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夜探文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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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看问题果然总是这般透彻，我细细想来，似乎也正是这么个理。”我一边附和一边大叹好色误事，邵云生得一副好皮囊，估计是个断袖都会忍不住都看上几眼，我每每被他牵着鼻子走大抵也隐约有些不忍抛下美男就此离去的意思，偏生忘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一说法，他们如果真对我包藏祸心，我一人孤掌难鸣，还不成了瓮中之鳖。
不过此等羞于启齿的事情我也不会对师兄说。
“所以让你师兄我这个时候从天而降，是老天爷对你的眷顾。”师兄从我床上跳下地，掏出块布来扑在地上，冲我招招手：“还不赶紧收拾东西。”
我一愣：“这是要走？”
“不走你还准备在这里住到过年么。”
“那银子怎么办？”
“老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依稀记得在师兄的人生境界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句老话后边还跟着一句“月黑风高，拿了就跑”。
我衣裳不多，一个小包挎在肩上很轻便。我虽会些剑术，轻功并不是强项，为了避开将军府中那些神出鬼没的假定，师兄只能背着我在屋子上空飞檐走壁，我头一次发觉他轻功竟然这般好，不过片刻的功夫，我俩已经身子一轻，站在了高墙外边。
不远处即是将军府的大门，门边的四名士兵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依旧一动不动盯着漆黑的大街。
师兄问我：“你可知那个文耀先的府邸在何处？”
“东大街。”我道：“不过人家达官贵人门禁森严，而且放家财的地方肯定也十分隐蔽，你确定要冒这等风险做这等事么。”
“废话，出都出来了，哪里还有空手而归的道理，那个文耀先和这个邵云一个狼心一个狗肺想要坑害我的弟弟，我这个当哥哥就让他们千金散尽来出这一口恶气。”
这话听得我百感交集，险些流出泪来。
“不过师弟，我丑话说在前头，拿到了钱咱们三七分账，我七你三，你再分两成堵住师父那个老家伙的嘴，听见没有。”
我眼泪立刻被堵了回去，恹恹应一声好。
第二次到文耀先的府邸，我才发现这位尚书令大人要比邵云会享受得多，整个府邸到了大半夜依旧灯火通明，也不知这一晚上要烧掉多少香油。
文府大门前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不算华贵，拉车的马匹却很是神骏。那两扇大门半开着，里边人影晃动，很快便走出一个披着玄色披风的男子。
男子眉目英挺，居然是邵云，我正奇怪邵云不在屋里睡觉怎么跑来这儿，门内又跨出了一个人，两只手拢在袖袍里，却是文耀先。
两人站在文府门口低语片刻，邵云一抱拳，文耀先拱了拱手，二人便散了。邵云坐上马车，车夫一挥鞭子，马儿迈着极轻的步子逐渐消失在了街角，文耀先一直目送他远去，才回到府中，让下人关上门。
师兄向我问清他们的身份，当即咂嘴到：“你看你看，我就说是这么回事吧，月黑风高好谈事，他们二人决计没安什么好心。”
我心中五味杂陈，有些发苦。
师兄极体谅地揽住我的肩：“不怕不怕，我不在这呢，天塌下来由我顶着。”
我肉麻了一会，他已将我放开，我们两顺着小巷绕到文府另一边，师兄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摸出一柄飞龙爪，晃了两晃，用力一抛，铁制的利爪立刻牢牢攀在了围墙沿上。
师兄轻身功夫了得，三两下已翻过墙去，对比他那飞檐走壁的本事我则要逊色许多，待我磨磨蹭蹭跟着总算也跳进文家大院后，他已放倒了几个恰巧经过此地的家丁。
那几人张着嘴顶着惊诧的表情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我一看就知道师兄点了他们的穴，一时半会绝技动不了。我一直觉得师兄的这种点穴手段十分残忍，以前我便受过这种苦，被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鼓着双大眼睛还几个时辰闭不上，比被一棒子敲晕了还要难过得多。
师兄逮着一个看得顺眼的下人解了哑穴，逼问半天，也没逼出文家藏宝贝的地方来。那仆从被师兄折腾得浑身抽搐，就算昏过去了也会被一巴掌拍醒，我实在看不过眼，插了一句：“或许他们下人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吧。”
师兄这才恍然大悟，好像认可了我这种说法，又是一巴掌，终于让那个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侍从解脱般晕了。
我们费了半天力气将这几个家丁拖到大树后边藏好，又犯了难。如果找不到文家藏钱的地方，那今天晚上根本就是白跑一趟，这十分不符合师兄做人的骨气，他左右一合计，朝着文家前院的地方撇了撇嘴，道一声：“走。”
