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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北京首都机场。

      刚下飞机,纪寻凯才猛地恍然今儿个是纪念的生日。真是巧合得紧,他这出国大半个月竟是忘了带礼物。没辙只能去到机场免税店,想临时应急先买点什么。

      他正踟蹰徘徊于一排五颜六色的唇膏前,一句捉狭的冷讥携风飘来:“别看了,这颜色不合适你。”拖箱而来的倩影彻底搅了他的兴致。季沧海一身粉色玫瑰针织长裙,肩膀清瘦,身形细长,闯进眼帘。

      纪寻凯冷扫她一眼,“把脸上的苍蝇腿拔掉再跟我说话。”

      “你嫉妒我天生睫毛长!”沧海富足安和地笑。纪寻凯不予理会,绕开她径直而走。

      沧海碎步追上他,问:“今天什么行程?故宫、鸟巢还是天安门?”

      “回家。”他倒干脆。

      “啊?”她煞住步,露出失望。

      “先彩衣娱亲,再还你自由。”他回身拖住她往机场外走。

      纪寻凯开着Jaguar一路驰骋。京城三月,春意盎然。绿幽幽的街上,绿柳才黄半未匀,划过凝红的夕阳。沧海新鲜地将头探出窗外,举起单反相机,又侧出一截身体,看一场美丽的风景,把一切都记入生命的相册。

      “诶,你安分点行不行?”驾驶着的纪寻凯不省心地松开一手,将她裸露到车外的一只膀子提回来。“戒指呢,快戴上。马上到家了。”

      “瞧你紧张的!”沧海笑着从包中摸出一枚戒指,套上自己无名指,然后摊开手掌一望,还不禁哀叹:“唉,这么个小钻戒就把我季沧海给娶了,真便宜你了。”

      “小姐,别太入戏。”纪寻凯不免提醒。

      “我这叫敬业。”季沧海撇撇嘴,仰靠在椅背上,玩赏着戒指,随口问:“话说你爸妈喜欢什么样的?端庄持重的还是知书达理的?到时候我好拿捏。”

      “不用了,做你自己就行。”他驾着车,眉头微敛。

      “我自己?丑话说在前,我是铅笔芯儿直肠子,可不会锦心绣口假贤惠。到时候你别后悔。”

      “我已经后悔了!”纪寻凯摸着额角。

      汽车疾驰,留下一路碎红烟尘。

      黄昏时分,两人泊好车,摁响门铃。隔着门也能依稀听到屋里人声鼎沸。

      须臾片刻,管家前来应门。双门开启,金碧辉煌下,玉树琼枝,香欺兰蕙。原来纪家正在开派对。沧海好奇张望,女客个个是绝色玲珑的美人,男宾一一为风流儒俊的人物。大堂中央一张Natuzzi真皮沙发巍然端放,反倒平添一份居家的随意。

      “是送蛋糕的来了吗?”里面有人提声问。

      “不是,是二少爷回来了!”管家一声吆喝。

      随着两人的介入,唧唧呱呱的谈笑声瞬息凝止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玄关口的俩人身上。沧海被盯得不自在,抬肘蹭蹭寻凯胸口,探头贴近压声道:“唉,你确定这是你家?”

      没等纪寻凯回答,一个修伟勃勃的白影闪出人群,“哟,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下周吗?”男子阔步到玄关处。本性聪敏的沧海一眼就认出他是谁。

      “小纪念生日我敢不回来?刚下飞机,脚还没站稳就往家里赶。你倒是够欢迎我啊!”纪寻凯佯羞诈愧对老哥道。

      “就你贫!”纪允凯浅浅一笑,望了一眼弟弟身侧的沧海,眉峰一扬:“好胃口,又换了?”浅笑微嗔。

      “哦,我来介绍一下,”纪寻凯放下Rimowa白色旅行箱,提手勾住一旁的沧海,面对众人,不卑不亢道:“这是季沧海,我太太。”

      “你们好!”沧海笑容灿烂,挥着双手热忱招呼。

      静,全场静得犹如圣殿肃穆。

      一句话,仿佛重掷下一个鱼雷,气氛陷入僵持的吊诡。

      众人一个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震撼住。

      “什么?”纪允凯仿佛没听明白,皱着眉,一脸纳罕。

      沧海悄声对纪寻凯:“你人缘太有问题了,没人为你高兴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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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阵风波,派对的气氛终于恢复。彼时,大家开始纷纷议论起沧海。

      航运大亨的独女,家境自是殷实裕足。家世相貌也是无可指摘的佼佼。和纪家二少爷倒真是珠联璧合,郎才女貌的一对金童玉女。

      “那小子疯了!”叶延晞一瞬不瞬盯着纪寻凯,歪头对身侧的盛轩道:“竟然跑到国外去闪婚。”

