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将我们的光阴铭刻在指环上。
Our time is always remember on the ring.
──开透的花朵既要及时凋零，就将记忆交给后嗣吧。
But as the riper should be time decease. His tender her might bear his memory.
从海边缓缓吹来的风带着湿气，阳光倾洒在叶片上，透过枝叶的缝隙，一丝丝极细的影子被斜斜扯开。那是黄昏的阳光，满山腰的枫树，浮光跃金，赤色如血。
终于，那被火焰的色泽晕染成金色的眼眸随着夕阳一起黯淡下来，金发的男子移开目光，只是抱着膝盖坐在海岸边，怔怔地发着呆。
「你今天也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吗？」
一直没有出声，却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样，棕发的少年紧咬着下唇，眸中担心和忧伤的情愫交织而过。
「抱歉，十世，让你担心了。」
Giotto低着头，只是轻声回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悦耳而动听，自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股优雅的魅力。本来没什么，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纲觉得自己的脸很不争气的红了。
「那个，如果你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会离开吗？」
不敢问出口的，是这句：“如果你能回到自己的时代，那么你会离开我吗？”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带着期盼和祈愿，用近乎于祈求的眼神看着对方。
看不见的桎梏横在两人面前，其中最为巨大的是那名为“时间”的长河。
没有人可以背叛时间，正如没有人可以从时间里逃脱。Giotto是个例外，数月前，他被卷入时空漩涡，在扭曲了自己的时间的同时也扭曲了他人的时间。
但是，奇迹只有一次，更何况，当事人并不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足以被称之为“奇迹”，这样令人感到喜悦的事情。
‘求求你，不要离开这个时代，不要离开我。’
纲眨着琥珀色的眼眸，焦急地看着对方。少年略显单薄的身形在风中瑟瑟颤抖，但他仍然不肯放弃，直视着对方。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即使已经知道结果，但仍然期待着转机的降临。
他也在渴求着“奇迹”，即使与对方的意志相背也想要得到的那个“奇迹”。
风清新而温和，带着海特有的味道，逐渐弥散在空气里。
山腰上的那些剔透的枝叶仿佛海底的珊瑚礁，轮廓晶莹。
「但是，这里不是我的时代，这里的生活再美好也不属于我。十世你也清楚的知道，不是吗？」
Giotto扬起头，他的笑容温柔而清爽，微眯起的金色眼眸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
──就溺死在他的温柔里吧。
Drowning in the tender.
一瞬间，脑袋里真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没有那些同伴在等你，你是不是就可以选择留下来？」
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的话语最是伤人，锐利得仿佛刀尖一样。
Giotto微蹙起眉，那如同阳光颜色一样的眼眸中闪过忧伤。
「呜……抱歉，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纲小声的呜咽着道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没关系，我并没有怪你。」
Giotto站起身，就在纲以为他要从自己身边擦肩走过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脚步。这让跟在他身后，焦急地小跑着的少年这下措手不及的撞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
纲慌张地道歉，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事实上，纲自己也知道，这只是利用了对方的温柔而已，因为对方不会拒绝。
「十世…不，纲吉，你听我说…」
Giotto扶住对方的肩膀，他罕见地呼唤了对方的名字。
他伸手揉了揉对方的棕发，那柔软的触感从指尖清晰的传来，一如对方羞涩怯弱的性格。
‘真是可爱啊。’
他这样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气氛稍微有些缓和，
「但是在那个时代里有我的同伴啊。纲吉，在你的时代里，不也有一些很重要的同伴吗？」
‘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啊。但是…为什么不明白呢…我的意思，明明不仅仅只是这样啊。’
纲怔怔地望着对方，泪珠终于从眼角滚落。他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气呼呼地甩开对方的手，忍不住吼了出来，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心情也好…我的想法也好…从一开始你根本就没有试图想要了解我。」
‘因为从一开始你就只把我当成继任者。’
「不是…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不能说，你懂吗，十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称呼又变回了‘十世’，Giotto无奈的叹了口气，金色的发丝随着风的痕迹从耳边晃过。
真是因为知道你的心情，知道你的恋慕，所以才更加不能对之回应。
不想让你怀抱着无法实现的愿望，徒劳地把生命和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时间和空间是交错的，暂时性的相见只会成为一段回忆，那么将这份美好的情感，如同这份记忆一样，埋藏在心底，不是更加好吗？
──时间的镰刀谁也无法抵挡，唯生息能于你身后与之对抗。
And nothing'gainst Time's scythe can make defence. Save breed, to brave him when he takes thee hence.
