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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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X J 04
他跟在那个男人的背后，随着这个即使是走着城市阴影中的小道也会走的像是铺满了红地毯通往王座的康庄大道一样的男人四处寻找某样东西。
具体是人，是物，又或者是一栋楼，他完全不清楚。
说真的虽然之前已经计划好了要通过某种蓄意的方法来骗取这个人的完全信任，但是实际上他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不可能在短期内再次召见他。
毕竟这个掌控力极强，轻易的支配了NEDE这样大型组织的男人，居然让他这个靡下最为不忠心的部下知道了这样惊天的消息。是个人都不可能完全做到和平常一样的处理所有的事情，即使是NEDE至高无上的，看起来无时无刻都几乎可以和神等同的首领大人。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NEDE的这位大BOSS先生是不可能放任部下——即使是他最欣赏的特务干部或者是最信任的忠狗，做出那种“围观”外加上“调戏”的动作，而完全没有任何处罚的。
但是看着那个男人昨天离去的样子，玩弄人心的特务干部先生觉得那些动作神态毫无疑问是带着一丝仓皇无措的。
当然说不定只是在知道内情的这个冷血干部看来而已。
其实在眼前这个黑发的独眼男人不曾注意到的地方，该隐——在昨天刚刚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惊天内情的特务干部其实已经观察过了不少随侍首领身边的成员的态度。
但是毫无疑问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出不同寻常的地方，不仅仅是情绪，他们连那到明显到不行的伤口，显眼到只要不瞎都能够看出来的创可贴都假装没有看见。
就和一天前他在走向喷泉的路上做出的近乎赌博的猜测的一样。
首领的秘密并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实际上有人专门在他的背后协助他掩盖这个事实，这些人才是真正被NEDE的主人信任的部下。
一定会有什么特权吧？至少如果我也成为其中一员，亚伯的处境一定会略有改善的。
他勾起嘴角暂时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并且相信这也是之前其他人做出的选择。献上忠诚，有忠诚的理由，并且有忠诚的必要。
这样的该隐显然是一个作为最好部下非常不错的选择，而且真正好的部下本就是应该做出逆着上官来的想法，并且提出意见的。能够容忍这样部下的上官一定会将之视为知己，并且予以重用，很显然NEDE的首领大人能够成为一个让组织全部的成员都当成半神来崇拜的优秀指挥者。
“该隐？”
铁灰色长发的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背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他将头从转角后探出盯着远远落在后面的金发特务干部。
和平时在NEDE中的装扮并不相同，该隐将头发染成了金色并且戴上了隐形眼镜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普通白种人青年。
他就用着这样的外表冲着脸上略有一丝不快的首领大人露出一个充满了阳光的微笑，结果这个和头发外加太阳一样的“温暖闪亮”笑容只换来男人一声冷哼。
“跟上。”
是，是。
必然，为了自己的前途以及更重要的东西考虑，他并没有在嘴上说出这种懒洋洋的抱怨话，但是在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嘀咕和不满。当然毫无疑问的，伟大的间谍先生不会像某个时常露出君临天下的气场的男人那样轻易地表现在脸上。
这一次为了防止因为思考的太过专注而被某位大人忘记在这个破烂的小角落里面，NEDE的最高间谍先生一边用余光看着男人一边快步跟着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人到这里做什么？
这个地方在格拉斯海姆中也是出了名的混乱区域，废旧的楼群破碎的玻璃，简直野猫与亡命徒最好的居所。
在这些猛兽般的楼宇之下是被污水四溢的街角，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似乎还有什么并不太友善的视线，脚下踩着那些怎么看都是血迹的黑色污物。
在从这片充满了绝望颓废与危险的地方走过的时候，他的脑中也闪过了各种不靠谱的想象，但无疑有一点是不变的。
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人发达辉煌的时候会来观光的好去处，只有苟延残喘的残渣下水道里的老鼠，人人喊打的可悲东西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躲在角落里死去腐烂，没有任何人会关心，也没有任何人回想起。
这个男人？
NEDE的神祗居然会有过这样的生活？那么之后他又是怎么加入到那个组织去的呢？NEDE分明是格拉斯海姆的老牌组织才对，这样的一个普通人类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原因和能力成为了NEDE的首领的呢？
这个男人……加入NEDE的时间也应该并不长才对。
至少在该隐的记忆中，他刚刚进入NEDE的时候这个组织的主人还不是这个男人，而荣勋还属于NEDE，自由军团尚且并不存在。
