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暴风雨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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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叶嵊还是依依不舍的将康芷欣送回家中，那约摸是夜晚十一点的时间，但家中空无一人。康璟瑶不知去了哪里。
这让康芷欣有些担忧，因为过去康璟瑶爱玩爱闹，但总会在晚上十点半前回来，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了一丝淡淡的不安。
“我去找找。”叶嵊在简讯中回了这么一句之后，同景明嘱咐了几句，便出外寻找。外面依然是有了一些台风前的征兆，不那么炎热。老天变脸的速度像是翻书一样快，明明白天还是燥热难耐，而现在却是狂风大作的前兆。街上的人很少，而就算是有人，也都是低着头快步行走，生怕走的慢了，有什么危险。
叶嵊在街上找的很是没有目的。她依稀记得，康璟瑶提起过，她喜欢去Waiting Bar。但是Waiting Bar有很多个分店，所以她只能一个一个去找，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和直觉。
“叶嵊，我派了人去找，你快回去。这次的台风是超强台风！”电话里，康芷欣的声音很是急切，其实她已然身在法拉利里。
“没事，我再找找。你别出来。外面风很大。”叶嵊低着头，逆风而走，风几乎带走了她所有的声音，以致于康芷欣在电话那头听见的动静很小。
“你在哪里？”康芷欣听不太清叶嵊的话，只能问道。
“Waiting Bar。我好像看到瑶瑶了。”叶嵊说着，便已经走到了Waiting Bar里，里面和外面俨然是两个天地。外面大风呼啸，空气阴沉的能压死人，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压迫。而这Bar里，火热的音乐在演奏，五彩的灯光像是要刺瞎人的眼镜，叶嵊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太闹，太不安静。康璟瑶就在舞厅的正中央，此时的她像是舞里的公主，被众人包围，在音乐里扭动着她的身形，长发飞舞。
“Waiting Bar……”康芷欣低语，她在电话那头似乎听见很嘈杂的声音。A城，一共有四个Waiting Bar，而康璟瑶去的，应该就是……想到这里，康芷欣心中明了，带上蓝牙耳机，一踩油门，妖艳的法拉利仿佛一只张开双翼的火烈鸟一般，在这阴沉的夜色里划亮一道光。
“跟我回去。”舞台的中间，叶嵊拽住康璟瑶的手腕，很是严厉的说道。在她们的身边，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人依旧在跳舞，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
“凭什么？”康璟瑶甩开叶嵊的手，毫不退让。
“你看看这里，是你来的地方么？”叶嵊再次拽住康璟瑶，把她拽下舞台。这个Waiting Bar里，女人和女人kiss，男人和男人接吻。看到的时候，她便知道了这是一个什么性质的酒吧。
“瑶瑶，这是你朋友？”这时，一个穿着低胸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端着一杯淡色香槟，狭长的眼线让她显得很是妖娆。
“我是她的老师。”叶嵊把康璟瑶拉到身后，站在那个女人的面前，她直视她的双眼，不得不说，这是除了康芷欣的眼睛以外，她见过的最美的眼睛。并且和康芷欣的眼睛不同的是，康芷欣的目光很深邃，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但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很直接，看着叶嵊的目光里带有了一些挑逗。
“你放手，我不认识你！”康璟瑶再一次的甩开了叶嵊的手，快速的跑到了那女人的身后。
“好了瑶瑶，小女生脾气又上来了吧？”那女人抬手，摸了摸康璟瑶的脑袋，笑着说。
“齐婉，Waiting Bar的老板娘。”她像叶嵊伸出手，笑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像月牙，让人觉得很舒服。
“你好。”叶嵊回礼，亦是笑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又变成了那副淡淡的表情，“齐老板，很晚了，我要带瑶瑶回去了。”她甚至连问句都没有，因为这是没有必要问的事情。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站在齐婉的身后，康璟瑶挑眉，理直气壮，她直到齐婉会护住她。
“我是你老师，更是你朋友。”叶嵊的语气里已经带有了一丝丝的冷意，这里的气氛让她很不适应，太过于喧闹。
