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别有所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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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里，挤满胸口某处坚硬，勉强的笑也酸涩起来。他干燥的手掌，覆上我的眼睛，略无奈地说：“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才肯原谅？还是我真那么不可原谅？”
眼前陷入黑暗，原谅太强求，爱太奢侈，唯有恨长长久久，任凭挣扎都挥之不去。我不是不想原谅，可那么多血淋漓的前尘往事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拿什么谈原谅？
“对不起。”我挣脱他，逃出他的营帐，直至回到自己的营帐前，才放停下来喘气。仿佛刚才那是一场生死较量，丢盔弃甲狼狈而逃，是两败俱伤还是独自创伤？见不远处有篝火，火红的火苗，那张似是熟悉似是陌生的脸，仿佛在笑，也不知对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只听见一声玲珑娇笑。
我不想多看一眼，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垂眉步入营帐内，这自爱自怜就像失宠的怨妇。在临时铺好的软榻坐下来，有些心灰意冷。刚才的失态，明明是不该有的，然而在面对他时，总有些力不从心。思想包袱过重，让我心烦意乱，看已深夜，披衣出去。
不远处是站岗的侍卫，我踌躇了小会，看四下静悄悄的，看着不远处刚熄灭的篝火，忍不住往那个方向走去。今晚，月色有些朦胧，不远处的山脉，消失于暮霭中，空旷的草地，伴着轻风起起伏伏。
走出不远，回过去看营帐，已是悄无声息。在军中时，偶尔也会偷溜出营帐，跑到河边戏水，那是枯燥生活的唯一乐趣，如今连那仅有的闲适都已远去。刚坐下，就听草丛有人在说话，突如其来的语声，我震了下，屏住呼吸。
我小心地隐藏自己，当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时，我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此刻的心情。他始终都背对着我，柔声安慰那哭得泣不成声的女子，如果那女子不是我所认识的，我可以原谅，可问题的关键是，那女子是集三千宠爱的女子。
因为不清楚，我不敢妄下结论，但是，就是那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男人，他此刻正温柔地拥着那个曾要致死我的女人，这戏剧性的演变，我能想到的只有荒唐。
不知道蹲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直至他送走了她，我还是不敢相信。岳云，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要做什么？就在我思考这事情时，他跟鬼一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本能反应，袖中的刀子，以最快的速度刺过去。他不偏不倚，迎接我的刀锋。眼看刀锋刺到他颈项，只觉手一麻，刀脱手。
我想，此刻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深邃的眸子，冷静的让人害怕。
“为什么？”我哽了下，声音颤得厉害。
“不要问，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傻丫头。”他粗糙的手在我脸上轻抚着，语声里透着无奈，还有深深的无力。
怒气蹭一下就上来了，我想打掉他的手，还没出手，他就说：“悦儿，失望吗？”
仿佛是为了怄气，但这次他是真的伤了我，一开始，我还想着身不由己，但彼此平安就好，可眼下，他私下里跟皇上的爱妃有来往，那意味着什么？之前我们的相处，又算什么？
“是我想得太简单，我也没资格失望，将军你说呢。”
他轻叹，那声叹息，虽轻却震了我的心脏。他缩回手，月光下，清冷的轮廓，深邃的目光，仿佛受了伤。他苦笑，“悦儿也不信我么？”
“信？我问你，你跟静妃？”
他垂着眉，认真地看着我，说：“我知道，说什么你也不信，悦儿，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害你，这点请你相信我，其他的，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我摇头，酿跄地倒退了一步，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好在是扶住了我。然而久违地专属他的气息，瞬间炸开，我们都不由为此怔住。他低下头，在我错愕间，唇覆盖上我的唇，浅尝试探。见我没反抗，加重力道，辗转吮吸。
“将军。”我被吻得有些眩晕，喘着气。项锦年的脸，抢占我所有的思绪，我推着他，可他力气实在是悍气，他稍松开我，虽不再有所行动，可还是不肯放开我。
