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少年心》云舞子邪

4、去留无意（四）

　　11.

　　禅林幽静，晓剑独舞。

　　剑影飘渺间，竟是翩然的绝代风华。

　　弃我去者
　　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
　　今日之日多烦忧

　　一歌吟罢，云不语收剑入鞘，淡然立定：“南宫公子，出来吧！”

　　南宫从一株老竹后转出来，叹道 ：“歌是绝世的好歌，剑是绝世的好剑，人也是绝代的佳人！”

　　确切的说，云不语不是个绝代佳人。他虽也是俊雅清奇，风流不世，但论儒雅他比不上江南第一才子兰节公子，论风流他比不上中原第一少花十二少，论俊美他比不上天下第一美男子颜玉。可是不语很耐人寻味，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让人不由自主的期待者多一种的风情来，不像正气浩然的轩辕，不语多变。

　　云不语咬牙道：“南宫公子拼死早起，就为了来说这几句吗？”

　　南宫肃容：“当然不是。”

　　云不语刚有点期待，南宫忽然自身后变出一大把兰花香草来，扑的跪倒不语跟前：“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这是命运的安排。你若是织女，我就是牛郎（？汗||||||||）；你若是祝英台，我就是梁山伯；你若是朱丽叶，我就是罗密欧。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罗密欧与朱丽叶，就当我在梦游。所有的爱意都只汇成一句话：嫁给我吧！”

　　云不语盯者南宫冷笑，仿佛在看一只临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小耗子：“想要我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我要三样东西，谁拿得到的话我就嫁给谁。第一件是现任武林盟主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第二件是天下第一首富辛星最想要的一样东西；第三件是魔教教主夫人最心爱的一样东西。”

　　南宫干笑者收回那束怪异的花草：“我、我开玩笑的，呵呵。”

　　云不语拍拍他的左肩，贴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只要你乖一点，不说出我的下落，每半年我自然会为你解这两掌的毒，明白了吗？”

　　南宫抖得不比那几片竹叶逊色多少：“明、明白了。”

　　云不语飘然而去，风中传来低低的感慨：“难怪老头子会说那种话，宁教人怕，莫教人爱啊……”

　　12.

　　轩辕整理着衣领，一边走一边询问身边的太白楼幕僚团首席幕僚（关于幕僚团，其实是轩辕一不小心捡了太多人回来，再就是有些特殊情况的，譬如不宜抛头露面啊，譬如不屑送往迎来啊，譬如不通世间琐事啊，譬如只知机关算计啊，幕僚团就多是此类人。至于这首席幕僚，是不语再三考虑后挑出的唯一比较正常的一个。至于这正常的标准嘛，是指不会随便找客人试药，不会凡事付诸暴力，不会整天只会对着轩辕和不语流口水，等等。当然，至于他是否真的具有比较正常的是非观或是其他，不语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啊，一不小心说得太多了，刚说到轩辕在问那什么首席幕僚的）夜思齐：“不语一大早跑哪儿去了，好象不在房里。”

　　夜思齐拢手于儒袍宽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云楼主去竹轩馆练剑，因为南宫的求婚坏了兴致，早早出门去了。”

　　“哦？”轩辕没什么神经的笑了，“小南真的做了那种事吗？看来他对美人还是没什么抵抗力啊。”

　　夜思齐不知为何挑起唇角无声的冷笑了一下。

　　“话说回来，小齐你的情报还真快啊。”

　　夜思齐还是那么直直的挺着腰，不紧不慢的跟着，话也说得不多不少：“兴趣而已。”

　　“你以前做什么的？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兴趣呢？”轩辕还要再问，却被夜思齐冷冷一瞪，直能再肚子里咕哝，“你不说我也知道，八成是偷窥狂之类的。你老实说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真是！”

　　“但是人家怕告诉了你就没办法再偷窥到亲亲小轩辕了嘛。”怒极反笑的夜思齐妩媚的冲轩辕飞了一吻，看到轩辕受不了的抚平手臂上的疙瘩，这才忍无可忍的抛开轩辕两三步没了影。

　　轩辕摇着头：“小齐真是的，喜欢就要说来嘛。做不了情人还能做朋友，做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嘛……”

　　夜思齐消失的方向飞来三百六十根淬了剧毒的银针。轩辕滴溜溜转了两圈，把银针全部兜在袖中，聚到手上，冲夜思齐的方向追了过去。甫进大堂，轩辕就大叫了起来：“小齐，你实在太浪费了，竟然拿这么多银子去砸忍，还淬上‘木离香’那种既昂贵又无用的剧毒，你……”

　　脸色丕变，盛装少女看来的同时，轩辕一向珍之重之的银子（银针）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你来干什么，辛、星。”

　　重紫色泽的斜襟外袍，领袖镶以白底青绣的厚帛，长长软软的檀发垂在同样柔软的丝绸上，云鬓秀雅仅饰以温润通透的羊脂白玉流云钗，五官端雅清贵，犹青莲出水脂粉不施，凝脂如玉光华似珠，玉足隐于曳地长袍下，包裹在浑然重紫光泽下的天下第一首富果然贵不可言。虽然她浑身上下除了那羊脂白玉钗外仅在颈上垂了一块厚约寸余的蓝田美玉鸾凤和鸣佩。

