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的生活》杀人夜

9、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来得要早一些

　　莫蓝今天又被打了，说她偷吃东西。

　　“呜呜~~~呜~~我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奶奶不要打了。”莫蓝一边哭一边向后退。这次，她真的是饿极了，才会在钵子里拿了半个凉馒头充饥。

　　夏天倒是不觉得，冬天一顿不吃身子就会受不了，上次叶子给莫蓝送饭被家里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星期了，这几天都没看到叶子。

　　“都说家贼难防，这次，你只是偷馒头，下次指不定偷什么呢。看来不给你一个狠点的教训，你下回肯定记不住。”说着莫蓝奶奶手上的动作越发重了起来。“小孩子就要从小好好教起，不然到哪都会被人说闲话。”

　　“啊~~~！呜呜~~~啊啊~~呜呜~~”惨叫声掺杂着呜咽声，断断续续的从莫蓝家的院子里传出，外面，叶子一直蹲在墙角，颤抖的咬了咬下唇。“莫蓝。。。莫蓝。。。”口中喃喃地叫着莫蓝的名字。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过，四周归于定静。叶子缓缓的站起身，步履珊珊的向家的方向走去，跟莫蓝相比，她是幸福的，不是吗？叶子嘲笑了自己一下。

　　距莫蓝那次挨打，到现在叶子都没去找过莫蓝，最近听说她爸爸好像快回来了，叶子很是替莫蓝高兴。

　　今天，莫蓝刚跨出门栏，就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下霜了吗？到了外面才知道下雪了。很小。

　　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来得要早一些，莫蓝挎着一个大框，就向树林里走去。昨夜北风刮得很厉害，估计树枝已经落得差不多了。

　　这种框，是用竹子编的，有大有小。小的人们经常用它来装礼品走亲戚，大的足有一个四五岁小孩那么大，不常用，也就是个别家用来装树枝，麦秸秆什么的，一些烧锅用的东西。

　　莫蓝刚走到树林，远远就看到叶子坐在自己常坐的那棵歪脖子树上。似乎是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叶子缓缓地转过了头，看着莫蓝愣了下。然后，笑了笑，招了招手让莫蓝过去。

　　“就知道不管下多大的雨，刮多大的风，还是下多大的雪，你一样会出来。”叶子说完低下了头，“对不起~~”

　　莫蓝放下竹筐，也跟着爬到树上，搂了搂叶子的肩膀。莫蓝知道叶子是为了上次没帮到她的事道歉，于是笑嘻嘻的说，“没事~~ 反正我都习惯了，对我来说，每天一两顿打就是家常便饭，就算没有那件事，她也会找出不同的理由，来打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蒽。。。别放在心上！”

　　叶子抽噎了一下，“小蓝，是笨蛋！笨蛋！笨蛋！为什么不跑？”

　　莫蓝笑了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天空，任由思念蔓延。‘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莫蓝好想你啊！’

　　叶子用手擦了擦眼睛，也笑了起来，“这里风大，灰尘都吹进眼睛里了。”

　　莫蓝转过头，盯着叶子看了几秒。 “是，灰尘吹进眼睛里了。叶子~~”

　　“蒽~~~”叶子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莫蓝。

　　“呵呵~~没事。”说着挠起叶子的胳肢窝来。叶子也跟着反击，两个人毫无危机意识的在树上玩了起来。

　　其实，莫蓝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想和叶子说什么。

　　在莫蓝认为这个冬天会很长，很长的时候，腊月已经来临。

　　冬天的清晨，滴水成冰，寒风刺骨。

　　莫蓝刚打开门，凛冽的寒风就像刀子似的从莫蓝的衣袖缝里钻出。莫蓝赶紧回屋，翻了翻，找出去年太姥刚给做的一条棉裤。莫蓝抖了抖现在看起来很‘薄的’棉裤，这条裤子，现在也只能是比平常的裤子多了一层布，里面的棉花早已被奶奶掏干净了。

