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三权蒙]侯门一入》菊花三弄

10、第十章 刑转罚的艺术

　　结果那一晚吕蒙还是被孙权扔在了他家的小复式里，丢了一句“明天记得去上班”就匆匆又走了。吕蒙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大股东出啥事了，就看到孙权的那辆破车回光返照，以超过七十码的速度绝尘而去。
　　吕蒙手上拿着孙权家的钥匙，第一次入手人家钥匙似乎可以称作是今夜的进展——啊呸吕蒙这样鄙视自己，人家那是为美人挂心留你看家，意淫也要有个限度好伐？
　　怀着这样的心情吕蒙开门进屋，先用洗手液洗了八遍手，然后瘫在了那很暴发的皮质沙发上。
　　茶几上散落着些看不懂名字的巧克力，吕蒙心想这家不能白看，伸手去拿时被下面垫着的几张纸吸引了目光。
　　租房信息。
　　吕蒙想起孙权今晚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多少存了些不快，反手又扔回茶几。转念想想孙权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总是吃软饭——啊呸吕蒙再次鄙视自己，大学语文都白学了吗坟蛋。
　　看得出孙权很认真地收集过信息，不同价位不同条件的准备了好几种，重要的地方还用蓝笔细细地勾了出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备选的几家都没有超出孙权家前后楼的范围，离东吴地产挺近。而且这种内部招租的信息一般不外传，孙权的用心良苦，可见一斑。
　　吕蒙心里被小小地触动了一下，拿着那几张纸的手腕有些酸，提醒着他刚才的放浪与疯狂。
　　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能跟另一个男人这样那样，不但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很爽。
　　吕蒙脸上有点发热，文科生的嘴皮子不值钱，面子可是一等一的金贵。表白他可以面不改色，真正做起来还能面不改色可是很有些惊悚的。
　　所以不管是从经济方面还是从身心健康方面来看，吕蒙觉得都应该选户型比较小离孙权家最远的那个。
　　明天，还要起早去上班。

　　孙权先去ATM机上取了三千块钱现金，看看天色已经发白，跑去路边电话亭，想想还是拨通了老爹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孙坚才接起来。宁可让对方等，也绝不能在不清醒的时候接电话，否则言出必失。孙坚显然深谙此道，可是声音也不免有些刚睡醒的沙哑。孙权由此确信，老爹还在国内，没有时差。
　　“爸，陆逊被抓起来了，刑拘。”
　　孙坚那边没做声，电话挂了。孙权抽出磁卡等了一会儿，电话亭的铃声欢快地响起，来电显示是军区那边的一个区号。
　　“权儿，”那头孙坚沉声，“你怎么这么不谨慎，出了这事就不怕我这边也被监听？陆逊被什么名义刑拘，查清楚没？”
　　“他打电话我没接到，临了发了个短信说被人以酒驾名义扣了，具体细节我还得等天亮了打点好再去公安那边问。不过既然只是说酒驾，对方肯定不是高层，还动不到你头上。我想可能就是这边的某些人想要什么好处，故意提提我们的小辫子。”
　　孙坚那边沉吟许久，半晌才幽幽开口：“不能大意。”
　　“是，等天亮我就去探探公安那边的口风。”孙权应道。
　　“做两手准备，”孙坚声音压得更低，“看形势保人出来，要是保不出来就弃，把这边关系撇干净，也别让人顺藤摸瓜牵出一片来。”
　　孙权心里一颤，还不待回答，孙坚又道：“绍儿那边你注意点，这几天就不要送全托了，接你家里去。”
　　孙权应下，挂了电话。电话亭玻璃反光，堪堪映出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九点，孙权夹一个小小的公文包，走进建业市公安局的大门。
　　“请问，杨警官在吗？”
　　接待的小警察上下打量一下他：“你干什么的？”
　　“我一个朋友犯了点错误，叫我来看看。”孙权赔笑，掏了张自己名片，底下盖着一张新建业百货的购物卡，“麻烦你了。”
　　小警察点点头，转身带孙权进去。

