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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姐妹情断 ...

  •   却说,□□君刚产下孩儿不久就听到兄长的死讯,这月子刚坐完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家奔丧。这还未走到寝宫,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掀开轿门,奇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皇宫内骑马?”
      一个小内侍道:“娘娘今日才回宫难怪不知道,是皇上急宣送药的给德妃娘娘送药去。”
      □□君一撇嘴:“我生大皇子那会儿怎么没见他这么紧张?”
      小内侍忙笑道:“娘娘洪福齐天,难产这样的事哪能让您碰着!”
      □□君闻言,笑骂道:“得了吧,就数你嘴甜,跟个人精儿似的。这第一胎啊,多半是不顺的。我若不是司徒剑开的那方子,这孩子恐怕早就没了。前些日子李美人不就是这样没了,倒可惜了那天生的美人坯子!”
      想到李美人死前,皇上竟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她,心下凄然,仿佛感同身受。自此,一路无话。

      翠儿赶到兰馨宫时,司徒文已然昏死过去。众太医见到永宁公主的贴身丫鬟亲自送药前来,一扫刚刚的垂头丧气,看来脑袋又保住了!
      翠儿熟练地按司徒剑教的方法施针、服药。片刻后,司徒文似乎恢复了些神智。
      “德妃娘娘,听得见奴婢说话吗?”杏儿惊喜地问道。
      司徒文缓缓点了点头,在场的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宇文洛听到司徒文昏死过去,早就不管什么太后懿旨了,现在已然和众太医站在一旁。
      这会功夫,跑步前来的其他家将也赶到兰馨宫。那两个带路的内侍倒被远远甩在后面,拖拖拉拉最后才气喘吁吁地跑来。
      宇文洛现在哪还管得上什么礼节,免了那些跪拜的劳什子。那些家将像是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忙让人取了木桶和热水,熟练地将各种药粉倒入其中,熟练地操作起来。
      林歌眼见大军已到,这里不再需要他,抓紧时间趁机开溜。他模样本就带些女气,细皮嫩肉的,又生得眉眼生动,换上女装后竟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再加上略施粉黛,在宇文洛眼皮底下就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林歌好不容易才走出拥挤的兰馨宫来到御花园内。
      宫内这几日由于司徒文难产的缘故,早就人仰马翻。凡稍有点名望的大夫都被请进宫来,所以御花园里突然出现一个民间女子,侍卫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怕又是哪家走丢了的丫头吧。也可能是来取花做药引的。只要是不入禁区,他们多半是不大管的。
      取出假山内藏着的小包裹,林歌心内大喜,想不到这么容易!
      但转头,看见周遭快步走过的人群,又有些落寞,想不到宇文洛也会这样关心照顾一个人……
      不过片刻,林歌就暗笑自己傻,都被骗得倾家荡产了,还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不管是亲切的兄长还是甜蜜的爱人,那都是宇文洛用以达到目的的道具。他要的密卷和皇位都已经到手,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宇文洛——冷酷无情的帝王。
      林歌宝贝地将小包裹和假□□一起放在胸前。心道,还好上天眷顾,宇文洛拿到的东西并不是全部……

      这边,翠儿见要的东西都已准备齐全,司徒文也已经被安置在特别加工的药桶中,便让闲杂人等退去,只留下几个力气大的丫鬟和嬷嬷帮忙。
      一干男人全都被挡在外厅,连宇文洛也不能幸免。但此刻却没有任何人出来指责半分。
      曾经和司徒剑一起出诊过的徐太医和陈太医不由放松下来,相视一笑。这司徒剑的医术虽不讲究章法,却是另辟蹊径。
      陈太医瞧瞧里面又瞧瞧外面站得笔直的一干家将,连手下的丫鬟家将行事作风也都独具一格啊!
      徐太医会意,微微颔首。
      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在一旁悠闲地挤眉弄眼,这边宇文洛一干人等却在焦急的情绪中煎熬。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里屋传出婴孩哇哇大哭的声音。外厅内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真是神了,一个小丫头居然真的有办法!”
      “永宁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啊!”
      “神医之名,当之无愧啊!”
      “哎,老夫甘拜下风了!”
