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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幽梦迷魂 ...

  •   出了刑场,心有余悸的风灵运跟着嬴政上了马车。不大的马车内,只得她和嬴政二人,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刑场之后会发生的事情,转而去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天之骄子,这个时候她才能好好看看面前之人。虽已年过中年,却是好一张俊朗冰冷的脸庞,成熟的气息,斜飞细长的黑玉眸子,亦正亦邪,可惜,这样一个骄子却有着一颗比铁石还要坚硬的心。

      “觉得朕可怕么?”嬴政面无表情的开口。

      风灵运确实是怕的,但是现在只有她一人能接近嬴政,若是她退却了,何必费这么多功夫来接近这个人呢?她鼓起勇气道:“我想知道陛下为何要我看这么残忍的刑罚?”

      “你又知道朕为何会救你?”嬴政面无表情的说道。

      风灵运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长的很像朕以前的一个妃子,”嬴政盯着她的眼睛,“丽妃,朕最喜欢的妃子。”

      “既然陛下这么喜欢她,为何还要我侍奉左右?”风灵运的眼神有些闪烁。

      嬴政道:“她联合荆轲刺杀朕,朕已经将她杀了,就像刚才那样。”

      这事情风灵运是知道的,只是当面听嬴政说出来,她还是捂住口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朕救你只因为你长的像她,”嬴政无情的诉说着,“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走她走过的路,朕也希望以后不会有机会施此刑罚,你可明白?”

      话已经说的如此明了,意思就是这个皇帝对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全是为了这幅皮囊。可是她还是倔强的开口道:“陛下原来是要提醒我,我定当谨记在心。只是我也希望陛下能明白,我并不是丽姬,我是徐风。”

      嬴政不语,只闭目养神。

      马车行了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宽阔宏伟的府邸,风灵运下车一看,大大小小的官员侍卫跪了一地,抬头一看,高高的牌匾上写着“锦天府”三个字,“我们不回蜃楼了么?”

      嬴政道:“蜃楼乃七福之地,阴阳家要施法祈福净化,不可久居。”

      风灵运点头,蜃楼那里布满了重重机关阵法,连只鸟都飞不进去,不用呆在那里是最好不过。而这锦天府就不同了,鸟语花香,景色宜人,关键是它是依山而建,这地方比那诡异的蜃楼着实要好不知多少倍。

      此时,赵高抱着一摞竹简向他们小跑过来,之后便跪在嬴政面前,向他呈上竹简。嬴政接过竹简,看完之后原本就深沉的脸,更难看了三分,也不再理会风灵运,独自离开。

      ——一处隐蔽山林——

      宁静而安逸的山林,突然狂风暴起,落叶如旋风般的飘散,不计其数的雀鸟本盘绕在半空中,顿时惊的四散开来。

      只见那一袭白衣,轻踏白羽而至,飘然落地,只是那身影看来是如此的孤独,落寞………

      “出来。”白凤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赤练施施然的从一旁的树后走了出来,脸上不见了那一贯肆虐的笑意,“为什么练起了凤舞九天?”

      “这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你现在的功夫连卫庄那一关都过不了,又怎么打的过月神?你别忘了,功力不够,勉强使用凤舞九天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赤练亦冷声回道。

      白凤转过身,“卫庄叫你来的?”

      赤练道:“是我绝对不同意你一个人去送死!”

      白凤冷笑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我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赤练抬眸看他一眼,“你是韩国王室唯一后裔,谁死都可以,唯独你不能死。”

      白凤“啊”了一声,“真是有趣,为了一个昏庸而破灭的国家,你们这么执着值得么?”

      赤练斜倚着古树,缓缓开口,“我看真正有执念的人是你。你也看到今日刑场上高渐离和雪女二人怎么死的,你今日放弃了那丫头,以后你终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你以为你给了那丫头最好的出路,我看你是给了她一条绝路,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撇下话,她头也不回的朝密林中走去。

      虽然因为过去的事情,白凤很讨厌赤练,但是今天她一反常态的话,却正中了白凤的心事。此时他如石像般伫立在原地,脸上那冷冷的笑瞬间消失不见。

      **************************************

      风灵运在锦天府安顿好之后,璃漾也被安排过来服侍她的起居。只是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她最为担心的是嬴政会因为自己与那丽姬一模一样的样貌而和她亲近,怎知几天的接触,她几乎连嬴政的正面都未见过。如今,反倒是她有些着急了,连话都说不上,还怎么去要那幻星百草?

