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翼之星》青鸟rain

97、第四十三章、刺幕（四）

　　时间：5：30。
　　“呼——”
　　海风凌厉，双手反剪压在身下触碰到尖螺冒，臂膀疼得厉害，贴着冰冷的地面，拉开眼帘，上头一个人靠在引擎盖上，芮恍惚间费力俯脸，努力辩认……那是，安德鲁•贝森？！
　　不可能！芮眨眼回忆——阿列克斯说过，安德鲁被自己开枪打死的。
　　要不是中弹草草包扎的臂膀一阵阵痛疼，他几乎怀疑是不是撞击敲坏自己脑子。阿列克斯呢？海伦娜又在哪儿？
　　芯片！
　　芯片在哪儿？！
　　芮俯眼，自已防弹衣领口大开，手枪、手机、联络器、蓝牙、手表，一切随身装备都没有，显然自己刚刚搜过身，摇晃几下脑袋，难道昏迷前跟阿列克斯的对话是他脑部产生的幻觉？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小心点，他可是头咬人的狼犬——”
　　安德鲁双腿靠在引擎盖上对正检查芮的家伙说。歪头双手相笼点上支烟，“咝——”夹烟吐出烟气，拉紧黑色外套，环视四周，三面环海，正方海面游船上狙击手瞄准，从游船下来几名不是等闲之辈，正见萨莱诺信步下楼梯，检查芮后的手下对萨莱诺微微点头通过。芮侧过身子举头正对上绿眼黑发的萨莱诺。
　　萨莱诺视线滑过地上五花大绑的芮，止步间停顿：“安德鲁，芯片在什么地方。”
　　安德鲁说：“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直到我确定我安全。你就会知道它在哪儿。”
　　萨莱诺这才将目光移向安德鲁说：“他是什么意思？”
　　安德鲁吐出大口烟圈，眯缝眼露出一个粗俗的笑说：“圣诞礼物……你想要的可不知一件芯片，对吧？”
　　呼呼的海风吹过，芮感觉萨莱诺正滑动眼神，细细缓缓打量他周身。嘴唇微启道：“我不相信你，安德鲁。”
　　安德鲁抽口烟冷冷瞥一眼地上的芮说：“相信？这词，从你口里说出真讽刺——别浪费时间了，我要的身份证明，还有钱。”
　　萨莱诺狐疑盯向安德鲁：“你手上根本没有芯片。”
　　“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安德鲁精明的讲，“它可是我的保命符，我不会傻到带它跟你这魔鬼谈条件。”
　　斟酌片刻，萨莱诺打出响指说：“OK。”拿出新身份证明卡交给安德鲁，安德鲁拿过说：“等我安全离开这里，你会取到芯片——”
　　芮眼见安德鲁转身要离开，几把枪把他顶回来，安德鲁投降似的双手举起。
　　“别耍我，安德鲁，告诉我芯片在哪儿？否则——”
　　“咔嚓——”手下扣枪。
　　安德鲁‘呵呵’冷笑几声，从口袋抽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说：“OK，我告诉你芯片在哪儿，不过，你最好现在让我离开，否则几分钟之后，你就拿不到它了，圣诞礼物可不是免费的。”说话间俯眼诡异打量躺在地面的芮，让芮有种蚂蚁上身感觉，难道这家伙给他吞过什么……
　　萨莱诺同时察觉命令：“透视镜，按住他。”当他带上透视镜后，几个手下同时按住想挣扎的芮后，他凑近开始查看。
　　半秒后，萨莱诺脸色微白：“你得承认，你这招真聪明——给他吞液体狱火。”
　　（萧恩深深呼吸，克制不住用食指关节碰下巴。）
　　安德鲁说：“是啊，绑个炸药付鸿门宴——保命，快点吧——胃酸一旦消化掉空气囊，轰一声，都得完蛋。韩少官，别这么看我，我给你一个当面‘质问’主谋者的机会，你应该高兴把仇人轰上天。至于芯片——”安德鲁将一只手机摆上引擎盖。
