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作为惊吓你的道歉好不好？”
　　“…………不好。”女孩退了退：“我还是自己走吧，我又不认识你们。”
　　阿卡勒斯抓了抓脑袋：“我们真不是坏人啊……这怎么整，兰蒂斯还没有人能证明我的身份。”
　　“你不是兰蒂斯的人？”女孩问。
　　“不是啊，我来自雅利安，唔，算了。”阿卡勒斯挥手：“那你自己能回去？路上要小心哦。”
　　“你们，雅利安的？”女孩看着他们，突然带了敌意：“原来如此……早就知道我是谁了还装相！雅利安？雅利安这次来参加比赛的十名选手我都认识，哪里有你们！”
　　“啊？哎？什——等等！”阿卡勒斯连忙叫停：“不是——我们不是学生，我们是来当裁判的导师！”
　　女孩要攻击的姿态立刻停滞：“老师？你们真的是老师？”
　　“废话！呼……你这丫头的脾气还真暴躁，刚刚明明被吓晕。”阿卡勒斯小小声地说。
　　女孩的脸一红：“刚才是你的样子太吓人了，我还以为我碰到吸血鬼……你真是雅利安的导师？那尼丝他们应该认识你。”
　　“尼丝？谁？”
　　“是这次来参加比赛的我们的学生。”托尔托在后面说：“阿卡勒斯，你真该关心一下这些事情了，别把自己当透明的。”
　　“我只不过……”阿卡勒斯笑了笑，倒是带着些痞气，没多少抱歉的意思。
　　“小丫头，倒是你，怎么会反映这么奇怪啊？还说那么古怪的话。”
　　“既然你们是雅利安来的裁判，应该会护着自己家的人吧？”女孩左右看看，凑近他道：“这件事情是尼丝他们做的，我只是回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你们，还以为你们和杀手一伙呢。”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原因呢？”
　　“那我不能说，没有尼丝和黑蒙的允许，我谁都不能说。”女孩看看这名战士，再看看后面的法师，见他们神色太严肃，才吐吐舌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和他们是同伴？”
　　“可是我们才认识不过两天啊，怎么可以随便去刺探别人的秘密。”
　　“两天……”阿卡勒斯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人很发晕：“托尔托，你说怎么办？反正都是自家人，不如我们直接去问吧！”
　　“不妥，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们该插手的，况且敌人是谁还不知道，何必打扰那些孩子？他们还有属于他们的战斗。”
　　“我知道是谁。”女孩小声说。
　　“女孩，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托尔托上前两步，柔声问。
　　怀疑她？女孩低下头：“罗丝玛丽，我和尼丝他们一见如故，不希望他们有危险，所以，如果你们要因为这件事情对他们处罚的话，我绝对不会带你们去见他们的！”
　　“噗——哈哈哈！你这丫头真的很可爱，我们是裁判，如果要找选手麻烦的话，还用得着谁带路吗？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兰蒂斯找麻烦，不管有什麽原因，我当然挺自己人！”
　　他拍着胸脯保证的时候，托尔托却看着这女孩。她的奇怪之处暂且不说，刚刚的话一样也有漏洞。摇摇头，阿卡勒斯这个笨蛋，他什么时候能警醒一点！
　　“那么我先告辞，谢谢两位。”鞠躬，罗丝玛丽退后两步，然后冲他们怯怯笑笑，转身蹬蹬蹬跑开。

