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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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等三井开车到约定地点，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下了车，外面的寒冷使在一直待在车里的三井打了个哆嗦，裹紧身上的羊毛大衣，有些畏缩的向他和流川在东京曾经住过的小公寓快步走去。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万籁俱寂，路灯昏暗的光柱下是平整松软的新雪，周围只有呼呼吹响的寒风。三井低头走过，耳边传来自己轻微咯吱的脚步声，又回头看去，茫茫夜色中一点点浮现出一串的脚印，前方则是更深的黑暗，而自己像个孤独的旅人。他轻轻地叹口气，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自从接手云顿组之后，就一直觉得前路飘渺。干□□这行，说不定发生什么事情，无法预料。
只是现在我要和流川在这样下去吗？
本来和流川一起回国，三井就是为了让这个不明就里的倔强小子认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然后两人友好分手，这对大家都好。五年过去了，谁都有所改变，连沉默寡言的流川都能为了NBA的商业运作妥协，更何况自己呢。
大概我是变得最多的吧，原来只是混不良，现在可是真的成了□□头子，有点讽刺……
正当三井边走边胡思乱想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一个枯树后面窜了出来。三井先是一惊，又很快反应过来，双眼闪过锐光，后退一步借力，扫膛腿绊倒来者，再飞身压住已经躺倒在雪地里的偷袭人，左臂架住那人脖颈，右手摸出挂在腰侧的手枪。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根本没给此人一点挣扎的余地，而于此同时三井脑子里还在想：既然有人知道我的行踪，那也必定知道流川的……眼睛开始扫视四周，寻找隐藏在黑暗里的可疑人物。
可是就这样看了半天，却没见什么人出来，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俘虏”身上。一看清“俘虏”，三井就开始嘿嘿干笑，感受着身下人发出的冰冻光线，他边把枪放回原处，嘴里边心虚的嘀咕道：“谁让你突然出来的……”
话音刚落，三井感觉天旋地转，一直处于劣势的流川反客为主，将三井压到雪地中。三井感受着背后传来冰冷的温度，有些害怕的眯上眼睛，心里哀叫一声：完了，这小子从来都是有仇必报……但过一会又感觉身上一轻，三井有些奇怪的睁开了眼，一入眼的则是流川伸向面前的手。三井心里一暖，借着流川温暖的右手，从雪地里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流川还是不说话，只是细心的拍了拍三井背后的雪沫，然后又将自己围着的红围巾戴到三井身上，一切的举动满是他最深沉的关怀。三井一动不动，任由流川摆弄，突然觉得眼角发烫，可嘴里痞里痞气的说道：“行，出去这些年懂事了，算哥以前没白疼你。”说完还揉了揉已经高出自己半头的头发，转身走到前面去了。流川在他背后轻轻一笑，冲上前一把抱住心上人的腰，三井吓得哇哇大叫：“喂喂，你干什么啊！”
“冷。”
“哥不冷。”
“我冷。”
“……”
来到公寓楼的外面，流川颇有感慨的看了看四周，脑子里全是五年前和三井生活的点点滴滴，可惜当时房子是租的，现在也应该换了几批房客了。房子永远不变，改变的只有来来往往的人而已。
三井抬头看了看身边紧紧搂着自己的流川，笑道：“别看了，上去吧。现在那公寓是我的了。”流川转头看向三井，疑道：“你的？”
“对，你走了以后，我就买下来了。”三井目光有些迷离，看着二楼两人公寓的那扇窗户。
三井从邮箱里拿出小公寓的钥匙，打开门进去，两个身长腿长的男人的出现立马使小房子狭小的门廊拥挤起来。见流川要脱到脚上的运动鞋，三井忙招呼道：“不用脱鞋，反正这里很脏，用不着。”说完径直进了房子。
这个小公寓是一室一厅，也就是五十几平米，对于这么两个运动员来说，真的有些活动不开。家具摆设上都盖上了挡灰的白布，一只皮面被磨平的篮球藏在两人沙发的后面，木质陈列柜上还有以前两人嬉闹时留下的擦痕。当时三井还怕房东太太骂，特意买了棕色的颜料涂上，笨手笨脚的样子被在一旁看热闹的流川叫做白痴。
三井看了看盛满美好回忆的房子，手随意的在橱台上一划，手指上不出意外的沾上了一层薄灰。
好像自从他走了以后，自己就在也没来过。