      “姑娘,璃漾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璃漾一边替风灵运整理床铺,一边说道。

      “你这样问,还有什么当不当的,想说就说吧。”风灵运边说边取下自己头上的珠花步摇。

      璃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走到窗边四处探了探,回来就说道:“我看姑娘的性子太直,又不谙讨好之道,这样下去,就算姑娘你与陛下的爱妃长的一个模样,恐怕留在陛下身边也不会有所作为,想要的东西又怎么拿的到啊?”

      搁下珠花步摇,风灵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你的意思是……?”

      璃漾小心翼翼的走到风灵运身边,“姑娘,既然你选择接近皇帝陛下,既然你有所求,那便主动出击吧。”

      “可是……”

      “或者姑娘你还是跟三师公走吧,以三师公的聪明才智,那些事情必然能妥善解决,姑娘何必冒此等风险?让璃漾去跟三师公说。”璃漾一边替风灵运梳理长发一边道。

      风灵运忙摇头回绝,“不行,我还不能走!”

      璃漾奇道:“姑娘,其实璃漾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姑娘一定要来这个皇帝身边?你可知道三师公有多舍不得,上次璃漾看到他独自一人喝了许多酒呢。”

      “一个人喝酒?”那个总是一身素色儒袍,那般高雅如兰的人,甚至让她站在他面前都会自觉惭愧,如此温柔的男子竟然为了她去买醉?风灵运的心隐隐的抽痛起来,轻叹一口气,可她又怎么与这小丫头解释这么多,若是她不来,按她预知未来发展,子房会死。

      “璃漾,我有些不适,想先睡会儿,你去外边守着,别让人进来。”风灵运小声交代道。

      璃漾看了看尚早的天色,眨眨眼,“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跟陛下说一声,给你请个医士看看?”

      风灵运忙摆手,“我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好,我眠浅,你帮我守好门口,别让人进来打扰。”

      “哦……”璃漾只好起身出去。

      风灵运一人坐在床上,算算嬴政回咸阳的日子,也不远了,按子房的计划,是打算在嬴政回咸阳的路上行刺的,她想看看结果到底有没有改变。熟睡之前,她竭力让自己脑子里显现的是子房和嬴政的影子,她要用自己的预知能力去看看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脑中努力的想着子房和嬴政二人的身影,怎知到最后还是被那一抹清冷的白色身影侵入……

      遮眼的迷雾渐渐散去,依旧是那嘈杂的路段,画面清晰多了,哭声,喊杀声一片,惊慌失措的人,踩着地上的死躯,四处奔逃着……

      令人惊奇的是,满地都是雀鸟的尸体,空中飞过的是,“小白!”那洁白如雪的羽翼,已被数只长箭射穿,斑斑血迹,背上携着的那人被带血的长发遮住了面颊,一动也不动,殷红的血顺着那光滑的羽翼淌了下来……嬴政被一团人紧紧护在中间,这时他身旁的月神,转过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面纱之下的红唇,微微的勾起,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之后,便将手中的弓递给了嬴政。嬴政接过弓,缓缓将手中的长剑抽出。风灵运看清那柄剑,正是天下第一剑天问。嬴政此时以剑做箭,拉开长弓,对准了白羽射了出去……

      “不要……”风灵运用尽力气大声呼喊着,却不知被什么压制了,怎么喊都无法发出声音。

      “徐风,快醒醒!”耳边有个陌生的声音呼喊着,画面瞬时崩塌,风灵运猛然的睁开了眼,看清面前之人是嬴政,正好看到他完美的下颚弧度,顿时愣住,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来了多久了?

      嬴政此时依旧是一身黑袍,只是脸上少了些冰冷,玉黑的眸子盯着她,“什么梦,把你惊成这样?”

      为什么梦里的人是白凤而非子房?他最后是死了吗?自己为什么会不在?风灵运心里一时堵的慌,不知所措她也不管面前这个人是谁,便扑到嬴政的怀里痛哭起来。嬴政挥挥手,随从纷纷退了出去,屋里又只剩他和她二人,“到底怎么了,不能同朕说?”嬴政此时声音又恢复了冰冷。

      嬴政的怀抱并不温暖,却能听到沉稳的心跳声,只是此时的风灵运自己的一颗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定是刚才被梦吓傻了,否则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投怀送抱了?现在已经这样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她摇了摇头,“我……我……只是梦到前些日子害我的那些歹人……”想了半天,总算想出这么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嬴政似乎是松了口气,自己是在担心什么么?他轻拍她的背,安慰道:“不过是个梦,以后在朕身边,再不会发生那种事,”他拉开她,轻扯过她的手,抚摸着她腕上的那条刺眼的疤痕,“怎么这疤痕还在?”