　　“挺可爱的丫头。”阿卡勒斯站起身，抖抖身上的水：“可惜，你说她有多少话是真的？”
　　“你知道？这还真难得。”
　　“废话！我又不是真的笨蛋，她一直在附近，直到我们出现才过来。”阿卡勒斯转身一剑，剑气直接劈散了尸体，成为碎肉，这回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托尔托快速诵念，大浪将这里冲刷殆尽：“不过她说的是真的，这种人不会随意信口雌黄。”
　　“也就是说，我们的学生的确和兰蒂斯起了大冲突，现在正在危险中。”阿卡勒斯想了想，又露出头疼的表情：“那个……我们要帮忙吗？这件事好像超过比赛的范畴了，但是我们如果管，又不是那么回事。”
　　“管，不管，我们都有错。”托尔托再次发出一阵旋风，这里连最后一丝血腥气都消失。无论什麽人来，都不可能再发现任何东西。
　　“那就不管吧，反正那些孩子是优秀的学生，既然能通过试练，也一定能——”阿卡勒斯歪头想了想：“好像说反了哈，后者严重一点。我说托尔托，你对这帮孩子没兴趣吗？巴加兰这次的学生年纪都不大，偏偏最能惹事。人家学习的时候他们跑去幽冥之森，这回来比赛，竟然先招惹了兰蒂斯。这么有趣的一群，你不想看看？”
　　“不是有趣，而是麻烦，而且不是一群，是其中一个。”托尔托拉着他先离开这里：“你不许捣乱，万一他们做出什麽危害国与国之间关系的事情——”
　　“我知道我要做什麽，所以我才讨厌兰蒂斯，这地方那么乱，污糟，来这里的人都没好事！”
　　“你激动什麽？”
　　“没，只不过我也不知道爲什麽……”阿卡勒斯阴沉地说：“每一次来到兰蒂斯，我总会很压抑，就像连天空都沉下来，到处都是血腥气。”

　　“其实就算从小到大生长在这里，兰蒂斯给我的感觉还是这样，到处都很压抑，蓝色的天空那么虚假，总能闻到血腥气。”坦恩突然说。
　　“会吗？我觉得这里不错。”贝莉安认真地说：“衣服很好看。”
　　坦恩的嘴角抽了抽，干脆把头扭到一边去。
　　“不要这么说，贝儿，坦恩说的是正事，没看他脸色都铁青了幺。”雅格尼丝在一边说风凉话。
　　“还好意思说，我爲什麽……呜噜噜！”捧着一个桶，坦恩可怜的吐个不停。
　　拉比丝不停拍着他的后背：“谁让你对药物那么敏感的，黑蒙醒来之后只头疼了一会儿，谁像你这么狼狈。”
　　“我只知道，我的确比较倒楣。”坦恩抬起头喘了口气：“对别的药物我并不敏感，可这是兰蒂斯王室杀手队专用的暗杀……哈欠！噗……”转过头，接着吐。
　　罗丝玛丽在给雅格尼丝编辫子：“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两个的确是雅利安来的裁判，那就没我们什麽事了，他们难道不会出手吗？”
　　“如果兰蒂斯做得不会太过分，我想他们也当没看到。”雅格尼丝眯起眼睛道：“咱们的导师不也常说嘛，‘国与国’的问题，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做主的，也不能爲了旁人决定或取消什麽。”
　　“是啊，真的怎样，弄不好还要把我们——”黑蒙兰德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贝莉安惊恐地看向雅格尼丝：“可能？”
　　雅格尼丝轻嗤：“别听他吓人，你、我、坦恩、他，甚至拉比丝，哪一个真的是雅利安公国的人？”
　　贝莉安数了数：“好像还真没有……”

　　“咚咚！”两声敲门声，然后一个人风风火火进来：“罗丝玛丽！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中途插进来的时候保证过什麽？别总往别国参赛选手的地方跑！”
　　那人瞪了他们一眼，用的完全是看仇敌的眼神。
　　“可是那时候我也说过，我的行动自由。”罗丝玛丽的回应很冷淡：“无论你还是队长，都没有资格限制这个。”
　　“那是没事的时候，今天是守备日，你不在屋内等着点名，是不是打算弃权比赛？”
　　“今天是守备日？明明三天后才是正式比赛，真是的。”耸肩，罗丝玛丽抱了雅格尼丝一下：“你们看到咯，这么凶巴巴的，我只好回去了。嗯……比赛那天见，万一我们彼此碰到的话，千万手下留情啊。”
　　突然在雅格尼丝脸蛋上亲了一口，她笑嘻嘻离去。