只是，连生命都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结束的我，根本就没有能与时间对抗的筹码啊。
因为，从一开始就输了，我们从一开始就输给了时间。
十世，你应该还有更加精彩的人生，你的生活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我却早已经腐朽，连灵魂都碎在了尘埃里，站在你面前的我，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已。
「不要，这样的…这样的事情，我才不要！要承认这么悲伤的事情。呜呜…」
最终还是忍不住呜咽起来，纲小声啜泣着反驳。
想起相遇的时候。
真像是做梦一般的日子，那样美好的每一天。
「我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如果你也要离开的话，我一定会跟着你。」
那个时候的少年，紧握着拳，眸中闪烁着的，是坚定的信念和决不放弃的觉悟。
──我要与时间抗争，为了爱你。
And all in war with Time for love of you.
──我立下此誓，它将永远灵验。
This I do vow and this shall ever be.
不得不说，纲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明亮，锐利到几乎灼伤他的程度。
那种被他埋没许久的东西，竟然在自己的继任者身上重现了。
「纲吉…」
Giotto愣愣地看着对方，少年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许久，终于，Giotto选择错开对方的视线。他首先选择了退缩。
“退缩”，这个最不适合他的词语，这个最不适合彭格列初代目的词汇，竟然真的有一天会在他的身上出现。
然后，他再没有说话。只是无言地看着脚边的浪花翻滚，潮起潮落。
那金色的眼眸，再也没有在其他地方停驻过。
海浪卷着泡沫落下，碾碎了两人的记忆。
横在两人之间的，那名为“时间”的巨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击破。
「在时间的面前，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渺小的人类而已。」
很多年后，已经成为足以独当一面的黑手党首领的泽田纲吉。在某个夏日的黄昏，垂下眼眸，凝视着窗外的海岸，轻声说。
「是的，现在的我终于明白了，Giotto。」
只是那夕阳的颜色是如此的美丽，一缕的阳光自窗边偷偷攀进，落进眸底，将他的眸色染成剔透的纯金色。
「可是我用了太久的时间，久到，我对你的爱已经深入骨髓。」
棕发的首领抬起头，目光落在对墙上的肖像画上。
那是一个金发男子的画像，俊秀的脸庞，优雅的气质，表情严肃而庄严。发间的火焰仿佛永不止息，那是比阳光的颜色还要纯粹晶莹的色泽。
他轻轻地笑了，带着悲伤的温柔，
「但是我始终遵守了自己的诺言。我泽田纲吉终此一生，从未放弃过和“时间”的战斗，如同，从未放弃过对你的爱一样。」
彭格列的十代目，从未踏进纯白色的教堂。
「因为，从很久以前开始，我的灵魂就献给了你。」
从未见过圣洁的圣职者，宣誓过牵绊一身的诺言。
「呐，Giotto，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爱。」
──我立下此誓，它将永远灵验。
This I do vow and this shall ever be.
有传言说，彭格列的十代目终身不结婚的原因，是因为办公室里的一幅肖像画。
「真是凄美的单恋呢…」
「怎么可能呢，他只是为了保证彭格列家族的政权不落入其他人手里吧。」
「哦呀，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女人呢？呵呵…」
「我听到的版本是，彭格列的首领一直无法忘却死去的青梅竹马，所以才……」
「诶诶，明明是青梅竹马的同学才对嘛。」
历史兴衰更迭，真相最终会淹没在名为“时间”的河流中。
最初的誓言，究竟是什么呢？还有多少人知道？
那个在黄昏海岸边，握紧拳立下誓言的少年，究竟还有多少人记得？
这种事情，已经…谁都不清楚了啊。
这种事情，早就…不重要了啊。
──我要与时间抗争，为了爱你。
And all in war with time for love of you.
──我立下此誓，它将永远灵验。
This I do vow and this shall ever be.
不刻在石碑上，是因为我对你的爱，早已深深地刻入灵魂中。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