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劫》原家湘儿

43、宿命の恋人

　　知道昨日给他添麻烦的崇利明，一早就乖乖地待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
　　“唉，”可颜辛除了叹气外，也只能认命，谁叫他是他的上司兼主人呢！“这是今天收到的邀请函。”
　　崇利明接过各式各样的信封，开始一份一份往垃圾桶里丢，最后留下一个淡紫色的信封。
　　不用看就知道他留下谁的邀请函，可颜辛调侃道：“‘天青’还真有面子啊！”
　　“辛，”崇利明回击道：“我不是笨蛋，更不是蠢货，知道什么叫做‘公私分明’！”
　　“哎呀，崇看上去有些暴躁，难道是因为缺钙？”
　　这个声音是……他们把视线集中在门口，淡色的长发宛如倾泻的月华，使原本雪白的肌肤更显苍白，好像新月的细眉下镶嵌着一双玻璃珠般透亮的眼眸，尖尖的鼻尖下是粉若樱花般色泽的嘴唇，他的一切简直就像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卡因？”X2
　　“辛，”军阀向他快步走来，先抱住他：“一直陪在崇身边，辛苦你了。”
　　“唉，”可颜辛回抱住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军阀抱怨道：“上方就是偏心，明明是我先看上你的。”
　　“卡因，”崇利明厉声问道：“你怎么亲自来了？你的‘狗’呢？”
　　军阀放开可颜辛，看向他回道：“没带！”
　　“有没有搞错！”崇利明吼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军阀脱下外套，顺手交给可颜辛，并在他对面入座，“没有啊！只是每去一个地方，都要带上一群‘狗’好麻烦！”
　　这位同样也是任性的主。可颜辛一边挂外套，一边无奈地摇头，做下属的真不容易。
　　“你只要带上那只‘杜宾犬’就好。”
　　军阀甩甩手，“别提他，他一听我要过来，就在耍狗脾气，谁理他啊！反正换上便装，没几个人认识我。”
　　他说得也没错，穿着一席欧式休闲装的他，比起他的身份，更像是一位从西方来的贵公子。
　　这个家伙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来这里。崇利明想了一会儿，“你是来替人传话的吧。”
　　从可颜辛手中接过咖啡杯的军阀优雅地小尝一口，“比我那里的好喝。”
　　这不是废话么！现磨的和速溶的能比吗？崇利明在心里叨咕着。
　　军阀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那些无聊的话，你不听也罢。反正无论你闹出多大的事，捅多少娄子，我都会帮你收拾干净，这是当初我给你的‘承诺’。”
　　他的话像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崇利明万般诧异，明明早就过了多愁善感的年纪，居然还会被感动。
　　军阀拿起杯子，淡淡地轻诉：“我很想你。”
　　狡猾的家伙！每一次通话都把他吃得死死的，可是一旦见面，就会拿糖搪塞自己。可恶！谁叫他吃软不吃硬。崇利明起身，走到柜子处，从里面拿出一台新款的笔记本，放在他的面前，“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他的反应与自己期待的相差太远，军阀不满地“切”了一声。他按下启动键，屏幕上都是一些他经常用到的程序，其实这才是真正的答案。原本被冰封住的心禁不住升起一股暖意，他忍不住说道：“崇，你也很想我，对吧！”
　　崇利明的耳朵就像罢工了一样，他拿起一份文件认真批阅。
　　虽然已经从他的嘴角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军阀还是在心里抱怨一下：坏家伙！
　　站在一旁的可颜辛悄悄地打量着他们，尽管他们的长相不同，但是气场却惊人的相似。真不愧是“青梅竹马”啊！
　　有人陪着办公，效率就是不一样，当指针指到下午5点的时候，崇利明把所有文件批完，并交到可颜辛的手里。
　　“我……是不是应该开香槟庆祝一下？”
　　“无所谓，只要你高兴就好。”崇利明穿好外套，就朝门口走去。
　　军阀立即拉住他的衣袖：“你忘了今晚要陪我喝酒的事？”
　　崇利明微微一愣，“不是中午刚请你吃过饭。”
　　“午饭和喝酒是一码事么？”
　　脑海中立即闪过“不是”的字样，看来今晚还是得履行约定。崇利明抽回衣袖，然后帮他拿好外套，一改平日里放荡不羁的模样，难得换上认真的口吻：“请吧，我伟大的国家情报局局长‘卡因’大人。”
　　居然学会了自己恶心人的那一套，军阀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不过人与人的本质是不一样的，既然你说得出口，那我就欣然接受。他站起身，优雅地走到他的身边，让他为自己披上外套。
　　为了不得罪这两大巨头，可颜辛只能在肚子里埋怨：喂、喂、还有我这个外人在场好不好，不要动不动就进入“两人世界”，虽然这幅画面看上去很美。
　　“辛，我们走了。”军阀向他点点头。
　　崇利明挥挥手，“拜咯。”
　　“回见。”可颜辛尽管笑着与他们道别，但是心中不免产生疑问：如果“那个人”看见他们这样，心中又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他应该到家了吧。崇利明一边开车，一边心想：虽然昨天已经跟他说过今晚有约，希望他能尽早回家吃饭，可是这个人实在是太会钻空子，总把别人说的话当成耳边风，真想打电话回去问一下情况。
