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魂归归魂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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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眼见白凤倒下，风灵运心疼如绞按耐不住，却被人轻松制住。
嬴政冷笑：“当真是没想到，阴阳大护法竟然不敌白凤，这白凤竟有如此能耐，此等人物必不可留于世上！”嬴政眼中闪过杀意，“赵高！”
“在。”马车外间的赵高撩起厚厚的棉帘，手上呈上两件东西。
风灵运大吃一惊，她认得他手上的两件东西！
嬴政接过赵高手上的一只金色长弓，用手轻轻弹扯了一下弓弦。
无声。
一缕发丝却从风灵运肩上悄然断落。
只听嬴政轻抚着弓身浮刻着阴阳咒文，似感慨的说道：“月神留给朕的这把弓，今日还是用上了。”
风灵运懵然的睁大了双眼，月神留下来的？！
风灵运记得，在月神那双眼暗淡无光之前，脸上浮现了苍白诡异的笑容，嘴巴一张一合，别人听不到，但是她却清楚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泄露天机必遭天遣，终有一日，汝与吾必将同路而归……”
在她回忆的片刻，嬴政已兜自握着弓下了马车。
眼见阵法崩溃在即，凡心御气飞速来到少司命身边，以真元护体之气护住真气几近被反噬殆尽的少司命，“小哑子！”
潜心修行？他做不到，世间之事他决计是放不下了，他真恨自己的踌躇不决，来的这么晚，让她受了如此重的伤。
被他护在怀里的少司命，听到唤她的这把声音，便知道了是谁，心里缓过一丝暖流。却猛然间想起还在阵法之中的星魂……
红光冲天瞬间消散，阵破，附魂偶化作了粉尘，随风而逝，大司命瞬间经脉全断魂飞魄散，支离破碎。
一切恢复原有的平静……
少司命挣脱开凡心，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摇摆着几欲凋零的身姿，朝星魂所在的方向渡去，此时她已经无法施展瞬间转移之术。
凡心一把将她拉回，清俊的面容染上少有的阴沉之色：“如今你是救不了他的，我替你去救！”
少司命闻言，惊异的星眸隐现泪水，薄纱之下紧咬双唇，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轻点了一下头。
凡心感受到少司命手中的力度，道：“你是在担心我么？”
少司命不言语，只是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有这样的结果凡心已很是欢喜，终是笑道：“放心吧，倒是你自己要小心，呆在这里不要动，等着我们回来。”说完，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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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在从中的张良和盗跖，在阵破之后，一直都在密切的观察着所有马车的动向和情形。
“看，是嬴政！”盗跖低声惊呼起来，他终于现身了！
张良当然看到了那个人，即便是如此暗淡的黑夜里，他也能一眼认出他来，而他的身后不远，是一娇小的女子的身影，那是小风……
只听一声巨大的喊声，冲破夜空，巨大的铁球朝嬴政的方向砸了过去。
速度来的太快，盗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屏住呼吸看结果！张良更是握紧双拳，眼里乘满紧张之色。
风灵运出了马车之后，便朝白凤所在的方向寻去，只见他已经倒在地上。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是预感，是直觉？不管什么原因，她提前感受到巨大铁球砸过来的方向和时间。
“小心！”什么也没有考虑，这是来自她心灵深处本能的反应，她急速的将嬴政带到了一边，只听一声巨响和数声惨叫，一身烟尘笼罩，转过头，之见身后的马车已被砸的粉碎，而刚才在他们周围的侍卫们，皆数毙命。
另外一边的赵高急急奔了过来，将嬴政扶起，“陛下，你无事吧？”
嬴政确实有些受惊，摇了摇头，随着赵高的搀扶回到护卫队中间去了。
远处，盗跖诧异道：“怎么回事，大铁锤怎么会没等我消息就动手了！我先过去看看！”说完“嗖”的一声，人去无踪。他去的急，忽略了张良此时的表情。
