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的潮水真美》阿修罗飞天舞

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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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元2009年的7月。
　　钱塘江边一如千年前的炎热。
　　也许，更炙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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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热辣辣的骄阳底下，任何人都汗如雨下，但是一到白茫茫的江边，只需吹来一阵江风，立见一丝清凉。
　　江边，再不是千年前的荒芜。
　　也许在江陵路或者江晖路漫步，能寻见那一栋古典的木楼。
　　我在烈日下走得几近脱水，但抬眼望见那冷冷清清的“江汉小楼”的时候，引我垂涎三尺，食指大动的，是楼下小小的一块精致木牌。红豆沙冰，10元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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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身体最后剩下的水分和气力，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小楼，然后迸出一句：“来两份红豆沙冰！”这才心满意足地找了个阴凉的位子坐下。
　　三秒钟，阴阴凉凉的空调冷气吹得我周身遍体通透凉爽。
　　小楼甚是清净，进来方知面积不大。服务员也无，只见看似店主的一个长发女孩温温柔柔地站在柜台后，正轻轻巧巧地敲冰倒红豆。间歇，在眼帘后余光微微向我这边轻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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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之间，已是万年。
　　本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可是，此刻相信了。
　　虽然同为女人，可是依然有惊艳的感觉，所谓绝代有佳人，便是指这样的美人吧？
　　美丽得如此脱俗，仿佛不是这个世间的人一般。

　　我还在沉吟思索之间，那女孩已经娉娉袅袅地行至我的座边。
　　明明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座位很阴凉呢？随着她的行近，我益发觉得寒毛直竖，浑身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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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冰，请你吃。”女孩把装着红豆沙冰的两个精美的青花瓷白碟子慢慢放下，然后推到我的面前。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可不想为了20块钱把自己给卖了。
　　“是想求你一件事。”长发女孩索性在我对面坐下了。“可以吗？”
　　感觉很不妙，非常非常的不妙，怎么这么像香港鬼片的开场？
　　我哭笑不得地一口回绝：“我很忙，我很笨，我啥都不会，所以我帮不了你。”
　　“可是……”她幽幽地说，“我等了那么久了，只有你进来了。”
　　“能有多久？”
　　“太久了，不记得了。”她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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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能有多大，能久到不记得？”我嘿嘿地干笑着，屁股虚抬，做好随时夺门而逃的准备。不会是个千年女鬼吧。妈妈呀，菩萨呀，佛祖呀……
　　她微蹙着好看的细细的长眉，轻轻地说：“我只是求你把这颗珠子丢到钱塘江去，对你而言，这样的请求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你都不愿意帮我吗？”紧紧攥着的玉白的小手随着她的话语，慢慢地举到我面前，轻轻柔柔地张开，露出里面这颗凝脂雪白，散发着柔光的一寸来厚直径的珠子。
　　纵然没有鉴赏宝物的能力，也知道这颗珠子绝非凡品。这样的好东西要丢到钱塘江里去？=。=莫非是个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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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俺家的房贷还米缴清呢，这珠子可真……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思考着，但还是觉得很像个陷阱：“呃，从这里到钱塘江也就三五步路，你自己找个高点的楼，爬到楼顶，手一挥，不就ok了？干嘛求人啊，求人不如求己哇。”
　　她的眉头纠结得更深了：“我没那个能力。”
　　怎么越听越觉得像女鬼，呜呜呜呜……大白天的，这太阳还透过玻璃窗，照在我身上呢……呜呜呜，可是，怎么一点都不热，还觉得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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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是大宋的公主……”她坐在那里幽幽地吐出这句话。
　　妈妈咪呀……天哪，真实版鬼片上演啊，我好怕啊，很多港片里不都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说：我本是……然后不是妖怪就是魑魅魍魉。我的心在流泪。大宋……宋城就在附近啊，姐姐，你可以去那里嘛，干嘛坐在风情大道啊。害我这等贫苦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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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钱塘江的龙主很早以前就不在了。”公主坐在对面，似乎对我的惊慌失措十分无奈，但是依然好脾气地温婉地陈述着，“那是我的错。我必须修正这个错误。我只是求你，将这颗避水龙珠丢入钱塘江。那么，也许再有九九八十一个甲子年后，钱塘江会诞生新的小龙主。”
　　为她的话而感到诧异，也可能是因为她那平静的语气，也可能是因为她周身散发的气质似乎在告诉我她并不会害我，所以我那不安而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了。开始仔细聆听她的话语。
　　“你说的很对，我本该自己去做这件事。可是，我没办法靠近钱塘江了。钱塘江在恨我。它拒绝我的靠近。也许只有拼死，我能做到这件事。但是我还不想死，我还有牵挂在这个世间。我不可以离开。等我没有牵挂的时候，我会回去的。而现在，我只能求一个能帮我的人。似乎佛祖听到了我的祈求，所以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我很感激。”她慢慢地举起双手，开始合十，非常认真地感激着。而晶莹剔透的避水龙珠被包在她纤巧的小手之间，这一霎，我似乎看到祥和的观音菩萨站在女孩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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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塘江没龙主了是什么意思啊？”我开始好奇地询问。在恐惧慢慢散去后，女人八卦的天性立刻就浮上来了。。。。我汗=.=||||。。。。
　　“是这样的，江河湖海一般都有统御掌管它的主人。举个例子，黄河的主人乃是黄河金鲤，我们就会尊称它为黄河鲤主。钱塘江的主人本是一条红龙，所以人们都尊称它为红龙主。”她跟我解释着，“在好几百年前，龙主就不在了。所以杭州的四季才会如此令人不适。这都是我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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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说是你的罪孽啊？你杀死了那个什么红龙主吗？”我赶紧问，脑袋里一堆堆冒泡的问题接二连三地浮了上来。
　　女孩忧郁地笑了笑，忽然问：“你现在答应帮我了吗？”
　　我语塞，思量了半天，最后嗫嚅着：“如果只是丢颗珠子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吧。”
　　这位自称公主的女孩忽然展眉，那偶尔一现的灿烂容颜让我不由得呆住，仿佛阳光扫去阴霾一般。她旋即又在眉头带上了淡淡的愁思，却轻松不少地微颔：“谢谢你。这样我至少放心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