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后宫因素》官锦熙

7、初露锋芒，天机

　　“岁丫头打小便喜欢黏着十三，那时候你还不及桌案高呢，每天乖乖的守在永寿宫门口等十三从尚书房回来，十三总是第一个赶回来陪你，可见你这个十三哥多疼你啊！”胤禩尔雅地坐在岁绫左侧，一面悠闲品茗，一面给岁绫讲她小时候的趣事，俊逸的面庞有着掩不住的温和笑意。

　　岁绫听得入神，便央着他再多讲些，她很想了解关于自己这个身体过去的记忆，尤其是和……胤祥的！

　　“我来讲吧！”胤禵有些心急地站起身，“岁绫妹子呀，打小也很喜欢我的！”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都一副“是吗”的怀疑表情。

　　胤禵白了他们一眼，继续专心致志地对着岁绫自问自答：“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十四哥待你最好了，知道么？在这个世上，十四哥是最关心疼爱岁绫妹子的人！”

　　胤禩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轻咳一声，其他人也都难掩笑意。

　　“喂，你们这什么意思？”胤禵有些气恼，他在给岁绫妹子回忆过去啊，他们不帮忙就算了，还摆出这副阴阳怪气要笑不笑的表情。

　　“老十四，你少骗岁丫头了，你以前不是总欺负她么？现如今趁着人家失忆了，便急着抹煞人家对你的恶劣记忆是不？”胤禩笑着戳十四的谎，又很认真地对岁绫说：“岁绫千万别信他，十四那家伙一肚子的坏水，从前最喜欢欺负你了。因为你乖巧听话，被欺负了也不会告状。”

　　“八哥！”胤禵急着打断胤禩的话，有些心虚地踱到他们面前大声解释道：“我才没有欺负过岁绫呢，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哪有那个闲工夫欺负她？”

　　说完他又走到岁绫跟前，俯下身一脸认真地盯住她。

　　“岁绫你看，你十四哥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一脸的好人相，这是一张多么善良美丽和蔼可亲的脸啊？像是那种会欺负你的坏人么？”

　　岁绫凤眸轻佻，佯作认真的打量，上上下下都看过一遍后，她很无辜地点点头，“像……”

　　以胤禩为首，几个人都开始了不客气的嘲笑。

　　胤禵挫败地坐回椅子上，一脸悲天悯人：“完了完了，好好的岁绫妹子，都被你们这帮恶狼荼毒了！哎，我的好哥哥形象算是彻底毁了！八哥，这都是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只是陈述事实啊，不是么，十三？”胤禩笑得人畜无害。

　　胤祥闻言嘴角逸起一抹轻笑，点头算是认同。

　　十四心有不甘，不满地看着胤禩，“八哥，你说实话吧，你是不是还在计较我上次打碎你羊脂玉佩那件事啊？不小心而已嘛！干嘛那么计较？”

　　胤禩摇摇头，“记住，不只是一块羊脂玉佩。今年正月初六，你还打碎了我宫里一套青纹龙瓷器。二月十三上骑术课时不小心射穿了皇阿玛赏我的狐裘披肩。二月十九，借走我十六本典书珍藏至今也没有还。当然，这些我并没有在计较。”

　　没有计较才怪！

　　众人听罢都一副不信的表情。

　　这是什么记忆力啊？太可怕了！

　　岁绫默默打量着一脸无害的胤禩，看来这个传闻中为人和善的八皇子也不若外表那般善类！

　　书生气难道是假的？

　　想着想着，岁绫不禁在心中打起了如意小算盘。

　　宫中生活枯燥无聊，她日后要自寻其乐，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整人。

　　十三哥胤祥嘛，她自然舍不得。那个只会关心她呵宠她的美少年，当然要好好地待他。

　　严肃冷静的四哥哥胤禛，人家可是未来的皇帝，竭尽所能的讨好还来不及，更不能下手了！

　　看似温和的八哥哥胤禩，由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来看，书卷气虽不是假的，但是报复心极强，且记忆力超好。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淡漠寡言的九哥哥胤禟，自始至终他的发言屈指可数。比如：恩，是，哦？诸如此类。这还是由别人指名道姓点他的名，才能听到他弥足珍贵的一字箴言！暂且不论他那未被摸清的古怪个性，光是看一眼他这种闷葫芦型的花美男，她也没什么心情和兴趣去搞怪整蛊了。