“这一带应该就是C区了吧？”
在不曾注意的时候，拐过一个拐角，就踏出了先前那一片破烂的废楼区域。
也许是因为道路构成的原因，或者干脆是气氛的缘故，虽然天色似乎开始向着黄昏发展，但是踏出先前那个区域的瞬间，身边的整个环境似乎都明亮了起来。
幸好有这么一个相当大的改变的存在，否则的话该隐一定赶不及在眼前这一位“大人”回过头来问他问题前调整好脸上的表情。
由于太过迷茫和困惑，即使是NEDE第一的间谍大人也并不太确定自己能够保持住一贯的轻浮表情。
人嘛，总是有好奇心的。
虽然已经习惯了掩饰自己的一切情绪担当一个标准的下属，不过说最后自己究竟忠不忠心谁都能够轻易地察觉出来，所以这个瞬间思考违规问题的事情也就难保这个男人会看不出来。
毕竟君临NEDE之人这样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能够执掌组织的人并不是白痴，考虑到自己现在还处于“观察期”，收敛一点才是真谛。
这么想着的该隐，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惯常假装的热情微笑，准备以这个“I’m glad”的态度来完全顺利的欺骗这个男人。
回过头来的青年果然脸上透出一丝狐疑，但可能是他所要做的事情相当着急，所以并没有详细询问，反而是掏出了一张地图对照起来。
“该隐，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如果我没有发话，你就不要提到任何东西。尽可能的顺着我的思路走，不要提到任何有关NEDE的部分。”
他顿了一下，将注意力转回部下的脸上，准备确认一下对方真的有挺清楚，并且真的了解到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想，这点能力你应该是有的吧？”
显然，这个人并不是在怀疑特务干部先生的工作能力，他发出这个完全不带善意的警告，甚至像是对待白痴一样的把每个词都说得清清楚楚，本质上还是有一些害怕这个从未服管，心底里不同意NEDE作风的干部给自己捣乱。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对男人的意义显然要比想象中的更加的重要。
他能够从那只独眼中透露出来的，对于常人来说说不定是非常可怕凶横的目光中读出这个信息。
如果自己乱来的话，受到的惩戒说不定会比起把首领是人类这件事情四处传播还要严重。
“是的，首领。”
他立刻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当然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些被他蓄意漏在外面的小心思。
他想要知道男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并且有一点点“不说的话就会捣乱哟”的小孩子气威胁，当然这种威胁实际上并不作数，只是一种开玩笑的表现而已。
如果轻而易举的就被首领的威胁搞定了，那么他“该隐”本身存在的意义不也受到了否定么？在镇，在NEDE的主人，在NEDE的一切面前，该隐就应该是个放荡不羁，除了自己的兄弟以外没有任何束缚的存在。
以威胁回应威胁才是他，所他自己设定的“该隐”应该有的姿态。
或许是因为男人从决定带着他开始就没有准备瞒过他这件事情，又或者能够得到一个不会坏事的承诺就已经很满意，那只金棕色的独眼很是随意的转回了地图上。
镇点着头迈步走出去，一边开始满足该隐的好奇心。
“只是个以前认识的朋友而已，地点是C区H231附近。见到了之后以你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要怎么说。”
该隐勾起了嘴角，偷偷地露出一个笑容。
这可是对他本人的肯定不是么？这可是被NEDE的首领说了聪明啊，如果是某个忠犬一定已经兴奋的到处乱吠了。
但是该隐可不是某个傻瓜，这样含糊不清的解释只说明一个问题。
并不是这个男人对于间谍首领有那么一丁点可以叫做信任的想法，而是这位至高无上的大人本人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以该隐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虽然由于昨天的事情的缘故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相信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一点认知他还是能够确信的。
NEDE的主人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他这一路上频频的呼唤自己这个并不怎么样的部下可不是正常行为。
就算是他最忠诚的那条狗哈法斯，也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会以这样的频率喊他或者盯着他的举动不放。
或者有这么一种可能性，也许是这个男人想要更多的询问一些他有关于“人类”的想法。
可同样的事情是，如果是想要问有关昨天事情的问题在总部问会更加便利，而且就算是要问这一类的问题，这个人也不可能有任何支支吾吾的现象产生。
作为一个从来只说“最关键的那句话”的人，他一定是有什么想要向自己说明，命令自己，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即使给出了那句警告，他也依然并不放心，还想要有更多的这样那样的细节补充。
这件事情对这个人来说似乎是意料之外的超级重要。
重要到了超过了NEDE，超过了保持他在NEDE中的地位之类，权利金钱又或者其他什么重要因素的情况。
