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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古耽 ...

  •   “桃花,又红了呢。”月光如洗,清凉的月光淌过一地散落的繁华,漂洗了时间留下的种种痕迹。那身着白衣的少年负手立于月下。眉眼清冷,面目如画,削瘦的脸庞隐隐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凌厉之气。是夜,但少年良好的夜视能力依旧能见满眼桃红纷飞,一瓣桃花慢悠悠地飘飞进石桌上摆放的酒杯中,荡漾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拈起酒杯里轻漾的桃花瓣,黑暗中少年微微勾唇一笑,竟如月之清泠般绽放出绝代风华,而本是全身环绕的清冷飘渺的气质瞬间一变,整个人的气息便突如浮在雾里般若隐若现。而那尖锐的杀气就是在那一刹那迸裂开来。少年执起桌上摆放的剑,还未出鞘,少年全身上下环绕的气场顿时就已变得如针刺般尖利,仿佛就连飘落的桃花都被那虚无的气震远一圈,不敢进入少年凌厉的气场内。

      剑出鞘的瞬间,仿佛能听闻那凤凰涅槃时疼痛中透露着无限的希冀的低吟,剑身缓缓震动着让握住它的少年不觉微微勾唇一笑,

      “呵呵,翎涯,你也兴奋了吗?”挑开纷飞的桃花,少年的剑直直地冲着不远处的灌木丛而去。
      灌木丛后方那名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下的少年已然是有所察觉,几个微妙的步法之后,少年已经立于那人的剑所至的范围之外,本是悠闲立定的黑衣人未被蒙住的眼睛突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顿时衣袖处的黑袍已经断裂开来,露出白皙的肌肤。衬着那幽幽的黑夜,有种让人恍神的错觉。

      而那白衣的少年仍旧毫无所动,面上挂着浅浅的疏远的笑容,抱剑而立。那纯净的黑眸里一闪而过的戏谑仿佛只是错觉。

      少年仿佛就只是一身白衣面容讽刺眼神犀利地立在那里,仿若从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情感变化。

      “今天翎涯想见血吗?”那种轻柔中透着淡淡邪魅的声音,在这一片飘满了桃花香味的夜色里,仿佛快要夺了人的心智去。

      “那可真是可惜了,难得的遇到这么强的对手呢。”少年轻浅一笑,面目依旧温暖如春,衬着那桃花,颇有几分桃花人面笑春风的意味。可惜少年眼里凌厉的杀气却让少年整个人的气质产生了极端的矛盾。“啊呀,要是不能摧毁掉,那可太遗憾了……”

      少年的轻声叹息衬着悠悠如水冰凉的月色,却让黑衣人全身突然泛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来。明明那少年的声音是如此轻浅温柔,仿佛情人间的呢喃细语,但是衬着这么寂静的黑夜里,却显出几分诡异来。仿佛那甜蜜的嗓音里包裹着剧毒,在你一不小心的时候,他也会带着如此温暖邪魅的笑意将这毒药喂你喝下,然后带着那种随心所欲清冷似仙飘渺如雾般的表情看着你因为死亡的逼近而害怕惊恐,甚至恶劣地微笑着看你发出让人恶心的尖叫和号啕。

      黑衣人待缓过神来,已是一身冷汗。看着少年微笑着执布擦剑完全已经无视了他的模样,二话不说脚尖点地,不久人已是飞出了二丈远。

      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上白玉制的冰凉的杯身,浅笑依然盈睫,眸子里的笑意温和透着淡淡的邪气,

      “总还会有交手的一天的,你说呢?翎涯。”剑身再度微微颤动起来。

      夜空寂静,那一轮大月盘挂在夜空里,寥寥无几的星辰更是在月光的衬托下黯然无光。少年微笑着将剑重新插入剑鞘。

      “真是,翎涯。喝够了血之后就不愿意再沾血这个坏习惯你可真要改改了呢~”少年清淡的笑意如没入湖中的石子,一瞬就已然消失不见。

      少年执剑离去,被砍成两半的石桌和杯子被寂寞地留了下来,而那瓣依旧艳丽的桃花瓣慢慢飘落在地,被倾倒满地的清酒,映照出它寂静的盛开,以及即将的枯萎。那少年的背影消瘦,直至慢慢融入了夜色。

      而那已然离去的少年,直至看见熟悉的门派门口的时候,这才小心翼翼地舒了口气。几步轻巧的起跃之后,少年落入一间有些空落落的房间,房间里只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张斑驳的木桌,桌上烛台里立着的蜡烛并没有点燃,孤独地站在桌子的中央。房间笼在一片黑暗里,更透露出一股诡异的寂静。

