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自重（夜之华章）》我飘啊飘

19、第十九章 身世

　　Part37
　　我究竟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许沫雅呆坐在床上发愣，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莉莉斯。
　　莉莉斯噤声。
　　女仆领着一名医生模样的男子走进来，“夫人，换药时间到了。”直到今日，许沫雅还未完全习惯夫人这个称呼，不过说起来，还是怪她孤陋寡闻，在魔界，尤其是伊卡利亚，但凡有地位有自主能力的女士，都被称为夫人。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海伦娜.纳达第斯.非列克斯公爵夫人，纳达第斯是魔王赐给她的封号，大家都尊称她为公爵夫人，可事实上她还是单身。
　　而与她相对的米拉蒂.温迪尔德夫人，无论是在地位上还是在认同感上都跟海伦娜不是一个档次的，“夫人”不过是看在她是撒图鲁情人的情分上叫的，实际上大家私底下都叫她DF、CJ……
　　这是许沫雅这几天在女仆们交头接耳时听到的墙角。
　　撒图鲁身边的人都讨厌米拉蒂.温迪尔德，这次撒图鲁把许沫雅带回行宫后，米拉蒂灰溜溜的逃回了雷德沃夫，在他们看来，是全伊卡利亚最可笑的笑话。是以，他们对许沫雅的态度出奇的亲切，恨不得把她当成新一任女主人……对此，许沫雅很是汗颜，只能用无言以对来表明她的态度。

　　在女仆的嘱咐下，许沫雅翻身侧卧，女仆小心翼翼的解开她睡衣的扣子，将领子退到肩下，许沫雅这才看见右肩被纱布包了个严实，上面甚至有猩红的血渗到纱布表层。
　　貌似伤得不轻？！
　　许沫雅的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莉莉斯就轻咳了一声：咳，不管我事啊，是他下手太重了。
　　他是谁？
　　莉莉斯：这……你去问他不就知道了。
　　问题是问谁……他是……“欸”许沫雅倒吸一口气，因为医生已经把纱布揭开，只见右肩临近肩峰的位置，活活的陷出一个大约5cm×5cm的□□，里面的肉啊骨头清晰可见，还在以奇怪的方式再生、重建……
　　许沫雅闭上眼，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胃来。
　　莉莉斯嗤之以鼻：这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卡尔给你用的是最好的伤药，像我以前受伤，通常是什么都不敷，让它自己长好……
　　许沫抓住重点：卡尔？谁是卡尔？
　　莉莉斯再度噤声。
　　许沫雅觉得她应该找个时间好好的和莉莉斯谈谈，究竟在她昏迷的时候，莉莉斯用这个身体去做了什么？如果仅仅用想去吸撒图鲁的血被撒图鲁打伤完全不能解释后续发生的事情。
　　女仆早被这样血肉融融的场景吓得跑出去泡茶了。
　　那名医生有条不紊的重新裹好纱布，许沫雅虚弱的说了声“谢谢”。
　　纱布包扎完毕，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摘下原本压得极深的帽檐，露出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来……

　　Part38
　　海伦娜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发呆，叹气，揉太阳穴。
　　心里盘算着这次装病能躲过几天的议会，三天，还是五天……可以悄悄的去丽痕大道逛街买些新衣服，当然，还有鞋子……
　　“公爵夫人。”罗森的声音打断了她美好的幻想，海伦娜没好气的大声问：“什么事？”
　　“撒图鲁亲王求见。”罗森在门外答。
　　海伦娜一惊：好的不来，坏的来。轩翎……还没有回来呢……我得多拖点时间，要是他回去得太早和轩翎在行宫撞上可不是好事。
　　海伦娜整了整着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在靠枕上，假装虚弱的说：“请他进来吧。”
　　撒图鲁踏进房间的时候，海伦娜缓缓睁开眼，从他那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居然捕捉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担忧的神色……海伦娜自嘲的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学学他哥，用暧昧的腔调戏谑的问：你是在担心我吗，尼克？
　　切，我才没那么恶趣味呢。
　　海伦娜动了动嘴唇，想了半天，挤出“尼克”这个名字来。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尼克.撒图鲁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急切的问：“你没事吧？我听说你从皇宫里逃出来的时候甚至不惜化身原形……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如果是卡尔对你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我一定会十倍十的报复回去。”
　　……矮油，兄台，你这么快就倒戈阵容了？不过说到可怕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比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开始读情诗更可怕的事情！海伦娜忍不住在内心里狂吐槽：什么今天我们还很年轻——但只不过是‘还很年轻’，六月草莓的那什么什么香，还有——他居然和我谈论初恋的味道！初恋啊尼玛！那个一眨眼就把阿斐尔城十八万叛民全体活埋的大魔王，那个手指都没动一下就把一班刺客烧得连渣都没剩导致侍卫队无法统计行刺人数的大魔王，那个因为老被人告白烦不胜烦最后把追求者全都丢进饿魔地狱的大魔王……他，魔神布雷卡卡陛下，和我谈初恋是什么味道……我能正常吗？我可以正常吗！给我个正常的理由啊喂！

