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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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昭刚想要出手帮忙之时，却听到了身后逝夏痛苦的低吟声。
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纸一般，全身都在颤抖，朽木白哉甚至能感觉到在一阵急促的呼吸过后，逝夏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愈来愈缓愈轻，飘渺的随时要消失。
宗昭神色一凛，快步走到逝夏的身旁，神色凝重的对朽木白哉说道：“封印松动，有危险。”
“我该怎么做？”
宗昭苦笑道：“触到到曾经致命的力量之后，封印不可抑制的产生了波动。姐夫先缓缓地给姐姐输送灵压，我勉力一试。”
朽木白哉闻言并没有多说，沉默的握住逝夏桑的手，开始向逝夏桑输送灵压以图稳住情况。宗昭并拢右手食指中指，先是默念了一阵，在空中接连画出十余道符咒，以左掌置于面前，右手两根手指相抵，想要压制住躁动的封印。
漱光看到自己那生龙活虎永远脑残不知疲倦的妈妈桑如今半死不活的模样，刚才一向冷冽的面容此刻却染上了一丝怒火，望向长谷川轻泽的眼神里仿佛窜起了两丛火苗。“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长谷川轻泽看到逝夏痛苦的挣扎，神色也仿佛在担忧一般，微微敛起的星眸温柔的让人沉醉，浅浅的笑着说道：“你不懂。”
“我该懂什么！”漱光少年如刀锋般的眼神射向长谷川轻泽，“我懂的就是——你想要杀死我的母亲！”
长谷川轻泽并不生气，仍旧微笑着，“你不懂，我爱她，我不忍心看到她的痛苦。”
尽管十分憎恨眼前的这个人，漱光少年仍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声音有种温柔的蛊惑性。如果不是母亲痛苦的甚至有些狰狞的面孔就在眼前和他从小所看到的苍白没有血色的容颜，他真的会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怎的深爱着他的母亲。
“痛苦？母亲所受的痛苦？难道还不够吗？难道不都是拜你所赐！”
“不。”长谷川轻泽缓缓的说道，“我知道她会恨我，会恨得很痛苦，彻骨的、撕心裂肺的痛，我知道这痛苦会折磨她，会让她痛不欲生……所以，我才要亲手——杀了她。”
这样的理由。
漱光少年惊诧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仇人。
“我下了死手，我一定——要杀了她。如果不是我的姑母陛下非要逆天而为，她早就已经死去了，只要死去了，就不会再有这些痛苦。”长谷川轻泽说及此处，突然笑出声来，“我爱她，可我不能最爱她，我必须毁了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你……”漱光少年几乎无法理解长谷川轻泽这有些疯狂的想法，他紧紧的握住手上的清光，随时防备长谷川轻泽向母亲袭击。
长谷川轻泽旋即又恢复了浅淡笑着的表情，语气轻缓的说道：“你的母亲，并不爱你的父亲。她曾对我说过的，白哉这个家伙从小脾气很坏但是勉强还算有点良心，还有点做哥哥的样子。她只把朽木白哉当做兄长而已。”
父母之间究竟有没有爱情？
这个问题曾经让漱光少年非常困惑，他甚至怀疑过是否是因为自己这个孩子根本是不受欢迎的存在，父母之间的关系才会如此的冷淡。
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曾经将母亲伤的遍体鳞伤的男人，他却莫名的涌上极大的愤怒，语气强硬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没有资格说这些，你要毁掉我母亲的未来，而我的父母——他们还有漫长的未来。”
再也不想和这个可恨的男人多说什么，漱光少年攻势凌厉的逼来。
……
时间一秒秒的流过。
宗昭这边对逝夏桑的救治一刻也没有停下，在虚圈这样凛冽的风沙之下，他和朽木白哉的额头居然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朽木白哉望着怀里已经昏迷的逝夏，眉头紧皱，神色凝重，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唯恐一点灵力的不稳都会让逝夏置于危险之中。