“老师？朋友？”康璟瑶冷笑，转而又大笑，仿佛她听到的是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你走吧。我不会再去你那里学习了。”康璟瑶淡淡的说。叶嵊从她的眼里看见了痛。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叶嵊的语气软了下来，“如果是我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情，我和你道歉，但是，路是你自己的，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开玩笑。”
“什么都没有发生，叶嵊。”康璟瑶摇摇头，“婉姨，让她走吧。”
“你就是叶嵊？”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齐婉的脸色有一点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早就猜到了，只是真的确定的时候，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再次让康芷欣动心的女子，竟会是这样的。和她是差的那么多，甚至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性格脾气，简直就是地球的两极。
“是。”叶嵊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齐婉听到她名字的时候会有这样的反应，但也没有多想。也许是听康璟瑶提起过吧。
“你先回去吧，这几天让瑶瑶呆在我这，我会照顾好她的。Tavia那边我会去说。”齐婉把叶嵊拉到一边，小声的说。
叶嵊摇摇头，她看着康璟瑶，说：“她必须和我回去。”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康璟瑶丢下这句话之后，又走上了舞台。不再管这边的事情。
叶嵊无奈，对于这件事情她不会做退让。听康璟瑶的语气好像是她再坚持就要找人来揍她似的。
“有没有时间聊几句？”齐婉突然出声道。
“聊什么？”叶嵊问。
“聊聊你。聊聊瑶瑶，聊聊，康芷欣，或者，白傲雪。”齐婉说，她的目光落在叶嵊的脸色，时刻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但让她有些失望的是，无论是听到康芷欣甚至是白傲雪的名字的时候，叶嵊的都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她只是一笑，“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瑶瑶为什么会这样的话，我很感谢。但是别的事情，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至于我，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你还真是个独特的人。”齐婉笑，带着叶嵊进了一个包间，从包间里可以看到康璟瑶在舞台上的火热。
“你和康芷欣在一起了，对吗？”刚一进来，齐婉就开门见山。
叶嵊心中一凉，果然，康璟瑶应该是知道了。所以才会变的这么反常。但对着齐婉，她没有否认，点点头。
“你应该猜到了为什么我会知道吧？”齐婉坐下来，为自己开了一瓶红酒。粉红色的酒液，很晶莹，让人沉醉。“说实话，不管是站在什么立场，我都不赞成你们在一起。”
“哦？”对于这话，叶嵊不置可否，她想是个人都不会赞成她们在一起吧？两个女人在一起，在此之前，连她自己也觉得是无稽之谈。“你有什么立场可以站，你不赞成的理由又是什么？”叶嵊问，齐婉都开了这样一个Waiting Bar，说明她对这种事情不但不反对还是支持的，那就说明，这个不赞成的理由无关于伦理之说。
“立场有很多，我可以站在瑶瑶的立场，可以站在康芷欣朋友的立场，也可以站在你的朋友的立场。不赞成的理由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不适合。”齐婉摇晃红酒杯，笑的轻浅从容。
“适不适合谁也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想和我说的是这些的话，那不好意思，我要带瑶瑶离开了。”叶嵊神情淡漠，她没有生气，只是这话击中了她内心的恐惧。她怕，很多东西，得不到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在意，而得到了之后再失去，会痛彻心扉。
“康芷欣和很多人都在一起过，和很多人都上过床，包括我。每个人都为她付出真心，为她刻骨铭心，但是除了白傲雪，她谁也不会爱。这是她告诉我的。她是夜场的常客，她和你在一起，说的难听点，不过是玩腻了夜场里的那些女人，找点新鲜感，你比不过白傲雪，也斗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放那么多的感情在里面，不然到最后受伤的还会是你自己。”这话，齐婉说的有些悲凉，她说给叶嵊听，也想说给自己听。
“谢谢你的提醒。”叶嵊站在门口，背对着她。齐婉看不到叶嵊的表情，“我爱她，所以只是想爱她而已。”说完，她便离开了。
“我爱她，只是想爱她而已。”齐婉怔怔的看着那扇门，嘴里重复着叶嵊的这句话。短短的接触，寥寥数语，她似乎知道了康芷欣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子动心。
