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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京城雪祭东风狂(四) ...

  •   石青红抱着日记本看到自己记下的,在说书里的听到的一个故事,吭哧吭哧地笑着。不经意的一抬头看见雪儿已经站在手边了。略一瞥,看到他身侧的矮几上放着酒和菜,微微一笑伸手将书桌上的书拾拾摞摞的归纳出一个空地方才唤雪儿:“把酒和菜都端上来,你便去歇着去吧。”
      雪儿微微一愣,他将酒和菜转移上来,呆愣地看着石青红。石青红在看是什么下酒菜,撇脸看了雪儿一眼,挥挥手:“去吧去吧……”
      雪儿顿了顿,说道:“小奴告退了……”
      石青红轻笑着应声点头,她用拇指和食指夹起一块肉丢在嘴里,又掰开酒罐口,灌了一大口发出痛快感叹声。喝了小半壶想起了一首诗,玩转着酒壶又倒了一大口,都没抹干净嘴上的酒水就大声念着:“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念着石青红忽然想起白发婆婆教她的两招剑招。她眯眼左右一巡视,看到书架上放着一跟鸡毛掸子,跳出来,一把抓过鸡毛掸子。左手对空一搂,右手挥直掸子:“天——若不爱酒……”身子往前倾,刚好够到酒壶,灌了一口后,哈哈大笑拍了拍肚子,掸子从身后挥舞到前面,直直地对着书案后的大型盆景。
      “…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石青红的手跟着身子往后一甩,掸子从收里脱力飞了出去,正好戳在竖立的群书中。
      石青红哈哈笑着,走上前来拔出掸子来,忽然身子一晃,手上又挥舞起那只鸡毛掸子来。嘴里还念着:“…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哈哈哈……”
      石青红笑着打开门,钻进漫天大雪里。左搂一把,右搂一把;左饮一口,右饮一口;左一鸡毛掸,右一鸡毛掸。玩得不亦乐乎。躲在屋顶角檐后一边哆嗦一边小心不被察觉的雪儿,是又想笑又觉得气。没一会儿,石昔日回来了。雪儿远远地看见石昔日看见石青红在雪里挥舞着鸡毛掸,急忙赶过来,身后还跟着那个痴心的新春。随即石昔日遣退新春不假他人之手的,帮石青红洗脚扶上床,吹了灯,又在雪里呆了近半个时辰。只觉得身子发凉,雪儿才跳下屋顶,跳在雪地上冷不防摔了一跤,忙在没惊动其他人之前流出了后角门。

      雪儿将他的所见所闻告诉大祭司——柳鹤来石府和逍遥王来宣旨。
      大祭司淡淡一垂眸,他轻声应着:“吾今日替你占了一课……怕是柳鹤已经告诉石青红你的来历不明了。她为人向来正直……她虽然不曾见过你,但一定见过风儿。再如果知道你姓花……那便不妙了……”
      雪儿愣了愣:“不曾见石青红有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大人想多了?”
      大祭司瞥了眼雪儿:“你今日去过宫里了?”
      “……小的以书信相传,告诉了风儿。让他想个由头,不要参加明日的赏梅会。”
      大祭司摇头,他叹了一声而后幽幽地道:“今次不见,下次何时呀……”
      “大人?您……”
      大祭司嗤笑一声,挥挥手:“回吧。”
      雪儿默默地退出了高屋,从寺上滑下,跃到街道之上。忽然就呆住了。
      那个明明喝醉睡着的石青红,手背在身后,单手抚额,微微转脸来看着雪儿笑了笑。
      雪儿脑子里转过千丝万缕的事情,蓦然他一咬牙,迅速地从鞋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准备割脖子。匕首的刀刃还没未能见到雪儿美妙的脖子,就被一个鸡毛掸子打飞了。让雪儿更惊讶地事是,石青红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石青红看着雪儿,微微一笑:“见了我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抬头看了眼庄严的庙柱,眼睛转了转,笑笑拾起雪儿的匕首,扬空对准了高屋射去。
      在屋子里的大祭司忽然听到门窗上有硬物击中的声音,稍作迟疑后打开来,看见一只匕首插在木窗上。他还未来得及想这是怎么回事,忽见两人跳上来。这时再想关窗也来不及了,再说了就是关上了窗户也来不及。

