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三世（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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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三世·热情
之后两天就开始正式排练了，因为剧本新，我写的台词又大量借鉴了原作而弄得十分拗口，所以光是对台词都用掉了我们两天时间。
学院把演出的日期定在了六月中旬，时间紧张，我们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但压力大归压力大，到底有让人欣慰的事。
我的几位姐姐好福气，每一个都找了个好驸马。
排练间隙，众姐妹直接坐到了观众席上享受她们那一位的关怀备至，而如果他们哪一位恰巧将目光对准舞台，就会发现站在那上面的我，间或痴痴地望着你发呆。
那天牵手之后，似乎就没有下文了。
你或许正在埋头看剧本，琢磨台词，又或许拿着瓶矿泉水在闷声闷气地喝着。
渣男！说好的“给公主做配，为公主增光”呢，连一口水都不给我！
我还是不是你的公主了？
“玉卮，”我一回头，是大姐华林，正端着一盒蛋糕过来，“这是我们家那位的新手艺，你拿去和李老师一起尝尝吧。”
她指了指你，又偷笑着看着我说，“最近青娥和婉罗更是老捂嘴偷笑你，我们问呢又不肯讲。连态盈和她家那位都说，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和李老师有问题。你呀，你也别老想着那个演孙富的帅哥啦。”
我想过演孙富的帅哥吗？我明明从头到尾想的都是你！
转系之前你在论坛上和我长篇大论谁也不让谁，转系之后你又屡屡招惹我，现在装得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不行，我一定要报复你。
“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娶我为妻？难道要我无名无份，就这样跟你苟且偷生一辈子？”这些话我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就等着表演那天，掷地有声地问你。
至于那偶尔一闪而过的面容，和你重叠在一起，我已经无暇去细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尽管，每每想到这里，都会有一股沉重的压力袭来。
六月是毕业的季节，毕业是分离的注定。但和这种注定捆绑在一起的，却是那些冒着酷热来看我们演出的观众，比这蒸暑气炎天光还要热情。
听说，我们的演出一票难求，几乎全学院都要来。
作为编剧兼主演的我，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和一丝气恼，就连当初我反驳那篇论文受到群讥、几乎成为众矢之的，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的确，我和你将再一次成为风云人物。
后台的化妆室里，我身披罗裙，头戴珠翠琳琅。我默默背着大段大段的台词，沉浸在杜十娘此刻，应该有的状态里。
有人拍我的肩膀，是你：“谢谢。”
在这个复杂诡谲的时刻，你居然对我说“谢谢”。
我忽然想开口说点什么，你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18）第三世·质问
聚光灯亮，舞台上的每一个人都用尽全力去展示，自己所饰人物的命运。
台下一片沉寂，台上时光飞逝。
“你凭什么娶我？”我喊出这句话时，连心都跟着一颤，我转过脸直直地逼视着你，见到你眼中闪过一刹的错愕。
穿上古装的你，比我在电视上舞台上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面如冠玉，如朗月清风般茕茕孑立。
上一幕的我们还在耳语温存，这一下却又是冰火两重天。
连台下的观众都开始起了反应，有窃窃的私语声传来。
我料想你会有这样的凝滞，便侧身要走到道具桌前，去拿我的百宝箱。
手腕上一热，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你一下捉住。
“我当然可以娶你。”你的声音坚定，迅速驱散了台下的窃窃私语，每个人都在关注你。
“我一直有个百宝箱，是专门为你而积攒的。”说着你就做了个手势，便有一个穿小厮衣服的人抱了个小木箱进来。
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媚娴的驸马哥哥。
好像不太对，节奏不是应该由我来掌控吗？你怎么就这样反客为主了？
木箱在我面前打开，里面是金灿灿的一片。不用说又是那位发明家驸马为你定做的。
“我原本以为你聪慧、美丽、善良、不嫌弃我，便想攒好这些钱就与你共度余生。可是你却这样让我失望……
“你一直坚信的幸福——他，孙富，又能给得了你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的那个箱子里的金银珠宝，已经被他偷偷换掉了么？”
你说每一个字都是平静的，但全场却与我一样寂然无声。
原来，是你早早算计了我，而非我，打败你。
什么“给公主做配，为公主增光”，明明现在台上的焦点，都在你的身上。
连我都以为自己会羞愤死去。
但你又接着说，句句铿锵有力：“可是我又怎么能忘记你呢，十娘，我的梦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离开你片刻我便无休无止地想念你——
“我还是想要娶你，十娘。”
全场哗然，剧场里的声音让我无法思考，我看着你坚定地眼神，突然觉得那不是李甲，而是你，李津查。
这出戏要如何继续下去？
“我爱你，玉卮。永生永世，至死不变。谢谢大家允许我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这一句。”你的下一句话映证了我的猜想，我的眼泪簌簌地滚落下来，而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玉卮，你还没有想起来吗？这一世我处心积虑，就是想在今天给你这个惊喜。三世赌约期满，我们没有输赢。请你嫁给我，不要再记恨李金吒了。”你怀里的百宝箱耀眼夺目，你的眼神清澈透亮，
——可是，这里偏偏有个转折，你的话我有点听不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切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是，我们都从来没有正式交往过，我为什么就要嫁给你？
（19）第三世·回到原点
不知过了多久。
四周的光影摇曳闪烁，人声慢慢褪去。我看不清周遭的所有，只能看清你。
仿佛有一个遥远的古老的传说，在向我优哉游哉地走来。
你不仅是你，你还是我天上即将成亲的夫君，是我们轮回第一世护我而死的猎户肇，也是轮回第二世弃我而去的顾彦卿。
你穿回你的白衣银甲，你是真正的天神，你眼神柔和，表情温润。
红烛昏罗帐，还是我们饮酒前的样子。
三世赌约期满，只能证明我无论身处哪里、有着怎样的境遇，都会反反复复爱上你。
“李津查……李金吒……你起名字好歹走点心行不行？”我笑着捶了一下你结实的肩膀，然后扑进你的怀里，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离了。
“这不是第三世提前苏醒看了剧本，想暗示你一下但又不想做得太明显嘛。”你笑着为我取下头上的钗环，“为公主宽衣，伺候公主就寝。”
可是……你也曾经抛弃过我，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你：
“先别着急，咱们第二世的账还没有算清。”
你好像早就知道我想说什么，突然凑过来，在我耳边低语，“所以我又自戕了，我又被爹逼死了一回。”
“我就在你这一声声的’公主’里慢慢迷失自我了呀，真的是色令智昏，都忘了你前两世怎么把我折腾得要死要活了，哼。”
“公主任打任骂，小仙绝不还口。”
一边说，一边给我解开了大衫。
“那还手呢？”我按住你的手。
“还手嘛，就要看情况了……”然后就堵住了我的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三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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