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绯之进行曲》錵树

6、第五曲·蛇妖

　　绛紫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借着腰力两枚毒针从袖口飞出，目标——那棵已经枯萎的樱花树。

　　“好身手。”红色的身影自树后走出，摊开手心那里躺着两枚泛寒光的金针。

　　她握起拳再摊开时只剩下细小的粉尘。

　　她霍地瞠大了眼急急退下一段距离，“你是什么人。”虽然看上去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人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她微微笑着，“我的名字你现在还不配知道。”

　　“你这家伙。”她咬牙切齿，“你这家伙不要太狂妄。”

　　她只是退了一步她竟然得寸进尺！

　　凰女没有理她转头看着那棵枯萎的樱花树，蹙起了好看的眉。

　　“樱花树在哭泣。”

　　手轻轻的抚上那不知何故变得焦黑的树干，缓缓阖上海蓝宝石的眸子。

　　脑海里顿时有几个画面飞速的闪过，海蓝宝石的眼睛倏地睁开，目光幽幽似乎被什么摄了去。

　　原来是这样吗？

　　缓缓抬起手,点点星光沿着她宽大的衣袖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只见那星光慢慢的攀上樱花树那已经枯萎的枝干将它紧紧的包裹在里面，只不过眨眼的功夫那枯萎的枝丫开始抽芽，长叶接着长出粉色的花瓣，绚烂的开放了。

　　凰女过头看她，那目光温暖的可以化掉世间所有的戾气。

　　蛇妖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住了，绛紫色和服里的身体颤抖的。

　　她记得的。

　　这样的场景。

　　那样回头一笑的动作。

　　此情此景分明是那日的重演。

　　“呜——”她捂着脑袋挣扎着，她不要想起来，不要。可是偏偏大脑却不受控制的回放的那时的场景……

　　“我以为这里的樱花已经够美了，没想到小姐的芳容让这绚樱都失去了颜色。”

　　“我是上条清水请多指教。”

　　“……我们逃走吧……明日此时我们在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樱花树……”

　　那时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女孩。

　　花样的容貌，豆蔻的年华，追求者无法计数，而她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和他相遇了。

　　一个貌比潘安，一个花容月貌，相恋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两人经常偷偷的约在一起，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那时她以为世间美好不就如此。谁想那日回家听到的却是父母为她指婚，三日后嫁给城西钱庄老板的儿子。

　　“我不嫁！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挣扎着，抗议着，父母确是铁了心要她出嫁。

　　既然反抗无效那就逃了吧，私奔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想到和他一起同甘共苦，一起组建家庭，一起快乐的生活她就不禁喜上眉梢。于是他们约定好了，三天后，在大家忙于筹备婚礼的时候她和她一起离开这里。

　　可是……

　　结婚那天她在那棵约定好的樱花树下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那个英俊的身影。不久周围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她知道那是来找她这个落跑新娘的人。

　　逃不掉了。

　　为什么？明明说好的，为什么你没有来。

　　为什么你们不让她和她爱的人在一起。

　　带着深深的绝望与忧伤她拔下了头上的簪子，这簪子还是他送的呢？爱惜的抚摸着这不管怎么看都是摆地摊的廉价品的发簪她笑了起来……

　　当人们来到那棵樱花树下时惊呆了，少女穿着华丽的新衣倒在了血泊里，一头乌丝洒落在地衬着她惨白的面颊，她的手交握在胸前那根发簪已经没入了心脏。

　　一群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他们没发现少女华丽的新衣下面一探出了一个脑袋，红色的信子闪着危险的光芒。

　　绝不原谅你们。

　　是你们毁掉了我的幸福，是你们让我们无法相见，这都是你们的错……

　　为什么你没有来，是你不守信用还是曾经那都是谎言，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找到你直到你给我一个答案。

　　……杀了你们！

　　她以为那段曾经为人的日子，连着那段刻骨铭心的感觉早已被她遗忘在那个漫天飞花的日子。

　　她一下子瘫倒在地，看着凰女的目光不似之前的戒备与厌恶，金色的瞳孔里溢满了悲伤硕大的泪滴从那里滚落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条泪痕。

　　泪眼朦胧间她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近然后在她面前站定。

　　“我没有要和你为敌的意思。”她伸出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

　　她并不是极恶之人，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所以她才讨厌人类，愚昧又自以为是，还容易被莫名其妙的感情所左右。

　　她看着眼前那之手竟然不知还如何是好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个女人比表面上要神秘的多。

　　没有理会那朝她伸出的手她径自站了起来，仰着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原样的樱花树，自嘲地笑了，“幻术吗？”说着她又看向凰女，“麻烦大人告诉那个阴阳师那些石人在今日太阳升起时就会恢复原样。”那一瞬间凰女竟然觉得

　　眼前不是那个蛇妖而是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她点了点头，“我会帮忙转达的。”

　　倏地那蛇妖身上发出一道柔和的光，淡淡的，仿佛要把整个人融化。

　　她朝凰女微微一笑，“谢谢。”她的时间已到，她满身罪孽，终是得了灰飞烟灭的下场。

　　是因为怨气已经，无所牵挂，所以选择毁灭吗？

　　“你知道吗？”如佩环般清脆的声音让她不由地看向她，娓娓道来她从樱花树那看来的情景，“他其实来了，比你更快的到了约会的地点，只是……”被这

　　森林里的妖怪……

　　她忽地笑了起来，够了，已经够了。

　　“还未请教大人的名字。”她忽地记起她说她不配知道她的名字，就在她以为她不会告诉她的时候她开口了，依旧是去佩环一般的声音，“他们都叫我凰女。”

　　“那么再见了凰女大人，我是璎珞……”透明的身影终是化作点点光晕和着起舞的萤火虫消失在这漫漫黑夜。

　　凰女静静地看着海蓝宝石的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璎珞我们会再见面的。”

