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弦（瓶邪，all邪，乐队设定）》青柳侑

4、Chapter 4

　　Chapter 4
　　直到进了排练房吴邪还一直处在神游状态，张起灵松开他的手腕自顾自进去接线，就留他一个人傻不拉机的站在门口发呆，死死盯着地板上面的烟头看呀看呀就是个看不够。黑眼镜刚好拆开了一个棒棒糖，于是走过去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声：“吴邪~”
　　“啊？！”发呆小朋友被吓了一大跳。
　　黑眼镜趁着他惊讶嚎出来的那一下，把棒棒糖塞到了那张小嘴里，“怎么回事，哑巴张给你讲鬼故事了？怎么一直魂不守舍的~”
　　哑巴张？哑巴？谁呀？咦，难道是张起灵？不了个是吧，比我起的闷油瓶还狠，和你这瞎子加起来咱们可以马上改名叫身残志不残乐队了好吗！吴小邪一边脑内吐槽一边眼神无辜傻呆呆的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个两三厘米的黑眼镜，一边无意识的吮吸着嘴里的棒棒糖。付海（我要再不提一下说不定你们就能忘了我给黑瞎子精心起的这个名字）这个时候已经无语到一种境界了，倒吸一口冷气转移了视线，这孩子究竟是有多呆，跟人说话说着说着就自顾自开始神游了，亏得我黑爷还是个自制力强的，要不就凭他刚才舌头舔来舔去腮帮子一吸一吸的样子自己就得干出不可挽回的大事……但是话说回来……哑巴刚才到底他妈的跟他说什么了？！怎么弄得他一副……
　　“线都接完了，瞎子你把调音台打开吧。”老痒背着琴走过来，用手里的话筒点了一下黑眼镜的背，不知为何声调有些冷冷的。
　　“哦，好吧……”有些事情急不得，慢慢来也好。付海耸耸肩回身打开开关，一路一路的把声音推上去。
　　胖子完全没有理会这边的动静早就一个人噼里啪啦的敲开了，张起灵因为用的是自己的小专箱所以也没往这边看一眼，老痒叹口气慢悠悠地对吴邪说：“老吴，咱开始吧~”
　　吴邪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出去，给老痒回了一个“木有问题你看好吧”的眼神就站到键盘跟前去了。
　　“胖子，你先停一下，”老痒把话筒架好，胖子一听马上收起鼓棒，屋子里顿时清静了下来，“咱们先来一下《Unintended》好了，这个简单，老吴应该很快就能适应进来~”
　　吴邪喊了个没问题，老痒很是满意，“欧了，胖子给节奏，咱们开始。”
　　梆，梆，梆，梆，四下清脆的鼓棒撞击声。
　　老痒的声音很棒，平时只是说话还不觉得，但唱起歌来——尤其是这种英伦范儿的颓废情歌——实在是好的无可形容，既有干净清透的一面又有凄厉沙哑的时候，每个尾音的控制也都无可挑剔，喉咙里又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旁若无人。吴邪的键盘部分非常简单，所以他划出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去听老痒唱歌，越听越觉得能认识这家伙真是太好了。

　　看着吴邪微微侧头听老痒唱歌的样子张起灵就知道这家伙绝对已经忘了刚才的事，至少是暂时忘了，只好一个人继续闷着生气。一方面为了吴邪的毫不在意，一方面为了自己的莫名其妙。
　　他承认，那天晚上的《My Funny Valentine》之后自己是开始注意这个小子了，不是没有见过高水平的人，但确实很少能从音符里听出令自己感兴趣的情绪，虽然没有特意凑上去说话（这根本不可能），但是默默地留意一直没有间断过，看到他和别人说话时微微眯眼傻笑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看到他有些躲闪的跟在自己后面就有些说不清的得意感，看到黑瞎子刻意地凑过去搭讪挑逗就会特别不满……虽然见过的次数不多虽然没有将情绪表露出来，但张起灵在心里可是很坦白的承认了自己对这个吴邪的在意。但他真的没有奢望太多，他一直告诫自己只要待在一个乐队就好，只要能一直看到就好，只要能一直看他笑听他弹琴就很好很好，自己只是在意，没别的意思。
　　但是当吴邪过来有些脸红的问“你有女朋友吗”的时候，张起灵不淡定了，他突然明白了更多，包括自己对吴邪的真正想法和自己的欲望是有多么的广阔而无可形容。而吴邪那种隐隐约约的害羞又像是打了下划线作为重点标明的暗示，让他想到一种可能——吴邪也是对自己有感觉的。正是这种对于张起灵来说绝无仅有的不靠谱猜想，造成他在那几秒钟里绝无仅有的“豁出去”了一把。
　　他对吴邪说，他没有女朋友，说完又担心还不够明显，又补充了一句也没有男朋友。
　　这对于他这样惜字如金甚至外号能叫哑巴的人来说绝对是不容易的，而且他觉得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清楚了吴邪该懂的。
　　因为先在脑海里确定了自己喜欢吴邪，又在心里假定了吴邪也喜欢自己，所以张起灵基本上就是在等着吴邪告白，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小激动的，那种怦怦跳的期待感。
　　结果让他失望的一塌糊涂，吴邪替云彩表白的一瞬间他差点忘了呼吸。