长时间的纠斗让漱光少年感到了些许的疲倦，剑术、鬼道、白打，他和长谷川轻泽的战斗几乎一刻也没有停下。长谷川轻泽本来就是个不可忽视的强者，加上王族的支配力，漱光少年的每一次迎击都可以说是极为的辛苦，几次几乎置于险境。长谷川轻泽也不像第一次只是划破他的死霸装而已，有几次都是致命的攻击，身上的伤痕让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以普通的力量与长谷川这样的强者相对抗根本是个走不通的道路，长谷川轻泽的死神四技丝毫不输队长级。而此刻，父亲和舅舅都在为救治母亲而不得分神，守住他们后背的人——只能是自己。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在漱光少年疲倦的几乎就要支撑不住之时，清光的刀身所闪烁的寒光刹那间闪进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清光。
——卍解。
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王族拥有至高无上的支配力，虽然可以支配斩魄刀，却因为没有灵魂上的契约而无法使用卍解，尽管有些斩魄刀的卍解在王族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漱光现在唯一能赌的，也只有他还没有达到过的卍解。
……清光……清光！
漱光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表现出一丝的疲倦，几个雷吼炮甩过去，接着又是和长谷川轻泽的白打对决，在激烈的打斗中，漱光始终不曾停下对清光的呼唤。而长谷川轻泽似乎是真的不知疲倦一样，仍旧处于上风。宗昭和朽木白哉一方的情况似乎有所稳定，漱光看到了父亲再坚持一会儿的暗示。
长谷川轻泽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想再和漱光纠缠下去，朝着这个眉眼间酷肖朽木白哉而和逝夏桑没多少相似的少年一笑，身形却闪向逝夏的方向，准备一击放倒漱光少年，然后将逝夏抢夺过来。
漱光少年察觉到他的意图，目光警醒的举起斩魄刀。长谷川轻泽本没有在意，尽管天赋卓绝，漱光少年比之于多年蛰伏的他，甚至比当年的的京乐逝夏，都还太过稚嫩。他使出最后的杀招，面带笑意的化风为刃，直指漱光的心脏。
一击毙命。
孰料一阵强大的灵压竟瞬间飙升起来，迎面将长谷川轻泽的风刃打的四分五散。不仅仅让长谷川轻泽顿住了脚步，就连一旁的朽木白哉和宗昭也十分的讶异。
漱光少年双手紧紧的握住清光的刀柄，在灵压飙升的那一瞬，他其实也有些怔忡，不断暴涨的灵压掀起了一阵狂风，身上的死霸装剧烈的翻卷着。他自己甚至都感觉站立的有些不稳，力量不是从自己的身体里爆发的，而是——清光的力量。他感觉这力量透过清光传入他的身体，他却不能够控制，直感觉要被撕裂了一般。
漱光少年死死的咬住牙关，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这并非不可战胜，清光是属于自己的斩魄刀，是与自己的灵魂相契刻的，这股力量，是属于自己的。更何况，他所要守护的，不仅仅是他自己。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卍解——极光！”
虚圈的天空，大概从来没有闪现过这样灿烂的光辉。
这光芒比阳光还要耀目，从那遥不可及的天际、从四面八方拢射而来，整个世界都仿佛沐浴在这从高空而来的圣光之下。澄净的毫无瑕疵的光芒，在这样的照射下，仿佛要救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罪恶，给予万物重生的恩赐。就连虚圈那原本苍白了无生机的白沙，此刻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烨烨生辉。
刀锋直指。
一瞬间所有的光芒都朝着长谷川轻泽汇聚而去，强光收拢、疾速而行，长谷川轻泽瞬间就就消失在刺目的光圈中央，光芒交汇着形成了一个光圈，由于光度极强，反而根本看不到身在其中的长谷川轻泽了。
漱光少年死死的盯着那巨大的光球。
光球在他的注视中缓缓的上升，漂浮在半空之中。
朽木白哉一边抱紧了逝夏桑，一边也凝视着半空。
天地间一片寂静。
当沉寂几乎让每个人都感觉到难抑的压抑之时，光球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隙，随着这条缝隙碎裂开的还有凝聚的力量，如同太阳之光一般普耀大地，散步在虚圈一些角落里的低级虚甚至因为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力量而灰飞烟灭。
漱光就是用已经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亲眼看到长谷川轻泽从光球的中央缓步走了出来。
澄明的光芒照射在他的四周，他就那样从容优雅的从万光丛中施然而行。仍旧带着那温润如玉的笑容，如同从圣光中走向人世的的救世主。
居然——毫发无损。
漱光少年握着斩魄刀的手不禁的微微颤抖起来，朽木白哉和宗昭也惊诧异常。清光卍解的灵压完全匹敌队长级，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一般的队长级实力，就算是朽木白哉和宗昭自己，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这样丝毫无损。