我一吓：“那里是守卫最多的地方，还有官兵，你脑子没坏吧。”
“就是因为守卫多，才有可能藏着好宝贝不是。”师兄扯起我的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废话少说，总之你跟我来便是。”一时我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站上了房顶。
这房檐极细，瓦片又滑，我没出息地走了两步就开始双腿打颤，死死抱着师兄的胳膊。他嫌弃地低估了两句，大概是我拖慢了他的速度，我也不理他，正小心翼翼挪着步子时，走在我前边的师兄却突然一个猛扑趴了下去，我猝不及防，被他带得惊呼一声，噼里啪啦带着一堆瓦片就这么顺势滚下了屋顶。
我本以为这一摔会是个筋脉尽断的后果，但不知我是不是运气太好，整个身子不偏不倚砸进了堆在墙角的松软草垛里，半分毫毛都没伤到。
师兄趴在屋檐边唤了我几声，我挣扎着起来，正要应他，原本撑着身子的手却又往草垛伸出陷了一层，咚一声，抵到一块木板上。
我的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来了，再看看四周，越发觉得这里边大有文章，不然这文家人好端端，在这里放这么个草垛子作甚？
师兄也跟着从上边跳下来，不过他决计是行动派，我尚未将疑惑说与他听，他已经三两下将草垛子拨开，把我拉到一边，指着我方才坐着的地方道：“我说怎么听你掉下来的声音不对头，原来这里另有玄机。”
草垛下边是一块三尺见方的木板，上边盖着薄薄一层泥，还长着青苔，师兄用脚尖轻轻一挑，木板应声翻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他对我比了个拇指：“无忆你真是有老天的眷顾，这一摔摔得太好了！”
我扶额道：“你先别说我，你方才发了什么疯，想在屋顶上做伏地挺身么？”
师兄将食指竖在嘴边：“虚……”他左右看了看，凑过脸来对我道：“再往前边一点就是这文府的大门，刚才我看见文家门口围了一圈人，好像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
我白他一眼：“睁眼说瞎话也得有个限度，这都什么时辰了，有哪门子贵客不会等天亮了再来。”
“就是这样我才觉得蹊跷，才要趴下去免得被人发现，你难道没察觉这附近的守卫少得可怜么，全上前院去了。”说到此处，师兄看模样也不欲再同我废话，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点燃了超那洞口一扔，一溜烟火星叮叮当当落到底，闪了两下，灭了。
“看来不是很深，也没有毒气。”师兄顺着洞壁摸了一圈，好像终于找到了扶手之类的东西，顺着爬了下去，又抬头冲我喊一声：“下来吧，没事。”
这地洞其实不深，是个先竖再横的造型，而且尺寸极窄，所幸我和师兄身材都算不错，勉强能在里边爬着前进。师兄举着火折子探路，约莫十丈过后，前方开始逐渐宽敞起来，并且又开始再度往上，通向一个石板盖着的出口。
既然有地道，还藏得这般隐蔽，我和师兄都清楚，上边十有八九就是这文家的财产无疑，一时我们都有些激动。师兄搓搓手掌，用力将石板顶开一条缝，我则挤在他身边，迫不及待朝外看。
这一看，却让我们大失所望。
眼前的屋子宽敞明亮，放着太师椅，摆着屏风，铺着虎纹地毯，看着挺气派，但一目了然并不是什么藏宝库，更不会有半毛钱。
“我想起来了。”我道：“这地方是文府的正厅。”
师兄气得牙痒痒：“这京城里当官的难不成都这般无聊，没事在自己家里挖着地道玩，是闲得发慌么！”他将手一松，就要放下石板，我却赶紧拦住，低声道：“快看，有人进来了。”
随着我的声音，这正厅的门质押被两个丫鬟推开，迈进来一群人。走在领头位置的自然是文耀先，与刚才送邵云出门时比起来，他已经换过了一套更为花哨的衣服。他身边是依旧打扮得像一只芦花母鸡的文夫人，二人背后还跟着一群下人丫鬟，众星拱月般将一个模样十分俊俏的公子围在中间。
那公子穿着一袭白色长衫，边沿处用金线描着龙纹，束头发的也不似寻常富贵人家用的玉筒，而是一根雕工精良的金簪。
公子负手，气度不凡地走到主座边坐下，文耀先则安安分分坐在他下首，表情没有丝毫不敬。
师兄小声道：“这小白脸是什么人，瞧这一屋子人对他的态度，难不成是皇子？”
我道：“不是，皇子中没有一个长得这般好看的。”
师兄狐疑地看着我：“咦，说得如此肯定，你难道见过皇族的王子们不成？”
我莫名一愣。
是了，我怎么知道这人不是陈国的皇子？按道理我离着那些皇族十万八千里，怎么脑子里立刻就能一口咬定，这人不是皇子？
我脑子里还没合计出个理由来，再看那公子一眼，顿时又觉得十分眼熟，细细一思索，忙压着声音道：“对了对了，我见过这个人。”
然后我对着师兄疑惑的表情，与他咬耳朵道：“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在送文兰来建业的路上，搭过一个富家俊俏公子的船过江么，那人就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夜探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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