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气袭人知尚暖[红楼]》饮水绿

5、第四章 提拔佳蕙补诗文

　　第二日珍珠早起，依旧偷偷溜到佳蕙房里梳洗。

　　这么些天下来，珍珠也和佳蕙学到了些梳头的方法，即使自己动手也勉强可以丰衣足食。但是人的惰性一旦养成了便改不过来，珍珠还是习惯每天早上一趟趟地跑。

　　佳蕙帮珍珠打散头发，小心用梳子一一梳篦，又挽起脑后头发，结成小股编出发辫，梳成发式。珍珠满意地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成果，给了佳蕙一个感激的笑，想了想，又道：“昨儿晚上二爷吩咐了，今天的早饭在房里吃，昨天已经遣人吩咐柳嫂子了。待会点心送了来，你去拿到二爷房里来。”

　　珍珠起身出去时又嘱咐了一句：“把自己拾掇拾掇好。”这是一个在宝玉跟前露脸的机会，佳蕙如何不知道，当下立刻点头答应道：“我听袭人姐姐的。”

　　珠便来到宝玉房中，轻轻把宝玉唤醒，又扬声叫小丫头进来打水洗脸。珍珠绞了手帕子，亲自伸手递给宝玉擦脸。宝玉微微低了头，凑近她耳边，笑问道：“好姐姐，昨夜你口里的四儿是谁，五儿又是谁？”

　　珍珠怔住，不由道：“什么四儿五儿的，我说过么？”

　　宝玉伸出一根手指，在珍珠面前摇了摇,在她耳边嗤的一笑，大笑道：“不止四儿五儿，我们院子里的大小丫鬟，有名字没名字的，都快被你叫了一圈了。”

　　珍珠“啊”了一声，瞪着眼看着宝玉：“我说梦话了？

　　宝玉点点头，促狭道：“我昨儿可听得真真儿的，你想来也赖不掉。”

　　珍珠大窘，没想到宝玉居然会偷听自己说梦话，自己脑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不由脸热起来，于是推开宝玉往外走，口中叫道：“麝月、秋纹，二爷起了，叫人抬了桌子来摆饭。”

　　“我就吩咐去。”外头秋纹答应了一声，麝月领着小丫头们抬了桌子进来。接着帘子一闪，却是晴雯走了进来。珍珠定睛一看，晴雯虽则眼圈处有些淡淡的乌黑，精神却也还好。

　　晴雯一进来便和珍珠打了个照面，珍珠连忙一把拉着道：“你来了，好些了么？”

　　晴雯看她一眼，淡淡道：“有‘你和二爷’的关照，我能不好么？”

　　珍珠不由笑了：“你说话还是那样夹枪带棒的。既是你来了，我也乐得躲懒，你去服侍二爷更衣吧，我去外头看看早饭。”说着打了帘子出去，自往外头走来。

　　刚走到回廊便看见佳蕙端了一个捧盒走过来，佳蕙今天穿了一件秋香色棉袄，下着葱黄绫棉裙，虽则身量尚小，倒也有几分水秀。珍珠便迎上去，拉了她道：“你晴雯姐姐在服侍二爷更衣，这会子你回了进去，少不得被抢白一顿。你且在外头等一会子，我叫了再进去。”

　　佳蕙连忙点头，答应道：“姐姐说的是。”

　　珍珠便同她往这边走，想了想，又嘱咐道：“你晴雯姐姐虽然脾气爆了些，心却是好的，平日里或者有别人挨了她的骂，你多劝着些。”

　　佳蕙点点头，正要说话时，却见帘子揭开，晴雯端了铜盆出来倒水，连忙闭嘴噤声。

　　晴雯眼尖，一眼便看见了两人，又见佳蕙手中捧着捧盒，因问道：“二爷的早饭？”

　　佳蕙连忙点点头，珍珠趁机道：“你端了进去吧。”说着一起进去，伸手打帘子时，却见晴雯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微怔。

　　里头宝玉已经坐下，见佳蕙端了食盒进来，便叫打开。

　　佳蕙打开食盒，拿出四样东西，一碟胭脂鹅脯，一碟酱香黄瓜，一盏珍珠翡翠汤，一份水晶饺子，外加一大碗热腾腾的红香稻米粥。

　　碗筷早已取了放在旁边，佳蕙便很自然地伸手，帮宝玉盛好一碗粥，有些紧张地垂首立在一边。宝玉见她脸生，不由多看了两眼，此时便倚在红木椅上笑道：“粥有些烫，你来吹吹吧。”

　　佳蕙连忙小心地捧起碗，吐气如兰，轻轻地吹了吹。她垂着眼，眼睫毛一直不停地颤动，还是一副小心紧张的样子。

　　宝玉却是看得有趣，见她紧张，便道：“好了，端过来我吃吧。”说着接过碗来，笑着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佳蕙答了，宝玉便看着珍珠道：“倒是个有意思的，只是名字又犯了蕙香兰气的，到底俗气。”

　　珍珠正欲说话，一旁晴雯拍手笑着，插嘴道：“二爷改了袭人的名字还不算，如今连个小的也不肯放过么？丫环也是人，正经都是爹生娘养的，好容易有个名字是自己的，倒被人改来改去。”说着只看着宝玉，赌气道：“若是有人要改了我的名字去，我一头碰死也是不肯的。”

