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福永享》Anya牙

2、章二 订婚

　　章二订婚
　　“梵姐姐，你可瞧见额娘去哪了？”一身素色旗装的年轻女子问道，清秀的脸庞上满是焦躁。
　　谷梵想了想答，“现在怕是在阿玛那里吧，我刚刚瞧见阿玛身边的人来请额娘去书房了。谷珩，你找额娘做什么？”
　　这素衣女子便是九阿哥府上的三格格，谷珩。“我……”她皱了皱眉头，“没什么，我去苑外头瞧瞧。谢谢姐姐”
　　谷梵无奈的看着来去匆匆的妹妹，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谷珩朝着她阿玛的书房急步走去，虽然知道这样冒失的靠近书房是很不明智的，但是她是真的心急去找她额娘完颜庶福晋。
　　“玉儿，你这满头大汗的是怎么了？”刚好庶福晋从九阿哥的书房出来，见了女儿，唤着小名儿拿了手帕给她擦汗。
　　“额娘，我屋里头那个檀木盒子哪里去了？”谷珩急着问。
　　庶福晋示意她小声，“你阿玛在忙着呢，你小点声音，先回院里头再说。”
　　一边走着谷珩就忍不住了，“额娘，您到底把那盒子放在哪了？”
　　庶福晋摇着头道，“我见他们打扫的时候桌子满当当的，就亲手给你放进柜子里头了，知道你宝贝它，还能给你弄没了不成。”
　　“我就是着急嘛……”谷珩喃喃道，那盒子里头可是放着她最珍惜的东西呢。“对了，阿玛找您什么事儿啊。”
　　“今儿个宫里头有宴，让咱娘三个准备准备。”庶福晋面上带喜。
　　谷珩皱了皱眉头，“福晋跟四格格呢？”这九阿哥府上谁不知道最得宠的就是嫡福晋栋鄂氏和她亲生女儿四格格啊。别说宫里头的宴，就连宜妃那里的家宴阿玛都是只带着她们的，何时轮到自己了？
　　“福晋最近身子不太好，搬去别院静养了，四格格也跟了过去。”虽然是得了福晋的空闲才能参加，但是庶福晋还是很高兴，“别说了，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别丢了你阿玛的脸，惹了他不高兴。”
　　谷珩只好点头，“知道了。”
　　回了屋，她挑了件淡粉色的百蝶牡丹图的旗装，说她脂粉气也好，孩子气也好，除了米色的衣服，她还就是喜欢淡粉色。
　　庶福晋也来帮她打扮，“玉儿真漂亮，真不知道今晚上要迷倒多少王公大臣了。”
　　“我才不要迷倒他们，一听便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谷珩撇撇嘴。
　　庶福晋摇头，“你这孩子，这次可是不少贵族子弟年轻臣子在呢！”她眯着眼睛笑说，“要是玉儿看上了哪个，额娘就去跟你阿玛说！眼瞅着玉儿都是大姑娘了，该出嫁咯！”
　　谷珩脸一红，“额娘您别乱说！”

　　宴上。
　　谷珩盯着对面稍远处的一桌，眼睛再也转不开。是那个人！她脑中想着，嘴角便微笑的扬了起来。
　　她身边的庶福晋见了，顺着眼神瞅了过去，拿了手帕掩着嘴轻笑道“玉儿可是在看那边纳兰家的公子？”
　　谷珩急忙收了眼神，却不吭声，显然是承认。
　　庶福晋却在一边继续小声道，“这纳兰家可是前途无量呢，玉儿的眼光倒是真好。等明一早我就跟你阿玛说去。”
　　谷珩越想越羞，却也不做声，权当是默认了。
　　她十岁那年出府便是被纳兰安昭从大汉的拳脚下救了出来，那块玉佩，她一直珍藏在阿玛难得送她的檀木盒子里。那年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年幼。只是觉得十分感激他，如果日后见着，一定要把玉佩送还原主。可是随着年纪增长，喜欢看书的她也看了不少关于男女间瑰丽爱情的民间小本。心里头就总是不自觉的把里头的男人想成安昭，把女子想成自己。次次都看得面红耳赤，觉得自己不对，却又怎么都管不住自己乱想的心。再后来便也习惯了，但每当幻想的时候，那种甜蜜的感觉却是怎么都挡不住的。
　　如今在皇家宴上见了他，心头更是跳的飞速。五年了，他变得更加英气了，宛然偏偏公子，怎么能不叫人心动。