      不远处摆着一张木床,那张高床却是一反房间的简陋,花纹繁复而华丽,那大开的莲花盛开得妖媚而蛊惑。一声轻响,床上的纱幔半开,一只修长纤细的手臂伸了出来拨开了那幔帐。然后那黑衣的少年兀的跪了下来,“主子。”

      “怎么样?”那是怎样的声音?如玉般清凉,如冰般彻寒,仿佛还透露着一丝丝尖锐。那丝尖锐仿佛抵喉般让人有些呼吸困难。

      “墨阎唯,太强。”

      “哦。”少年不置可否,片刻之后如刻骨般冰冷的笑声传了出来,跪在地上的少年不禁微微一抖。那笑声中充满着嗜杀和阴狠,仿佛是从地狱爬上的恶鬼,张牙舞爪让你不禁全身寒毛直立……

      “木影,你做得很好。”衣料摩擦的声音从那纱幔里传了出来,黑衣的少年连忙点燃了桌上那根孤独的蜡烛。

      如蝶翼般的白衣包裹着少年细弱的骨架,映照着烛光,那少年有着上勾的丹凤眼,眼波流转间邪魅无双。精致的锁骨笼在白衣里若隐若现。

      这少年看着虚弱,身骨纤细,就连呼吸都仿佛是纤细的,一推就倒。但是,浑身充斥的气场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黑衣人依旧半跪在地,面罩下的嘴唇微微抿起,

      这就是他的主子,曜风笛。

      曜风笛和墨阎唯算是死敌一般的存在。但是墨阎唯杀过的人太多,死敌太多,于是他对曜风笛这号人物没有任何印象。而曜风笛,在进入墨阳派之前,在他7岁之时,他在外玩耍,曾目睹那个白衣的少年抱着那把剑冷漠地和他擦身而过后,他一直青玉谷内家里的父母均死相凄惨。

      然后他在出谷之后,听闻了那个少年的残虐之名。即使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但在看到他画像的那一刹那,他便被铺天盖地的恨意所包裹。

      ——那个人的面容,是他死都不可能忘记的!

      那个,他恨得想要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男人!

      少年终究是成为了墨阳派的大弟子,而那个男人却愈加强得鬼魅起来。

      曜风笛冷漠地看着桌子上唯一亮着的烛光,眼尾轻轻上翘,
      ——既然如此,就只能用点特别手段了。

      手执羽扇,身着青衫,腰间美玉。那翩翩美少年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就仿佛从那水墨画里走出来一般,缓缓踱步走进面前的酒楼。此间名曰,“蜀香阁”

      巴蜀地区的风光尤其好,顾盼间均是杨柳依依,草长莺飞。一片田园风光。石桥上下叫嚷喧嚣着的小贩们挑着扁担走过,而过往的行人均是脸带笑意,一副其乐融融之景。

      端坐于上楼的少年手上送酒的动作不变,眉一挑,唇边的笑容和上了几分漫不经心,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光。手指状似无意地轻划过剑身。

      小二在走道里跑来跑去,吆喝声此起彼伏。而那少年就是从那楼梯处缓缓踱步上来。本是喧闹的二楼瞬间因着那少年的出现鸦雀无声。

      那是个比女人还要美丽上三分的如妖孽一般的男子。

      墨阎唯依旧是三分笑意四分漫不经心地轻轻抿了抿杯口,一抹淡淡的酒意滑入口中。而那引起喧嚣的俊美少年眼波流转,状似无意地瞟过端坐着的少年,唇角划开一抹似雾般朦胧的笑意,衣袂翩翩,脚步轻移,走到那少年身后的木桌旁坐下。而此时的酒楼也在这刻恢复了吵吵闹闹,只不过眼角的余光,还是止不住地朝那少年飘去。

      这少年面如桃花、发如乌云、鬓似蝉翼、眉如春山、眼如秋水、鼻似琼瑶、唇如红菱、肤似昆玉。比那江湖上第一美人施媛媛还要美上几分,那美丽中又透出几分慵懒英气。当真是美人如玉,绝代佳人。

      墨阎唯轻笑而不语,面上端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漠然。

      那出现的佳人面上摆出一片冰冷之色,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

      汉朝的男风本就盛行,而此时的少年虽然长相不若小倌一般柔美如女子,看上去就知这少年偏向俊美那一类型,而一脸浩然正气的模样也看出少年几分推拒之意。但正是如此,c愈发让人心痒难耐。

      那少年坐在原地,招手唤了小二来点上了几样小菜,就箸安静地吃着。小菜冒出的热气熏得他有些苍白的面皮晕染开胭脂般的红,而狭长的丹凤眼也染上亮晶晶的色彩,看上去更引人注目。

      “独酌未免有些孤单,小生也是独自一人,不妨凑成一桌,也好探讨一些诗词古句。”旁边飘来的一句还算是人模狗样的话。美貌少年缓缓抬眼朝那立着的人望去,而这一幕甚至博得了前桌的墨阎唯兴味的注视。

      少年抬眼看定面前的人的时候,登时便是涨红了面颊。那一翦秋水款款望了过来,差点让人心跳失了个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墨阎唯看着那少年,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如果,这少年笑起来,那该是怎样的胜景?