　　“这个好色的丫头。”雅格尼丝抹着脸。
　　“总算回去了，眼看就要比赛，她如果不回去，连我都要赶人了。”黑蒙兰德冷冷说。
　　“你啊，现在还认为她是居心叵测？”
　　“从未改变过这种看法。”黑蒙兰德淡淡开口。
　　“她帮我们做了不少事。”贝莉安也说。
　　“只是做事而已，没有任何意义。”黑蒙兰德一个个看过去：“你们都认为她无害？”
　　一个接一个，就连坦恩也是一样，在经过思考之后，点了点头：“她可以说是赌上命帮我们做事，虽然说机缘巧合，有一半算赶鸭子上架，但至少她的所作所为没有必要是爲了阴谋铺垫。”
　　“所以，我才会这么想，而且打算一直这么认为下去，有一个人保持着警惕心也是好的。”黑蒙兰德的眼神闪烁：“而且，如果她真的是伪装，那蛊惑人心的本事也是第一流，有一个人时刻保持清醒是好事。”
　　说到这里，黑蒙兰德露出一个极为恶劣的笑容，悠悠道：“况且我有理由不是吗？我是精灵，我可以毫无理由去讨厌一个人类。”
　　时刻保持应有的警惕？这种说法也对，雅格尼丝对黑蒙兰德报以笑容。
　　“我们准备一下吧，如果那边点名的话，也很快会到我们这边。”拉比丝拉走了贝莉安。
　　“黑蒙，不拾掇一下？我不信你不打算换衣服。”坦恩也回到自己房间。
　　黑蒙兰德凑近雅格尼丝，对她晃了晃手指头：“如果我真以为只有我一个，那我就真的是笨蛋了，对不对？”
　　“听不懂你说什麽。”雅格尼丝拍拍他：“回去换衣服吧，爱面子的帅哥。”
　　黑蒙兰德依言，不过没忘记给她一个洞悉的眼色。
　　“真讨厌。”雅格尼丝喃喃。所以说精灵常常能够看透内心，这话果然没错。就算平时再如何吊儿郎当，黑蒙兰德也绝对是最敏锐的一个。
　　女孩中和她最亲热，可是偏偏她是最没办法放下戒心的一个。
　　她坐在那里思索，一如以往。在想，却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麽。
　　然后门被推开，穿着笔挺的黑色袍子、银色按扣、手拿冰晶法杖的人出现在门前。一共4个，穿的一模一样，甚至连长相都很相似。

　　“您好，雅利安公国的参赛选手们。”领头的人沉声道：“在此欢迎你们来到兰蒂斯帝国，请报上姓名。”
　　“雅格尼丝。”
　　“雅格尼丝小姐，这是您的参赛证明。不知其他人？”
　　“黑蒙兰德·菲尔瑞拉布莱克。”黑蒙兰德靠在门框上说。
　　每个人都领了参赛证明，那人才又说道：“正式比赛在两天后的正午，明日下午三时请派人到兰蒂斯王宫侧门处抽签。”
　　“兰蒂斯王宫侧门？一般来说，抽签不是都要到魔法师或者冒险者协会会馆？”
　　“一般比赛的确如此，但国际间的比赛一向很得重视，各位选手也很得重视，所以王宫插手理所应当。”这个回答看似正常，仔细一品却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味儿了。
　　黑蒙兰德看了领头的黑袍人一眼，没什么特殊，脸很普通，表情也很正常。也许只是未曾斟酌语句？一定要细说的话，其实也没什么。
　　“我们知道了。”
　　“那么，祝你们在比赛中取得好成绩，安然回国。”领头的对他们点了点头，四个人一同离开。

　　“这人说话真是怪怪的。”黑蒙兰德皱眉道：“还安然回国，是凯旋回国才对吧。”
　　雅格尼丝转头：“认识吗？”
　　坦恩摇头：“不，但他却给了我一样东西。”
　　摊开手，坦恩的那张参赛证明里夹着薄薄一张纸，纸的颜色很暗，上面鬼画符一样，写了一堆他们看不懂，坦恩也看不懂的东西。
　　“爲什麽你们兰蒂斯的人都这么诡异？”
　　“我哪知道……”很显然这是暗号，可这暗号代表了什麽玩意？坦恩抱着脑袋瞑思苦想。
　　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