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 抛尸场 ...
-
十四
8月11日上午08:53 日本最玉县
在楢鹿站下车，伊里斯离开市区，根据自己昨天得来的线索（以41号的名义登陆“UB”的情报系统获得的）一路找到了当初的山头。浓密的树木中到处弥漫着青草的腥味。风有些凝滞，长满杂草的空地依然有当初那种不自然的感觉。
——不行，现在不是进入学院的时候……
伊里斯环视四周，一辆密封的小车从远处驶过，她笑了笑，跟了上去。
楢鹿高中中的尸体以及那些残肢断臂是怎么处理的呢？伊里斯在回到自己的身体后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现在还不能自如地使用自己的身体，那个“魔女的礼物”是不可以放弃的，那样的话，就必须去回收那个身体。
伊里斯远远地跟在那辆车的后面，车子后的货箱门缝中不断地淌着些深红色的液体，一路滴答，在驶过的路径上留下一条深色的线。这坐实了伊里斯的猜测。她一路沿着那道痕迹前进，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然后她藏到了附近茂密的灌木丛中，看着统一制服的人将车上的尸体搬运进一个开在隐蔽处的暗门里去。
即使隔了那么远，那股子让人作呕的腐臭仍然随风在附近飘动。习惯了没有嗅觉的身体的伊里斯忽然闻到了如此强烈的气味，即使心理上没有障碍，但是精神无法适应地有些晕眩……也许其中有力量消耗过多的原因。习惯拥有力量的人都很难忍受柔弱的自己，伊里斯也一样，那个男性身体虽然契合度不足，但至少在战斗力上比现在她这个样子好多了……
——该死的次元魔女……
虽然是自己答应付出的代价，但伊里斯对于自己现在的情况也感到很失落。作为天生拥有强大战斗力、崇尚力量胜过其他的狼族一员，失去酣畅一战的资格简直就是耻辱……更别说伊里斯还是狼族唯一的祭师，当代的狼族领袖……
她的瞳孔缩成兽瞳的针状，紧紧注视着那辆车驶离。
推开暗门的时候，闷湿的恶臭铺天盖地地荼毒着伊里斯的嗅觉。她觉得她简直遭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精神攻击，狼族敏感的嗅觉在此刻成为了她致命的弱点。伊里斯艰难地眨了眨眼，抹去眼角因为难受而溢出的泪水，面无表情地走过长长的走廊，往腐臭最为集中的地方走去。
展现在眼前的景象，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成千上万的尸体残肢堆叠成山，在足球场一样大小的空间中挤压纠缠，看不出原样的已经朽烂了的肢体和新鲜的、仍然能认出外貌的尸身互相拥挤堆放，一层又一层乱七八糟的断肢、内脏在平台下搅混成血色的海洋，破碎的骨头和霉烂的衣服布料穿插在一起，凝固成黑色的液体又被流淌的鲜红掩盖，蠕动的蛆虫整团整团地在腐肉烂骨中穿行，成片的尸骸中隐现的服饰全部都是楢鹿高中的学生制服的样式……
——真是不得了的场面啊……
伊里斯站在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抛尸场中的惨象，感到要在这种地方挖出自己的另外的身体的难度系数十分恐怖。
搜寻了两天两夜，在腐臭的尸骨中穿行，嗅觉几近麻痹的情况下，伊里斯看到那个金发青年的脸之前好几次想要用□□把这个恶心的地方烧成渣。辛苦地将身体挖出来，伊里斯望着他胸口的大洞，想了想，又从旁边尚算新鲜的尸体中挖出一个心脏。正当她打算离去时，一张熟悉的脸和心形发夹束成的两道辫子染着血躺在不远处。
——早乙女彩……
伊里斯快步走过去，脚下粘稠的触感让她稍微有些无言……她在女孩的衣服里翻找，一无所获后，她开始寻找女孩被腰斩的另一半身体……
——神格碎片……
从少女的口袋中翻出来的钥匙上挂着一个银质的手机挂饰，上面精致、繁复的花纹勾勒出伊里斯异常熟悉的咒文——“神”。
——终于找到了，第一片碎片……
伊里斯将挂饰摘下，口中念起自己早已经熟悉的咒文，优雅流畅的音符一个接一个融入空气，挂饰被一层流水型的蓝光渐渐包裹。一团耀眼的金光从挂饰中溢出，在空中抖动了一下，猛然没入伊里斯的额头之中，她瞬间睁开眼眸，一道鎏金色的亮光在她碧绿的眼眸中一闪而逝，充沛的神力滋润着整个身体，洗刷着她的疲倦。伊里斯勾起一个满意的笑，轻轻握起自己的手，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让她感到兴奋的颤抖。