　　璎珞消失后凰女并没有急着回去反而在林子里散起步来。夏日的夜，伴着星光和着虫鸣，这一刻突然变得异常和谐。

　　果然还是古代的环境好啊。

　　那次回去看那九尾狐时她和D讲了她做式神这件事，也讲了安倍晴明这个人。

　　谁想他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突然腾地站了起来，“什么？安倍晴明那不是日本那个有名的阴阳师吗？”

　　“她很有名吗？”

　　“嗯，在日本只要提到阴阳师就绝对会想到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也就是那时她才知道她所处的时代竟然是日本历史上的平安时代，封建制度最盛的时候。

　　原来她回到了古代。这么说起来她也算古人了？不，她本来就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海蓝宝石的眼眸顿时暗淡了下来。

　　忽地寂静的空气中音乐传来笛子声，笛声清幽婉转让她一下子扫掉了心中的阴霾，静静的听了会她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吹奏出如此干净的音乐。凭着优良的听觉凰女小心的朝声源处移动着，随着笛声的逐渐清晰她看到了月光下那个仿若和月光融为一体的身影。

　　“什么人。”

　　也许是听到脚步声那人急急忙的回头当看到凰女时原本满是戒备的神情突变得呆滞起来。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啊，他竟然没办法用词汇还形容她。

　　“你好。”凰女和她打招呼，“我是听到笛声过来的。”

　　软软的声音如电流般窜过全身给他带来一阵痉挛般的感觉。好久他才回过神，

　　“……你、你好。”顿了顿他急忙整理了下仪表冲着凰女行了一礼，“在下源博雅不小心惊扰到您实在抱歉……敢问您是……”

　　凰女眨了眨眼睛，在眨了眨眼轻轻笑了起来，看来这人把她看成这山间的妖精了。也罢她也不想和人类有过多交集。

　　博雅不知那女子为何发笑只觉得那笑容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美一时竟然看呆了。

　　“源公子倒是吹得一手好笛子，可否再演奏一曲。”有多久没听到这么清澈的笛音了。

　　“啊？”博雅傻傻的应了声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他紧紧的握着笛子，“

　　那在下献丑了。”

　　毫无杂质的声音自他手下倾泻而出，像上好的丝绸拂过脸庞，那声音时而欢快时而忧伤时而哽咽时而澎湃，凰女静静地听着海蓝宝石的眼睛绽放着异样的光彩。她抬脚向前迈了一步，再一步，小心翼翼，随着笛声忽地提高音调长长的袖子甩了出去，这个动作吓了博雅一跳，他停下动作转而看向凰女。
　　那是怎样一段舞蹈啊。

　　绯色的身影如火焰般跳动的，不，她就是那火焰，自由的跳动的，任何东西也无法束缚住她。

　　听到音乐停止她回头看她，带着浅浅的微笑。那一瞬间她知道了什么叫做“回头一笑百魅生，后宫粉黛无颜色。”

　　他再次把低着凑到嘴边，这一次他再没有停下吹笛的动作，更没有把目光从她

　　身上移开。

　　***

　　凰女回到土御门的安倍宅时天已经大亮，她刚一踏进房门就看到那个倚着柱子的白色身影，身旁还放着未饮完的酒盏。

　　“晴明大人说要等你回来就一直没回房。”天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大人很担心你呢。”

　　心口蓦地一暖，傻瓜，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被露水打湿的衣角皱起了眉，抬头责备的看向天一，“为什么不给他披件外套。”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清晨的露水还是很重。

　　“别责备天一了，是我让他们不要管我的。”

　　“晴明。”

　　晴明伸了个懒腰，看着凰女的眼睛满是笑意，“凰女回来就是说事情解决了？”

　　“啊！当太阳升起之时就是石人恢复原样之时。”

　　“哦？”晴明伸手拿过那之前未喝完的酒盏一口饮尽，“这下又可以清闲一段时间咯。”

　　凰女夺过她手中的酒盏，“一夜未睡还不去休息一下，来客我会说主人今天身体欠安请改日再来。”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那么就麻烦凰女看门了。”说着打着哈欠朝房间走去。

　　天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偌大的院子里顿时只剩下她一个，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起桌上的狼藉。

　　末了，她坐在晴明刚才那个位子上看着院子里的草长莺飞。

　　到过安倍宅的人都知道，安倍宅里杂草丛生，从不修剪的花草长得比人还高，人从那里走过时还会惊起躲在里面的虫子乱飞，好些人因此而过敏，而更多的人在门口看到那杂草变不的情景时都以为那是荒宅，如果这时那画着五芒星印的大门突然自己打开那么人们肯定会大叫着“鬼啊”“妖怪啊”撒腿而去。其实那些花草是凰女建议不要除去的，“我们已经鸠占雀巢占了人家的住所，难道我们还要对它们赶尽杀绝吗？”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房子看上去荒芜诡异那些王孙贵族自然不敢有事就来麻烦你。”

　　于是晴明就顺了她的意思肆意院子里的花草生长，也不知为何，那花花草草竟然长到一定的程度便不再生长，平常走路的地方它们自动的让出道。这样一来表面上杂乱无章的院子实际上充满了自然气息。

　　“啪！”她拍了下手掌，顿时一个透明的薄膜将安倍宅包裹再里面须臾又消失不见。

　　“就这样好了。”用心感觉了一下确定周围安全以后她这才隐去了身形。

　　这样在晴明起来之前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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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本有这样的传说，女子断情后化成蛇妖而复仇。心碎的佳人拔下发簪,划破花瓣自尽后变成蛇妖而铲除害她不幸的奸人的故事
还有~~祝米娜桑端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