　　“崇，一边想心事，一边开车，很危险的哦。”
　　崇利明立刻瞟了一眼反射镜，心想：咦！有这么明显吗？
　　这叫“做贼心虚”。坐在旁边的军阀轻笑出声，“你不用照了，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你……”崇利明忽然有些感慨：“真的一点都没变。”
　　“不，”军阀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其实他已经变了，变得有时候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轻易地夺走他人的生命，残酷地决定别人的生死，更可怕的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让那些人生不如死，这就是现在的“我”。
　　细若蚊声的回答，还是传入他的耳朵，心里掀起涩涩的感觉，其实你并不需要在意这样的事。崇利明把方向盘一转，将车停在路边，“卡因，你还记得当时我给你的承诺吗？”
　　军阀微微地点了点头。
　　崇利明开始发动跑车，“无论将来你是否要背叛神明，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军阀安心地笑了，不管他们如何改变，只要他们之间没变就好。
　　来到Blue Rose Bar门口，身为这里的BOSS，崇利明先推开门，“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居然连一个服务生都没有，军阀怎么会不了解他的用心呢？这样也好，他伸出手：“King今晚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崇利明握住他的手,“遵命。”
　　军阀最喜欢看他调酒的样子，挺拔的身段，熟练的动作，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帅气，最引以为豪的是这样子的他，只有他一个人见过。
　　“您点的‘史丁格’（Stinger）”崇利明把鸡尾酒杯推到他的面前。
　　军阀端起酒杯，小喝一口，呛辣的口感好似一根刺，扎入心扉，“完美。”
　　“如果是别人的话，肯定会问‘你为什么会喜欢与你长相截然不同的鸡尾酒呢？’”
　　“问出这种蠢问题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和我有交集。”军阀用指尖描绘着酒杯的轮廓。
　　“没错，”崇利明附议：“因为它就是‘你’。”
　　“是像以前的我吧。”军阀拿起杯子，开始默默地喝着酒。
　　他对他还残存着一份愧疚。“对不起，”崇利明低喃道：“让你背负原本属于我的使命。”
　　军阀摇头，“你根本不需要道歉。如果真把你绑在这个位置上，没过几天肯定会落跑，然后我就要负责全世界通缉你，这种吃力活我才不干呢！”
　　由于太像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崇利明无言以对。
　　“不过，这样也好。”军阀喝完最后一口酒，“我们彼此都很适应现在的身份，不是吗？”
　　崇利明的笑容就是最好的答案，他开始动手帮他调第二杯史丁格。
　　只要能够守住这样的笑容就好，军阀为自己当时所做的决定而感到骄傲。
　　当第二杯酒摆在他的面前，崇利明开口道：“帮我找一个人吧。”
　　军阀拿起酒杯，“给多长时间？”
　　崇利明做了一个“一”的手势。
　　军阀点头：“知道了，给我什么样的报酬呢？”
　　“呃……”崇利明一愣，真是死都不肯吃亏的家伙，“卡因，你比我这个商人更像是商人！”
　　军阀一边喝酒，一边欣赏他气鼓鼓的模样，心情真是愉快。算了！看在他逗他高兴的份上，自己就放低要求吧，“要不这样，今晚陪我喝一个通宵，作为帮你办事的酬劳。”
　　“好,”崇利明立马答应，这个代价可要比他做黑客去偷他想要的资料好太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坐在大厅里处理文件的花九卿，时不时地瞥挂钟一眼，心里念叨：这个混蛋！几点了还不回来。
　　“嘀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上面显示他的名字，花九卿接起来就吼道：“都几点了，还不回家？”
　　“抱歉，抱歉，”和卡因聊着，聊着忘了时间的崇利明，立即向他道歉，“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不回来？花九卿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今晚他要去见什么人，那个人是壁画上的另一个人，从画中他看得出他们彼此都很重视对方，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他而不回这个家，他捂住胸口，为什么心会一阵阵地痛，就像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
　　“晚……”
　　“等一下，”花九卿急切地问道：“你在哪？”
　　“在Blue Rose……”