张良立起身，面上平静的可怕，唯独那双沉暗的眼神泄露了他的情绪，紧紧地，紧紧地盯着远处的人影。她明明可以独自逃开，她明明就可以！
他曾为之倾家亡命的“复韩”理想已化作云烟，心里本应是空荡荡的，此时却被无穷的愤恨填满，挥之不去。
握紧了手中的凌虚剑，无声无息的抽出长剑，夜色苍茫，剑身透着冰冷的寒光。原本平静似水，温柔的双目，此时里面充斥着无尽的愤恨与哀伤，当这样的子房一路斩杀无数秦兵卫士，满脸是血的出现在风灵运和嬴政面前的时候，风灵运知道她刚才的做法，彻底伤了这个人，原来他是因为她才变成与梦境里相同的样子（凌虚剑注释：剑身修颀秀丽，通体晶银夺目，不可逼视，青翠革质剑鞘浑然天成，嵌一十八颗北海“碧血丹心”，虽为利器却无半分血腥，只见飘然仙风，果然是名器之选，剑虽为凶物，然更难得以剑载志，以剑明心，铸剑人必为洞穿尘世，通天晓地之逸士，虽为后周之古物，沉浮于乱世经年，然不遇遗世之奇才，则不得其真主。曰：空谷临风，逸世凌虚。——子房的佩剑啊，激动ing，也轻薄一番，再继续……）
他失去了理智一般的砍杀过来，几百支利箭瞄准了他，张弩待发。风灵运顾不得那么多，跃到他跟前，赤手握住张良的剑，纵是有千言万语也解释不清，只急急道：“子房，你快走吧，你是杀不了他的！”
泪水溶进血水里……
纯净无暇的眸子，闪着盈盈泪光的眸子，看到还有握在剑上的那双手，张良才清醒过来，只是依旧燃着怒火。
“子房！”
终是被唤醒了。
这时盗跖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三师公，我们快走！”方圆百里都有埋伏，好在项羽他们声东击西，让他寻到一条逃生之路。
张良深深地看了一眼风灵运，掰开她附在剑上的手指，什么也没有说，随盗跖离去。
看着他们二人的离去，突然，感觉有种不详的预感。
一柄长剑从身边疾驰而过……
风灵运的视线随剑而去……
那一刻，仿佛是静止了！
暗夜，风中四处飘散着浓浓的血腥气。借着黯淡的月光，白鸟尸体遍布满地，那场面，如同血战之后的战场，何等凄惨。
与星魂人偶苦战之后耗尽灵力的白凤，不知几时醒转过来，昂首立于众人身前。
如今的他，单膝跪地，只手撑着自己，精疲力竭的身体很想就此倒下，就这样合上双眼，而强烈的意志却不容许。
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那些带着血腥气的液体再也无法受制于体内，不断的从喉间涌出。
“白凤……”声音小的可怜，风灵运连唤他的勇气都没有了，泪水疯狂的在她脸颊蔓延。
白凤听见她唤他，知道她担心，抬起头，对她报以安慰的一笑。
未曾见过他那般笑过，冰蓝色的双眸透着温柔，温暖的笑颜却是如此凄美。风灵运步履蹒跚的朝白凤行去，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白凤身边，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半蹲下身。
他依旧是对着她温柔的笑着……
她的泪水不断的滑落，缓缓靠近他，吻上他冰冷的唇，嘴里尝到的尽是血腥味，泪水的苦涩味，不美好的吻，却是诀别之吻……
白凤的气息渐渐淡弱，幽蓝的眸子在夜色下，缓缓合上……
她握上他胸口的天问，猛的扯了出来。
白凤无声无息的从她身边倒下。
月下，她立在他身边，手里握着天问，缓缓转过身，看不清脸上的神色，面对嬴政双膝跪地，双手将天问呈过头顶。
“白凤对陛下，对这天下从未有过一丝妄念，他只是来寻我而已。如今他已魂归九泉，求陛下容风儿将他安葬，应允风儿从此以后隐居故里，风儿是为凤女之命定会终生为陛下，为这天下苍生祈福。”
嬴政漆黑的眸子闪过锐利的光芒，神色不明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风灵运，沉默不语。
“请陛下看在风儿刚才救陛下一命的份上，成全。”语气异常平静。
……
“我并非是陛下心里的那个女子。”
他知道她说的那个女子是谁。
世界突然变的如此寂静，每个人都能听清自己的心跳的声音。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突然听嬴政道：“赵高，去取回天问，回宫。”
多年以后，嬴政忆起此事，都会感慨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可是到最后都会庆幸自己做出了当初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魂归归魂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