叶嵊走下楼，发现康芷欣也已经到了。但是她没有去拉康璟瑶，只是在吧台上要了酒，静静的看着康璟瑶。
“什么时候来的？”叶嵊在她身边坐下，康芷欣的身边早就围满了人，只是那个位子空了出来。叶嵊很温暖，她知道，这是康芷欣特地为自己留的。
“在你和齐婉上楼的时候就来了。”康芷欣杯中的酒被一饮而尽，“她一定告诉你，我们不适合了是不是？瑶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什么都知道了，对么？”
叶嵊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吃惊，康芷欣竟什么都知道了。她点点头，不否认什么。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康芷欣问。
叶嵊摇摇头，她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有想说的，叶嵊，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康芷欣挥一挥手，调酒师又拿了一打啤酒上来。
“她回来了。”康芷欣自顾自的说着，没有给叶嵊说话的机会。“我是在来的路上刚刚知道的。”
“你不开心？”叶嵊的心很痛，她自然知道康芷欣口中的“她”是谁——白傲雪。
“我和她其实并没有分手。只是她去了美国，只是我们都太不甘寂寞。”康芷欣笑了，又是一杯酒饮尽。
“那，祝贺你。”叶嵊扯出了一个笑容，她自己也知道这个笑有多么的僵硬，但是，这是她能给康芷欣的唯一的东西。她要让康芷欣和白傲雪在一起，没有丝毫的愧疚和顾及。直到现在，她都不后悔半路从火车上跳下来。至少，今天一天，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叶嵊，你……”康芷欣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她想今天一过，她错失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但是她不后悔。
“别喝了，你和瑶瑶两个人，我一个人可送不回去。”叶嵊夺过康芷欣手中的酒杯，自己饮尽。人生得意须尽欢，失意更须尽欢。只是这尽欢的时候，不在此时。
“我可是喝不醉的。”康芷欣笑了，她知道，她们两个人在这一刻开始，都为自己戴上了一张面具，那张面具被称之为幸福。她拍拍叶嵊的肩膀，走到舞台中间，对康璟瑶说了些什么话，叶嵊注意到康璟瑶的表情有些吃惊，眼神从她身上顿了一下之后又很快的闪开了。但是，到最后，康璟瑶很和康芷欣回了家。
叶嵊拒绝了康芷欣要把叶嵊送回家的想法，她独自一人，在这暴风雨的前夕，走在漆黑的道路上。
白傲雪回来了，康芷欣该幸福了。康璟瑶也不用自己再教了。她离开的时候，真的来了。叶嵊想到。只是想不到竟然会这么快。
“师父。”叶嵊回到家的时候，景明还没有睡。他一直不放心，强忍着睡意，等叶嵊回来。
叶嵊蹲下身子，直视着景明说。“小鬼，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师父你要离开……”听见叶嵊的话，景明顿时红了眼眶，并且叶嵊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小明，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很不公平。但这件事，是师父一生的梦想。”叶嵊已然是做下了决定，但是这件事她不能带上景明，绝对不能带上。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景明问。
“我答应你最晚三年，你的考核我不会忘了的。”叶嵊摸了摸景明的头，她何尝不想带着小家伙一起走。“这三年，你不能怠慢了学习，我会给你安排学校，你想当寄宿生还是走读生呢？”
“走读。”景明自己做了决定，他知道叶嵊的离去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好，我会给你请一个保姆。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不要以为我说三年就真的三年后才回来，没准我明天走，后天就回来了。所以如果被我看见你照顾不好自己，那么你的考核就直接作废，听见了没有？”叶嵊带有警告意味的看着景明。
“是，师父。”景明重重的点头。
“好了，去睡觉吧。”叶嵊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把这份温暖刻在了心里。
“嗯。”
关掉灯，周围的一切都黑了下去。只听见越来越大的雨声，风声。叶嵊只感觉自己的心无比的宁静。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夜，至少，叶嵊一夜未眠。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暴风雨前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