　　刑拘不同于一般的行政拘留，算是待审，管得更严密些。孙权见到陆逊时已经送了三张购物卡出去，才见到陆逊青白着一张脸被带过来，嘴唇煞白煞白没点人色。
　　孙权瞥了陆逊一眼就收回，笑脸迎上正首上端坐的杨警官：“杨警官你好。”
　　杨警官很严肃，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礼不能随便送，先不说会不会碰上一个耿直的主儿，方式也要奔放并内敛着——数额上奔放，形式上内敛。孙权懂这个道理，决定先探探这个杨警官的口风。
　　“警官，陆逊他开车撞到人了？多少钱我们能赔。”
　　杨警官摇头：“没撞到人。不过你知道，现在酒驾直接入罪，不考虑有没有造成损害。这法律才修改，交警那边也正要抓些典型……”
　　孙权垂眼笑笑，对这份暗示表示了然。
　　这样就好说了。
　　“杨警官，您看，这要是追究起来，大概能怎么量刑啊？”
　　“这个……按理说是不能透露的。你是他什么人啊？”
　　“哦，我表弟。”孙权赔笑。
　　“管制或者拘役吧，不超过六个月。”
　　“不交罚款？”
　　“不用。”杨警官话越说越少，眼神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杨警官，这样，我们多交点罚款，您就通融一下，把这酒驾弄成超速违章什么的行吗？”孙权连忙跟上。
　　杨警官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行政罚款不超过五百，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再说这是交管那边递来的案卷，我这边也不好弄。”
　　意思就是案卷都在他这儿扣着，上不上交，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行政罚款是一方面，别的，也得罚不是？”孙权眼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
　　“他的案卷在那边，你拿来我看看。”杨警官指指身后架子。
　　到了这一步再不明白的是傻子。孙权应了一声，到架子上找到陆逊案卷，翻开，在里面夹个信封，钱不多，薄薄的看不太出来。
　　“杨警官给。”
　　孙权递上，杨警官接过，看到里面东西捏了捏厚薄，反手“啪”的一声把案卷合上。
　　孙权看出他眼里不满，笑笑道：“警官，案卷太厚了，挺重的啊。”
　　杨警官冷笑：“轻了不是显得我们工作不认真？”
　　孙权于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警官，你名片掉了。”
　　名片下当然有购物卡，只是这次的面额要大得多。杨警官接过来若无其事看看，装进自己警服前衣兜：“你是……搞规划的？”
　　“是，小公务员一个。”孙权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错，看你挺老练的啊。”杨警官一直面瘫的脸上终于扯出一丝笑容，“最近我们警局接的那个划拨知道不？”
　　“知道知道，上面都通知过了。重要机关用地，绝对重视。”
　　孙权心里清楚，这块地名义上办公用地，实际上八成是要被他们拿来集资盖房，所以对于规划的地段，还是挺关心的。
　　“行行，看你挺老道的。这名片我收着，你表弟先领回去吧。”杨警官这次居然和善地拍拍他肩，朝陆逊挥挥手，“行了，走吧。”
　　陆逊皱着眉头撑着椅子扶手站起，突然身子一个打晃差点扑倒。孙权一个箭步上去将人架起，转头谢过杨警官，小心将门在身后合上。

　　走出公安大门，等转了个弯上了孙权停在路角的破车，孙权坐在驾驶座，从后视镜看见陆逊惨白着一张脸靠在后座，这才心焦地问道：“你怎么了？他们打你了？”
　　“没。”陆逊气若游丝开口，“晚上冷，着凉了胃疼。”
　　“他们怎么不给盖的？你不会去要？”孙权抬手关了车里空调，“我去给你买点热的喝？”
　　“别别别。”陆逊摇头，“你带我回去吧，我自己家，谢谢了。”
　　“那不行，你一个人胃病再犯了谁管你？还是去我家。”孙权说着发动车子。
　　“孙少啊，你不问我为什么被抓？”陆逊也不反对，看着车窗外幽幽道。
　　“你出息了啊，酒驾？”孙权没好气地猛打方向盘。
　　“是啊，可是我的酒量你知道，头疼喝一小杯底的红酒，能被人盯上？”陆逊吸一口冷气按住胃部，“那个地方也不是什么闹市主干道，几辆警车专门过来逼停我车测酒精浓度，你觉得这正常？”
　　孙权沉默。陆逊在东吴地产不管事，不太可能是生意上的纠纷。
　　那么……
　　“我看，你找来的那个吕蒙，我得尽快培养了。”

　　情势危急啊张大人！
　　吕蒙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三国。白天去公司他竖起耳朵也没听到有关陆逊的任何说法，果然是小透明董事。还有当初面试时的那个超M，哦不对是自己直属上司黄盖，人事部经理，带着他整理了一天档案。准确地说是他整理黄盖一边坐着，锁了档案室的门玩三国杀，时不时能听到耳机里漏音“请鞭挞我吧公瑾”，听在吕蒙脑中有如魔音绕梁三日不绝。
　　门开，孙权搂着陆逊的腰进来，又继续搂着人家的腰把人安置在吕蒙脑袋边坐着。
　　吕蒙瞪眼看天花板，一只蜘蛛拖着丝垂到他眼前。吕蒙鼓起腮一吹，蜘蛛就飘落到了陆逊身上。
　　“陆董。”吕蒙坐直了身子打了个招呼。
　　陆逊点头朝他笑笑。吕蒙还没咂出味儿来，孙权就横插进来：“小鹿啊，快去躺着，胃药放床头了。”
　　陆逊朝他点点头，继续被孙权搂着腰弄去了卧室。
　　吕蒙接着看屏幕上的狗血历史同人大片，里面夷陵大战前夕，乱糟糟一片兵马嘈杂。
　　孙权这会儿吃完了美人豆腐，跑过来坐到吕蒙身边，把茶几上那几张租房信息揉成一团丢进纸篓里。
　　“哎你干嘛，我还没去看呢。”吕蒙着急。
　　“我穷死了，交了不少罚款，你租我的房子吧。我少收点你房租，你管饭就行。”孙权可怜兮兮。
　　“你帮陆董交罚款，应该找他吃饭去啊。”
　　吕蒙自认这句话合情合理，可是一出口就感觉不对。偷眼看孙权，果然一副牙帮被酸倒了的样子。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