      风灵运悠悠的说道:“这疤痕是去不掉的,陛下,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是。”回答果断而干脆。

      风灵运更是难过的低下了头,伸手要缩回自己的手,奈何自己的手被他紧紧的握住,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你哥哥医术高超,他也没办法医好?”

      “哥哥当然能医好这疤痕,只是我们不敢再向陛下奢求。”

      “哦?是什么东西需要从朕这里取?”

      风灵运迟疑的说道:“幻心百草的花入药,便能祛除小风腕上的这些疤,只是取了它的花,这世间便再无幻星百草。先前陛下已经赐了一片叶来救小风,我徐氏兄妹已感激不尽,怎好再向陛下奢求如此珍贵之物?小风的手脚上不过是几道疤罢了,以后以腕布遮住便是,绝不碍陛下的眼。”说完自己将衣袖拉了上来,遮住那道疤痕,只是,泪水不住的流。

      风灵运是真的哭的有些难过,年纪不大的她,这么一哭,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疼,嬴政看的竟然萌生出一丝内疚,这女子不过是碧玉年华,与自己的孩儿扶苏差不多大,那一日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过头了?她不是丽姬,她是徐风……自他第一眼看见她,就偏执的把她当做了那个无情的女人,可她真的不是她。他不由的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轻抚着她的脸庞,带着怜惜的语气说道:“既然能找到长生之药,这幻星百草又算的了什么?朕就赐给你了。”

      风灵运有些吃惊的看着嬴政,连道谢都忘记了,面前这个人从刚才到现在,还是那一日刑场上冷酷无情的那个帝王吗?

      嬴政对此倒不慎在意,“你继续休息吧。”起身便要走。

      “你去哪?”话一出口,风灵运有拍死自己的冲动。

      嬴政面上一愣,迅速敛下目光,似笑非笑的道:“你想要朕今晚留下?”

      “不是……”风灵运摇头,甚是纠结,脑子里却是一团麻。

      嬴政正色道:“休息吧。”

      看着嬴政离去的背影,风灵运知道若是自己不把握时机以后便没有机会走近他了,她忙道:“你去哪我也去,我一个人害怕……”

      一个人害怕,意思是她在他身边反而没那么害怕么?这让嬴政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些什么东西被触动了。这么个犹豫不决的性子,也让嬴政颇有些哭笑不得,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一个女子,明明是很怕他,却在他面前总是肆无忌惮的“我我我”的叫着,什么话都摆到台面上说,那双眼睛清澈如清泉般见底,只是她当真就是如此单纯无心机么?

      嬴政转过身,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不动声色的走近她,将她用锦被裹好,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吓的风灵运惊慌道:“我可以自己走……”可嬴政没有开口,只一皱眉头,那周身便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让她顿时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再多说下去。就这样,在众人忐忑而惊异的目光中,嬴政抱着风灵运走了出去。他抱着风灵运来到寒香轩,这是嬴政东行之后临时看公文奏折的地方,而这地方就跟它的名字一样,进到来,能明显感觉到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风灵运不由的在心里庆幸着,幸好嬴政给她裹了条锦被,否则这么冷的地方,她如何受的了?寒香轩内的摆设很简洁明了,一张台子,上面堆满了骇人的竹简,甚至有些放不下,堆到了地上,一张光洁的椅子,连绒垫都没有,看着就觉得冰冷。白玉的屏风后面好似还有一张床,墙上一幅八骏图,当看到图下的案台上供着那柄剑时,风灵运不由的一颤,那正是梦里嬴政的佩剑——天问。感觉到怀中的人的轻颤,嬴政只以为她是有些冷了,走到屏风后,轻轻将她放倒在床上。

      风灵运躺在嬴政的床上,又将身上的被子裹的紧了紧,她真的不敢相信大秦皇帝陛下的床竟然是如此的简洁,一张薄被,一个枕头,还是硬床板的,难道这个皇帝陛下就喜欢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不过很快的,嬴政让赵高送来了暖炉,点上了熏香,还垫上了厚厚的绒被,顿时,房间变的温馨起来。

      一切安顿妥当之后,已经很晚了,风灵运正纠结着这么一张不大的床,等会嬴政过来她要怎么应付,可让她惊异的是,嬴政并没有更衣休息,而是去了那张堆满竹简的台子前,看起了公文。

      风灵运在床上翻了两翻,隔着屏风看着那个帝王的身影,似是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些竹简。而自己身前的火炉是那么温暖,屏风之后该有多么的冷啊,心中有些不忍,不由的开口道:“陛下,不如您也叫赵高送个暖炉过您那边吧?”

      “不必。”嬴政看着竹简,想也没想的答道。

      “你难道不冷吗?”