      其实司徒文先前已现死兆,不要说母子平安,就是只留其一都有些困难。那些个太医都不是平庸之辈,对年纪轻轻就有神医之名的司徒剑都觉得只是侥幸之辈,何况来的仅仅是个丫鬟。若不是苦无对策,他们也不会甘心退到一旁。所以,现在他们才会如此激动!
      陈太医看着眼前欣喜若狂的一干同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和他共事多年的徐太医自然是深知好友心事,笑骂道:“就凭她现在的本事,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师父啊?”
      陈太医奇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我肚子里的一条虫啊?”
      两人大笑着走出兰馨宫,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了,回去让太医院开几副好的补药送来即可。
      好一会儿,徐太医才缓缓道:“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身中奇毒,不会像大皇……”
      陈太医闻言忙大声呵斥:“老东西,怎么就老到忘了自己的身份呢?这些瞎话能胡说吗?”
      徐太医也自知差点闯下大祸,紧闭双唇,一路无言。

      话说宇文洛听到婴孩的哭声,便迫不及待地进屋去。嬷嬷满脸笑容递过一个用锦袍包裹住的大胖小子,“恭喜皇上,是个小皇子呢!”
      宇文洛抱着自己的骨肉,有种飘忽的感觉。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司徒文的孩子!而且,这孩子的眼角长着和皇兄一模一样的泪痣!宇文洛简直欣喜若狂了,他想仰天长啸,他想跑到皇兄的墓地大哭一场,他想赶快过去给司徒文热烈的拥抱,因为想得太多反而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歌回来时,太医们已经散了一大半,此刻正好将宇文洛的表情变化收入眼中。一时百感交集,不由止住脚步。
      翠儿和一干丫鬟嬷嬷将已经又昏死过去的司徒文抬到床上,又将带来的药的用法用量一一交代下去,回过头时却看到林歌呆站在远处。
      刚才忙了一通早就累得七荤八素的翠儿没好气叫道:“林歌,呆站着干嘛,帮忙啊!”
      话落,两个发呆的人同时惊醒。
      林歌暗恼翠儿嘴巴快,更气自己这样不争气,原本是想混在那些家将里面一起出去的,不想在离他们这么远的地方停住了脚。
      宇文洛抬头,瞧见不远处站着个闭月羞花的女子,虽是简单的装扮,却难掩那天生的风流气质。怎么掩得住呢,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林宇之!
      翠儿自知失言,还未想出对策,宇文洛已然开口:“来人,将那个刺客抓起来!”
      翠儿不知宇文洛和林歌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她知道林歌一旦落入宇文洛手中就再无活路,而自己也无言再见公主了。
      思及此,来不及多想,一把抢过宇文洛手中的婴孩:“放了林歌,他不是什么刺客,他是同我们一起来的!”
      宇文洛却并不见焦急:“也就是说你们也是刺客了?”
      翠儿急道:“我们只是为了送药给德妃娘娘,请皇上明察!”
      宇文洛道:“送个药有必要带着刀剑吗?”原来刚才众人进宫匆忙,未及解下佩剑就直接进了皇宫,那些家将见翠儿拔出匕首都毫不犹豫地将家伙亮出来,现在却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翠儿道:“是你们自己没有让我们解下佩剑!”
      宇文洛道:“谁能证明?”
      翠儿心知宇文洛今日是非抓林歌不可了,一狠心将怀中的婴孩抛向林歌。自己反后退几步用匕首指着司徒文的喉咙。
      宇文洛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放下匕首!你可知你这样做会使你家公主陷入破坏盟约的不利处境?”
      翠儿豁出去了,大笑道:“宇文洛,就算我现在放下匕首又能怎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耍这种把戏又不是一两次了,你把我家公主害得还不够惨吗?”随后,又对外面的一干处于对峙状态的家将大声说道,“外面众将听令,火速护送林歌返国!公主待他如何,大家也是知道的,他要是有一点闪失,我们都没脸再见公主!”
      外面众将闻言齐声道:“是!”声音洪亮直震得宇文洛头疼。这些人既然被司徒剑选来留在身边,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此刻眼见千里迢迢送药,反被陷害,也都窝了一肚子气。
      翠儿转过头来又笑着对宇文洛说道:“叫你的人都不要动,乖乖让出一条道让他们出去!我要求不多,只要他们出了汴京我就放开德妃娘娘!”
