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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辽国之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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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江是辽国境内唯一的一条大型河流。可是,相比起降水丰富的汴、夏两国,岷江也只是条微不足道的小水沟罢了,既无天险可守,水量也并不充足,无法承载大型船只。但在广阔的草原上,这样一条淡水河却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守住水源,司徒剑才能够长期驻扎下去。
天刚蒙蒙亮,辽国的十万大军已经在岷江西岸建起整整齐齐的营帐,旌旗飘扬战鼓雷鸣,时刻准备开战。
“一大清早地就敲个不停,真是要命!”秦裕嘟哝一声后钻进一个与主帐相差无几的大营帐。
林飞见秦裕怒气冲冲地进来,赶忙一把抓住,小嘴朝一边的男人努了努。秦裕转头,果然瞧见昏黄灯光下那忽明忽暗的高大身影。
“锋,今天天气很糟糕,似乎要下暴雨了。”冷牙如同往日一样,每次醒来都要同那个始终紧闭双眼的男人说些话。
“不过不用怕,有我在。”冷牙一边说着一边替林宇锋揉搓肌肉活络血脉。
秦裕放下手里的菜包子和林飞退到一边去。
“咯,你应该也没吃吧!”林飞笑着扔过来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秦裕瞥他一眼,又偷偷瞧着那仔细喂怀里人包子的男人,转头狠狠地咬着手里的包子。
“诶,你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林飞故意取笑道。
“真是不明白,我们干嘛要跟司徒剑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我们去大都等也是一样的吧!”秦裕努力将所有怨恨都转移到这场战争的主帅身上。
“我看大当家是怕司徒剑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玩完吧,所以才一直跟着,必要的时候也好出手。”林飞也吃了一个包子,“毕竟我家公子的病还得靠她。”
“哼,我看那司徒剑未必就有那个本事,不过是大哥他自欺欺人罢了。”
闻言,林飞的脸一沉:“司徒剑可不是徒有虚名,你怎可妄言她就没那个本事?”
秦裕一看林飞较真,顿时觉得气闷。别说那男人原先就只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现在更是被烧得不成人样,这些人都是眼瞎了才这么护着他!
一脚踢开凳子,转身跑出营帐,两行清泪瞬间滑下粉嫩的脸颊。
“咦,秦姑娘?”司徒剑远远地就看见江边一抹倩影。
“哼!”秦裕一见来人赶忙抹去眼泪,一声冷哼后又转过头去,两眼看着江面。
司徒剑也不恼,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也看着平静的江面。
“你这人怎如此讨厌,我一人在这里你为何跟来?”秦裕站起来杏眼圆睁。
司徒剑笑道:“这个地方原本就不是任何人的,你来得我自然也来得。而且事先我并不知秦姑娘在此,又何有跟来一说?”
“哼,果然巧言令色!”冷笑一声,也并未再赶人。
“这世上果然是狼心狗肺的多!”过了好一阵,秦裕才冒出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来。
司徒剑听后也马上了然她这看似古怪的一句话。
“难道你一直以为这世上狼心狗肺的少吗?”司徒剑缓缓答道。
“我倒是从未觉得少过,只是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让人不知所云的对话竟然就这样慢慢展开。
“谁都无法料到自己以后将怎样,埋怨也不见得有丝毫作用。”
好一阵秦裕才慢慢吐出一句话:“这世上很多人是不想埋怨,但其实还是忍不住埋怨。”
司徒剑也坐到一边的石头上,“你这话虽说得很是拗口,但也确是事实。没有谁能够真正做到自己想要的。”
“是吗?”少女嚣张的脸上难得出现悲戚。
“是啊……”司徒剑叹道,真希望眼前的平和能多一点,明日的血雨腥风永远不要到来。
“虽然知道,还是很难过……”少女的声音开始喑哑,一颗颗泪珠接连掉落。
司徒剑不再言语,一直静静地听着少女越来越伤心的哭泣。
“你不准告诉别人今天的事!”哭完之后又开始变得凶悍。
司徒剑笑得有些无奈:“我已经没有可以告诉的人了。”
秦裕在惊讶中只能目送司徒剑越行越远的背影,突然觉得这背影看上去竟那样悲凉落寞。
“父王,请派儿臣前去平叛!”耶律鲍勃双膝跪地,一脸焦急地看向宝座之上的君王,“儿臣身为太子岂能在国家陷于危亡之际还袖手旁观?”
其他皇子见状也赶紧上前请求带兵出征,只七皇子耶律圣哲站在一旁无所动摇。
“大王,太子乃一国的储君,冒然前去太过危险,微臣以为三皇子骁勇善战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妥,三皇子已经是要务缠身,还是四皇子最为合适!”
耶律梁齐只是冷冷看着底下吵得乱七八糟的臣子,不发一语。
“诸位不要再争,本王看九公主带兵平叛未必就会输。”耶律洪及说得自信满满。
一时朝堂上无人再言语。
“父皇有七子,难道就没一个人比得上那个野丫头?”早朝后耶律椽铋愤愤不平道。
“六弟,好歹耶律宏珠也是我们的皇妹,何必如此刻薄。”耶律矢野皱眉道。
“四哥说得极是,何况她还很厉害!听说她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功夫也相当了得,行军打仗更是有一套,前线的将士们都对她心服口服!”耶律铭柏不满耶律椽铋诋毁自己崇拜的皇姐,大声附和一母所出的耶律矢野。
“七哥,九皇姐当真如此厉害?她会比二哥还厉害吗?”耶律幼熙眨着大眼睛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耶律圣哲。
耶律圣哲只是笑笑,并未回答弟弟的问题。
“二哥听到了会很伤心的哦,十一弟!”耶律椽铋做了一个夸张的鬼脸,“说不定他会从阴间跑回来教训你呢!”
耶律幼熙被吓到,害怕地躲到耶律圣哲的背后。耶律圣哲双手护着弟弟,抬眼冷冷地看着耶律椽铋。
耶律椽铋只轻蔑地扫了两人一眼,转头继续调笑道:“我倒是很替大哥可惜,明明是储君,却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耶律鲍勃闻言狠狠地看了一眼笑得风情万种的耶律椽铋,又瞥了一眼他旁边的耶律枭芎,大步向前走去。
其他皇子见太子走了,都纷纷离开,结束这并不愉快的兄弟聚会。
耶律枭芎这才缓缓道:“六弟,越说越放肆了,父皇决定的事是你能非议的吗?”
耶律椽铋吐吐舌头,毫无诚意:“三哥,我知道错了。”
身在岷江的司徒剑万万没想到,她拼命保护的大都内,几个素未谋面的兄弟已经将她卷入皇位争夺的血雨腥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