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伊莲》zita

6、第 6 章

　　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人，他的嘴巴被我捂着，只有那对媚惑世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惊看着我，我松开了手的同时，那人终于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我，瞪视着我。
　　“你……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授不亲吗？”
　　我退后了一步，站了起来，望着那对眼睛，皱眉。
　　“知道！”我撇了撇嘴，“但是，你是怎么回事？”我气恼地问道：“我昨天辛辛苦苦地救了你，你今天却说在这里等死？”
　　他深吸了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黯然而冷淡，“我等不等死，似乎不关姑娘任何事！”
　　“好！那么你走！”我被他气得吹眉毛瞪眼睛，“你要死便去死！但是，不要死在这山里，这山间，是我的天地，我可不希望在这份纯静里笼罩上死亡！”我转过身，回屋，拿了一套衣裳丢给他：“还有，拜托你死的时候穿上衣服，我可不希望我去收尸时，还要帮你穿衣服！”
　　他一手接住我丢给他的衣裳，愣了半晌，才动了动嘴唇，那媚眼冷笑着横了我一眼，咬咬牙，边穿衣，边踉跄地站了起来。
　　“姑娘放心！”他的声音，始终是冷而淡，那绝美的脸庞，似乎始终是绝望而哀伤，“我这就走，绝对不会死在这山上！”
　　我微一怔，望着那份绝望和哀伤，曾有那么一丝动容，想伸手拉住经过眼前的他，但是，我依然没伸出手，只是深吸了口气，望住那踉跄的背影，喊道：
　　“先生！”我注意到他停了停，却又是继续往前走，我不由地苦笑，挺了挺脊梁，说道：“我娘告诉过我，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老天给了我们生命，是让我们，把握自已的命运，而不是由别人，来掌握你的命运，只要你愿意，就会有希望。”
　　他再次停住了，转头看我，依然是冷淡而绝望，“你还小，又怎么会懂，当你深爱的人，要杀你，会是什么感觉？”他扯开唇角，淡淡一笑，“如果是平常人也罢，可是，要杀我的那人，要谁死，谁便不能活，你说，我能逃得掉吗？”
　　“只要你愿意，没有做不到的事。”我说，也扯开唇角，咧嘴一笑。
　　“这世界，并不是说，只要你愿意，便可以做任何事！”他叹声道：“多谢姑娘好意！在下实在不愿拖累姑娘！”说着，他再次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望着他越走越远，消失在了山涧，我才微微地抬起手，却又是放下，顿觉莫名的哀伤，不知那抹绝望是否已是深植他的心里？就如他所说，被所爱的人伤害，或者，是最深的，却也是最痛的，而我，之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一个陌生人，又能改变什么？
　　我不由地吸了吸鼻子，呆呆地坐在屋前的小凳子前，望着那屋内的一室凌乱，卡卡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回来，围在我身边呜呜地低叫着，一会又张开它那血盆大口打了个哈欠，一会儿，又狂抖着身子向我撒娇，我伸出手，轻抚着那软软的绒毛，静静地思索着，似乎是在挣扎，阻止？还是不阻止？
　　一个陌生人？又与我何干？但是，瞬间，娘的脸庞又浮现出我的脑海，冲着我横眉竖目地大吼：“你在犹豫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不成，你想死后下地狱啊？！”
　　我一惊，恍然初醒般，如释重负地笑了，直跳起来，向卡卡拍了拍手，叫道：
　　“走！卡卡，我们去找他！”
　　卡卡猛地抖了抖尾巴，发出一声低吼，就跟着我奔了出去。
　　我并没有找寻多久，就在进山的路上看到了昏迷的他，我顿时一惊，不假思索地冲了进去，看着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他，依然是那苍白而绝美的脸庞，却是毫无血色。
　　我急忙把住他的脉，半晌，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他只是饿昏了，可是，我无法再将把送回小屋，只有将他带回家，有爹娘的照顾，或者，会更好一些。
　　我长舒了口气，将他拖起，好不容易才拖到了背上，靠！好重啊！
　　救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人家我娘，每次医好一个病患，都会听到一声道谢，而这人，救了他，不仅没有道谢，反而还想着要死！这都什么人啊？我咬咬牙，一步喘着一口粗气地向前走着，而卡卡，则是一边围着我转，一边呜呜地叫着，要不是不想听到娘那河东狮吼，我早把你踹到阿拉伯去了！
　　呃？可是，那个阿拉伯，倒底在哪里啊？我曾经无数次地问娘，但娘却只是说，阿拉伯是在地球上，离我们南烈国最远的地方，所以，你要踹人的话，把人踹到阿拉伯去，那人就永远回不来了！
　　娘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我却总是撇嘴，但是，从那时开始，我知道，我们生活的空间，叫地球，娘后来，还跟我说了好多好多，星座、流星、宇宙、恒星、飞机还有很多很多我从未听别人说过的东西，娘还说，总有一天，人会坐着飞机飞到天上去，飞出这个空间，飞出这个地球。
　　是吗？有这一天吗？有时，我还真想，飞出这个空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所以，当娘问我，长大了，想作什么的时候，我就说，我要做一架飞机，飞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娘听后，只是淡淡一笑，抚着我的头说：“丫头，如果等你活到三千年后，一定可以，那时的人类，已经在进步，在发展，那时，才可以！”
　　是吗？或者是的，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才渐渐明白，三千年，那是个怎样的概念，对于现在来说，这真的只是个梦想，娘所给我描绘的世界所产生的梦想而已，也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我叹了口气，想着娘的话，却已是走到了村口，这个时候，村里的人都在田里耕种，因为，现在正是秋收的季节，大家都忙活得很，而爹娘去了衙门，不到太阳下山是不会回来的。
　　但是，刚走到屋前，就看见爹像头牛般冲了回来，好像并没有看到我一般，“呼拉”一声推开了门冲了进去，好像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一般，一下，就提着娘平时用的箱子，又“呼”地冲了出来。
　　“爹！”我喘着粗气，向爹求救着：“快来帮帮我，这人好重！”
　　爹这才骤地停住了脚步，惊愕地望向我：“莲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我咬牙切齿地叫：“我扛着头猪，你没看见么？快来帮帮我！”
　　爹这才蹙起眉冲了过来，看了一眼我背上的人一眼，但是好像并没有帮我的意思，却是叫道：“你怎么把咱家女婿给抬回来了？莲儿，你厉害！那么大的一头猪你都能扛回来，不愧是我和你娘的好女儿，好了，你先进去吧，有案子了，一死一伤，你娘在等着我呢，拜～～”
　　说完，爹一转身，擦了擦屁股，就“咻”地跑走了，跑得比飞得还快！
　　只留下我在那喘着粗气，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只有张大着嘴巴，眉毛都气直了！
　　只要是娘的事，爹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都不会有所顾虑！
　　想到这里，心里，却又是在那气恼中掠过一丝甜蜜！
　　我终于把人扛进我的房里，终于将他一把扔到床上，才靠在床边，长长长长地喘着粗气，两条腿都累得快麻了。
　　而那人，被我这么重重一摔，才闷哼了一声，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了我的视线，他微微一愣，才无力而苍白地动着嘴唇，扯开了唇角，淡出一丝冷笑：
　　“我这是在哪？我死了吗？”
　　这个浑球！“是啊！”我边喘着气，边挪揶地说：“你在天堂！”
　　“天堂？”他再次眯上了眼睛，却是满足地低喃着：“看来，我真的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