      这是国寺,从来不曾遇到这样的事。景国人对国寺对大祭司膜拜都尚且不够,就是贼人经过国寺都要绕着走。他们都相信大祭司有法力,能杀人与无形。国寺只有国家发生重大事情,譬如冬祭、太女婚庆才会派重兵把守,其余时只靠街道上按时按点更换的巡逻来维护国寺的安宁。还有十多天宫里的御林军就会驻扎国寺,巡逻的也就忽视了许多,并没有那样提高警惕地来巡逻。故而她们经过时看见了国寺上的高屋的灯亮着也没表示什么。
      大祭司看见是石青红,心里咯噔一下。就是这人,就是这个让天象异常的人!今天居然正面相对了!下意识地就抓起了桌子上的骨爻。
      石青红很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屋子。
      不是特别大,不算小,但被满墙满墙的竹简塞得空间有些狭隘。墙上难得的空地上还贴着大面积的鬼画符。这祭司应该就跟巫师一个意思吧,只是这个人真的有法术吗?
      石青红心一惊,能把她送回二十一世纪吗?她看看雪儿,雪儿脸色发白,还在冒汗。想了想,随手以手为刃击在雪儿脑后。
      大祭司惊呼一声,看见雪儿软软倒地。
      石青红耸耸肩,轻呼一声,随便地将案几上的骨爻扑开一屁股坐了上来。她轻笑着示意祭司不要惊慌,看到对方惊惶的眼神,她笑笑:“明人不说暗话,你把雪儿派到我府里,是为什么?”
      大祭司紧紧地抓住骨爻,他垂眸看着地上的雪儿。
      “不用担心,我没伤着他,只是让他睡一睡……”
      大祭司抬眸来,看见轻佻而笑着的石青红。
      “可不要告诉我,你是看上我了?!”石青红说着笑着摇头。
      大祭司脸上一阵白,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吾派雪儿去,是因观天象……自从你来到韶华,天象便异常蠢动……”
      石青红脸色一正:“天象异常!一直都是?!”
      大祭司看了眼石青红,轻轻地吐了一个是。
      石青红十指相扣,眼珠子迟缓地移动:“……那你派雪儿的用意是……”
      “监视并查探出你的来处和来韶华的用意……”
      听了这个回答,石青红轻叹一声,软软地靠着墙。沉默了好半天她才略带忧伤地启唇:“……如果我告诉你实话,你能帮我吗?”
      大祭司警惕地望着石青红,在刚才石青红沉默的时候,他背着手摸到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让他心里舒坦多了。
      “不妨道来。”
      石青红愣愣地看着大祭司,从哪里讲起呢?从她洗澡看到天花板上有缝,还是从二十一世纪那样的背景?想到这边,再想象自己讲说的那个场景,石青红无力地轻叹一声:“我,是从异世界过来的……我们那边跟你们这边完全不同……”
      “有何不同……”
      “我们那边……是自由的。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当然过去也不是这样的,过去,就是古代的时候,是男人称霸的世界……”
      大祭司眼睛一亮。
      “不过古代人是怎么生活的,我是不知的。我那个时代,人都……”石青红看了眼大祭司,指了指他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穿得很少……我过来的时候……”
      石青红顿了顿,觉得有些难为情,但想到或许这人能帮她也就不管了:“……我过来的时候,身无片缕遮盖……”
      大祭司脸红了。
      想起因为多次利用,破破烂烂的又舍不得扔被她埋在地里的毛巾。石青红忽然惊道:“是不是我怎么过来的,还必定要带着来的时候的东西走呢?!”
      大祭司略作思量,便应答:“是。”
      石青红哀嚎一声,胡乱地揉了把头顶:“那毛巾都烂了,埋都埋了三年了,早就尸骨无存了吧!早知道就不瞎用了!”
      大祭司被石青红惊得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摔了。
      “是不是没有别的法子了?”石青红恳切地望着大祭司。
      大祭司看着石青红,慢慢地移开眼眸:“暂无他法。”
      石青红叹了一声,忽然她笑了:“不过也是,我要是就这样回去了,昔日就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大祭司不敢轻易搭话,他只盼石青红能多说一点,他就能多得到些资料。
      石青红忽然又笑:“刚才想起一事儿……”她看着大祭司,面容带着浅浅地笑意,“我跟祭司大人可还真算是有缘呢,前不久你不是给我女儿石昔日算过命吗?说她二十之前命中无土的,还记得么?”
      祭司沉思了会儿:“是吾。”
      石青红笑笑:“人说火生土,我把昔日的名字改一改,改成炎日,不就有火了吗?有火不就有土了吗?”
      祭司微微蹙眉:“待吾明日挂上一课才能知晓。”
      石青红笑笑:“那就有劳了……”说话间就要打呵欠。掩下呵欠,她干笑着:“今日时辰不早了,明日我还要进宫,先别过了。”
      望了眼地上的雪儿,提醒了一句:“天气寒冷,别让雪儿冻着了。”
      说着推窗往外看了看。她干笑着回头来:“借问一下,你是怎么下楼的?”
      祭司看着石青红,眼神望到另一方向,远远地可以看到那边有个门。