　　穿好了裤子，莫蓝就缩手缩脚地出门了。

　　站在外面，银光一泻千里，刺得眼睛半天都睁不开。所有的事物都覆盖了几层厚厚的白雪，就连小溪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踩在雪地上，“咔嚓~~咔嚓~~~”的响个不停。

　　“小蓝，来了。。。”叶子从莫蓝身后踏雪而来，“咔嚓~~~咔嚓~~~咔嚓~~~”的雪，持续着从远而近地传来。

　　“咦~~你今天怎么也起来这么早？”莫蓝惊讶地看着叶子。

　　叶子迎上莫蓝惊讶的目光，神秘的一笑。“嘿嘿~~”“有东西，想给你。猜猜看，是什么？”
　　莫蓝盯着叶子看了几秒，“这么冷的天，你就算给我送饭，到中午也会凉了。”

　　叶子没回答莫蓝的话，摇了摇头。表示乃猜错了，重猜！

　　莫蓝一连说了几个，叶子都摇了摇头。最后，她挫败的垂下头，噘着嘴说，“都猜了那么久了，实在猜不到了，我认输了，还不行吗？说吧，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搞这么神秘？”才说了一会儿话，莫蓝整个人就开始颤抖了起来，手脚冰凉，嘴唇乌紫乌紫的。

　　叶子得意看着莫蓝，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小样，我赢了。

　　“现在，开始揭露谜底！来，手伸出来。”

　　莫蓝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猜了这么久都没猜到。于是，很听话地伸出一只手。
　　这下，莫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子，“这是。。。你给我做的？”

　　叶子笑了笑，就知道小蓝会有这种表情，当时，自己还偷笑了好久呢。“不是，我怎么会做得出来。是我奶奶看天气越来越冷了，怕我和弟弟手冻烂了，就给我们一人做了一个暖袖，我特意让她给我多做了个。快试试，怎么样？”

　　这种暖袖，在冬天是常见的。像手套什么的，根本不保暖，到了冬天，手指照样冻烂。所以，村里的老人，就用棉花缝了个两只手长的暖袖。两只手插进去，不一会就热了起来。

　　莫蓝咧了咧冻得有点僵硬的脸蛋，说：“很暖，很暖和，谢谢~~”说完莫蓝眼睛有点酸涩的，感激的看着叶子。

　　叶子同样看着莫蓝，两人相视一笑，这个年纪，很多话也是用言语无法表达的。

　　“叶子，我爸爸要回来了。”莫蓝低着头，左脚踢着脚下的雪。

　　“呵呵~~太好了，这个我早就听说了，到时去你家找你玩！哼~~哼~~”叶子脸上露出算计的表情。

　　“叶子~~”莫蓝停了下。

　　“蒽~~”叶子等着莫蓝接下来的话。

　　“我是说，你。。。还是。。。不要到我家去了。到时我去找你。”莫蓝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完。

　　叶子没说话，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我不给你爸告状，反正咱村还有谁不知道你奶奶三天两头的虐待你。这下，总行了吧？”

　　莫蓝笑了起来，“这么厚的雪，我们堆雪人吧！”说着就开始滚起雪球来。

　　叶子拿起一团雪，就像莫蓝掷去。

　　“嘶~~”莫蓝吸了一口气，随手也拿起一团雪，向着叶子的方位扔去。

　　“嘻嘻~~~呵呵~~”两人疯狂的玩了一上午，雪人是没堆成，不过，两人此时也差不多成了雪人。

　　“不玩了，不玩了。。。”叶子气喘嘘嘘的摆了摆手，弯着腰，最后直接往雪地上一坐。

　　莫蓝拍掉身上的雪，活动了那么久，身上的寒意，也都驱散了。莫蓝看了看叶子，她可不敢像叶子那样直接坐在雪地上。

　　莫蓝怕奶奶发现她什么都没做，在外面玩了一上午。赶紧趁着时间还早，就和叶子一起去田里割些麦苗回去，喂羊。

　　莫蓝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脚保持着抬起的动作，整个人像钉在那似的。

　　“小莫蓝，回来了。”院子里的男子缓缓的转过身，迎上莫蓝略带湿润的眼睛，沙哑的发出一句很平常的话。

　　“爸爸~~”莫蓝叫了一声，就向院子里冲去，抱住爸爸的腿。

　　莫风轻轻地拍了拍莫蓝的背，说，“这么冷的天，咋穿那么薄，冻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的，让你奶奶给你加件衣服。”

