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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西塞尔的玩笑(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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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斯内普成为了西塞尔的同事,即将成为传说的霍格沃茨魔药教授。对此西塞尔十分欢迎,作为一个经历了那群缺德孩子整整一年血的折磨后,西塞尔简直迫不及待要看到那群小恶魔——特别是格兰芬多出品的——在魔药教授长袍下阵阵战栗的样子,半夜都能笑醒。
西塞尔迫不及待,斯内普也挺迫不及待的。虽然他凭借□□的人品和战斗素养硬是在食死徒的围追堵截下扛了几个月,但当某份异想天开的八卦报刊打出头条《神秘人失踪:回老家生孩子?》后,他还是屈服于命运了,卖身卖艺卖青春火速投靠了邓布利多。而在他躲进霍格沃茨第二天,被连续爆料刺激得发狂的贝拉在把八卦小报夷为平地后对斯内普的脑袋开出了天价花红。
什么是死忠,这才是死忠!不光要往你新娘脸上泼硫酸,伴郎也照泼不误。
对于屈辱的被迫投诚,斯内普觉得自己很冤枉,事实上他也确实很冤枉,但面对着昔日同伴的追杀和邓布利多微笑的脸,他只能忍气吞声蹲在墙角默默发霉。
更加雪上加霜的,波特家终于打听出了斯内普在整个惊悚闹剧中扮演的角色,圣芒戈预计的长期病号莉莉·波特歇斯底里地给他连发了三十几封吼叫信,除了绝交还是绝交,除了痛骂还是痛骂,一切都是斯内普的错,认识斯内普算她上辈子作孽这辈子倒了血霉。
当最后一封吼叫信在大厅里尖叫着爆炸时,就连西塞尔都不忍心看斯内普恍若世界末日的凄惨表情,这位未来将要令四分之三个霍格沃茨生不如死的恐怖大师愣是在餐桌前站了三个多小时,任凭吼叫信的灰烬撒了他满头满身,他的身影如此凄凉,简直能听到他青涩的玻璃心咔嚓咔嚓灰飞烟灭的声音。
西塞尔有点好奇斯内普到底有没有躲在地窖的角落里嚎啕大哭过,这个阴沉的斯莱特林拒绝接受他的心理辅导,不管西塞尔让家养小精灵送进去多少画着笑脸的牛排和娇艳欲滴的花束,斯内普还是坚决地把自己在地窖里锁了整整一个月,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几十邓布利多威胁要扣他工资——避而不见。
事情不能这样下去,不管是被迫代理魔药课的邓布利多还是西塞尔都承认这一点,特别是西塞尔。
斯内普是个英雄,是将剧情齿轮顺利推入新纪元的功臣,从某种角度讲,他也算是个冒着生命危险拯救魔法界于黑魔王恐怖统治的英雄,而从私人角度讲,西塞尔简直迫不及待要看着那些缺德的格兰芬多小恶魔在魔药教授的暴政下鬼哭狼嚎的样子,他已经对无穷无尽的恶作剧忍无可忍的!他所剩无几的茶具也忍无可忍了!
拯救斯内普的是一封信,一封极具格兰芬多特色的吼叫信,带着金红色地波特家族蜡封。虽然没能找到自我封闭的斯内普,它还是在地窖的走廊上打开了,言辞之激烈令人发指,极尽侮辱和恶意,吼声之雄浑即使斯内普把自己埋在底下三十英尺也会被吵得爬起来再躺下去。
在吼叫信骂到第二段的时候,一路跟着吼叫信跑来的西塞尔发现地窖厚重的木门悄无声息地开启了,他连忙在楼梯的阴暗处藏好,看着一个灰蒙蒙的身影无声出现在门边。
斯内普看起来比自闭前瘦了一倍,嶙峋的骨头上包着惨白的皮肤,没有血色的指甲带着不祥的灰败,看起来就像他这段日子一直待在阿兹卡班,唯一能区别他和骷髅的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吼叫信的目光深邃而阴郁,不时划过一道冷光。
随着吼叫信的言辞愈发刻薄,而且明显开始翻旧账,斯内普近乎死寂的神情也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嘴唇危险地抿紧了,手指颤抖着摸索着魔杖,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两块诡异的红晕,说不好是因为愤怒还是被揭短的尴尬。
西塞尔以为他肯定会干掉这封吼叫信,然而这个曾经是食死徒的男巫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听着,直到吼叫信自己卷曲着化为灰烬才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郁冷笑。如果这个世界有魔法能显示状态,西塞尔简直能想象着斯内普见底的红蓝条随着怒槽瞬间满格。
西塞尔觉得这很有趣,人们总是认为拯救自己的会是真挚的爱,然而很多时候真正起到的作用的反而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斯内普终于承担起了魔药课的责任,他用半节课就灭掉了格兰芬多三十分。
(十七)
斯内普和西塞尔出于一种微妙的同病相怜中。
首先他们都被广大群众认为是制止黑魔王毁灭世界的功臣。其次他们都在被食死徒天价花红悬赏中,更别提一有机会绝对会把他们碾压成渣的黑魔王。再次,他们都痛恨邓布利多甜腻腻的红茶,并且都认为被那些精力过剩的小恶魔层层包围的生活宛如地狱。
而且他们都觉得很委屈却没法抱怨。
特别是西塞尔,他觉得自己十万分的委屈,他只不过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这个小小的玩笑还拯救了整个魔法界免于日后一连串杯具,然而他却被当作一件危险物品被看管了起来,而所有知情人看着他的目光都那么纠结好像他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这不公平!