      关门的声音击在大祭司的心上。等了很久,没听到任何声响,才松了一口气。
      大祭司看着地上的雪儿,老半天才挪了一步,就这一步,脚还有些乏力。往前一步,手中的骨爻和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低头来望着被骨爻压着的小纸包,许久才叹了一声,蹲身拾起小纸包;仔细并小心地将小纸包塞在衣袋里。
      大祭司摇了摇雪儿,没摇醒,又担心雪儿出什么事想下去找寺僧招大夫来。又看见雪儿一身夜行衣,费劲地帮雪儿把夜行衣脱了,粗粗地裹了件外袍亲自下去找寺僧。
      大夫说雪儿只是睡了,身体无恙。
      寺僧打着呵欠送走了大夫,照祭司大人的意思送给了大夫一个开过光的护身符。
      大夫连连道谢。
      回到石府的石青红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加上她先前酒喝得急,在雪地里又冲了凉气;脑子里疼身体难受,翻在床上大半宿也没睡着。
      这样的一夜,有人载恩戴德,有人一夜无眠。

      次日,宫里的轿子敲开了石府的大门,大门小门全部都打开了。福三去叫她家家主,石青红趴在床上嘟囔着什么就是不肯起床。
      福三为难的把石昔日请到石青红的寝室,石昔日上前来在石青红耳边轻轻地唤着:“娘……今日要入宫的喔……”
      石青红听到石昔日的声音,才闭着眼睛坐起来。揉着眼睛,也没看到鞋子硬踩着就要站起来。
      石昔日忙扶住石青红叫道:“娘屋子里服侍的人呢?”
      福三左右看了看:“雪儿不在……”点到雪儿的名字,石青红睁开了眼睛,轻笑着说:“雪儿回老家了……”
      福三心里一咯噔,怔怔地看向石青红:“什么…时候的事。”
      石青红皱着眉,揉着太阳穴:“昨天吧,他可能忘了说了……哎呀,头疼了……福三去找上次那个醒酒的给我喝一下,不然怎么进宫……”
      “是!”

      宫里来接石青红的人等了有足足半个时辰。有的在想这个行走大人还真是漫不经心的,宫轿都进到府邸了还拖延不出;有的在想宫里的轿子不出来迎接已经是大不敬了还至今不出,这个行走大人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要小心伺候着呢;还有的在想,这个大人也太嚣张了,咱们这轿子抬过宰辅包括亲王,她不过一介刚上任的行走就敢怠慢,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啊,让各位久等了!福三,给各位辛苦钱!”
      这帮人一听到后面那话,眼睛都亮了。等到拿到了赏钱,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石青红当然没忽略这个,她直带歉意地笑着说:“一会儿有劳诸位费心费力了!”
      来石府的除了抬轿的四个人以外,还有两个宫人。
      有一句话叫,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宫人收了福三送过来的东西,说话客气得很:“大人请上轿吧,赏梅会上凤后还在等着呢!”
      石青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让凤后等可不行呐……”
      话说到这边,抬轿的人笑着,右手边的人说:“您尽管放心,不会让您迟着的!”
      石青红笑着点了下头,回头看了下石昔日。石昔日笑着:“娘,您先去,一会儿我就到。”
      石青红了然地点了下头弯腰进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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