　　“莫蓝~~你爸爸刚回来，让他先休息休息，你过来这边，我给你找件衣服穿。”莫蓝的奶奶赶在莫蓝没说话之前，接住儿子的话茬。

　　莫蓝吸了吸鼻子，跟着奶奶进灶屋里去了。奶奶随手扔了一件衣服过来，“就这件吧，看你这身子板也冻不死你。”

　　“哦~~”莫蓝接过来看都没看，直接套在身上。

　　莫风回来的这几天，就让莫蓝的床铺从木板上移到床上，和自己一个铺。

　　接下来的几天，莫风对莫蓝很好，非常好，几乎是有求必应。莫亦只要稍微欺负一下莫蓝，就会被莫风踹上一脚。

　　“爸爸~~妈妈怎么没回来？”莫蓝歪着脑袋看着爸爸的侧面问。

　　“你妈啊。。。”莫风蹲下来，揉了揉莫蓝的头，“她在给莫蓝挣钱啊，等挣得够了，就回来了。”

　　“那~ 爸爸不挣钱吗？”莫蓝不解的看着爸爸。

　　“咳咳~~”莫风尴尬的咳嗽几声，“这个，爸爸当然也是要挣钱的，不然，你们哪来的新衣服，哪来的好吃的？”顿了下，“但是，爸爸妈妈也要顾家是不是？所以，每年肯定要一个人回来，对不对？”莫风把这个话头又抛给莫蓝。

　　“蒽~~我知道了，妈妈要挣钱，爸爸也要挣钱。所以，两个人每年只能回来一个。那妈妈明年就可以回来了。”莫蓝恍然大悟道。

　　“是的。”莫风肯定点了点头。

　　“丫头，今天去找你朋友玩，好不好？爸爸有事要到后庄，所以，不能陪你了。”莫风突然想到今天还有重要的事。

　　莫蓝看了看爸爸，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比较敏感，她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蒽~~”莫蓝点了点头。

　　“乖~~”莫风再次揉了揉莫蓝的脑袋，夸了一句，就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莫蓝走了。

　　直到莫风走了好久，莫蓝还在原地站着。她没有告诉爸爸，除了叶子，她根本没什么朋友。而且，过两天就是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办年货。所以，叶子现在经常缠着她妈妈，跟着她妈妈去集市玩，早就把莫蓝忘在了脑后。

　　今天不年三十吗？爸爸怎么又去后庄了？

　　一大早上，就听到莫亦在那嚷嚷要自己贴门对。“我来帖，我来贴。。。”

　　“你爸爸还没回来呢？等他回来，你在帖。乖，听话！去把你妹妹叫起来去，今天有的收拾了，院子里，里里外外都要打扫打扫。”莫蓝的奶奶好不容易劝住了乖孙子，又吩咐道。

　　“我把妹妹叫起来，你下午的让我贴门对？”莫亦开始讨价还价。

　　“好，好，好，快去吧！”莫蓝的奶奶连连答应。

　　莫蓝在莫亦没进来之前，就已经起来了。“哥哥~~咱爸爸哪？”

　　“不知道，奶奶说他出去了，下午才能回来。对了，奶奶让我叫你起来把院子里打扫打扫。”莫亦说完，一溜烟就跑出去玩了，走时还不忘叮嘱，说他下午会早点回来，一定要奶奶等着他回来贴门对。

　　其实，农村过年帖门对也是有讲究的，除了那些出门在外工作，不能回来的。其他一定要等家里的人都在家里了，才能帖，不然就会被帖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