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夜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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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涔回了一趟家，一年多只能从视频里见到的父母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随意得就像她只是出门逛了一次街。柏父有着老茧的手拍了拍柏涔的肩膀，笑道：“又瘦了，一会儿让秀姨给你做几个好菜。”突然就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通讯事业太发达，相隔两地的牵挂也就淡了些，但柏涔还是从父母的眼神里看到了欣喜。
柏父是企业高管，柏母是知名律师，平日里忙得见不到影。难得柏大小姐回来，两位大忙人推了所有应酬和工作，一家三口聚在家里。秀姨自然是高兴，一桌菜起码有七八人的份，丰富得让吃惯了欧洲快餐的柏涔咋舌。父母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餐桌上的话题除了工作，自然就要瞄准了柏涔。
“涔涔，在法国有没有碰到喜欢的异性啊？”柏母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柏涔碗里，眼睛笑弯成一条缝，除却眼角的鱼尾纹，和柏涔的神韵简直如出一辙。柏涔噎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一对充满期望盯着自己的父母，费力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在巴黎寄住的人家里有一只叫阿布的狮子犬，和我亲得很。”
柏父柏母显然没明白，柏涔顿了顿，才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阿布是公的……”
“你这个死丫头！出国玩了一圈还学会油嘴滑舌了是不是！”柏母的筷子差点没戳上柏涔的额头，柏涔往后躲了躲，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妈，你别瞎操心了，一把年纪赶紧退休吧，你们事务所那乱七八糟的官司弄得你越来越神经质了。”
“啊呀！臭丫头，你看不我收拾你！”柏母噌得站起来就要去抓柏涔，柏涔作势要躲，柏父却先一步拉住了暴跳如雷的柏母。真是的，要是被当事人看见素有律师女王之称的柏太太一副要抓狂的样子，估计任谁都会瞬间石化的吧。柏父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想通，一个人工作时和在家时，性格怎么能差这么多呢？
“别说涔涔了，她那性格还不是随了你。”柏父叹了一声，指指桌上的菜，“快吃，一会儿该冷了。”柏母哼哼两声，坐下来重新执起碗筷，吃了两口，还是忍不住唠叨起来：“涔涔，不是我说你，年底就要28岁了，都说女人三十豆腐渣，你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柏涔只顾埋头吃，漂亮的脸躲在碗后，哼哼唧唧的点点头。
“我们事务所有个年轻又厉害的律师，多金又帅气，哪天妈妈给你介绍着认识认识？”做媒婆永远是剩女的妈妈们共有的天性。柏涔顿了顿，吞下一块鸡肉，道：“妈，你们那些个当律师做出名堂来的，年轻也都三十好几了吧。”柏涔自然知道柏母的最低要求，要入得了她老人家的法眼，达到那个要求，不混个十年绝对是不够的。
“哎，我们给你介绍你也不肯，自己也不抓紧点儿。我们这都过了半百的老人了，啥时候才能抱外孙啊？”柏母叹了一声，见柏涔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也没有办法。
柏涔却是吃着吃着就走神了，不知道为什么，被妈妈这么一唠叨，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凌依曼。大概是那天撞见依曼被表白，所以有些感慨了吧。柏涔在想，如果是自己在那样的年龄被那样表白，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场景呢？
说起来，自从那天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丫头，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想着，就有想把依曼约出来的冲动，可是，要找什么借口？
如果是要打听那天之后的八卦，会被那丫头揍的吧？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想问……