公寓没交电费，而今晚也没有月光，所以房间里每一个器物都好像蒙上一层暗淡而朦胧的灰色，可在三井眼里却变成了无比跃动的景象：两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在客厅里嬉戏，窝在沙发上看球赛录像，坐在餐桌前吃简单温馨的饭菜，头戴白布打扫卫生，相互拥抱纠缠亲吻，跌跌撞撞进了卧室紧闭的门……最后他们拿起那颗已经磨平皮面的旧篮球，欢笑着跑向门口，两个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此时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流川身边。身形更加拔高，少年人独有的叛逆和稚气也化为了青年的稳重与成熟。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连最任性的小子也成了大人。
流川也是面露追忆之色，缓缓走到三井身边，忽然问道：“平时学长都这样吗？”三井被这么一句没有前言的话问懵了，道：“什么平时都这样啊？”
“刚才。”
三井恍然大悟，撇撇嘴道：“还计较着呢？不就是把你绊倒了吗？那是你太菜，可不关我事。”流川听完学长的狡辩，冷静道：“那你来篮球馆的时候，怎么那么菜？”三井一想起那次“无比风光”的打架事件，就开始咬牙切齿：就算他这辈子再怎么风光，只要一提到这事，里子面子全没了。
“啊啊啊，这都多长时间的事啦，还提还提！”
“事实而已。”
“去你的事实！反正我现在厉害就行，过去的事了，拜托别没完没了啦！”
“那时候你要是有现在一半的身手，门牙也不会掉。”我们也不会认识……
三井听见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大叫道：“不要再提门牙！哼，要是现在，我非得把宫城那臭小子直接揍到一米五八！只是当时觉得以后反正是混□□的，什么时候训练都一样，所以就被你们占便宜了！现在可不行了，万一被人占了便宜，命就丢了。”
这时，流川想起三井的伤，于是问道：“伤怎么样了？”三井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没事，死不了。”后又顿了一下，“不用担心啦。”
流川微微叹口气：总是这么逞能……然后双手扳过三井的脸，低头有些疼惜的吻上了三井的唇角。
宫城觉得自己最近倒霉死了，诸事不顺。
好不容易查到一点关于三井寿毕业之后的资料，但是今天总署长特意将他和神唤到办公室里，亲自叫停两人收集情报的工作，这让一直细心收集的宫城很是郁闷。
“不管那个议员怎么死的，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走出办公室，宫城有些心灰意冷的对搭档说出心底的话。神诧异的看了看在警署一直以吊儿郎当著称的宫城，回道：“你是傻子吗？”
宫城闻言，双眉倒立：“喂喂喂，你怎么说话呢，好歹是警察吧！明明长张乖乖脸，你那令人信赖的年度评价哪去啦！拿过来给我，我要涨工资！”神则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道：“真没想到宫城君这么天真啊。当时在神奈川我就已经告诉你，用不着那么费心，云顿组肯定会出面平这件事，而我们这些小卒子听上面摆弄就好了。等以后，我们也是会变成摆弄别人的上面，这些都需要适应。”宫城叹口气，答道：“我知道，可是还是不甘心。”
“三井君不是你的好朋友吗？那为什么还急着查出什么？”神理了理头上的短发，疑道。宫城紧抿着嘴，半晌才回道：“正因为是好朋友才会这样，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些年他在干什么，希望那个云顿组长不是他……”皱了皱眉，又道：“今天晚上正好是我们湘北篮球队的聚会，听樱木说流川和三井都回来，这算是最后一搏了。哎，先走了。”说完，宫城抓起自己办公椅背上搭着的外套，转身离开了，留给神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
神挑了挑眉，脱力一样坐在座位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自己裤袋里的手机响了。
“你好，我是神警官。”
‘呵呵，JIN，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神一听到话筒里面浑厚的声线，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避嫌的来到窗边讲电话，刚好看到离开警署的宫城，明媚的大眼睛一眯，里面有连阳光都难以触及的黑暗一闪而过。
“哎，泉哥，说了多少次了，别在我上班的时候打电话。我现在是神警官，不是JIN。”好好先生阿神的语气里难得含着些许埋怨。
‘好了，我知道了，下不为例。’男人毫不计较，立刻好脾气的认错。
“有事吗？”
‘你应该听说云顿组和村上的事了吧。’
“听说了。”神闲适的靠在窗框边，“云顿组长还是我高中打篮球的时候曾经的对手呢。不过不用担心，人家已经出手了，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过去，只是韬田组这回做的实在是太失策了，这不是明着告诉别人是他们找云顿的麻烦吗？”
‘估计是渡边那个傻儿子干的，这种没智商的事也就那个皇太子能做的出来。’
“算了，反正那个村上死了对大家都有利，死了就死了吧。”说完，神眯起眼睛，咧开嘴，意味深长的笑了。
“听说盂兰盆会要到了，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