我有些急，心肝怦怦乱撞，更担心项锦年看到。他像是做了深呼吸，有些不顺地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明明告诉自己，别痴心妄想，可每每见着你，我就忍不住想，如果我不带你回宫，陛下就不会赐封你。”
听他的话，甚是难受。我不在挣扎，反手抱紧他，轻抵着他的胸膛。眼泪不争气地淌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抱紧我，说：“悦儿，我跟静妃，没你想的那样，相信我可好？”
我不语，他就捧起我的脸，再度吻上我。初尝云雨的我，已不知东西南北，任他牵引着，胸口涌上的某种空虚，我难耐地贴紧他，想说什么，口腔里竟是破碎的呻吟。直至两人气息不顺畅，他才匍匐在我肩上，调整呼吸。他像是怕我多想，又像是为了安抚我，认真地说：“悦儿，我起誓，要是我对有半点非分之想，就遭天谴雷劈不得好死。”
我捂住他的唇，说：“我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记得父亲曾对我说，君臣本该同心，百姓才能永享太平，将军，答应悦儿，好好的活着。”
“好，我答应你，好好活着。”他犹豫了下，又说：“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悦儿不可难过，也不可责怪我，你可答应？”
他拭去我的泪，说：“是不是为难了？我的要求是不是过分了？”
“将军，我答应你。”像是为了给他定心丸，也像是给自己壮胆。然后故作轻松地问：“将军不怕陛下知道？”
他一愣，笑了下，说：“怕，但我更怕被你误解。”
我抿唇笑，误解？他松开我，微笑着说：“走吧，先回去，等陛下找不着你，真要担心了。”
心一沉，刚才太忘形，差点丢了理智。经他提醒，有点不安，问：“你不怕？”
“怕什么？”
“你知道的。”我郁闷的走着，他不远不近的跟着，都不再说话了。
回到营帐，所有人都睡下了，静悄悄的有些吓人。我不再回头，有的事情，虽让人向往，可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尽管今晚撞见了那一幕，自己还一头砸进去不能自己，这已是所不能原谅的错误。
我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心思，今晚的事情太不可思议，没想自己会如此冲动，那他会怎样看我？心烦意乱，越想越烦，翻转难测。
谁知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在我气恼时，项锦年来了。我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不知大半夜的忽然造访，是为了什么事，难不成刚才已被他知道了？我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忽然发难。他进来见我没睡，稍愣了下，步至榻前，坐下来后，牵起我的手，笑着问：“悦儿可是在等我？”
我怕他看出自己的失态，勉强笑道：“陛下真会开玩笑。”
“难道不是？”他略失望。
“陛下……”
他轻笑，松开我的手，说：“睡不着，过来看看你。”
“那见着了……”
“是，见着了，但是我不想回去了，悦儿说怎么办？”他凑过来，脸上又挂起那坏坏的笑容。“不欢迎我？”
我立马否认，见我着急否认，他沉吟片刻。就在他沉默时，我紧张到了极致，怕刚才的事曝光。他微微一笑，说：“不早了，睡吧，明天我带你去猎场。”
说着，起身就要走，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我竟然唤住他。他顿足，挺直的背像是在颤动，我懊恼的是死，明明是希望他早点走的，为何见着他走了，竟然……我有些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有点水性杨花……还是对他另有所图？
他猛地转身，有点不敢相信，问：“刚才你说什么？”
见我不说话，他轻笑了，坐回来，带着捉弄地说：“害怕？”
“陛下……”我低下头。
“好了，宫里有些事，忙到现在，我也困了。”说着就往我的榻上挤。
我急了，推着他说：“陛下，这里是……”
他看我一眼，笑着说：“怕什么，你是我夫人，我是你夫君。”
我被他说得无言以对，才意识到我们的关系早不是君臣，而是他是我的夫君，那对于他来说，我是他什么人？我闷闷不乐，他胳膊一拐，就把我带进他怀中，仿佛是耍赖，“后悔也晚了，第一时间才是你的真实反应。”
我难为情地咬牙不肯答话，他一个翻身压住我，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我被压地呼吸不顺，怕他来真的，紧张地说：“陛下，别……”
“睡吧。”他躺好，搂着我的手一点也不肯松开，轻叹一声。
我不敢乱动，但越睡越清醒，不知他今晚来的目的，在想岳云，更是心烦。而身边的这个男人，早已沉沉睡着，均匀的呼吸，就在上耳边，热乎乎的。我稍动一下，他的臂弯就紧些，那样子就像是拥着件无价之宝。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别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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