　　“这个下载网址，如果没有我的密码下载，那么，它会在2小时后自动开始向外展示那张芯片的内容——2小时，足够我逃出索特蓝了，如何？”安德鲁平静的陈述。
　　冰绿的眼睛露出阴冷，转动间，缓缓拿起安德鲁贝森的手机，放在衣袋中，嘴唇微启道：“你赢了，走吧。”
　　安德鲁嘴角坐回车内，将烟头抛出车窗，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看面前灭熄的烟头，芮睁睁眼，随后勉强侧过身昂头对视高处的主谋者。而后者正渡到他身前，蹲下身近距离，伸食指中指点芮胃部说：“这里的东西，我能取出来。韩上尉，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杀掉可惜的人。你的品质令我敬佩。我说过，我想买你，无论什么条件。”
　　芮睁双黑眼瞪萨莱诺，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萨莱诺微微后扬脑袋。
　　“杀前任行政官、借Valkyries假名绑架我、伪装恐怖分子剧院里袭击行政官。甚至伪造一份恐怖分子芯片，你策划的一切一切，都是为挑起索特蓝的军事警戒？”
　　（会议厅安静无声，萧恩收握双手——就听萨莱诺开口承认：“是的。”一种扬眉吐气，萧恩直起背脊。）
　　“为什么？”
　　“这可真不像身为军人的你该说的话，韩上尉。世界很现实，有价值就该利用，没有价值就该抛弃。——这场战争将导致整个索特蓝经济的垄断。最后，北欧经济将落入几大集团手中——即使我不做，总有一天，别人也会做。”
　　“所以你杀前任行政官？”
　　“一个不懂潜规则的空想家。只需要利用仇恨去激化一二个热血青年，就够了。真够讽刺的，除了死亡，战争能带给那些他们什么呢？带给他们的家人什么呢？可他们仍一次次‘热血沸腾’的参于其中。这就是差距，当单纯的青年充当战争催化剂，当平民百姓受战争荼毒，当你们成为杀人机器时，我们——正在攒取天文数字的‘战争利益’。韩上尉，这种事古来有之，阿道夫•西特勒真是天才？他不过是狂人，却准确的利用仇恨、贫穷在欧洲煽起一场战争，另一方面精明的罗斯福让第三者的美国大发战争横财。我只不过是仿效罢了。”
　　（几个司长面面相觑，有几个扫向坐在轮椅上蓝眼闪动的金发男人。）
　　如此煽动性的话语，芮真庆幸盟联选萧恩•苛纳成为行政官，当所有司长叫嚣着战争这个词时，萧恩是唯一保持冷静客观，顶住压力，察觉幕后的人。他开口质问：“所以你必须除掉现任行政官，甚至导演整出海妖精。换掉身为安检银翼官的我？”
　　“观众永远被华丽的演员和道具吸引，而幕后导演，总被忽视。特别是，如此华丽炫目的‘道具’，”萨莱诺抬扶住芮的下颌，冰绿眼中意外流露观赏，轻轻细语，“……甚至连我自己都被吸引。”
　　芮冷峻正视萨诺莱：“我突击队员的履历，Valkyries‘冬眠间谍’是EPC绝密文件，你怎么能知道？”
　　“没有什么我办不到的，如果‘残翼之星’是你们的长官之一呢？”萨莱诺露出魔鬼般诡异笑容。
　　（会议厅所有人屏息而听，萧恩双手握拳。）
　　芮睁睁眼，说：“所以……”
　　“是的。所以在你抓到芯片制造人时，我能派人杀他。一切是因‘残翼之星’的内线。”
　　难怪……枪战中，芮就一直感觉不对，枪手袭击他们太过突然——准确的时机、准确的地点。
　　看来真有内奸从EPC内部透露消息——惚恍大悟间心起泛起敬佩那只病猫的笑容——真不亏他干的活儿。而萨莱诺松开芮的下颌说：“我得承认，韩少尉，你的弃尔不舍让我一次次意外，你干得很漂亮。只差点点……”
