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宫》莫豆豆

5、殿选定局

　　颐花园：

　　“珂磬姐，马上就可以见到皇上了！听说皇上生得俊俏，我早就想见见了！”思佼拉着珂磬的手臂，兴奋地说道。

　　“瞧你！就像盼着见如意郎君的思春的女子般激动！”珂磬笑着调侃她。

　　“珂磬姐~你就知道笑我！”思佼作势打她，“难道你就不期待？”

　　“期待？或许我以前如你这年纪的时候想到将来要嫁给皇上是会有期待，可是人一点点长大观念就会不同了。我现在一点也不期待，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我希望说不！‘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身上背负着家族的兴亡啊！我也盼着选上，却与你是不同的心境。”

　　“什么嘛，珂磬姐也只是比人家大两岁啊！把自己说的好似老太婆那般年纪了！难道姐姐就对皇上没有一丝丝的期待么？毕竟他将是姐姐未来的夫君了啊！”

　　“或许会吧，谁知道呢。”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驾到！”

　　“奴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叩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叩见淑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阵悉嗦声，地上跪落一片。

　　“今天是皇上的大日子，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太后温和地笑道。

　　“谢皇上，谢太后娘娘，谢淑妃娘娘。”

　　这淑妃是蕲州织造的女儿，自皇帝登基以来就为帝妃，比帝年长两岁，一直相伴在皇帝左右，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膝下现有一位小公主名唤嫣然，如今刚过三岁，淑妃自己也不过二十几。

　　“今年应选的秀女一共有多少人？”皇帝淳厚的声音传来。

　　“回皇上，一共一百六十五人。”司仪太监小福子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哦？今年倒是比往年多了不少人呢，看来今年皇帝要有不少收获了。”

　　“是啊，妹妹们看上去个个知书达理、端庄贤良、国色天香，皇上有福了。”淑妃面不改色地微笑道。

　　“那朕可得挑仔细了。”

　　“那倒是。小福子，开始吧。”

　　“是，太后娘娘。”

　　“皇上，奴才已经将所有秀女按姓氏五人一组共分成了三十三组。接下来，就请皇上过目了。”

　　皇帝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第一组秀女晋见！她们分别是礼部尚书之女安茱萸，年十五、户部尚书之女毕伶俜，年十八...”

　　五人又是稽首叩拜、起身。

　　皇帝坐得离秀女有些距离，他身子前倾，才依稀看清秀女的脸庞。

　　随着皇帝的声声“留”和“遣”，真是有人笑，有人哭。

　　“第二十一组秀女晋见！她们分别是镇国大将军之女纪珂磬，年十七、骠骑大将军之女罗思佼，年十五...”

　　“哦？两位大将军的女儿可都在了。来，都抬起头来，让哀家和皇上瞧瞧。”

　　“是。”福身行礼，只是微微抬起了头。毕竟这圣容不是谁都配看的。

　　“纪珂磬、罗思佼先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是，皇上。”

　　落选的秀女又回到队伍中，有的忍不住小声地“嘤嘤”哭泣，其实内心早就有了底。毕竟论家世、论脸蛋都不是这两位的对手，早在和她俩分在一组的时候，就已经输了一大半了。

　　“两位可曾念过书？”

　　“奴婢甚少读书，只看过《女训》和《女则》，略识几个字。”珂磬小心地回答，不敢出丝毫差错。

　　“奴婢自小就随珂磬姐姐一起玩耍、读书，只看过《女训》。”思佼微微抬头望向天子，这距离无法看清龙颜，只能看到他体态不似之前的前倾，而是微斜地坐在那九龙宝座上。

　　皇帝“唔”了一声，又道：“这两本书不错，讲究贤德。这两位留用。”

　　“是，皇上。”

　　“谢皇上恩典。”这两位留用是意料之中的事。

　　“第二十二组秀女晋见！她们是刑部侍郎林茜漪，年十六、靖州都督之女覃朝箬，年十六，邺城知府之女孙缱绻，年十四...”

　　“林茜漪、覃朝箬留用。”皇帝只是略看了一眼，就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真是可怜了那些茶饭不思的秀女。

　　“谢皇上恩典。”

　　......

　　“第三十二组秀女晋见！她们分别是祁城知府之女沈芙蕖，年十六、靳州都督之女薛之琏，年十八...”

　　“怎么...少了一个人？”

　　“回皇上...”小福子擦擦早已滴下的冷汗，出了这种差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嗯？”已有些倦色的皇帝，看向一旁腿发软的小福子，不觉提高了音量，等待着答案。

　　“是啊，小福子。这是怎么回事？”太后也不禁收起了一脸的笑容。

　　“回皇上，回太后娘娘，这少了的是丞相大人的爱女，武影墨。”罗思佼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原来是墨儿那丫头，真是的。”太后的言语中有说不出的宠溺。

　　“那罗小姐可否给朕一个解释？这武小姐去哪里了？”

　　“这...”她顿了顿，继续道来，“其实，奴婢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因为武小姐行为异与常人，往往出乎大家的意料。”

　　“哦？行为异与常人？”

　　“是的，因为她这里...”她指指脑袋，“有问题。”

　　“放肆！武小姐岂能有你这么随随便便的诋毁？还不快退下！”

　　“是，太后娘娘。”太后犀利的一声“放肆”吓到了罗思佼，让她连回话，音都有些颤抖。

　　虽说武影墨是痴呆这件事，在冕城内早已是人尽皆知，但这件事仍然是禁忌。毕竟在武影墨背后的太后和丞相的势力不容小视。这事你我心知肚明即可，没人敢轻易挂在嘴边嚼。

　　如今这罗思佼当众在这选秀上让武影墨难堪，就是让太后难做人。被碰一鼻子灰，真是她自己这太不聪明的举动惹出来的祸。

　　“皇上，再等等吧。墨儿这孩子...”

