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俱乐部》醒初

19、第 19 章

　　又过了几天，已经是月初了，跟Joe所说的十一号只剩下十天工夫，林枫染被老大抓过去日夜加班，直到五号晚上才终于放人。林枫染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却发现电视开着，灯一开，高朗就在沙发上坐着，脑袋歪歪的大概已经睡着了，这个男人一向一板一眼的，要是醒着绝不会做出这样不端不正的姿态。
　　林枫染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高朗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高朗立刻惊醒，看见是他，下意识想笑了一下，迷迷糊糊的说：“你回来了。”
　　林枫染忽然想起来不久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一幕，不过那一天接下来是近乎绝望的激烈拥抱，大概那时也根本想不到二人会能够像今天这样淡淡的温暖着。林枫染笑了，轻声道：“怎么不回房？天气渐渐凉了，小心感冒。”
　　高朗揉揉脸，又恢复了那张扑克脸，动了动脖子说：“不会，我衣服穿得厚。你吃晚饭了没有？”
　　林枫染看了一眼餐桌，发现碗筷还放着，似乎也没怎么动，心里一紧，问道：“你还没吃？这都快十二点了，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说完才想到，自己这一个多礼拜天天加班，忙起来就忘了告诉高朗他不回家，这个笨蛋不会是天天这样等他吧？
　　高朗站起来把冷掉的饭菜拿到厨房里去加热，头也不回的说：“你不回来，我没什么胃口，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枫染心里满满涨涨的，勉强控制住自己不扑上去，压抑着颤抖的声音道：“你是笨蛋！我太忙忘了打电话，你就不能打给我？”
　　高朗忙着开火炒菜，漫不经心的说：“你那么忙，我不想打搅你。”
　　林枫染终于扑了上去，挂在高朗的后背一连声的叫笨蛋笨蛋。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明明长了一张小孩子见了都不敢哭的脸，可是怎么就会说出这样让自己的眼睛发烫的话呢。
　　林枫染暗自发誓，当到这件事情结束了，他一定要向老头子要一个大假，好好的跟高朗黏在一起。要是老头不放，哼，就等着收他的辞职报告吧。
　　迟来的晚饭才刚刚送进嘴巴里，林枫染的手机又开始大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林枫染额头上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的接通，挤出一个阴森森的“喂”。对方还以为是别人接了电话，愣了一下才非常有礼貌的问：“请问林枫染先生在不在？”
　　林枫染哼哼冷笑，又挤出一句话：“我就是，老、大。”
　　对方嗓音立刻抬高，吼道：“你小子快回来，计划有变，对方行动提前了，你记一下地址，XX街XX号，十分，不五分钟之内赶到！快！”
　　林枫染险些被一口青菜噎死，匆匆忙忙抄过外套就往门外跑，手搭上门把却停了下来，回头为难的看着高朗，高朗朝他笑了笑，扔给他一个纸袋子：“走好不送，完事就回来。”
　　林枫染反射性的接过袋子，没来得及感动就直接往楼梯里冲。手指在纸袋上捏捏，凭触感像是三明治跟饮料瓶之类的东西。
　　林枫染心底一暖。

　　被留在屋子里的高朗叹了口气，食不知味的往嘴里夹菜，身后没有关上的电视里报着午夜新闻，前些日子市交警大队再次发现一个大型贩毒集团，刑警大队正在尽最大努力尽快破获……
　　你知不知道，没有得到你还好好活着的消息，我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啊……

　　林枫染匆匆跳进一台出租车里，一路上催着司机快点再快点，在司机打算冒着被罚奖金的危险拒载这个怂恿自己超速的客人之前，终于赶到了事发地。林枫染随手扔了一张粉红色领袖，连找钱跟可以报销的小票都没有要就急急匆匆的往巷子里跑，跑了几步发觉不对，这个地方怎么连条人影都没有？
　　林枫染提高警惕，放慢了脚步走进那个XX号，发现那里是一间普通民房，主大概已经搬家所以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只有地上摊着几个纸盒子之类的东西。林枫染直觉不好，转身就要跑，可是门咔嚓一声关了。
　　黑暗里走出两条人影，林枫染一看清就只想骂娘，抱着胳膊冷哼一声，道：“Joe，还真想不到有你一份。”
　　Joe无辜的笑了笑，火红色的波浪卷发在从窗外投射进来的路灯光下显得有些暗沉，他无奈的摊摊手：“他们说，要是我不回头就把一切罪名推到明晓宝贝的头上，我也是没办法。”
　　林枫染叹气：“想不到我还是栽在你手上。还以为我不算是很好骗的类型。”
　　Joe笑了，用手掩着自己喉咙，扬声道：“你小子快回来，计划有变，对方行动提前了，你记一下地址，XX街XX号，十分，不五分钟之内赶到！快！”
　　那声音跟他家老大一模一样，连用辞都和那个电话一般无二。
　　林枫染服了，心里晓得这家伙难弄，转过头，对另外一个人冷笑了一下道：“刘斌，果然是你。”
　　刘斌笑了，阴影里的脸说不出的狰狞，手里寒光闪闪的东西直指林枫染：“被你看到那样的场面，你说我还能让你活吗？”
　　林枫染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哼道：“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因为那个东西多年的老朋友都可以出卖，你有种。”
　　刘斌气定神闲的看着他，装腔作势的笑了笑：“朋友？也就是一起穿穿裙子的同好而已，一群变态，说什么朋友。”
　　林枫染敏锐的从他的话音里捕捉到了些微气息，冷下脸道：“明晓哥在哪里？”
　　刘斌摇了摇头：“送到上面了，我不知道。我劝你还是乖乖给我去死，别再做出一副义薄云天的蠢样子了。我想想……也许应该把你那个表叔也抓起来，免得留下后患。”
　　林枫染不怒反笑，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他：“除了威胁，你还会什么？”说着转头看向Joe：“你就找上了这么一个笨蛋？”
　　Joe一摊手：“又不是我自己找上的，我的老板是他上面的人，他只是硬塞给我的累赘而已。”
　　“各为其主，我不怪你，Joe，”林枫染缓缓的说，“但是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你却这样对我，我很伤心。”
　　Joe眼睛一闪，叹了口气，道：“其实今天这件事完全是这个笨蛋的私人行为，上面才不会蠢到做这样的事……你确实不能怪我，任何人被枪顶着太阳穴都会乖乖的。何况他手上还有我最珍贵的宝贝。”
　　林枫染没说话，眼睛盯着刘斌得意的脸，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撕碎，可惜手无寸铁，他只能乖乖站着，脑子转得飞快。
　　他知道刘斌对自己的恨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看穿了他而已，甚至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跟他对立的身份，而更多的是，自己是一个正常人，而他是一个变态。林枫染其实不能体会为什么他会在这种事情上这么较真，明明是会影响到全局的举动，要是自己更加谨慎一点，再打一个电话确认一下，那么现在被困的就不是他了。
　　林枫染暗骂自己太莽撞，想起家里那个因为自己离开而满眼担忧的恋人，眉头皱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