　　宴后几天都不见庶福晋再提纳兰家公子的事儿，谷珩每日都想问，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
　　半个月后。
　　“姐姐，那几个小丫头怎么不叽叽喳喳的了，整天的提醒都没用，今天没说倒是自己清净了。”谷珩有些无精打采的对着谷梵说。
　　谷梵却是一副你不知道吧的表情道，“那可不是他们不咋呼，是都聚到前院去了。”
　　“前院？”谷珩不解。
　　“可不是，跟你说，今天阿玛见的客人可是两个翩翩公子，那帮丫头可不去前头没事找活做，就想着能看看呢。”谷梵笑说。
　　“也真是没规矩了！”谷珩摇头，“也不怕秦管家罚她们。”她一转眼，“姐姐你怎么不去看看。”
　　谷梵无奈的笑了笑，“我不是早就订了亲么，看又有什么用。”
　　谷梵许了巴林的郡王侃布，今年就要出嫁了。谷珩想着自己的亲姐姐，也是去年嫁了番邦的郡王，如今远隔千里，不得相见。也难怪谷梵要无奈叹气了。“姐姐，那两个公子是什么人啊？”她为了让姐姐不想那即将远嫁的事情，问起了其他。
　　“怎么？谷珩心动了？也是，府上只有你和五妹妹还没定亲了，不过五妹妹年纪还小些。”谷梵若有所思，“这再有喜事，怕定是你的了！”
　　“姐姐，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想嫁人！”似是被戳中了心事，谷珩急忙否认道。“你快告诉我，那两位公子是谁啊？”问着问着，倒也的确好奇了起来。
　　“听说是揆叙大人家的两位公子。”谷梵道。
　　“揆叙？”谷珩心中一震，那今天来的岂不是安昭？
　　谷珩心中压抑不住的雀跃，他是来提亲的么？虽然她们做格格的常呆在后院，但朝堂上的事情她还是明白的。阿玛跟揆叙交情不浅。但是前年揆叙大人殁了，纳兰家的人便没再来过了。这次两个嗣子一同来找阿玛，会不会……
　　心中想着，脚下却已经开始向外头走了。
　　“谷珩你去哪？”谷梵看着已经半个身子出了门儿的妹妹问。
　　谷珩轻快的答道，“我去前头看看。”
　　在前院外头，谷珩拽住了个从堂里头出来的小丫头，“阿玛可在里头？”
　　“回三格格，主子在里头跟客人说话。”丫头福身道。
　　谷珩悄悄的溜边进了东暖阁，这里与厅堂只隔了一道门而已。她偷偷地将帘子拉开个缝隙，见阿玛坐在主位上，两个客人坐在左手席上正面对她。看过去，离着阿玛近些的就是安昭了，他们正在说着朝堂上的事情，安昭虽侃侃而谈，却不咄咄逼人。再转眼，另外一个人跟安昭有些像，却没有安昭那样的清濯。有些阴郁，也从不接茬安昭和阿玛的对话，既然也是揆叙的嗣子，应该就是纳兰元普了吧。正想着，那人却正好抬了眼，两个人的眼神就正正好的撞在了一起。纳兰元普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却也不避让。而谷珩却是被惊到了，急忙缩了手放了帘子，背过身去。却不小心用过了劲儿，撞上了门板。“咚……”好大的一声，门上的凸起更是硌得她的腰生疼。
　　谷珩疼得快要掉泪，抽了口凉气闭了眼睛。心中大呼不妙。
　　果不其然，九阿哥的声音在厅堂响起来了，“哪个奴才这么没规矩！”
　　谷珩见瞒不过，只好咬了牙掀了帘子，福福身，“女儿给阿玛请安。”
　　九阿哥见了是自己的女儿，有客人在也不好发作，只好对纳兰家的两个人道，“这是府上的三格格。”
　　又对谷珩道，“这是纳兰家的永寿永福两位公子。”谷珩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名字已经改了。
　　两个人起身，永寿拱手笑说，“三格格好。”可是永福却只是拱手未曾出声。
　　谷珩见了永寿的笑，不禁气血上涌，脸涨红着小声道，“公子好。”
　　“谷珩，带永福公子到府上转转吧。我与永寿再说说话。”不想九阿哥却提出来这样的要求。
　　谷珩悄悄看了永寿一眼，永寿却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她，如同菩萨一般。
　　“是。”她只好应了声，转向永福，“这边请。”