　　“既然母后都开了口，朕自然等。只是朕好奇，她究竟去干什么了。”

　　这时，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飞奔着出现在了颐花园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是哪个混帐东西弄这条狗来的？难道不知道皇上最讨厌狗了么！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抓！”小福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又尖又细。

　　“是。”底下忙成一片，四五个人为了抓它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球球，求求你别再跑了！人家跑不过你，要断气了啦！球球，停下！”还未见人，老远已经传来那女子娇嫩的声音。

　　“呼！终于抓到你了，小东西！公公，该如何处置？”小太监抓着在挣扎的球球，兴奋地说道。

　　“还用说，不管是谁的狗，都扔出去！”

　　“等等，小公公，不能扔！请把它还给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话的正是许久未现身的影墨。

　　“不行。宫里素来有规矩不能有狗的出现，对不起了。”小福子无情的看了影墨一眼，又道，“扔出去！”不留一丝情面。

　　“小福子，把狗还给她。”沉默了片刻的皇帝终于开口了。

　　“皇上，这...”小福子尴尬地不知该怎么办。

　　“朕说还给她，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是是是。”小福子忙点头，对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忙将手中的球球还给影墨。

　　“谢谢你。”影墨对皇帝笑笑表示感谢，忙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受到惊吓的球球，抱在怀里，低声呵斥到：“叫你再乱跑，活该！”

　　“墨儿，你个丫头，还是这般淘气！”

　　“姑...回太后娘娘，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啊。”太后并未生气，笑着看着她。

　　“没有了，没有了！再也没有下次了！”影墨使劲摇着她的小脑袋。

　　“你，就是武影墨？”皇帝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是的，皇上。奴婢就是武影墨。”

　　“那你知不知道，作为一名秀女。你已经...来晚了？”

　　“奴婢，奴婢...知道。”影墨把头低得更低，毕竟自己是错了。

　　“那，你能不能给朕一个解释？”

　　“奴婢...本来是和各位姐姐一样回房装扮一下，就要来的。可是，快出门的时候，昭奕姐姐突然说球球不见了。球球是奴婢送给姑母，不！送给太后娘娘的礼物。所以，奴婢很担心着急地四处找，就...就找到现在了。”

　　“为了找一只狗，你可能错过的是一辈子的机会。你不在乎么，武小姐？毕竟你是丞相的女儿。”

　　“奴婢...奴婢是想如果选不上的话，那球球可以代替奴婢陪伴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就不会寂寞了。所以球球很重要，不可以不见。奴婢只想着找到它，没想这么多。奴婢也不知道皇上讨厌狗。是奴婢不好，奴婢知错了。请皇上责罚。”

　　“还真是贴心啊，为了你姑母，你什么险都敢冒啊。”

　　“行了，皇上。看在她为哀家的那份心上，别为难她了。继续殿选吧。”太后忙换了这话题。毕竟侄女这病，自己还是知道的。虽然呵斥住了罗思佼，但是这病却也确实存在。现在的影墨，哪里是皇帝的对手？只怕皇帝再说下去，可要吓着她了。

　　“母后还真偏心，朕问她几句母后就说朕为难她，真是伤朕的心啊。这么贴心的丫头，朕当然要...”他瞟了一眼太后和影墨的脸色，又道：“留用咯。”

　　“啊？”影墨有些吃惊地看着皇帝，而太后则是笑开了花。“是啊，这么好的丫头，哀家还真舍不得给皇上呢。”

　　“怎么？你好像不开心？”皇帝玩味地看着影墨。

　　“不不不！奴婢开心还来不及呢，这样就可以陪着太后娘娘了。谢皇上恩典。”

　　皇帝不再言语，笑着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珂磬姐，你看她！这样都能选上！”刚碰一鼻子灰的思佼不甘地在队伍里小声地对一旁的珂磬说道。

　　“我早就说过了，她有太后在撑腰。而且，她本人的本事也不容小视。说不定...这是她的什么招呢。我们对她不能掉以轻心。”

　　“是的，珂磬姐。”

　　......

　　储秀宫：

　　“昭奕姐姐，你骗人！你明明说皇上非常讨厌狗狗，而且最讨厌别人晚到，那他怎么会留下我！你骗人！”

　　“小姐，昭奕没有骗你！这些大家都知道的。或许是因为太后娘娘喜欢小姐吧。又或许是小姐这样做，反而引起皇上的兴趣了吧。”

　　“那怎么办？墨儿不要被吃掉！”影墨苦着张脸看着昭奕。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小姐。昭奕会保护小姐的。”昭奕无奈得耸耸肩。

　　“也只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