      “就是,”盛轩咽了咽口水点头,扼腕不甘道:“说好结婚邀我当伴郎的,太不够意思了。”

      叶延晞一脸黑线:“……”

      纪寻凯孤自依着窗,灌了几杯酒,视线有些朦胧。眯眼去寻某人,只望见大殿里被一群女孩子围在中间的季沧海。

      他啜了口酒,不得不承认,她真是厉害,不用多顺溜拍马,献媚邀宠。仿佛天生就有一种心无渣滓的乖觉亲和。

      沧海从来没同时见过那么多钟灵堪匹的美人。水绿青裙的羽瞳、梅红艳服的纪念,皎月圣姿的婉儿,蓝蝶飘逸的盛薇。简直就像一把子四根水葱儿似的。大家齐齐聚在她身旁,又是好奇,又是新鲜。一个个炮珠似的发问。沧海倒也心思活跃,一一对答如流,谁也未起疑。

      “纪寻凯真不厚道!”猝然间,一个脆生生的娇音从沧海身后传来。她瞬时一愣,五人一齐转身。

      眼前的女孩一身紫色长裙,碧彩耀灼,俊俏无俦。

      “没想到吧,本来还巴望着别人红包呢,现在你这准新娘可落了后了。”羽瞳别有一番揶揄辣语道。

      “瞧你说的,我是那么爱钻钱缝儿的人嘛!”雷歆妍才不买账,“我是气他小子保密工作也太到位了。一点风声不露。”

      她万万没有想到纪寻凯会比她早结婚。

      “是吗?施施你可别心口不一呀!” 上官婉儿也凑热闹来戏弄歆妍,纤指勾了把她下巴,雅谑道:“往昔这纪二,打小鞍前马后地宠着你,你是不觉得。如今沧海妹妹可是正牌小王妃,你倒不在意往后少个人疼你?”

      “你是前任?”沧海竟是毫不忌讳发问。

      “不是不是!”雷歆妍急忙辩解:“这位妹妹,你可别听她们瞎扯谈。我和纪寻凯,那是肝胆相照的革命友谊!”

      “哟,赛施,你攀亲能力倒是挺强,这么快就认妹妹了。人家可不见得乐意呢!”纪念笑盈盈打趣。

      雷歆妍深深吸口气,“好吧,你们还有谁要对着我发难的,赶紧快!”众美这才不捉弄她。

      沧海望着这一群人,又是拌嘴,又是玩闹,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温馨感环绕着她,竟产生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雷歆妍撇嘴不介,拉着沧海,敏捷道:“纪寻凯我最了解了。你可别太惯着他,有时候啊,就得死皮赖脸地撒个娇,没事儿找事儿地耍耍小姐脾气。否则他们这些男人不知道我们矜贵。”她正教得兴起,突感头上一痛,严实吃了个毛栗子,“哎哟,”她捂着脑袋一回头,撞见莫羽航一张冷俊面容,开口道:“别到处传播邪教歪理!误人子弟。”

      雷歆妍一点不服气,昂起头振振有词:“你才歪理呢?我这简直字字珠玑、金玉良言!这叫驭夫术,你懂不懂?”

      “胡闹!”莫羽航教训道:“有这闲工夫,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让神经多长点末梢,大脑多几个勾回。婚前少给我闯祸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咦,你不是无神论者吗?为了我,你都有信仰了?”雷歆妍死皮赖脸。

      莫羽航简直对她无语,“臭美!”顺手刮了下她鼻子,转身重回男宾中。雷歆妍自是得逞一笑。

      “施施姐,”沧海粲齿一笑,遇生不怯地扯了扯雷歆妍道:“你放心吧,本小姐聪明伶俐,领悟力强,平时都是无师自通的。纪寻凯逃不出我手掌心。”

      “嗯,孺子可教。”歆妍频频点头,复又想起什么有趣的,分享道:“对了,你知不知道,纪寻凯十岁还不会剥鸡蛋。”

      “真的?”沧海惊讶。

      “当然!”雷歆妍点头:“还有呢,你别看他丫高高大大,其实有个小怪癖——怕鸽子!”

      “对对,上次咱们在米兰大教堂外,一群鸽子停那儿,吓得他脸都白了,你真该看看他当时表情。我本来想用手机拍下来,可是我笑得太厉害了。”

      雷歆妍和季沧海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佻达洒脱,甚是热熔。就差捋袖划拳、磕头结拜。

      众人一时都看愣了眼。本以为姚黄魏紫,会有一番兰菊竞芳的好戏。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番情景。她俩都是金枝玉叶,却没有富家千金乔酸假醋的矜娇。

      纪寻凯幽步走来,“哟,挺谈得来的。”

      “谈得来?”莫羽瞳忍不住惊呼起来,“不要告诉我你真没看出来!”