吃过饭，柏涔看着父母回房加班工作，不免有些心疼。泡了热咖啡端过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爸，我出去走走，晚上可能不回来了，你们早点休息。”柏父带着眼睛在电脑前看着各种柏涔看不懂的报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在柏涔走出书房门的瞬间，才轻轻说了声：“涔涔，你妈只是随口说说，别往心里去。趁现在年轻，自己还有什么想做的，就放手去做吧。结婚迟一点，不碍事。”
柏涔心里一热，重重的点头。当年背着画笔和相机环游世界父母是全力支持的，转眼就过了五年，一切却好像如初却又在不经意的改变。
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边，高跟鞋和地面敲击出清脆的节奏，和心脏一起一下一下回响。柏涔家住的地方离市中心有些距离，看中的就是这里的安静。走了几分钟，笔直的马路尽头才隐隐有了些灯光，一辆计程车迎面而来，柏涔下意识伸手拦下。
“小姐，去哪里？”
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柏涔愣了一下，犹豫片刻，道：“酒吧一条街。”她记得依曼是在那里打工，至于这个时候在不在，她也不知道。车窗外的景匀速往后奔跑，路灯的光在眼角划过温暖的线，柏涔眯了眯眼，突然咧嘴一笑。
今天是怎么了，这么莫名感性可不是自己的作风。
原来是“浅水湾”现在是“痞子猫”的地方，胡乱画着“□□”字样的卷闸门隔开了酒吧街的喧哗，柏涔泄气的站在店门前，觉得自己衰得不能再衰了。得了，她今天人品不好，还是回家睡觉吧。
拉了拉上身的黑色竖领衬衣，柏涔原地跺跺脚，转身就要走，踏出第一步的瞬间，身后的卷闸门却突然有了响动。柏涔愣愣，回头看过去，被拉高大约一米左右的卷闸门下，钻出一个白色短外套，深亚麻长发的女孩。
“曼曼？！”柏涔一喜，伸出手帮着把卷闸门又拉高一些。
“诶？你怎么在这？”依曼的惊讶不比柏涔来的少，拍拍衣上蹭到的灰，扬起脸看着柏涔，“这几天店里装修，你可是没来对时候。”柏涔抓抓微翘起来的短发，笑道：“我这不刚打算回家了么。”她死都不会承认是为了依曼才来的，为了一个小自己三岁的女孩？说出去都觉得没面子。
“也好，早点回去吧，晚上你一个人也不安全。”依曼顺着柏涔的话往下说，却是把柏涔弄了个尴尬。
“呃……”词穷了一会儿，柏涔才道，“你有事没……没事……陪我走走吧……”依曼伸手理着自己的头发，眨眨眼，突然笑起来：“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哪有！”柏涔脸一红，赶紧转过头。
“啊呀啊呀，某人脸红了喂。”依曼笑嘻嘻的凑过去，指着柏涔的脸，笑得花枝乱缀。柏涔手一挥：“霓虹灯照的啦！你没空我就走了，废话真多！”这个女孩，居然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幼薇知道了，不是要笑死么？！可是，干嘛要脸红呢？
“别别别，我有空，有空。”依曼一把上去挽过柏涔的手，拉着柏涔往酒吧街外走，一边还不往吐槽着，“诶，我说你不是看上我了吧，女女爱什么的我不介意的哦。”说完不忘俏皮的吐吐舌头，装作一脸期待的看着柏涔。柏涔抽抽嘴角，一手点上依曼的鼻子：“你满脑子想些什么呢！”
这个城市的沿江风光带到了晚上，热闹不输酒吧街，露天电影和跳舞散步的人们让夜也不那么寂寞了。依曼走在前面，脚下点着舞步，不时转个圈来冲柏涔笑一笑。柏涔的发被江面吹来风弄得更乱了，却觉得舒服得很，前面的女孩自在得像江中的精灵。柏涔突然想，其实这些年，自己的奔跑让自由也有了一点疲惫，不那么惬意了。
只是有一件事，柏涔怎么也放不下。毕业汇演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她有点怕问，却又想知道，依曼像是懂她，先提起了这个话题：“诶，那天真抱歉啊，把你一个人丢下了。”踩着步子划了一个圈，依曼重新回到柏涔身边挽住柏涔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嘴。柏涔摇摇头：“没事。”
“你都不想知道后来到底怎么了？”依曼眨眨眼，忍住笑意道，“你这么八卦的家伙，居然都不问我，我还奇怪了好久呢！”柏涔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一脸黑线，半晌才道：“你想说，总会说的嘛。”天知道，这种话，她可从来没对别人说过，就是幼薇，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秘密也被她严刑逼供全坦白了。
依曼哧哧一笑，指了前面修建来做景观的码头：“我们过去吧！”柏涔来不及反应，身边的人儿已经一溜烟飞出了好远。
“喂！”女孩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带着一些调皮的味道，“快来，我给你讲故事哦！”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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