      “朕就是要让这里能冷一些,太安逸了,只会让人头脑混沌。”

      这个说法让风灵运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大凡那些有些成就的人,都是用这么个法子啊。好比逍遥子前辈和自己师傅,宛若仙人,住的地方却如此简陋,这便是所谓的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境界?可这皇帝陛下,难道也达到了这种境界?她留意起此时的嬴政,与那日在刑场上的气场大有不同,虽然现在他也皱着眉头,却丝毫不觉得可怕,那专注和认真的神情,让他仿佛进入另一种状态,她试探又开口问道:“……那你是要看完那些奏折才安寝吗?”

      嬴政只沉吟着“恩”了一声。

      “啊?”身边那么多竹简,都堆到地上了,看来他今晚都不用睡了!听出嬴政并没有想多说的意思,风灵运也不打算再多话下去,烤着暖暖的火炉,闻着淡淡的熏香,不消片刻,她终是敌不过瞌睡,糊里糊涂的就睡过去了,但都未能熟睡,几次醒来,见那人还在屏风后面,似是没有动过一般的看着竹简,才又继续昏睡过去。最后一次终是睡熟,怎知竟然又被噩梦纠缠,她在梦中如被烈火烘烤着,痛苦的无法忍受之时,突然感觉到身边一阵凉意,梦魇顿时散了去,只剩无尽安逸。

      第二天,风灵运醒来之后,只觉得自己好似从来没睡过如此安稳无梦的觉,不自觉的伸了个懒腰,又习惯性的朝屏风后望去,那里哪还有嬴政的影子?正纳闷之际,璃漾端了盆水进来,有些奇怪的对着床上的她低声说道:“姑娘,你没事吧?”

      风灵运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事?”

      璃漾犹豫着开口:“昨晚……陛下有没有对姑娘怎么样?”

      风灵运“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璃漾放下手中的水盆,“昨晚姑娘不是和陛下一起就寝的吗?”

      “没啊……”风灵运忙摇头,“他整晚都在看竹简……”

      “陛下丑时末才熄灯,卯时不到就起来了,一早从这屋里出去的,这屋就一张床……姑娘,你不会是睡熟了什么都不知道吧?”璃漾将洗好的手巾递到她跟前,满脸不可思议。

      风灵运闻言仔细的回想昨晚的事,自己反反复复睡了好久才睡过去,好似还有个噩梦,后来不知怎么就烟消云散,安稳的睡到了现在……那时只感觉身边一阵凉意,一阵凉意,风灵运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紧盯着不大的床铺。难道昨晚就是那时候……

      璃漾见她那一惊一乍的表情,更是担忧:“姑娘?”

      风灵运捂着额头,过了一会才开口:“没事,没事,我很好。”

      璃漾“哦”了一声,小心的替她罩上一件月白外衣,轻叹道:“姑娘没事就好。”

      风灵运不置可否,这个时候,她只能做到的就是不去想,不去想……

      这时,赵高进来了,竟然恭敬的作揖,“赵高拜见徐妃娘娘。”

      “徐妃娘娘”这几个已经够让人恶寒的了,说这几个字的还是个尖细的公鸭嗓子,这让风灵运忽的就起了一身鸡皮,正色道:“公公您千万别这么叫,一日未册封,便不是什么徐妃娘娘,公公还是叫我徐姑娘吧。”

      赵高那对细小的眼睛一眯,几乎让风灵运就找不着了,“既然姑娘坚持,奴才岂有违背之理。奴才是来送奏折的,顺便请姑娘去用膳。”说完,便遣了一堆人送上竹简。

      新的竹简被送进来,旧的被搬出去,风灵运看着那一摞一摞厚重的竹简,有些目眩,“公公,陛下每天都要看完这些么?”

      赵高恭声应道:“徐姑娘,陛下东行,部分奏折已交由扶苏公子打点,若是回了咸阳宫,陛下每天要参阅的奏章可不只这么点。”

      啊~~~按照璃漾和赵高说的,这嬴政又不是铁打的,每天顶多睡两三个时辰?这样的人哪还用的着费心去刺杀,这么下去过不了几年自己也会过劳而死的,风灵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用完早膳不多时,风灵运便得到了她想要的幻星百草,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得回了它,让风灵运捧着它的手都有些颤抖,便是因为这株花害的她家破人亡?亦或是自己也是罪魁祸首?艳红的花朵开的正旺,幻星百草的花期整整十年,而今年是它最后一年,耳边又响起了逍遥子在茅庐内同她说的话。

      “姑娘,你体内的一道真清之气何以得来?”