　　要说九府的园子，可是不小，只是不能进了内院，要转的地方也不是很大。谷珩在左前方走着，永福静静的跟在后头。
　　谷珩一一跟他说着景致的名儿，可是永福却只是应声便停。
　　“公子可是觉得这园子无趣？”谷珩突然停住了脚步，不等他说话又道，“素闻纳兰府上园林亭馆甲于都邑，难怪看不上了。”谷珩倒不是成心语种带刺，只是永福太闷了。
　　“不敢，”永福这才难得多说了几个字，“大哥一向俭约，自是比不上格格府上雍容华贵。”
　　谷珩却是一撇嘴，“那公子的意思，是我阿玛奢华铺张？”
　　“不敢。”他倾身拱手，却不再多一言解释。
　　真是个闷葫芦！谷珩心道。
　　一时间整个园子里就只剩下虫鸟鸣叫的声音，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忽然听见永福嘶的一声抽气，谷珩转过头去看，他却手捂着后脑勺，眉毛都纠结到一块儿了。
　　“公子怎么了？”她奇怪的问。
　　只瞧见永福将捂着后脑的手伸到眼前，满掌猩红。
　　“怎么……怎么流血了？”谷珩瞬间张大双眼，急忙抽出手帕，想要为他止血。
　　永福却躲开了谷珩拿着手帕的手，在她不解的眼光中轻声道，“别脏了三格格的帕子。”没沾血的手伸进袖子里拽出了自己的，捂在了脑后，可是血却出得多，没一会他的帕子就透了。
　　谷珩见状，嘟囔着，“都什么时候了还脏不脏，我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脏了换了便是……”不顾他的阻挡，将手上的帕子捂了上去。
　　永福也不再推辞，却是俯身在地上找起东西来，不一会手上就多了一颗带血的弹珠。
　　谷珩心中一惊，这弹珠她在府上可不少见着，正是今年刚刚七岁的弘旷和亲弟弟弘鼎整日不离手的玩意儿。四处一瞧，就看见了假山后探头探脑的一张脸，不是弘旷又是谁！
　　弘旷是她阿玛的妾氏中得宠的郎氏的儿子，整天在府中横冲直撞，因着阿玛宠着他，从来不曾管教。那弹弓不知道在府中打伤了多少人了，就连自己也被打到过小腿，这会儿淤青还未下去呢。这回……谷珩看看手中又透了血的帕子，怕是祸事惹大了。
　　“清儿，快去叫阿玛和大夫来！”回过神，才想起来叫人。
　　丫头领了命，急忙跑了出去。
　　永福的脸越来越苍白，站不稳，谷珩只好扶着他坐了下来，他却更是摇摇欲坠，她一咬牙，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永福只觉得靠进了软软的怀里，觉得不好，却又没法子自己坐稳，只好一动也不敢动，心中却是惶惶的。
　　没一会，九阿哥和永寿就赶了过来。
　　下人们抬着永福去了客房，谷珩本来也想跟过去看看，却被她阿玛挡了下来。
　　谷珩站在原地，见永寿回头看了她一眼，可那眼神她觉得分外凌厉，再想仔细看，永寿却面无表情的跟着弟弟去了客房。
　　谷珩摇摇头，是自己想多了吧。

　　到了傍晚，谷珩被九阿哥叫到了书房。
　　因着永福受伤的事情，谷珩被教训了一顿。她心里知道阿玛袒护弘旷，便不吱声，任由九阿哥骂她。
　　“皇上已经赐了婚，幸好永福没什么大碍，不然纳兰家的人可是不依不饶。你去佛堂跪一晚上！明天要进宫谢恩，便不按家法罚你了。”
　　“是。”谷珩默默的退了出来。她听出了似乎是纳兰家因为这个挑了阿玛的刺儿，所以阿玛有火没处发。
　　佛堂的夜真是凉极了。
　　天还未亮，迷迷糊糊跪着的谷珩就被完颜庶福晋叫醒了。“玉儿，玉儿……”
　　“额娘。”
　　“哎……玉儿苦了你了，都怪额娘不争气，才让你受委屈。”庶福晋含着泪道，“明明不是你的错。”
　　“额娘，别说了……”谷珩捂住她的嘴，“阿玛说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左右都要受罚的，何必惹怒他呢。”这府中的恩怨是非，她是瞧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不去反抗。
　　“都是额娘不好，都是我不好……”庶福晋心疼女儿，心里明白，却还是难过。
　　谷珩为她擦了擦泪，“额娘，今天不是要进宫么？”
　　庶福晋这才收了收情绪，“是啊，额娘是叫你来换衣服准备的。”
　　谷珩点点头，在庶福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晚上的跪罚，现在有了效果，腿又软又麻，寸步难移。

　　往宫里去的路上，庶福晋坐在马车里就没停过的抱怨，“弘旷真是太不像话了，都宠着他谁都不带管教的！这次也就是打了咱们这些你阿玛不放在心上的……”
　　谷珩敷衍着笑笑，本就昏昏沉沉，额娘又在不停的说，她的眼睛都快闭上了。
　　“我看他下回要是打着了福晋、四格格可怎么办！”庶福晋哼了一声，“我可等着你阿玛怎么收拾那个小兔崽子，还有那个狐狸精！”话锋一转，“不过平日忍着他也就算了，这次真是太过了，别说打了快跟你成亲的人，就单单是纳兰家的人也是不好惹的，我可是听说了，他大哥的脸色都没法瞧了的。”
　　谷珩浑浑噩噩中听到了什么跟她成亲的人，“跟我成亲的人？打的是跟我成亲的人？”她猛地睁开眼，来提亲的，难道不是永寿么？被打的是永福啊！

　　注：谷珩，谷梵皆是满语音译，美玉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下周五前最少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