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劫》原家湘儿

38、萌动の恋心

　　最近崇利明与往常有些不同，虽然他们的相处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是花九卿发现他们之间多了一道无形的墙。
　　他或许已经察觉自己的变化。崇利明苦笑，但是他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相处，因为他们只是“朋友”啊！
　　原来以为尊不在他的身边，自己的属下就有机会下手，可是……收到今日的‘礼物’，他的笑容变得更加阴冷，他怎么忘了还有一只“刻耳帕洛斯”（地狱的三头守门犬）呢？“呵呵，”他邪魅地瞥了身边人一眼：“看来……还是得要你出场。”
　　身穿一袭纯白套装的人，缓缓地闭上眼睛，接下这个任务。
　　四周的氛围变了，徘徊在他（12）身边的野狗们全都没了踪迹。他要来了，我的‘死亡天使’。站在阳台上的崇利明隐藏不住内心的兴奋，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锦盒。
　　工作终于告一段落的花九卿，从书房里走出来，他发现崇利明又待在阳台上，用一双期待的眼神看着远处。
　　你究竟在等谁的出现？花九卿不免产生好奇，从他的表情上看来，那个人对他而言一定很重要。“重要么？”朱唇喃喃地吐出几个字，原先平静如水的心，就像被人丢了一颗石子，掀起阵阵涟漪。
　　突然崇利明在夜色中发现一道冷光，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完全没有理会自己身处二楼。
　　目送他离去的花九卿，眯起眼睛，没等大脑做出反应，自己也跟了上去。
　　崇利明跑了一会儿，立即又停下脚步，那个人故意隐去行踪，让他无法继续追寻。“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躲在远处的花九卿，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心，还是被他发现了，正当他考虑是否要出去的时候，他们中间多出一条人影。
　　夜晚的月悄悄地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冰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淬玉般的苍白，透着一种绮艳的媚，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妖兽——山魈。
　　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崇利明咬紧牙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压下激动的心情，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静。
　　在他看着他的同时，他也面无表情地回望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仿佛又回到几个月前的那天晚上。
　　早就愈合的伤口，又再隐隐作痛，好像是在控诉他无情的“背叛”，他第一次尝到锥心之痛，痛到不能自已。对你的“背叛”，我真的很生气，甚至是愤怒到了极点，却不曾将这些感情化为憎恨。我无法恨你，也不想恨你，所以我选择原谅。回来吧！崇利明在心中呐喊着，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他刚发现连自己的双唇都在颤抖。
　　他慢慢地拔出乌黑的长刀，就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向他冲去。
　　这是你的选择吗？崇利明轻笑地合上眼帘，那我也有自己的选择。
　　长刀离脖子1CM的地方擦肩而过，他整个人呆若木鸡，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你是来“寻死”的吗？崇利明挪开刀背，心像是被压上一个千斤鼎，感觉无比沉重。我……不想看见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喜欢那个即使面对自己，也会毫不犹豫拔刀的人。“阿易。”他轻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击溃了自己最后一道防线。“一……”阿易紧咬着嘴唇，就是喊不出口，在那个无风的夜里，他已经失去这个资格。愧疚好似一把利刃，每天都在割着他的心，我真的无法再承受下去，他顿时双膝着地，跪在他的面前，这句话，他欠了他很久，今天终于可以说出口：“对不起。”
　　那一夜，受伤的并不只有自己。崇利明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回来吧，阿易。”
　　回来？他要他回来？阿易无法相信地看着他，这是多么诱人的邀请，但是……“不，我不能回去。杨真他……”
　　当他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崇利明就已猜出事情的原由。他轻轻地叹一口气，“我不会阻止你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只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锦盒，并取出里面的东西，“你把这个带上。”
　　新的十字架泛着银白色的光芒，与被自己亲手毁掉的那个一模一样。阿易的心在颤动，他真的可以回来吗？“一哥。”
　　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包含了他对他所有的敬意。崇利明终于如释重负，他将项链再一次戴在他的身上，“不能再丢了。”这种烂摊子他只能帮忙收拾一次。“起来吧。”
　　这个信物所背负的使命，他不曾忘记。阿易紧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好似灵魂又有了归处。“一哥。”
　　看他向他伸出手，崇利明反射性地想要去拉他一把，谁知他忽然抱住自己。
　　他的体温是温暖的，他的心脏还在跳动，阿易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切，他没有死，没有死在他的手上，真是太好了。
　　他在发抖，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崇利明实在不忍心推开他，只能任由他抱住自己。
　　月光将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即使自己想要装作没看见，都不行。花九卿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时的记忆，他……就是你的“天使”吧，那个把你逼入绝境，你却选择原谅的人。
　　嗙！一直被冰凌包裹的心，忽然产生一条裂痕，黑色的情绪正从细缝中溢出，带着一丝莫名的恨意，这里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就在花九卿准备离开之时，那个人好似听见什么动静，瞬间做出反应。
　　那个人是……“阿易，不要！”崇利明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一滴滴鲜红色的血珠沿着刀刃滚落下来。
　　“一……一哥。”阿易诧异地看向他。
　　崇利明俯下身，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不能伤他！这是‘命令’。”
　　阿易点头默许，但是有一句话他还是要嘱咐：“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呵呵，”放开长刀的手，依旧流着鲜血，崇利明丝毫没有在意，他傲然地说道，“你帮我带句话给他‘如果他想要动他的话，就先从爷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知道了。”看来一哥也有了不惜一切想要去守护的人。阿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黑夜中。
　　风中带着一丝血的腥甜味，让花九卿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他先吸一口气，拉过那只血淋淋的手，仔细地检查一下，伤口没有想象的那么深，应该不会伤到神经，他轻叹道：“你是笨蛋吗？没有一个正常人会用手去握刀刃吧？”
　　不正常？“哼，”崇利明冷哼，是啊！他是不正常，当他看见阿易向他冲去的那一刻，脑海几乎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握在上面。
　　“为什么？”花九卿喃喃自语，他突然握紧那只受伤的手，让原本开始凝结的伤口，又渗出丝丝鲜血，不祥的液体染红彼此的手，可是他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崇利明……你不是想和我划清界限吗？”
　　手很痛，可是被他用语言刺穿的心更痛，痛感就像电流一样，麻痹着自己，这是上天给他的处罚，因为他一直在逃避心中的真意。崇利明顾不得手上的伤口，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不，不是的，我……”
　　“你在放血吗？”发现伤口裂得更深的花九卿，立即打断他的话，他努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崇利明，放开！这只手难道你不想要了吗？”
　　看他一副失去冷静的样子，崇利明脱口而出：“你在担心我吗？”
　　秋风轻轻吹来，混杂着血的味道，花九卿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其实在他保护他的那一瞬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转身说道：“回去了。”
　　一路上，崇利明没有松开他的手，而他也没有甩开自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安心感，血沿着相握的手滴在地上，好似在做回家的路标。这一次他终于下定决心，再也不会放开这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