      墨阎唯唇边的笑意愈加深邃了起来。

      那少年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碰翻了桌上的酒盏,“诗词古句?!本公子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那少爷当真是气得面皮涨红不怒而威的模样,只可惜那眸子依旧晶晶亮亮,面容上添上了一分薄怒的美丽,更是动人心魄。

      “小公子~你说是我想的哪种人呐~”带着不怀好意笑容的白面书生骤然靠近那少年,意图用那扇子挑起少年的下巴。结果被一根筷子直直地插上扇柄狠狠地插进了房梁。

      “哦呀,不小心手滑了啊~”前桌盈盈浅笑的少年漆黑的双眸如星,剑眉如飞云如霄,却别有一抹慵懒微醺的意味。他噙着浅浅的笑意回望,眸子里流光四溢。然后斜斜地撇眸,却看见那人怔怔地看着自己半晌,然后掉过头来假装完全没注意的模样,耳根子却是变得白里透粉。

      有趣。

      墨阎唯看着那白面书生怒气冲冲地疾步而来,“你可知我是谁,我是江湖上狂草书生李牧!”

      “哈~”墨阎唯坐在桌旁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微阖着的眸子敛起潋滟冷光,他慵懒地撇开唇来,薄薄的唇瓣翻起一个讥讽的笑来,手里的剑“嗡嗡”一震,只见那剑兀的出鞘,端坐在位置上的少年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模样,可是那出鞘的剑却是直直地冲着愣在原地的白面书生迎面而去!

      就在这即将刺中面门之际,墨阎唯的嗓音缓缓飘落,“翎涯,不要玩了。”嗓音落地的瞬间,白面书生头上的冷汗缓缓自额角滑落下来,那剑就虚空浮在自己面门一厘米处。迫人的压力迎面而来。

      “啊呀~居然没见血~真可惜~”少年轻笑,不知不觉整个酒楼都因为少年这一手而屏息凝神——试问如今江湖上谁能使出这么一手绝活?!除了那一剑封喉的柳懿箫,见血必杀的墨阎唯,还有谁能把剑使得这么出神入化?!

      “啊呀~忘说了~在下姓墨,要不要切磋切磋呢~我倒是蛮想和兄台你探讨一下诗词古句呢~我可是颇喜欢李白的哦~飞流直下……三千尺呢~”

      话音刚落,看着那人眸间戏谑的流光,白面书生顺着那人示意的目光向下看去,端的才发现自己已经尿湿了裤子,当下是面上无光,转身便逃。

      看着那白面书生狼狈落跑的样子,墨阎唯本是喝酒的兴致全然被打乱无章,颇有些坏了兴致。本想杀了这人,可是翎涯却觉得这人的血太过鄙薄,吸了会得病。有个太挑的武器,也不是件好事呢~收刀回鞘。

      翎涯会有自主意识,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短暂的释放剑灵而已。但是正因为剑灵的强大,掌控非常不容易,能够收放自如更是难上加难。就算是如今的墨阎唯,也不过释放个二三分钟罢了,就算只是这么短短的两分钟,墨阎唯的面皮就已然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他抬步欲走。

      身后的嗓音落地有声,如坠盘的玉珠,迸溅开清脆的声响,

      “喂,你救了本公子,我要感谢你。”略显生硬的语气,墨阎唯转身看去的时候,发现那少年已经别开了头来。墨阎唯弯起似笑非笑的唇线,“要感谢我,还不敢看我?”

      “谁说不敢了!”正是这一句让那少年梗着脖子就侧过了头来,努力地瞪了回来。墨阎唯唇边的笑意深邃起来,

      “我不要你谢哟~”

      似乎是看清墨阎唯脸上似笑非笑颇有些戏谑的神情,少年梗着脖子就犟上了,“不,我一定要谢!”

      紧抿的唇瓣倒是泛白了几分。

      “随你好了~”无心再与这少年纠缠,墨阎唯转身飘然而下。虽说这等美少年确实还算是难能一见,但对于花柳之事无半分眷恋的墨阎唯自然是无半分对美少年容貌的迷恋。

      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少年的眸子瞬间转换了色彩,浓郁的情感在那双眸子里兀然炸开,又在那一瞬如烟火般消散不见。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头似乎在压下自己的情绪,而眼眸依旧是如往常一般的明快清朗。他咬了咬唇,很快地跟了上去。

      墨阎唯余光瞟到身后跟着的身影,眼神一暗,少刻又愉悦地眯起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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