      “看出什么?”纪寻凯不解。

      “寻凯,你简直娶了个翻版雷赛施!”纪念抬起酥膀搁上他肩,铮铮道。

      派对结束,众人离去。晚上的时候,沧海迎来了准婆婆。

      叶慎守是真正荣华富贵里来的,举手投足旷达率性。这天上掉下的儿媳妇虽然让她消化了好一会儿。对于沧海的人品模样,心里却很是满意。扯了会儿家常,便忙命管家传了话:“把三楼的大客房好好收拾妥帖,等明天一早就让寻凯和沧海入住。”

      就连盛开也不等隔日,当即就上门来看这新外孙媳。盛开脸软心慈,一见着沧海就很是喜欢,拉着她端详一阵,不禁赞慨:“咱家这俩小浑球平时胡闹荒唐,竟不知挑老婆却这么生魂,瞧瞧我这两个外孙媳妇,都是讨喜俊俏的好模样。”

      “姥姥,你不觉得沧海妹妹像一个人吗?”纪念伏靠在沙发背上,贴着盛开耳旁暗示。

      “哦?”经纪念一点提,盛开又将视线转回,对着沧海眉宇眼眸一番细省,乍然惊悟般:“呀,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一看真是像了。瞧这灵气模样倒是和芷丫头年轻时有几分神似。”沧海乖巧地抿嘴一笑。更得盛开欢喜,忙一把拉了沧海,搂入怀中。又命贴身老女佣取出一枚绛纹石戒指,套上她纤葱似的手指。

      沧海抬手望着戒指,“谢谢姥姥。”这一声叫得甜腻酥人。就连假寐躺在沙发上的纪寻凯都不禁犹自嘲她:“哟,你挺自来熟的,这声‘姥姥’叫得可真顺口,这么快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是啊,我一向有主人翁精神。”沧海不羞反笑,顺坡下驴。

      “真调皮。”盛开荡开笑容看着这对小夫妻。

      临走时又千叮万嘱:“要什么东西只管开口,别生分。”

      折腾了一天,两人终于才得大赦可以休息。

      “喂,我表现得怎么样?”沧海尾随纪寻凯走上楼梯问。

      “得瑟吧,你简直薛宝琴进贾府,大家就差把你夸成仙人了。”纪寻凯步至卧房,开门后顿住步子。“行礼在楼下,我去给你拿药。”

      “唉,”她抢步他面前,讨价还价:“今天就算了。少吃一天影响不了我寿命。”

      “不行,我答应你爸爸要好好照顾你的。”他很是坚持,不容商量的决断。她拗不过,只得在他的监视下吞了药。

      “今天你累了,早点睡。”他为她掖好被子。

      “你呢?”她不禁问。

      “你先睡吧,我一会儿进来打地铺。”他答非所问。

      “恩。”她亦不坚持要知道。

      纪寻凯跫声远去,月色落窗,缦纱飘荡,带着沧海的思绪一齐长飞。她脱下钻戒,自己也觉得恍如做梦。一切竟是这样简单,她想要一个自由,他想要一个妻子,就这样,交易成了。

      她犹记得纪寻凯向她父亲信誓旦旦的承诺。原本这样疯狂透顶的闪婚行径他父亲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无论她软硬皆施,刚柔并济,无赖任性都不奏效。眼看两人计划落入瓶颈,纪寻凯终于开口要亲自登门造访。

      她记得他牵着她的手走进父亲的书房。季维礼掐灭雪茄,一个甩手:“你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的。”态度生硬。

      “我只要两分钟,就两分钟。”他不死心。

      季维礼沉吟片刻,“好,两分钟。你说的。”垂眼望向腕表。

      纪寻凯抿唇,深呼一口气,缓缓开口:“您的决定很简单,同意或者拒绝。我知道你有千万个理由回绝我。就像每个父亲一样,总是渴望把这世上最好的给女儿。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不够优秀,我知道她配得上更好的,我百分之百相信你的那些候选人都比我出色,比我稳重练达、精明能干。可是……”他低头哽了下嗓子,再次抬头,眼眸里竟有期许的水光:“我爱你的女儿。不在乎她有多调皮任性,淘气妄为,全世界,我只要她一个!所以我请求你相信我,答应我,把她交给我。我发誓这辈子一定不会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橘黄的澄光照得他侧容俊雅,那一瞬间,沧海近乎真相信自己要嫁给他。那一刻,她意识到这一番真情坦言绝非演戏伪装,那一刻,她意识到纪寻凯正爱着另一个父亲的女儿……