      “幼时命在旦夕,恩师授予真气予以保命。”

      “你的师傅竟然舍得……姑娘习不得武?”

      “前辈你怎么知道?”

      逍遥子沉默半响,“此真乃天意!姑娘此时若是回头,还还得及,尘世不过浮烟,何况那人是命定帝王,无可更改。妄自动用自己的能力逆天,必遭天谴。”

      “前辈,我不曾想过逆天,只为救人,前辈若是仁慈,可否指条明路?”

      “人各有命,妄想篡改,皆为逆天。你可明白?”

      风灵运:“……”

      逍遥子重重的叹了一声,“姑娘你若执意要去,便取回幻星百草,修习武功,兴许……护得了自己。”

      逍遥子只道,世人只知幻星百草能生脉连筋之效,而它的花对他人是全无用处,但若是风灵运食下之后,便能冲破封住的穴道,她师傅留给她的治愈护体之心法,那时也会在她体内转换成阴阳正和之气。她师傅无道子授予她的真气,不仅仅是治愈真气?想必师傅走之前就已知道自己不会遵从他的教诲,所以才留了条后路给她。由始至终,那个清冷的师傅,其实都是最疼爱自己的……

      ********************************

      蜃楼玄星宫内,大司命正躺在冰玉床上,奄奄一息。

      “还没考虑好么?”星魂坐在不远处的座椅之上,面色邪魅的说道,“你这样下去也是死,做了我的傀儡,还有一条活路,有何不好?”

      大司命咬着牙不语。

      星魂又道:“枉费我花这么大心思救你回来,真是浪费时间!”转过身对一旁的剑奴道:“动手吧。”

      “是!”

      “等等……”

      星魂双目微眯,想通了么?

      “星魂大人……我知道你可以制作有自主思想的傀儡……就像剑奴一样……”大司命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已细弱蚊声。

      星魂不屑的“哼”了一声,“死到临头还跟我谈条件?”

      “属下不过想要保留一点自主意念,要白凤那条命!”大司命认命的说道。

      这时,暗中悠悠的走来一人,原本坐着的星魂立了起来,“你回来了,无恙吧?”

      来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正是少司命,对着星魂轻轻摇了摇头。躺在冰玉床上的大司命恍然大悟,原来少司命早已经是星魂这边的人。

      星魂似乎心情变的很好,笑道:“我只是好奇,拥有你这样能力的人,被制作成傀儡会有怎样的效果?也罢,反正你若是不听令于我,也挨不过火天印的发作。”

      大司命这条命,保住了。星魂以附魂偶的偶线,替她连上了经脉,从此,她只能忠心听令于他。带着愤恨,大司命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些有些丑陋的缝线,暗暗于心中念道:白凤,我大司命在此立誓,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星魂似看穿她的心思,不轻不重的飘来一句:“只要你忠心于我,白凤的命又算的什么?月神的位置都指日可待。”

      “属下定全力效忠星魂大人!”大司命单膝跪地。

      星魂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笑,一抬手,“下去吧,养好伤再说。”又转过身对剑奴一个退下的手势,剑奴也瞬间消失在星辰黑幕之中。

      偌大的玄星宫内,只有星魂和少司命二人。

      “你的伤如何了?”星魂重新坐回椅子上,撑着下巴问道。

      “无碍。”少司命轻声答道,那声音在这玄星宫犹如沧海银铃般悦耳。

      “他们待你倒是不薄,还替你疗伤,看样子还修养的不错,不舍得回来了吧?”星魂那语气竟然夹着点酸。

      “属下不敢。”

      见少司命规规矩矩的向他行礼,行着下属对上司的礼,这种疏离感让星魂突然感觉很窝火,一口气走岔,轻咳起来。

      “殿下你受伤了?”

      星魂见少司命眼中那关切的神色,心中的气消去了一大半,“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上次摆出六阴摄魂阵都未能降服那丫头和白凤,反到落个反噬,差点连自己的魂魄都被附魂偶收了去。”

      少司命静静的走到星魂身边,握着他的手跪在他身边,一边输送真气替星魂疗伤,一边说道:“殿下还是不要再使用那偶人了,操控如此妖邪之物,恐怕太过冒险。”

      星魂不回答她,只柔声问道:“你怪我么?”

      “殿下,属下为何要怪你?”

      “不为何,”星魂用另一只手轻抚着她那淡紫色的长发,“伊儿,再过两年,若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便兑现儿时的诺言。”

      少司命的心瞬间滑过一丝涟漪,又有一种酸涩的疼痛划过心房,她将头轻枕在星魂的腿上,轻启口齿,“好,只要殿下那时还喜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幽梦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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