　　花九卿按下挂断键，就向门口走去。
　　“嗯……”崇利明盯着手机好一会儿。这个家伙不会是……不！不可能！他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崇。”
　　听见他的喊声，崇利明把手机放好：“你这已经是第几杯了？再喝下去肯定会醉。”
　　“没关系，”军阀已经做好宿醉的准备：“难得我们见上一面，就让我放纵一下吧。”
　　“嗯。”崇利明点头，开始为他调下一杯酒。
　　当指针悄悄地走过子时，Blue Rose Bar迎来了第一位客人，他轻轻地推开门，耳边就传来愉悦的笑声，这里的他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他悄悄地关上门，转身准备离开，可是他连一步都迈不出去，他质问自己：我到底是来干什么？
　　“让开。”绝对命令式的语气，容不得半点违抗。
　　在这世上只有一种人会用这样的口吻。他诧异地看着眼前这名高大的男子，这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毫不客气地踹开大门，迎接他的是一枚可以要他命的子弹，他擦去脸上的血迹，狠狠地瞪了被保护人一眼。
　　崇利明干涩地笑两声，看来这笔账会算在自己头上。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军阀把玩着手中之物，“给我回去。”
　　他冷哼一声，走进屋内。
　　“还有谁在那！”就在军阀要开第二枪的时候，崇利明反射性地握住枪眼：“不要。”
　　军阀被他没经大脑的动作吓了一跳，“你这个……”
　　“你这个笨蛋，”他跑到他的身边，将他的手拽了回来，“万一枪支走火怎么办！”
　　瞧他一副着急的模样，崇利明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甜蜜，“没事的，卿。卡因绝对不会伤害我。”
　　卡因？这是他的名字。花九卿盯着他，就像他正在盯着自己一样。
　　已经有多久没有人敢这样看着自己，笔直的目光透着让人无法察觉的敌意，看来他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虽然这种人是他偏爱的类型，可是……军阀将视线转到另一个人身上，原来这张笑颜已经不再属于我一个人，心里顿时冒出一个疙瘩，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崇，既然有‘外人’在场，我就先回去了。”
　　“也好，”崇利明附议：“难得他亲自来接你。”
　　披上外套的军阀深深地看了花九卿一眼，虽然他先离开，但并不表示他会善罢甘休。“崇。”
　　“嗯？”崇利明微微弯下身：“还有什么事吗？”
　　军阀的唇轻轻地贴在他的嘴角边吻了一下，“到时我们再联系。晚安。”
　　崇利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与他告别，不过……也罢，谁叫他们真的很久没见。“晚安。”
　　达到目的的军阀慢慢地从花九卿跟前走过，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弯弯的眼眸透着胜利者的光彩。
　　花九卿握紧颤抖的拳头，心中升起一把莫名的火，吞噬着他的理智。冷静，必须冷静下来，脑海中立刻下达这样的命令。
　　目送他出门后，崇利明终于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你怎么来了？”
　　花九卿冷冷地瞪他一眼，“打扰到你们的约会，真是不好意思。”
　　“两个男人一起喝酒，谈不上什么约会。”崇利明开始收拾吧台，“可惜浪费一杯刚调好的酒。”
　　花九卿顺势从他手里拿过酒杯。
　　“这杯是……”
　　“Stinger，”花九卿小酌一口就已经知道它的名字，“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听他现在的口气没有刚才那么冰冷，崇利明轻抚他的脸颊：“你在生气吗？”
　　被点题的花九卿轻颤了一下，是啊。他是生气，可是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要看见他们亲昵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是“嫉妒”！笨蛋。崇利明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由得笑了。
　　花九卿甩开他的手，“不……”
　　“他是我的家人。”崇利明一边玩着雪克杯，一边说道：“就像你和小猫一样。”
　　“不一样！”花九卿厉声否定道，家人之间不会有那种气氛，更不会……
　　“卡因小时候一直住在国外，对他而言亲吻就像打招呼问好一样，”回忆起那些陈年往事，崇利明还是有些感触：“拜他所赐，我度过了一段很‘刺激’的少年时代。”
　　真的只有这么“简单”？花九卿一口一口喝着酒，他才不相信呢！那个人对他有着一种强烈的“独占欲”，难道他感觉不出来吗？
　　“好了，”崇利明把酒全都放好之后：“我们回去吧。”
　　花九卿放下酒杯，“以后帮我调‘曼哈顿’吧。”
　　“好啊，”崇利明点头，无论你想要什么，我会尽我所能全部给你，因为你是我最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