      季维礼沉静片刻,落霞映在他刚毅不阿的脸上。然后撇头向女儿,松口道:“你爱他吗?”透着种预知的无奈。

      “我爱!”她几乎没有考虑半秒。她爱的是自由。就如裴多菲的名言:生命曾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父母家人总以为她会好,会有奇迹。然而沧海可没那么乐观。这是一个赌注。他们赌的是一个女儿,而她赌的却是自己的一生。这十八年,她已经浪费了太多,她不想这一辈子就留下药罐,血透的记忆。

      送她去机场的时候,一大家子人齐齐出动,母亲抓着她的手,千分不依,万分不舍。她也跟着阳奉阴违抹眼泪。

      然后广播里开始最后提醒,她才跟着纪寻凯拖箱而去,临走时,还得效仿《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挥得手脱臼,直到再看不到父母哥嫂。她的整颗心都飞起来。此生头一次摆脱束缚,心衿畅快。简直就如砸碎锁链,冲破桎梏的金丝雀,终于能飞向梦寐的天国。终于能走南闯北去,四山五岳去挥霍青春,感悟人生。

      夜色渐浓,月挂柳梢。纪寻凯漫无目的地飚了一圈车,终于感到困乏,这才回家。

      经过二楼时,他瞧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荡步而去。门未关,一斗橘色的光霭下,纪允凯飞文染翰的俊影清晰如皴染而出。

      “还在忙?”他轻叩了下门。

      纪允凯抬头一瞥,复又伏案:“嗯,合同还有点细节要改,我等项目部发过来再审一下就好。”

      “嗯,你也张罗了一天,早点睡。”寻凯抬足欲离。

      “寻凯,”纪允凯忽而叫住他。

      “嗯?”

      “你是不是认真的?”纪允凯并未抬头,匆匆在文件上落下最后一勾,“妈很担心你,他让我和你谈谈。”

      “什么?”他被他问住。

      纪允凯这才阖上合同,“那女孩,你是来真的,还是玩玩?”他抬起头,漆黑的瞳仁盈着不可捉摸的光芒。修白的十指交扣胸前。

      纪寻凯从来没见过大哥这样严峻的表情,竟和父亲越发相似。

      “认真的。”干脆回答。

      “认真?”纪允凯突然发笑,“你知道她有病吗?”

      “知道。”还是简洁明确的回答。

      “那你有什么病?”纪允凯突然厉声一叱。两道目光如刀锋冷厉。纪寻凯一愕,大哥已经走到他面前:“你明知道她这种身体状况还把她娶回来,你脑子有什么毛病?他们家底你了解多少!她爸爸、哥哥哪个是省油的灯?你现在还好意思告诉我你认真?不过是赛施要结婚你就疯了。娶个根本不喜欢的女人回来应付家人已经够荒唐,可你偏偏还挑她!等爸回来,你自己跟他解释!”纪允凯字字针尖戳在他心窝上。纪寻凯浸在灯光里,不言也不语,木然地站着。

      窗外的上玄月仿佛叫厉斧砍去半片,藏进浓云疗伤。

      “她不在乎……”纪寻凯默默开口。尾音融入清瑟的冷风中。

      “你说什么?”纪允凯被气怔。

      “我说她不在乎。”纪寻凯依旧镇定重复,眼眸如净空,迟缓开口:“她不在乎我喜不喜欢她!她只是想要自由,而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特别是现在。没错,是因为歆妍,可我不怨她和别人结婚。羽航哥那么优秀我无话可说!但我依旧不好受,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毛病,我就是不想一个人自哎自怜!”

      纪允凯被他一番话震慑。转过身,两人僵持默立许久。

      回到卧房,灯还亮着,然而沧海已经睡着。她背身匐床而睡,手里还抱着一只枕头。五尺的床显得她格外瘦小清癯。纪寻凯从衣橱翻出一套新棉被,匆匆打了地铺,便欲打发一夜。却被床头柜上一片白光吸引。他走近查看,原是一块雪白的手绢甸甸包裹扎成一只兔子,兔耳上绣着一朵旖丽睡莲,黑色的墨迹尤为娟秀清晰:“祖传家宝,不敢笑纳。——沧海”

      纪寻凯拆开一看,果真是盛开送她的那颗绛纹石戒指。他望了眼熟睡的她,收了戒指,关灯睡觉。

      不像,他心里默默想着,她们俩一点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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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说好多,想问好多。现在就问一句,你们喜欢吗?

      我自己最喜欢的是王爷准备给雷二的那番求婚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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