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情如梦何追忆》月无暇

31、第29章 你想要我吗（3）

　　新的一年，之前以为我会像以往一样，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一样没有起色地工作，让肖佳容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知长进。午饭时间继续和同事们一起八卦着娱乐头条，看着各国帅哥流哈喇子。

　　这一年，却发生了太多。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几乎不敢置信。脸上化了淡妆，穿着花岁那天在金钟广场为我订做的礼服。湖蓝色的稠面裙子，胸前的交叠出花瓣堆积的模样，突出了吸引人的小蛮腰，尾部略长，显得腿部线条姣好引人遐想。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自己这么漂亮的样子啊。”

　　嗯？

　　我机械地转过头去，说话的是站在我旁边的花岁，同样穿着正式的晚礼服，斜眼睨着我说出我心中未说出口的话，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胸口，说：“小屁孩，真不错，想不到打扮一下还人模狗样的。”

　　花岁哼了一声，说：“这句话，好像你留着自言自语比较合适吧。”

　　我却心虚地感觉他说对了，的确，镜子中那个混杂着男孩与男人味道的俊朗少年，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这小子，这幅皮囊配上这种个性，也不知道在学校里，让多少女生心碎神伤。

　　坐上门口准备着的专门，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密集人群逐渐稀疏，宴会的场所就到了，这场开年宴会在晴天半岛酒店的国际会客厅举行，刚到大厅入口，我吓得差点夺路而逃。沿着花纹繁复的地毯看上去，里面觥筹交错，各色名媛淑女美女如云，伴随着低语交谈和碰杯的声音，一派富贵风流。

　　我不禁为自己刚刚的沾沾自喜感到无地自容，第一次感到自己和这样的上层世界多么格格不入。和这些生来就高人一等的公子小姐们不同，我似乎，还是适合坐在办公室里，从底层开始摸滚打爬。

　　有人捏了捏我的手腕，转头看去，是花岁，他歪着头，孩子一样对我露出了笑容，让我的紧张一下子消散许多。

　　“花岁哥哥，你来了。”

　　一个粉嫩的小女孩跑过来，羊角辫一甩一甩的。我不由诧异，这宴会上还有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而且，花岁原来连小女孩都不放过的。

　　“花岁先生……”

　　又一个女孩子走过来，看起来和花岁年纪相仿，竟然就称呼他为先生了，我心中感叹环境真是造就人啊，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我，花岁笑得自然，说：“是我姐姐。”

　　“姐姐……”

　　女孩子笑得甜美，我点了点头退开，和花岁搭讪的人还真是多啊。侍者端酒过来，是个面目清秀的小男生，我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顺便拿了一杯酒。四周看看，都是面熟的人，时常在电视上见到，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名流。

　　前不远，是我最喜欢的男星，在最近热播的民国电视剧中，他饰演的是男一号高级军官。听起来角色的定位似乎是一个铮铮铁汉，实际上整部剧中都带着令人心荡神驰的侠骨柔情。

　　“原来，你喜欢小白脸类型的男人？”

　　有人俯在耳边亲密地说，我吓得手里的酒杯差点抖掉，与他拉开一点距离，说：“方天晴……先生。”

　　好像你也是小白脸吧！

　　“叫名字就好了，昨天，你都没有给我送生日礼物……”

　　他又俯过来低低地说，笑得那样温柔，黑色的眼珠子好像上好的宝石熠熠发光。一瞬间，我几乎要迷醉在他故意制造的温柔里，幸好，我的脑海中，还没有忘记那天他用手帕擦嘴的动作。

　　方天晴接下来做了个让我大跌眼镜的动作，他从我手里拿过酒杯，笑得动人心弦地问我：“喝过吗？”

　　我愣怔地点头，看着他略微仰着头，抿着酒杯一口一口慢慢喝完。喉结滚动，让人看着有些口干舌燥。我却感到他是有意在制造这种亲密，我记得，今天这场宴会，还有传媒在场的。

　　方天晴，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侧着脸，推开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挤出了一些客套话，说：“方天晴先生，今天能在这里遇见你，还真是很巧合啊。”

　　“各位来宾，欢迎莅临今天的晚宴，现在，请欢迎腾云新能源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万远航为这次的晚宴致辞。”

　　台上说话的，就是在电视上经常见到的名嘴主持人，今天她一袭红色旗袍，显得特别喜庆。正好方天晴的注意在台上的时候，我悄悄挪到摆放着丰盛佳肴的长桌旁边，那里人多，站着不显眼。

　　万远航说的无非是一些新年励志的俗话，想来演讲稿是早就准备好的，可是他的声音雄浑有力，让人听着就有种勇往直前的干劲。突然，他目光一转，看向我这个方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说：“本心……万本心？”

　　我大吃一惊，不可能，我们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他竟然会知道我的长相？

　　会场瞬间的安静之后就是喧嚣，人们看向我的方向议论纷纷，我见到万远航向我走来，步子似乎有些急促。我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不要落荒而逃。直到万远航颤抖着嘴唇，说：“本心……是你吗？我可怜的女儿，万本心？”

　　人群顿时像是炸开的沸水一般，闪光灯也争先恐后地闪了起来，这时候我已经来不及想，当这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的生活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头脑一片空白，看着万远航那张刀削斧凿一样的脸，心中不禁感到愤怒，怨恨，还带着一丁点的不可置信……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离自己的父亲这么近。

　　无数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上我的心口，堵得我只想迅速寻找一个出口宣泄。看着万远航抬起抖得跟筛糠一样的手，就要抚上我的面庞。一瞬间，我几乎要软化在这种亲情面前。

　　不行，掐紧自己的手心，不可以忘记，万远航怎样对待我至爱的母亲。于是我别过了脸，硬生生地逼回了眼睛里面就要掉下的眼泪，告诉自己，从前的万本心，不需要父亲，现在也一样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