　　海伦娜不敢回答这样可怕的问题，只能以越发闪亮的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撒图鲁，看在撒图鲁眼里却成了另一层含义：海伦娜对我也是余情未了。
　　于是“王子病”病入膏肓的撒图鲁亲王在下一刻将口瞪目呆的海伦娜拥进怀里，温柔而又坚定的在她耳畔说：“海伦娜，只要你答应我，和我重新开始，哪怕只是给我一个机会，我都可以为了你违抗卡尔的命令，把许沫雅交到你手上。只是……那个女人太危险留不得，最好马上除掉她。”
　　海伦娜背脊僵硬，冷汗直冒：软禁许沫雅……是布雷卡卡的命令，那轩翎……不好！

　　Part39
　　银色的长发，玫瑰红色的眼珠，明明是兰凌夜的脸，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之前在修文中学与兰凌夜相处的日子里，虽然他板着一张脸骂人的时间居多，但许沫雅并不会真正害怕他，可是此刻的他……有一种肃杀阴鹜的气质，让许沫雅往后退缩了几分。
　　兰凌夜眸光闪动：“果然……还是吓到你了……”说罢，侧过头语气轻柔的说：“这是我本来的模样，你不接受也没办法。”
　　许沫雅想起那头被撒图鲁杀死的狼人说过的话，急于想知道真相的她鼓起勇气问：“有人说……你是我哥哥，而我实际上是血族的小公主，这是真的吗？在我失去记忆之前，我到底是谁？从哪里来？我还有其他家人吗？”
　　面对她连珠炮似的问，兰凌夜眯起了眼，森冷的问：“谁告诉你的？”
　　“一头狼人。”许沫雅说完，又极小声的加上一句：“他死了。”
　　兰凌夜听完她的话，并没有太吃惊，而是走到她跟前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狼人一族是我们血族的天敌，以后见到了狼人一定要躲得远远的，知道吗？”
　　许沫雅“嗯”了声，兰凌夜握住她没受伤的那边手臂，沉声道：“跟我走，回裴特里拉，到了那里，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许沫雅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房门打开，女仆捧着一件干净的睡衣走了进来“夫……”话还未完，兰凌夜一个消失，闪现在她身后捂住她的嘴，对着她的耳边低语了句许沫雅听不懂的咒语，那名女仆便软软的闭上眼昏了过去。
　　兰凌夜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地上，不发出声响，转过头对许沫雅说：“换上她的衣服，我们混出去。”

　　不出片刻，一身医生装束的兰凌夜和一身女仆装束的许沫雅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许沫雅双手提着药箱走在兰凌夜身后，受伤的那条手臂虽然因为药的作用不怎么痛，但完全使不上力气，单靠一只手的力气提药箱会让她的步伐显得有些奇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行宫里来来往往的人并未发觉这一点，匆匆的跟兰凌夜打完招呼后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两人一路走出了行宫门口，行宫门前的台阶下是个修筑有喷水池和花丛的广场，兰凌夜的马车停在广场的角落里，只要顺利走到马车所在的位置上车，然后通过大门口，就算胜利逃亡。
　　可是还没等两人下完台阶，一辆亲王徽案的黑色马车飞速驶进广场，兰凌夜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撒图鲁回来了！
　　马车几乎是在两人跟前停下来的，不等跑上去接应的侍从开门，车门从里面被一脚踢开，海伦娜.纳达第斯.非列克斯公爵夫人神色仓皇的冲下马车，抓住前来迎接的侍从问：“有没有特别的人来过行宫？”
　　兰凌夜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公爵夫人，可是为什么她会坐撒图鲁亲王的马车……
　　像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下一刻，一身黑衣的撒图鲁亲王从车上走下来，朝惊魂未定的侍从问：“我离开之后，行宫里有没有出现特别的人？”
　　侍从这才收住惊慌回答：“没有，亲王殿下，”随即眼光扫到兰凌夜身上后说：“除了图克医生外，没有其他特别的人进入行宫。”
　　海伦娜这次放下心中的巨石：轩翎没有在撒图鲁行宫出现，他没有撞上随时可能出现的布雷卡卡，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撒图鲁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安慰道：“我都说没什么的，是你担心过度，这下没事了。”
　　海伦娜捂住胸口，眼光无意间瞟到了兰凌夜和许沫雅，“这位是图克医生？”
　　兰凌夜的手隐藏在长披风下，握紧的拳头中一簇一簇的雷电在聚集。就算面对实力仅次于魔王的纳达第斯公爵夫人，他仍不放弃舍命一搏的机会……失去这个机会，沫雅就有可能再也回不了裴特里拉。
　　面对兰凌夜的沉默不语，撒图鲁亲王气恼的骂：“公爵夫人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他怎么忘了，除了纳达第斯公爵夫人还有撒图鲁亲王，这两个人加在一起，根本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