　　宝玉一怔，想想却觉有理，倒是拉了她的手笑道：“你说得很是，我不改了便是。”

　　晴雯这才一笑，看着佳蕙道：“看二爷改名的意思，是要留下你在里头使唤了，如今我挡了他，却不肯阻了你的好运气，你去问着你花大姐姐，留下你不留？”

　　佳蕙一愣，忙去看珍珠，珍珠一手拧了拧晴雯的胳膊，笑道：“我把你这个牙尖嘴利的小蹄子，正经说不上三句话，就要扯上我。”倒是没忘了后头的佳蕙，因看着宝玉道：“就按着晴雯说的，留下她使唤？”

　　宝玉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打闹，见珍珠问，便点了点头道：“你们多多带着她便好，还小呢。”

　　珍珠答应了一声，见宝玉开始动筷吃饭，便让晴雯服侍着，自己带了佳蕙出来。小丫头激动得了不得，就差没给珍珠跪下磕头了，珍珠好生抚慰一番，过后仍旧进来服侍宝玉不提。

　　*

　　这日宝玉午睡起来，便叫晴雯麝月收拾出书房来，又叫珍珠磨墨，特特地取出一张浅紫色的兰草笺来。

　　大家忙了一团，珍珠倒有些摸不着头脑，因拉了麝月问道：“二爷这是要做什么？”

　　麝月笑道：“大后天是薛大姑娘的生日，二爷想是要写什么东西送人吧。”话音未落，晴雯便道：“亏你还是素日最细心不过的，这也混忘了。”珍珠便蹭了过去拉了她的衣袖，笑道：“还真是，我险些便忘了，多亏你们提点着我。”

　　晴雯甩开手道：“谁同你拉拉扯扯的，也不害臊。”说完了却也不由抿嘴一笑。

　　待得一切就位，宝玉便进来坐下，把一干人都遣了出去，只留珍珠在旁服侍。

　　宝玉执起彤管，润了笔端，便往那上落笔。珍珠探头过去瞟了一眼，只见写道是：

　　松影一庭惟见鹤，梨花满地笑闻莺。

　　底下又写了一行小字，是“宝玉恭贺芳辰”。

　　珍珠见宝玉搁下笔，不由好奇道：“二爷这就写完了？”这么一点字，还真是过生日送鹅毛。

　　宝玉笑道：“心意原不在这几个字上。宝姐姐博学典雅，鹤可以比其气度，莺儿是跟着宝姐姐的，我这里便把她也带上了，左右不过是一个心意，论字的多少就俗了。”

　　珍珠听了，故意嗔道：“二爷和姑娘们高雅，我们都是俗到家了的俗人。”

　　宝玉意识到自己说话造次了，连忙拉了珍珠陪笑道：“好姐姐，你知道我没有说你的意思。”珍珠摆出一张苦脸，宝玉又忙不迭好姐姐长好姐姐短地讨好不迭。

　　珍珠一直羡慕红楼女儿们一个个玲珑剔透、出口成章，以前心里羡慕羡慕也就罢了，如今穿越了过来，又见宝玉题诗，心一痒就再耐不住，因见宝玉讨好她，就投其所好，趁机上来提要求。

　　“二爷教给我学诗好不好？”

　　“呃？”宝玉有些始料不及地看过来，惊喜道：“姐姐什么时候也对作诗感兴趣了？”

　　珍珠一狠心，就摆出一副懊恼的神情，开始乱编。

　　“我在家里的时候，也弄一本旧诗偷着看几首，进来之后一直羡慕二爷和姑娘们能诗作对，又不好说的，只怕别人说我轻狂。”珍珠这话不全是说谎，从小学到大，别说古诗也看了那么些首了，背得下的也很多，只是工作之后也荒废了。

　　宝玉喜的忙道：“原来姐姐也读诗？”

　　珍珠一脸无辜地点头，偏头想了想，估摸着宝玉的喜好，捡了首李易安的《乌江》来背，证明自己的确看过。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宝玉一听，不由笑道：“姐姐一开始就读这样宏阔的诗。”珍珠也笑道：“二爷取笑了，女儿当自强么。”接着便拉着宝玉表决心，哄得宝玉答应了教她，又许诺向黛玉打招呼才满意一笑。

　　要学诗么，当然先从看起啦，左右穿越过来之后空闲时间也多，就当陶冶情操也是好事。珍珠笑眯眯从宝玉房里抱了一堆书回去，堆在自己的床头。

　　从今天起，迈向了学诗的伟大征程。珍珠仰着脸看了看太阳，有些舒心地笑了。

　　在珍珠紧锣密鼓地恶补诗文之时，宝钗的生日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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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各种疯情，每次发文后都蹲在文后面，希望每次来看都多好多评论~~~【重度妄想症—>PIA飞……
昨天父亲节，大大们有没有和爹爹们送祝福咩~~~本来昨天想在文文后面提醒大家的，发文时忘记了，想修改时又怕大大们以为是伪更~~~就今天来说啦~~~
谢谢来看文评文的大大们~~~么一个~~~
有木有人回吻的~~~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