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阿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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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阿九容比桃花艳，腰胜弱柳柔（后面的是内容提要）
三月烟花，四月草长。五月莺飞，婉啭悠扬。
暮春的扬州，花开得更胜，柳垂得更柔。
“客官，您问这桃花也渐落了，柳絮也非尽了。盎然春景，是从何而来？”
“客官，这您便不知了。扬州‘梨花院’里头，可是容比桃花艳，腰胜弱柳柔啊！”
秦淮河畔，几家船舫争奇斗艳。然而却是使足了劲儿也卯不过另一边稳落城头的“梨花院“。若问这“梨花院”可是出了什么头牌花魁？还是那位姑娘留住了什么王侯公爵的心？都不是。只是“梨花院”来了一名舞妓。
说一名舞妓不足为奇，一名南无忌可就会令人咋舌了。此舞妓艺名唤作阿九，只每月初九、十九、二十九才出来露上一面，跳上一支舞。据见过这舞的人说，那水蛇腰柔若无骨，那媚眼如丝只怕是哪只狐妖要来勾你的魂。多少人见过一次尚不知足，十日之后又在“梨花院”前翘首以观，只恨自己怎么不生得多高几尺，眼睛不能取下搁台子上。
这日又是逢九。碧柳在铜镜前为阿九束好青丝。
“阿九，像你这般出名，你来这儿之前却没听说过，不应该呀！”
阿九自个儿对着镜子照了一番，又讲鬓角一缕发丝挑了扎进脑后的缚丝中。“我之前不做这个。”
“啊？”碧柳惊了惊，“那怎么会来了呢？这行风光在前头，谁又不是心中苦着呢？”
阿九收了手，转过身对她一挑柳叶眉：“我自然知道。”
“诶哟！”人未到声先至，正是这“梨花院”的老鸨.“阿九,你今儿个可真美！”老鸨手中香帕一挥，端着阿九的肩直咋舌，“这小狐狸精，知道今儿个有贵客来，特意打扮的？”
“妈妈你笑话我？”阿九笑笑。这一笑，却是连碧柳都瞧呆了。
要知道，阿九平日可最多只是嘴角勾勾。再怎么笑，这笑意也到不了眼里去。可刚才那只不经意的笑起，就似眼中的波光都跟着主人一起荡漾了开。碧柳眼前一阵恍惚。
老鸨张大了嘴看着，还算反应快，拿帕子夸张地遮住了自己：“诶哟阿九啊，你要你妈妈的命哟！快把这笑容留着给贵客！你妈妈老了，不买你的帐咯！”
被老鸨这么频繁地提到这将来的客人，碧柳不禁也觉得好奇了。想来院里要是来什么贵客，自己虽算不上头牌，但通知时是绝不会落下自己的。怎么今日，自己倒是在这儿才听闻。
阿九站起来，理了理衣衫。这衣衫是专门为他而做的，袖口做得极大，连着水袖。衣上花色不像院中的其他姑娘清新素雅，而是花繁枝乱。可穿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得俗气，而多了许多难以言喻的魅惑与妖孽。
“妈妈，这贵客我怎么没听说。是什么时候到？”阿九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老鸨，眼中像充满了各种情感，一细究却又什么都看不出。他站得笔直，手指却不停地理着袖口。
老鸨那手指戳戳他的额角：“不知道来贵客你瞎打扮专给你妈妈看哪？早来了下头坐着呢！快准备准备。”
阿九看着老鸨离去的身影，眼角又不自主勾起一丝笑意。
竟然都要下去跳了外头还这般安静，看来，还真是“贵客”。
阿九向前走了几步，发现碧柳没跟上来，回过头去看。只见碧柳还站在原处对着他发呆。
“碧柳姐姐，你怎么了？”
碧柳一个激灵：“啊？哦哦，我刚又走神了。阿九啊，你还真该多笑笑。你一笑，银子就能哗哗的来了！”
阿九又一挑眉梢，转身迈出房门。
房间前的走廊其实挺宽。阿九却刻意多往前走了几步，俯下身看。
楼下已搭好了跳舞的台子。正对着台子就是一圆桌，桌边坐了三个人，正中间坐着的是一锦衣公子，悠闲地一手端茶一手摇扇。他后头还站了一布衣公子，显然身份低了些。
就是他！阿九心中默念，正好对上锦衣公子向上望来的眼神。他腰肢一扭，留给他一个媚笑，扭下了楼梯。
“阿九见过各位公子。”还未踏下最后一阶楼梯，阿九就说着拜倒。
要是稍瞧得不仔细些，定会担心他要摔着。可那锦衣公子正对着她，倒是瞧得清楚他脚下是实非虚，便姿势也没动过地继续摇扇。
可他身后的那布衣公子，却谁也察觉不到地全身一紧。
边上的乐师们早已准备好，只等阿九一个开始的眼神。
阿九倒不似往常那般拜过之后就起身，却是一直跪趴着。
直到那锦衣公子“啪”地一声收起扇子，说“可以开始了”，又“啪”地一声打开继续扇，阿九才起身摆好开始的姿势，对着乐师们微一点头。
琴瑟琵琶之声琤琤入耳，笙埙笛箫之音袅袅蜿蜒。
左手水袖甩出，画出条直线。未等袖子坠下，又迅速收回。再两手同出，水袖掀起一阵清风，织成一方罗帐，遮住了台上曼舞的人儿。忽又齐齐落下，一双媚眼悠悠露出，瞧得人心口酥痒。
身轻如碧燕飞舞，碎步如玉珠落盘；水袖如毫笔泼墨，腰肢如净水灵动。
锦衣公子看着也渐缓了摇扇的频率，一手撑上桌子托着下巴看。
阿九一个飞速转身，缚住发丝的绸带滑落，一头青丝顺着他转的方向飞舞到面前，半遮住他的脸，又纷纷落下，垂在肩的一侧。
台下四人，虽表面上都没什么动静，阿九却一看就知道，他们，或者，至少是，他想着的那个人，有反应了。
也不知是否刻意，阿九又趁着一个空，冲他们一笑。随即又立刻转身，水袖飞向侧边梁柱。
这梁柱上有一枚钉子，位置高，平日里谁都没注意到。阿九这下却是袖子勾了住。
接着的动作应是一只脚站立再收回水袖。却恰恰因为如此，手上袖子一拉，却是人向前倒下。
锦衣公子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几个箭步冲上前，将快倒地的阿九捞进自己怀中。
袖子“哗啦”一声撕破。
同时身后又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乐声戛然而止。阿九的一只葇夷已勾上了此人的脖子。
那锦衣公子也顾不得在场的还有旁人，只管搂了阿九在怀中，欲往楼上走，手上不忘在他腰侧捏上一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阿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