西塞尔对这个开不起玩笑的世界快要绝望了。
在这种微妙的心情作用下,他不知不觉中和斯内普变成了酒友。在很多时候西塞尔都觉得唯有一场大醉才能让他有第二天起床继续面对那些小恶魔的勇气。斯内普还不至于此,但他显然也觉得时不时喝点白兰地有助于保持积极向上的精神状况,于是对时不时占据自己地窖一角的占卜教授保持了默认态度——看在特里劳妮家族丰富的藏酒份上。
他们就这么随着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挚友,不为人知的反麻瓜糖果及精力过剩格兰芬多联盟唯二会员。
直到一个格兰芬多发现西塞尔半夜三更摸进地窖,并且一夜都没再出来。
(十八)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杯具,那天很罕见的斯内普也喝过了量,等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早餐,既然两人在上午都没有课,干脆在地窖里分享了早餐和斯内普特制的醒酒药,顺便闲聊着度过了一个悠闲的上午,直到午餐时才不情不愿地来到礼堂面对被小巨怪围绕的悲惨现实。
而这时候已经太晚了,在霍格沃茨悠久的八卦传统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小小的流言,看着梅林份上,在一座全封闭的城堡里,除了八卦他们还能有什么乐趣呢?
不八卦,毋宁死。
这次西塞尔和斯内普成为了言论自由的牺牲品,而更可悲的,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认识到这一点,作为前任食死徒斯内普习惯于被各种诡异的目光围绕着以至于他没发现出任何不妥,而西塞尔也根本没意识到贪图方便借用斯内普的外套是多么巨大而不可饶恕的错误。
一个前任食死徒,一个著名神棍,两个过于自信的察言观色者终于倒在了自负之下,因为第一时间的反应无能而导致悲剧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再无挽回余地。
而他们无知无觉。
(十九)
由杯具变为餐具的决定性时刻发生在那一年万圣节,宴会的气氛很热烈,飞舞的小妖精把各种糖果撒向孩子和教师,如果不被及时接住就会变成各种花朵,玫瑰,百合,勿忘我甚至仙人掌。
香槟很不错,于是西塞尔喝的稍稍多了一点,他的情绪也像香槟里的气泡一样不断高涨,简直让他怀疑喝下去的是福灵剂,他确信此刻没有什么能打击到他好心情的,一切看起来都这么美好,这才是他梦想过的万圣节!
“只有今天让我觉得来到霍格沃茨任教不是完完全全的失败,”西塞尔感慨地转向斯内普,“看在梅林的份上,自从我四岁后,他们再也不许我这样干了。”
斯内普对他的感性嗤之以鼻:
“我该怎么评价?欣慰你的品味还停留在四岁的程度,还是赞叹你和这些大吵大嚷的小土豆有一样的喜好?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格兰芬多潜质。”
“不,你知道我不是英国人,我只是受不了这座阴沉沉的城堡,你们英国巫师总是这么让人抓狂的一本正经!”西塞尔悲天悯人地摇了摇头,“连画像都板着脸,刚来的时候我真害怕我的幽默感会枯萎,最后也变成干巴巴的英国巫师。”
斯内普的表情很能表现他对此的看法,看着他的一脸嫌弃,西塞尔顺手捞起了一朵飘到他牛排上的玫瑰别到斯内普的衣襟上,无视斯内普盯着玫瑰上油渍扭曲的表情,一本正经摆起POSE咏叹调般拉长了声调:
“西弗勒斯~今天我要收回对你的全部的爱,因为我要慷慨地再给你一次,忠诚的爱充溢在我的心里,没有你的冷漠无情我要怎么活得下去~~~”
这是个小玩笑,对斯内普干巴巴幽默感的小调侃。
至少对于西塞尔和斯内普而言是这样,事实上后者更介意长袍上沾到的油渍和西塞尔未经同意称呼他的教名,没人意识到大多数干巴巴的英国巫师甚至比斯内普还开不起玩笑,即使是在看起来很欢腾的霍格沃茨。
学生尖叫了,教授们也震撼了,无数猫头鹰扑扇着翅膀从霍格沃茨飞向广大的魔法界了。
他们仍然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