……这个野心家的实力难道真的已经无人匹敌？
这个事实猛烈的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甚至绝望的种子已在内心深处叫嚣。
但长谷川轻泽没有继续发起致命攻击，反而笑着轻声说道：“漱光君，你继承了你母亲的骄傲。”
漱光仍旧死死的盯着他。
一丝殷红从长谷川轻泽的嘴角流出，漱光少年敏锐的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没等喜悦浮上心头，长谷川轻泽就半跪在半空中，吐出了几口鲜血。看到他这个样子，漱光还有些不知轻重，但朽木白哉和宗昭却已经明了，长谷川轻泽在清光的卍解攻击下，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虽不知究竟是否致命，但目前来说，战局已经逆转了。
长谷川轻泽半跪着，灵力逐渐开始逸散。
最熟悉王族的宗昭自然知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长谷川轻泽不死也会留下无法恢复的重创。
如同刚才的出乎意料一般，原本已经濒死的长谷川轻泽却骤然消失，眨眼间就冲到了逝夏的身边。在朽木白哉和宗昭都没来得及出手之时，长谷川轻泽却握住了逝夏桑的手腕，像是完全忽视了抱着逝夏的朽木白哉和一旁的宗昭，呢喃的呼唤着：“红豆……红豆……”
原本昏迷着的逝夏却在此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四散着，仿佛没有神采一般。
她的脑海中散落了许许多多零碎的画面，有前世的、也有属于京乐逝夏的过去，只是都已经支离破碎，就像看前任的手札一样，永远都是一知半解。当那个绝美女子的绝望而苍凉的笑再次出现之时，刻骨的恨意又从心底浮出。
神智逐渐清明之时，看到的却是长谷川轻泽苍白的面容。
嘴角的血迹和苍白如纸的容颜，竟和记忆中的京乐逝夏惊奇的相似。他微笑着凝视着逝夏，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刻下来。那股剧痛却逐渐的从逝夏的身体里消失，逝夏望着他，仿佛又看到了许多年前，那个拨开柳枝如同从梦境中走出的少年。
“红豆。”他温柔的目光中蓄满了爱意，“我爱你，你信我吗？”
信吗？
曾经……深信不疑。
这张永远从容不迫的面容在看到逝夏微微撇过去的头时，竟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哀伤，虽然仍旧笑着，却十分的悲凉，“没有人信我，是啊，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我的父亲……他虽早已死去却永远笼罩在我的生命里……我是懂你的，红豆，因为我对我的父亲就是这样……爱极恨极……我真的很爱你，我的红豆。”
逝夏敛着睫毛，看不出情绪。
长谷川轻泽的气息已经近乎消失，此刻逝夏才抬眸凝视，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信你，但一切都结束了，轻泽。”
长谷川轻泽闻言却灿然一笑，美玉兰花、君子端方。
在最后一刻，他依旧是那场少女梦境开场时的模样。
“足够了，红豆。”
他仿佛从宿命中挣脱，带着笑意离开。
长谷川轻泽的消散伴随着灵力的骤然炸开，但逝夏却感觉到身体内涌入了一股温暖的力量。那些片段，那些尘封的感情，也在这一瞬间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尘埃。逝夏不知道京乐逝夏究竟是不是自己，是不是因为那刻骨的哀伤，让他刻意的埋藏自己的过去，企图以一个新的生命苏醒。但是前世的一切又不像是一场虚无的梦，那对生命的执着，死亡的恐惧，那么深刻的铭刻在灵魂中。
都不重要了，那些都结束了。
就算曾经那样浓烈的爱恨，也结束在这极光盛景中了。
它有一个盛大的落幕。
宗昭以手轻探逝夏的锁骨处，旋即就收回了手指，只淡笑着说道：“封印已稳，大哥以残余的生命为祭。那道重创，已经完全愈合了。”
朽木白哉抱起逝夏，逝夏蜷缩在他的怀抱里，望着朽木白哉那狭长凤眼，感觉笑意竟渗入了他那如同千年寒冰的瞳眸中。漱光少年从远处走来，那把泛着寒光的清光已经收在了刀鞘中，少年缓步走来，阳光的笑容依旧照射着四周。
“母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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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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