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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s 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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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上神鸟。”我被搀着,站到莫尔的翅膀旁。
圣翼轻轻一跃,就站到兔头的背上,望向我。
裙子裹着双腿,岔不开。正犯难,未炎大人走过来。
“我帮你。”说完,夹着我一踩莫尔的翼骨,越到背部。我晃着站上来,以前看过天母出行坐神鸟。一般都是鸟伏在地上,翼部铺在地上,天母顺着翅膀走上去的。
我不能坐,只能站着,晃晃悠悠的站也站不稳。未炎大人扶住我,笑的温柔。
“一会莫尔会飞的很低很慢,你站好就不会摔下来。”
“是、是吗?”我刚说出来,就想咬舌。
“呵呵,不怕,没人听到。你不要害怕,越害怕越站不稳。”未炎大人眼窝深深的,睫毛是棕色的,又长又密。头发是那种雪白的长发。
“未炎大人,这两个是你养的吗?”我轻声问。
“是啊,叫我未炎就好了,大人好有距离。”
我嘿嘿一笑,感觉未炎大人特亲切。站了一会我感觉适应了,未炎大人那汪水痕波动的眼睛看着我。
你信神么,神是我们的父亲,一切。
他给予你生命,为你创造世界。
不,不要信他。
相信你自己,当你痛哭时他不会安慰你,他每天都在想,怎么样能让你经受磨难。
只有你自己才能对抗他。
虽能,但是从没人这样做。
那时天上的云被映衬着血色,像波澜的血海,无边无际染红了天空,映染了眼睛。犹如银线飞舞的发丝,不断飞扬。
那时,全场静默的看着这个平时性格温和的男人,跪在圣灵堂前一遍遍念着,莎姿。
曾多少次,他静静的走过圣灵堂,总是不屑的抬眼看着没有尽头的白塔。眼波里那平静到汹涌的感觉,一瞬间都要刺穿人心。
这是我在翼之城唯一敬佩的男人,那样勇敢,那样无畏。
死亦何妨。
仿佛,回去了从前。
那火烧火燎的云烟,缭绕着翼之城,像血盆大口,吞噬着一切。
远处的圣灵白塔,神圣的福耀山,一下子都埋进去。
银丝依旧潇洒的飞舞,像无尽的忧愁蔓延整个世界。
队伍开始出发,缓慢的行驶,慢到时间都放慢一般。全部定格在未炎的脸上,只微微一侧我看到倾注的目光扫来。
囚犯游街一样,圣翼还受欢迎,他不停的笑着欠身挥手。我受到更多的是白眼,还有讨伐的声浪。
“啧,真不知道天母是怎么想的,让这种人类之魂做使者!”
切,鄙视老娘的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可是没想到自己不受欢迎到这种程度,哎,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我失落的望着地面,莫尔扭过脑袋,好像知道我不高兴,叽叽的轻声鸣叫。
“啪!”一颗鸡蛋扔过来,正中我的脸。蛋液流了一脸,我赶忙去擦。
人群一阵哄笑声,刺痛我的心。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他们这样对我。
擦着擦着,泪水再也搂不住。
队伍停下来,全部看着我,玉翼连忙拿手帕擦着脸上的肮脏。
“诺,不哭,不哭,妆花了!”
我推开玉翼,跳下莫尔就跑,后面炸开锅一样。
“不要逃避。”
“鸡蛋没砸你脸上!!”我怒吼。
“连这点都承受不来么?怎么承受以后?挫折侮辱磨难都会有。”圣翼拽住我。
我停下脚看着他,连反抗他的语言都没有。
“滚开。你给我滚开。”我浑身发抖。
他握着我胳膊的手松开,慢慢吐出一句话“受点伤就会跑,就会逃,真正的仇人不敢恨,也不过如此。光诺翼,没人一直迁就你,你好自为之。”
我愣住,他接着说“这样消极的活着,还不如勇敢点去死。”
我愤怒的抓住他的衣领,说“光圣翼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为什么要去死!我承受了多少你知道多少!”
世界颠倒,一切都他妈的那么可笑,我从小受的,他们知道多少!
“既然你不想死,那就好好活着,越是这样你越得好好活着。证明自己,强大,只有强大才能让他们闭嘴。”他冷笑一声,掰开我的手,整着衣领。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我接着道“我不拦你,要像狗一样的落荒而逃,还是勇者一样接受屈辱,随你。”
这和我平时接触的光圣翼不同,本以为他只会谦逊的笑,高傲的昂着脑袋看着众人,不会多言多语。他竟让我去死,说像狗一样……
他明明知道我喜欢跟他对着干,他这样,我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去的。
“你在激我!我才不上当!”我嘴硬,全身肌肉僵硬,他只要再接话茬,或者刺激我我就回去。我只想找个台阶下。
“由你。”他轻蔑的扯了扯嘴角,一副看透我的姿态,转身优雅的像只贵族猫,一步步走回去。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大街上。
“诺!给我滚回去!”雅翼远远被扶着走来,翼军跟在后面。封锁了这块令人窒息的地方。
“哭什么哭!给我闭嘴!不就是被扔鸡蛋吗?等我抓住他让你扔十个!别说你,就是天母都有反对者,只是天母强大到他们不敢反对不敢屈辱而已!你有本事就证明给他们看,你光诺翼不是废物,不是无用的人类之魂!强大到他们屁都不敢放!”雅翼扯着嗓子扫视着街上的翼者“赶紧上去,你要是跑了,你就会是翼之城的笑柄!”
玉翼跑过来拉着我,上了莫尔。
雅翼留下来,接着说“给我封锁这条街,一个翼者也不能放出去,必须查出来是谁扔的鸡蛋!侮辱使者,我倒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我咬了咬嘴唇,一眼撞到圣翼看我。他淡淡的看着我,一种我从来没看过的表情,我没瞪他只是突然不敢直视他了。他唇边绽开轻柔的微笑,轻轻的转过脑袋。
搭在肩上的手一抖,玉翼慌乱的把眼睛抛到前方,即使很微妙,却让我感觉到。
或许刚才的事已经传的满城风雨,接下的路走得无比畅通。没人再说,噢我实在不明白天母是怎么想的,让那样的人类之魂做使者。没人再鄙视的看着我,更没人扔乱七八糟的东西。
全城都在欢呼,这无尽的恭崇是给兔头身上伫立的那个男人。所有的一切荣耀,光辉都洒在他一个人身上。
我连个陪衬者都不是,他们沉默的告诉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闭着眼睛,深深的吸气,拥护者堵住了去时的道路。马蹄在青石板上嘎达嘎达的慢慢渡步,一如骄傲的领路者昂着细长的脖颈,无视路人的拥堵。
“诺,我去前面看看,你好好的。”玉翼说。
我点了点头,部队停下来。
“姐姐。”
乔翼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清澈的笑容让我出现他以前的作为是一场梦。这么透明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说出那样的话。
“恭喜你。”他咧着嘴,一笑眼睛弯成新月。
我点着头。
乔翼凝望着我,温和的目光,透过这一些我仿佛看到他体内叫嚣挣扎的灵魂。张牙舞爪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