这可真是少见不是么？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人，“一个过去的朋友”，而且很显然还是这一位很多年没有见到过的人，能够让这个NEDE的主人这样在乎还真是个惊人的消息。
就该隐个人的判断看来。
这份关注度，他可是只有自己对待亚伯的态度上见到过呢。
这个人，也许是和过去落魄到只能在那个下水沟里苟延残喘的首领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存在，不是有“雪中送炭”之类的说法吗？在那个时候站立在这个人旁边的人，一定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吧？
搞不好，实际上比自己对待“独一无二的亲人”还要重要呢。
“首、啊，镇，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和之前预料中的一样。
走出几个街口，再爬上破旧生锈的铁制楼梯，虽然并不是很高的楼层，但是从这个相当破旧的公寓楼的窗口也可以恰到好处的看到先前那个废楼区域。
这一带的治安一定相当的不好，而且可以猜测到的事情是这位“故人”的生活条件显然是出于格拉斯海姆的下层的，有钱的人会选择比较安全高档的中心区域，就算没有选那样的地方，也会尽可能离开废楼区这种混乱的地方，当然了，这里比起娱乐区还要好的多是肯定的。
虽然……
走上这个楼梯的该隐看向四周的景物觉得有一丝的熟悉，绝对是不久之前才来过这附近的地方没有错，因为使用的交通工具和行动的路线有些不同，来到这个位置之后他才察觉到这一点，但是因为大脑花了太多的心思在别的问题上，他一下子并不是很确定自己之前是在什么情况下来到这个地方的。
如果是闲逛，会登上公寓楼好像就有些奇怪了……那么，是为了什么？
他一边努力地运转的大脑思考存留的大量问题，一边向着身边的男性确认情况。
显然首领大人已经没有心思放在他不听话的部下身上了，和往常一样一直戴着手套的手虽然无法看见手指的颜色，但只要看见那张被整个攥进了掌心的纸就能够想象到镇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在手指上。
这是异常的紧张以及担忧的表现。
究竟有什么事情让这个男人连敲门来确认的勇气都没有呢？
真是奇怪呢。
这个过去的“故友”和他发生过什么，要他这样患得患失？
“不敲门……？”
在首领回答他装着傻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们已经在之前站了好一会儿的门被打开了。
门从里面被拉开，房间的主人显然没有意识到门后有人站着，她拉开门露出身形，然后被出现在眼前的人们所惊呆了。
毫无犹豫地，见到这个场面的他差点为此而爆笑出声。
这简直就是三流喜剧的情节，像是想要告白发现手机停机，出门约会忘记钱包之类的，这样的“挣扎许久却跑错门口”大概也是其中的一个类型。
开门的人绝对不像是NEDE的首领大人可能认识的人，就算是以前落魄流浪的时代，也绝对没可能会遇上这样的角色。
一个看起来就普通的不行的高中女生，看起来像是刚刚回家又发现有什么东西忘记了，立刻就穿着还没有换下的外衣想要出去拿。
除却其他的因素，光是逆推一下年龄，在首领还是过街老鼠的8年前，这个女孩子还是个小孩子而已，而会有这样大小孩子的家庭，怎么可能和什么落魄的逃亡者扯上关系。
打开门的这个看起来有些可爱的女孩子，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出生地在格拉斯海姆这种混乱都市，她显然对目前这个情况不会做什么美好的猜测。
一开门看见的是两个并不认识的男性站在自己家的门口，少女看起来就像是马上要大声尖叫，又像是想要拔腿逃跑一样。
但是虽然那么想了，但是被两个陌生人堵在家门口的恐怖情景似乎已经让女孩失去了反应能力，她张着嘴，整张脸由于惊吓过度而雪白一片。
这让该隐稍稍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他本人是NEDE这种恐怖组织的成员。但对于这种无故恐吓少女的行为可没有赞同的意思，而且目前他正急需要讨好的首领大人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是开口解决了这个问题比较好？
说些什么好呢？道个歉表示自己认错了地方？
他正这么思考着的时候，身边的首领忽然上前一步挤到少女的面前顶住门。
“双叶？”
哈？
他差点就崩不住脸上的表情。
因为现在这个场景对NEDE的间谍大人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想象中绝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居然是认识的。
镇，NEDE冷漠孤傲的帝君，从来未曾见过他露出“孤高”以外表情的存在这一刻带着一种几乎要喜极而泣的语气念着一个名字。从这个女孩一瞬间同样震惊的表情度看来，显然就是少女的名字没有错。
这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已经有太多问题要思考的该隐不由得隐隐觉得脑壳作痛，这一天遭遇的事情对他来说冲击力恐怕比之前听说“神”其实是“人类”还要大。
刚才还打算着要利用好这个“故人”的他一瞬间有种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
现在……究竟要怎么做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4-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