——好想立刻战斗……
她咧开嘴，狂热和好战将她狼族的天性暴露得一览无遗。
8月13日早上 05：41 日本最玉县 “UB”分部
“只要将心脏安上，缝好伤口就可以了。”伊里斯在“UB”的医生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指着金发青年的尸体这样说道。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么，他死透了啊……”医生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在伊里斯冰冷的眼神下据理力争，“我是医生，可不是入殓师什么的，要做尸体修复不要找我……”
“总之按我说的做，清理内脏碎片，缝好血管，接上动静脉，灌入血液，缝上组织和伤口……把他当成活人一样处理好，不可以有丝毫差错。”伊里斯坚持，故意晃了晃手里的“UB”证件，“两位数成员的命令可是要绝对服从的，你有异议的话可以向我的上级投诉。”
“如果是要按照活人的标准的话……心脏的型根本不匹配吧，还有血型也……”
“这个你不用管，这可是宙斯的作品，完全可以自我转换的……总之开始吧，手术。其他的你不用管。”伊里斯索性找了张椅子坐在手术台旁，祖母绿的眼睛望向在场的医生和护士。
“好吧好吧，反正是你这样要求的，我不管了……”医生无奈地开始进行双手的消毒，戴上口罩和医用手套，转头对自己的助手道，“那么开始吧。”
伊里斯注视着苍白的手术灯下青年完美的侧脸，一点淡淡的熟悉感浮现在心头，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了……想不起来，但是宙斯为什么要造出这样一副躯体……
伊里斯对于奥林匹斯山的回忆绝大部分都不那么愉快。
她是神圣希腊里兽族的一个小分支狼族的祭师，在族里的能力和声望受到极高的尊崇。她带领着一族开创了一个属于他们的时代，好战、强悍、坚韧——“天生的捕猎者”这样的名声在兽族里赫然成为了伊里斯领导下的狼族的代名词。每当月夜的丛林里冒出闪烁着绿光的眼睛时，其余的捕食者都会不由自主地因为敬畏而退让……那个时候，伊里斯几乎成为了兽族的神话，是所有崇拜力量的族群敬仰的对象。
但是，她终究不是神。她甚至连像半兽人一样化成人形都无法做到。她只是狼族的一员，一匹通过向狄安娜献祭而获得额外的神力、以□□力量在丛林中战斗的狼罢了。
她本来以为，在丛林中称王便是她一生的目标了。
直到遇到马尔斯，被称为战神的男人。
……
“我听说你是兽族中最善于战斗的领袖，狼吗……我喜欢强大的生物，愿意成为我的随从吗？”
“要跟我一战？可以，但是你战败的话，要成为我的随从。”
“你当然不可能战胜我。我可是神。”
“成神？别说笑了，不过是一只野兽……”
“很早就羡慕宙斯有那么一只威武的雄鹰了，我作为战神，当然也想要一只威武的宠物啊。”
“你化成人形做什么？女性？别开玩笑了，我要的是凶残的、英武的……”
“为什么无视你？为什么不跟你战斗？你只是兽族，连神格都没有……神会跟自己的宠物认真战斗？哈哈……”
“其他神祗根本没有正视过你的存在啊……你存在吗？在这个神圣的奥林匹斯山上？你存在吗？”
“你走吧。”
……
伊里斯面无表情地折断了椅子的扶手，刚完成手术的医生瞥她一眼，见她表情狰狞，决定默默地离开才是正道。
8月13日下午17:29 日本东京
“伊里斯！你回……”小桃瞪着眼看着伊里斯怀里的金发青年，张了张嘴，大眼睛里一片空白，“难道你还要……”
伊里斯没有做声。她用行动回答了小桃的问题。她走进屋里将人放下，灵魂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她栽倒在沙发上，在小桃的惊呼中，再次陷入昏睡。
“伊里斯！伊……”
“我在这里，小桃。”青年蔚蓝的双眼盛着无奈。
小桃面无表情地将优纪的身体安置好，然后转身给了伊里斯一个狠狠的暴栗，极力无视他美丽的金发下漂亮的脸部轮廓和爱琴海般深邃略带疑惑的眼睛怒吼：“混蛋啊！还我可爱的妹妹来啦混蛋！”
她绝对没有被他带着迷茫的表情萌到，绝对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 抛尸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