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翼之星》青鸟rain

4、第二章、契约（二）

　　离开皇后大街，我拐弯走小路回自己的住处，四周一片高楼，我在夹缝的阴影处漫走，一个男人对面走来撞中我肩膀。我一踉跄向后倒退几步，抬头见自己已被几人围在中央。一会儿人高马大的人堵住我。
　　我打量他们，刚一句：“什么事？”出口，腹部被吃击拳头，我反射性举拳头又放下,紧接着后背被踹一脚，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就是这臭小子，喂，老大要我们照顾你一下。”
　　说话间，一脚踢中我肋骨，我痛哼一声。整个人被拎起来，然后一个抬膝，我猛然弯腰，胃里的食物翻起来，涌上来吐在地上，那顿早餐算白吃了。
　　“妈的，这小子……揍死他。”
　　我努力卷起身子忍受那一通拳打脚踢，就在脸上准备挨第三下时，警笛声意外打断这顿暴力甜点。为首的大汉闻声，一松手把我摔在地上，狠狠啐一口，警告：
　　“算你今天走运，呸！小子记住！”
　　一群人撤离，警车渐近，迫使我努力从地上爬起来，逃似要离开现场。扶墙忍受软肋处阵阵疼痛，我一瘸一拐向前走，双膝发软，脚像踩在绵花上，然后在一阵目眩中，终于没有力气，再次摔向地面，然而再次跌进个陌生的怀抱，当我仰面时，白刹刹的天空下，是一双蓝眼睛。
　　“怎么……又是你？”
　　再一次，他横抱起我，塞进黑色轿车。
　　再一次，我回到半小时前才离开的房间，我跟这房间还真有缘。
　　……
　　“没什么，只是擦破皮，几道口子，没有伤骨头……，你是不是虐待他了？”我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医生的戏谑声。
　　“你觉得像？”
　　“他有些营养不良，贫血，哦，那些伤疤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没有对他……，放心我是医生，萧恩，我不知道原来你爱玩这个！我可以介绍一些正规的——”
　　“出去！”
　　“干什么，这可是总统套房，皮特斯那老家伙真会拍马屁，给你开间总统套房，乖乖，这住一天可要我干几年的薪水啊……不过，我想他做梦也想不到，马屁拍在马脚上，你竟用他开的房间玩男人，哈哈哈，你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是你自己走出去，还是我踹你出去！”
　　“好好，这些是消炎药。注意让他饮食规律。”等人走到门口，回过身说，“你在哪找来的那么好的货色，他真的——”
　　“砰——”巨大的关门声震的墙壁抖三抖。

　　随后，我看到那个人端着一盘药和水走到跟前，放在一旁。
　　“你跟踪我？”我质问。
　　他点头：“知道你在酒吧揍了谁？他可以让你去‘喂鲨鱼’或者——更糟。”
　　“你救我？”
　　“是我报的警。”
　　“……”
　　“你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我木然看他一眼。
　　“如果我申明你是我的东西，没人会对你下手。”他重复。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反问。
　　他哼笑一声说：“我也是被‘请’来的。酒吧里，是我救了你。”
　　哦，我终于了解他为什么没用一惯如小说情节般强硬手段逼我回来，他一点也不傻，而且老谋深算，我肯定得自己回来。
　　“我只能保住七天命。”我陈述。
　　他也陈述，“这里不是他的地盘，显然，某人为帮他出口气，想给你颜色。”
　　“某人？那你呢？不怕他？”
　　“不。”
　　“哦。”显然下面还有文章，只是他沉默不语，“吃点东西，再吃药，睡一会。”
　　忽然一个问题从我嘴里蹦出来，快到连我自己听了都愣了半秒钟：
　　“为什么你救我？因为我是东方人，长相特别？因为我像……那个？”
　　“像？”他挑眉。
　　“男妓——故意引诱你。”
　　他摇头：“不，我很熟悉他们是什么样，你的反应很……”他努力想找一个词眼去形容，“纯情。”
　　我哽住了，纯情？！这辈子没人敢用这词形容我。
　　“很？”我也挑出他的一个字眼，“原来你是‘老手’。”
　　他一怔，裂嘴朗笑起来，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他确实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男人，帅得让人喘不过气的那种，浑身都散发着对女人的致命吸引力——可惜，我是男人。
　　他笑够了，做了一个‘不’的手势说：“我身边女人很多，让我对男人没兴趣。”
　　“那我呢？”我回到原来的问题。
　　他啄磨一会说：“我能不能理解为，你算是答应了这个契约。”
　　“无所谓。”反正七天也好，半个月也好，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他说：“吃完了，睡觉。”
　　我端过粥碗喝过精光，将药片吞进胃里，躺在床上。
　　“你叫什么？”他轻声问我。
　　“宇。”我竟然挑了我名字最后一个字给他，通常我应该报假名的。
　　“雨？rain?”
　　我的身体一阵紧绷，我真蠢，怎么能把发音这么近的‘宇’字报给他。
　　“叫我……”我考虑一会说，“亚文吧，我不喜欢别人叫我中文名。”
　　“好。”
　　“你叫什么？”
　　“萧恩。”
　　他的名字在我耳边沉沉，不可思议，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