      一直未发话的林歌看着怀里已被吓得不再哭闹的婴孩,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谋朝篡位,抢夺我家密卷也就算了,难道你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不顾及了?”
      宇文洛心下焦急表面上却只淡淡道:“我的骨肉很多。”
      翠儿急道:“岩石,你在干什么?快带林歌离开!”
      叫岩石的男子忙过来一把拉过林歌,带头快速离去。
      不过片刻工夫,刚才还欢天喜地的兰馨宫又变成了多事之地。挥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一干人等,宇文洛心内盘算着怎样解决今日之事的知情者。
      宇文洛虽然嘴巴硬,但却并不敢逼得太紧。岩石他们一路行来倒也不太麻烦,眼看天色将黑,他们也已出了汴京城,心下稍舒一口气。
      兰馨宫内,司徒文在翠儿的匕首下幽幽醒来。翠儿怕真伤到她,忙将匕首拿开一些。
      宇文洛见她醒过来,立刻想要靠前,却被翠儿呵斥退后。
      “孩子呢?把孩子抱过来给我抱抱。”司徒文生完孩子,竟只看了一眼,就因体力不支昏死过去。这会儿再睁眼,已是月过中天了。
      见无人应答,司徒文睁大睡眼惺忪的眼睛,这才看清横在自己面前的匕首。疑惑地看向翠儿。
      翠儿无奈地说道:“宇文洛要杀我们,所以才出此下策。”
      司徒文像是还未听懂一般茫然道:“那我的孩子呢?”
      翠儿低下头,咬牙道:“我让他们抱走了……”
      话还未说完,右边脸颊已经挨了一巴掌,司徒文也不管那匕首挣扎着要爬起来,嘴里不断哭喊着我的孩子。
      翠儿见她颈部深深的血印,吓得忙收手。宇文洛见机命人将她擒住。过来抱住司徒文,一面安慰已经派人去追了,一面又急宣太医。
      又闹腾好一阵子,兰馨宫才又安静下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司徒文虚弱地靠在宇文洛怀里。
      “当然是真的。”宇文洛宠溺地摸摸她的脸颊,“辽国觊觎我汴国多年,耶律宏珠此次不过是替她父王来盗密卷的,东西没到手是不会伤害皇儿的。”
      一旁的翠儿听得目瞪口呆,大叫道:“宇文洛,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准你诬蔑我们公主!”
      宇文洛这才想起被捆在一旁的翠儿,皱眉道:“来人,打入死牢!”
      翠儿正觉荒谬,又听到司徒文缓缓说道,“这并不是她的过错,她不过是忠于她主子罢了,罪不至死。”
      宇文洛温和地说道:“好,那就依你所言,先关入天牢吧。”
      翠儿被拉扯着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文:“二小姐,你怎么变得如此糊涂啊?”
      司徒文不解地皱起柳叶眉,看着翠儿被亦步亦趋地拉了下去。
      翠儿当然不明白,一个人要是在谎言里生活久了,那么她就只能生活在谎言之中了。又何况,宇文洛为他和司徒文的二人世界,设置的不只是谎言,还有他对她满满的真情。他认为这样的谎言对司徒文来讲是善意的,圆满的,可是,他不知道谎言终究只是谎言。
      翠儿在天牢里已经呆了四天,这天终于有人来打开牢门。她满脸欣喜,以为终于可以自由了。却不想来人端来了一桌好酒好菜,紧接着一身白素的司徒文也跟着走了进来。
      林歌的马会失足掉下悬崖纯粹是个意外!初雪融化,路上都滑不溜秋的,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在狭窄的道路上策马狂奔。然而,他们是在逃命!
      翠儿闻讯脸色大变。
      司徒文道:“这些酒菜是给你送行用的,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望你来世能跟个好主子,做个是非分明的人。”
      翠儿心知大限将至,听了司徒文一席话反倒觉得轻松起来。只是临死之前,她要向司徒文澄清所有误会。
      司徒文耐心听完翠儿说的一字一句,包括十五岁时的生日宴会,以及后面种种误会,翠儿把自己知道的都解释得清清楚楚。末了,满怀希望地看向司徒文。
      司徒文不置可否,只淡淡说了一句,“你该上路了。”
      看着喝下毒酒已然离世的女孩儿,司徒文叹道,“真是傻女孩,耶律宏珠的摄魂术看来确实是厉害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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