　　接下来吴邪的话越来越让他心灰意冷，这小子不但替别的姑娘表白，还啰啰嗦嗦大讲那个姑娘的优点，一看就知道他仔细观察人家女孩子很久了，张起灵真是越想越恼火，越想越生气，他头一次喜欢一个人，头一次认识到自己也会有这种感情，头一次有了类似于“豪迈”的情绪，头一次准备接纳其他人进入自己的世界……但竟然全部幻灭在几秒钟之内。
　　但他放不了手，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
　　首先就是这个叫云彩的姑娘，张起灵完全忽略了那个女孩喜欢的是自己这事的深层含义，他只是简单的做出个公式——只要自己当了云彩的男朋友，那她就不会跟他再有瓜葛，他也不可能再去喜欢她。
　　其实全优生张起灵在这个他完全没有涉足过的领域里，就是白痴一个。
　　当吴邪听到自己答应之后眼神里的失落更是让张起灵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云彩丢到太阳底下暴晒成灰突突的雨全部下到地面渗进土里一路直达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结果这天排练的时候张起灵闷头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搞的乌烟瘴气。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校园内最大最令人震惊的新闻莫过于张起灵和云彩交往的事情，嫉妒的人当然少不了毕竟喜欢这俩人的都大有人在，一群男女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哭大闹，但多数围观群众的话题还是围绕在张起灵这个千年冰山到底怎么想起来动凡心了这个话题上。
　　但是因为这个事情确确实实喜上眉梢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云彩，为此她还特意请吴邪私下里吃了一顿饭表达了一下对红娘的感激之情；另一个人就是黑眼镜，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发生，看来那天排练之前张吴两人神神秘秘谈的私事必然与此有关，现在自己根本不用再探究吴小邪那天神游天外究竟是因为张起灵云彩中的哪一个，人家两个一好上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是决计不会搞什么幺蛾子出来的，就算真的喜欢也会乖乖死心。这种时候开始追他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黑瞎子高兴得就差给张起灵和云彩办酒席了。
　　没过几天他就想办法打听到了吴邪的电话，然后挑了个周五晚上果断打过去。
　　“喂？”上大学之后吴邪养成了看到陌生电话会接的好习惯。
　　“Hi，小吴邪~~”付海今天特意咬着水蜜桃味道的棒棒糖，他要让自己嘴巴甜的腻死人。
　　吴邪一愣，这欠扁的声音咋听着这么耳熟？“……你是？”
　　“不记得人家啦，矮油，好伤心哦~”
　　“唔……嗯？！哎哎哎？难道是，黑……咳咳，付海学长？”
　　“噗哈哈哈，小邪你别勉强啦，想叫黑瞎子就叫呗~”
　　“不要，”吴邪干脆利落的拒绝，“感觉好像会欠你人情……学长有什么事吗？”
　　啧啧，黑眼镜不由得在内心感叹，多可爱的孩子，“没什么，明天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咱们五个吗？”
　　“不是，只有你和我，怎么样？”
　　“咦？这是……”
　　“有事跟你说哦~~”
　　“呃，那好……”
　　黑瞎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跟吴邪确定好时间地点之后就喜气洋洋的挂了电话。
　　哑巴张，他马上就是老子的人了，连后悔的机会也不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