　　这样娇贵的人儿，只该生活在锦衣玉食钟鼓馔玉之中，而不是在一群庸俗市侩的商人中语笑嫣然，不是吗？

　　被如此端雅清贵的人儿深情凝望还能一脸不爽的，普天下大概也只有轩辕了。轩辕避开这种注视远远的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呷了口茶，冷然道：“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回去的。”

　　“就算我不再抛头露面？”即使说着乞求的话，辛星也是这么悠然自得，看得轩辕牙痒痒。

　　“啪！”轩辕重重将茶杯顿在桌上，慢慢的说，“没有这种打算就不要随便说出来。何况你明知我不是厌恶你抛头露面，甚或沾染市侩之气。你有你的天下首富要做，我也有我的酒楼要经营。商场无父子，何况……”咬咬牙，愤然道：“你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转眼间万两黄金流动于手、翻掌处天下各行莫不变色的辛大老板脸色数变，却仍没有发作。静静的望了轩辕一会儿，终于叹口气，落落的站起，低低道：“对面的中华酒楼明日会收回，我中华字号也不会再无故与你为难。仲父那边还不知道你的下落。他如此担心你，你就早些回去吧。人总是要长大，不能总由着性子玩。外头风大雨大，你多保重。星今日不该来，告辞，恕罪。”

　　轩辕面色不佳，一言不发的由她往门口走。做惯夜生意的太白楼清晨总是小猫三两只关门睡大觉（不觉得跟某院很像吗？汗|||||），否则辛星此行必定不会如此冷清。据说曾有一次辛星出巡店铺时有人群骚动争睹首富风采儿导致出动衙门的捕快维持秩序，尽管如此仍是造成了无数死伤。从此辛星身边永远有八大剑仆环卫，出则乘以特制精铁马车，入则狡兔三窟行踪成迷。至于为什么不是带捕快，自然是因为穷人的命永远比富人轻贱。

　　辛星走到一半忽然转过头，嫣然一笑：“你找来的那些小孩子好象挺有趣的，说不定下次我也会来试试那个‘富贵逼人宴’哦！”

　　轩辕彻底抓狂，随便抓了张椅子砸过去，作狮子吼：“你这个色狼星！”

　　辛星开怀大笑，天真的模样像个真正的十八年华的少女。其实这只是源于不肯吃亏的天性。

　　色狼星出处天狼星，自出生已有十三年历史。源自辛星五岁时就特爱缠她家那青梅竹马轩辕，总是坐在大她三岁的轩辕腿上扯他头发，放开头发又抓衣服，因而得名“色狼星”。这个昵称，也很久没从轩辕口中冒出来了。

　　轩辕没有再次抓狂的原因是因为辛星身边那个小丫头辛晚昭。

　　“阿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呜呜，好可爱！轩辕怀疑他小时侯看上的其实是这个小丫头。

　　“阿昭是第一个知道阿哥在哪里的哦！不过我都没告诉你爹，阿昭聪明吧？”

　　不过你却告诉了你家小姐。算了，看在你这么护我的份上。

　　“小姐说要把阿昭装配给做妾呢！妾是什么东西啊？”

　　汗||||好恐怖的用词！是许配吧？！你、你别问我这种问题好不好？

　　“啊，不能再说了，小姐等我等得要生气了，阿昭走了。阿哥你要小心啊，小姐说外头坏人好多的。阿哥，你早点回来，阿昭和小姐都等你回来才能、呃、过门呢。”

　　你、你别再乱说话了！你知道过门是什么意思吗？

　　13.

　　闹了一清早，终于送走了大小两尊菩萨。轩辕抹了把汗。辛星这小丫头不比她家小姐好应付呢！

　　一回头，夜思齐似笑非笑的立在那里。

　　轩辕脸色一黑：“你刚才死哪儿去了？”

　　夜思齐答非所问：“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姿色还能派点用场呢！轩辕你不如也去挂牌陪客去算了。天下首富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轩辕刚想扑上去，夜思齐早已躲到刚回来的云不语身后去了。

　　不语冲他以笑，轩辕就晕了：“不语……”

　　不语挺夜思齐说完辛星的事，竟也说道：“呵呵，轩辕你不如也去挂牌陪客去算了。天下首富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轩辕沉吟道：“说的也是。反正银子又没名没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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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思齐恨恨的咬着手帕：没良心！不公平！差别待遇！

　　那两个财奴楼主一样亲亲热热的讨论无量“钱”途，幸亏有这两人太白楼才不至于因为每日大量的赔款和无用的支出儿破产。

　　总而言之，太白楼的收购危机算是暂时过去了。但，因为轩辕一不小心捡了太多人回来，如何处置就成了最大的难题。引用天下首富辛星语：世道这么好，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