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同人）等待爱情》晨曦初露

7、第七章 家

　　台北的冬季不会很冷，但也会有偶尔的冷锋过境。车窗外对面人行横道线上行人行色匆匆的来来往往，间或用嘴巴哈着气来取暖，往那个成为家的地方赶。暮色像一张张开的大网，渐渐吞噬着这个不小的城市，坐在车子里的杜修祺等着红绿灯变绿，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文件夹，皱了皱眉，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放方向盘，这是他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

　　杜修祺抬起头，绿灯正好在这时亮了，杜修祺重新启动车子，往自己的公寓驶去。杜修祺住的的公寓离他上班的医院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但下班时间，路上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每个人都带着急迫的心情行驶在路上，不免都带着急躁的心情，所以一条长长的车龙盘旋在车道上，并且停滞不前。

　　停在杜修祺右边的一辆车副驾驶降下车窗，一张年轻的脸露了出来，浑身上下透着桀骜不驯的味道，满目的张扬，穿着酒红色的衬衫，遇到车外的冷空气忍不住打了个颤，朝着车窗外吞云吐雾，抽完一支烟，开始骂骂咧咧：“艹，要堵到什么时候，老子还赶着事儿呢，交警都他妈死到哪儿去了。”听到这骂人的话，杜修祺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也没出声，别人的事儿他管不着。

　　街道上间或传来几声刺耳的鸣笛声，透着主人的急躁的心情传向远方。但杜修祺并不着急，只是不紧急不躁地等着，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敲击着方向盘。急躁的人急着回家，而他虽然也有一套自己的公寓，但那并不能称之为家，只能称之为房子，提供他睡觉场所的地方。

　　他对家的定义早就模糊了，在认识以晨以前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样才叫做一个家记事以来，他冷眼看着父母就貌合神离，各自有各自的情人，因为夫妻财产分配问题一言不合，肆无忌惮对对方进行人身攻击，父母给与他只有这条命和优越的物质条件了吧。这样的家他宁可不要因为从没有拥有过，又怎么会知道呢？所以成年后他就一个人提着行李从家里搬了出来。跟以晨在一起才让他渐渐明白什么是家，而现在那个让他感到家的温暖的人早已不在了。
　　留给他的只有渐渐远去的记忆。

　　“杜修祺，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杜修祺，去约会吧。”

　　“修祺，陪我去看电影吧。”

　　“杜大律师，我命令你，今天不准看卷宗，那些枯燥的卷宗有我好看吗？再看，我不理你了，听到没？”

　　“杜先生，我专门为你学的烧菜，全部吃完，要敢说不好吃，哼哼，要你好看。”

　　“修祺，如果，我不在了，替我，好好照顾小熏，好不好，答应我。”

　　“修祺……”

　　“修祺……”

　　“修祺……”

　　一声一声，似乎是魔咒般缠绕着他，杜修祺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直到后面传来一声鸣笛声才会过神来，他重重地踩下油门朝前驶去，镜片后面似乎有隐约地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在车内的地毯上，然后，渐渐地，消失不见。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

　　盘旋停滞不前的车龙渐渐启动，各自往各自的方向驶去，行驶在各自的道路上。人生也不是停滞不前的，人，也应该是朝前看，伤痛也总会过去的，不是吗？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首歌：“回家，马上回家，我需要你。回家，回家，马上来我的身边……”方向盘转过一个弯以后，朝着一个小区开去。

　　将车子稳稳地开进车库，停好后。跨下车后，一声声脚步声，渐渐传开，步子不大，走进电梯后，倚在墙上，忽然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传来，转过脸，对面的镜子上是一张每天早上起来对着镜子都会看见的脸，冷硬的脸庞透着冷漠。

　　电梯在顶层的位置停了下来，门打开后，杜修祺走出电梯，在自己房子门前站定，掏出钥匙，开门，关门。

　　房子里漆黑一片，打开设置在门口的开关。“啪”地一声，客厅里的节能灯管洒出冷光，客厅立马亮了起来，冷色调的窗帘透着寒气，打开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温暖的气息渐渐弥漫整个空间，杜修祺脱了外套，解开领带，丢在一边。走进餐厅，餐桌上放着李嫂做的晚餐，还特意留了纸条提醒他要记得吃，李嫂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计回报对他好的人了吧。杜修祺捏着纸条，笑了笑，将纸条放在一边。将菜和饭放进微波炉热好后。端着放到餐桌上，虽然是很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但他也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将碗筷丢进水池洗干净，放进消毒柜，虽然也可也第二天等家政公司的人来收拾，但他没有将这些事情丢到第二天的习惯。休息了一会，洗了澡，穿着浴袍，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愣愣地出神。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号码，按了接听键：“我是程升，明天我会带着季晴川过来。”

　　挂断电话，杜修祺撇了撇嘴角，将手机丢在茶几上，将香烟摁在烟灰缸里，典型的程升形式的命令式风格，霸道张扬，带着锐利的刀锋，伤人，有时也会在不经意间伤己。

　　杜修祺转身回到卧室，卧室里床头柜上他和以晨的合照，靠一起笑容灿烂，现在看起来是那么刺眼而伤人。以晨，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家，现在你都不在了，又有谁能告诉我什么是家。
　　如果人死后有灵魂的话，你是不是也会陪在我身边，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从来不会入我的梦中呢？以晨……

　　以晨，你说即使你不在了，也会有人代替你给他一个家，这个人又在哪里？

　　回家的路，也许很短，也许很长，但他杜修祺的家又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