　　“那个‘残翼之星’究竟是谁？”
　　萨莱诺眯缝着冰绿眼，将唇贴近他耳边说：“那可是‘蛇吻’哦。”
　　“让我死个明白。”
　　“你决定了？”萨莱诺露出可惜，探近脸，几乎贴在芮的脸颊，在耳边缓缓说：
　　“猜猜看，谁能拿到EPC最机密的突击队资料？谁握有Valkyries‘冬眠间谍’怀疑名单？谁有权让你停职？谁有权在你查芯片来源时全力扣捕你？撑握所有你们的动向同时又能控制监查科警员的赶到时间——想清楚……”
　　双手捧起芮的头，滑动凤眼冷言问，“猜到了？”
　　昏暗的黄昏，空旷的码头上，海风莫然停止，异常的寂静，仿佛能听到所有人的呼吸声——
　　（萧恩就听到扩音器中芮字字清楚说道：“是——监察科负责人，EPC副局长，罗纳德•培根……”
　　会议厅哗然，连萧恩都半抽口气，略略后仰身子，随着芮说出这句话，所有司长将目光转向副局长位置，却发现那里已是个空位，副局长不知何时已经溜出大厅。）
　　萨莱诺点点头，十分暖味用手指轻触芮上唇，注视那双坚强的黑眼说：“说对了，真可惜。”
　　嗡——
　　安德鲁的手机震动，萨莱诺接起，一个声音说：“猜猜看，你要是我，想揪出内奸和你的话，怎么做？”
　　萨莱诺警觉间起身——噗——
　　一旁手下倒地，随后空旷码头响起细微的枪声。
　　（萧恩顿时从轮椅撑起半身，从扩音器里传来——嗒、嗒、嗒、连续的枪声，人体中弹倒的声音，慌乱的脚步声。听声音没有图像的效果让他只能凭想象猜当时的场景。）
　　心吊嗓眼，
　　……亚文……
　　拔枪的手下中弹，萨莱诺矮身间随射向望向海面，自己游船上——狙击手不知何换成安德鲁•贝森。只见他左臂托狙击枪，右手撕掉塑胶面具对蓝牙骂道：“学你样，借尸还魂——杂碎。”扔掉面具。
　　码头是开扩地，没有隐藏之地，阿列克斯举手臂端枪居高临下如同射活动钯，一枪一个将萨莱诺身旁的枪手打翻在地。而芮早趁说话之际利用螺帽滑断捆带，趁众人分神之际移向尸体，抽对方手枪。就在萨莱诺注意阿列克斯时，他卯准萨莱诺，扫腿。萨莱诺一个踉跄扑到在地，抬头正对上芮的枪口，芮高声断喝：“不许动！丢掉武器，都给我趴地上！”
　　所有手下愣神间有些丢掉手枪。
　　芮重复：“丢掉枪！都给我趴地上！”
　　海风扬起萨莱蔚诺的黑发，轻叹：“我、投降——” 缓慢间，从衣服中抽双手，右手张开护后脑，左手握展开的手机，缓缓贴向地面——顿然心头一丝不祥，正扣板机间——‘轰’
　　一个震动，芮随即看向声源——游船闪出异样的红光。
　　阿列克斯！
　　芮抬手一枪正打中阿列克斯小腿腓长肌，只见对方失去平衡间，栽进大海。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扑面而来的热浪把芮整个抛到地面，炸起几米高海水砸向码头，把所有人浇个透。在几秒间失去意识后，慢慢鼻腔一股烧焦汽油味，芮撑起双臂，晃两下脑袋，眼前昏暗一片，只有海上火炎飞舞热浪裘人，海水退潮间，芮扭头——海面上一片船支的残骸？！
　　“阿列克——”正这时，身子整个倾倒，在没看清间，芮凭直觉一腿蹬过去。袭击者闷哼声倒地，就在芮侧过身努力滑枪时，一颗子弹打在近在咫尺的枪上，同时有人一腿扫中他脸。
　　芮仰面倒地大口喘息，望向黑漆漆的天空，萨莱诺手举自卫枪对准了他——
　　“啪——”
　　感觉到脸上一股潮热，萨莱诺身子摇晃了几下，枪掉在地上，空中苍蝇的声音‘嗡嗡作响’。
　　“警察，你们被包围了——”
　　以及托马斯•凯那特有的声音传来——然后一切开始暗去隐去……
　　……这回说不定直接到医院，陪萧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