　　而至于这个喜欢玩闹、性格开朗又不拘小节的小十四嘛，倒是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首先，看起来没什么心计，其次人很好玩，长相也不赖。且以刚刚的事情来看，他在群众中的号召力并不强，所以即便被欺负了应该也不会有人挺身而出。最主要的是，他没有那么强的报复心。

　　想来，这应该是只好宰割的“肥羊”！

　　而且他之前整过她，连胤祥都点头了，足以证明这件事并不是空穴来风，所以她反整回去也不过是替天行道伸张正义！

　　虽说之前被欺负的那个不是她，但好歹也用过一个身体，看在同命相连的份上，她也得为前岁绫出口恶气不是？

　　当然，她不会做得太过份的，毕竟人家还是她哥哥嘛！

　　嘿嘿，时间多得是，她完全可以慢慢来……

　　岁绫在心中酝酿计划的同时，胤禵徒生一阵恶寒。

　　初春，果然还是有些冷！

　　他吸了吸鼻子，吩咐门外的宫女将窗户和门都关紧，便移到了离暖炉最近的地方落座。

　　可这又有何用？毕竟，此寒非彼寒！

　　不一会屋内安静下来，四阿哥胤禛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也不避讳岁绫在场，提起了今日之行的首要目的。

　　“近来太子可有何举动？”

　　首先说话的是胤禩，他沉稳地低声道：“太子的党羽近日还算得上安份，胤礽自上次被皇阿玛怒遣回宫后，一直没什么动向。呵，即便被定为无忠君爱父之罪，也不见他有丝毫自省！”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有丝冷嘲，眼底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这时十四脸色也阴沉下来，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四哥，我倒是听说近来太子对臣民百姓稍有不如意便肆意殴打，暴虐成性。他的侍从肆意敲诈勒索百姓，仗势欺人，在京城内外已激起公愤！”

　　“对了，三哥最近和太子走的很近，看样子关系匪浅。”胤祥也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这时，一直沉言的九阿哥胤禟也出人意料地开口：“放心，以现在的太子，没有胆策划什么大计谋。照现在的形式，朝野内外暂可安静些时日了。”

　　虽然言语间还是一样的冷淡漠然，但这已是岁绫听过他说得最多最完整的话了。

　　听到胤禟的分析，几个人纷纷点了点头，姑且算是认同了。

　　“请问……岁绫可不可以发言？”岁绫突然间插话。

　　见岁绫开口，坐在她身畔的胤祥便柔声问她：“怎么了？想说什么？”

　　“关于哥哥们刚才说的问题。”岁绫带着满面稚气的笑回视他。

　　“太子吗？”胤禛神色间流露出一丝讶异。

　　“是，岁绫有些见解，不知能不能说？”

　　听她如此说，几个男人愣了一下，但随后都表现出难得的兴趣。

　　这小丫头也懂得朝野中事？

　　“哥哥们口中提及的太子胤礽，岁绫是不是应该称呼为二哥哥呢？”

　　胤禛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据岁绫所知，二哥哥从小十分受宠，因为早早被立储，于是有了特殊的权利。听闻他文通满汗，武熟骑射，且岁绫想，仪表应当也不凡吧？因此受皇阿玛喜欢也是合乎情理的！而既然皇阿玛都如此偏爱，大臣们也无可厚非。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嘛，无不想傍大树攀高枝。所以他们私下自也会百般讨好，为的是将来太子若成能顺利登基，自己的地位也能稳固晋升。可他们忘了树大招风，且二哥哥因长期生活在皇阿玛和大臣的溺爱中，逐渐养成了骄纵暴戾的性情。于是，在那些非太子党的大臣们真真假假的谗言中，又面对日益骄蛮的太子，皇阿玛开始踌躇。如果猜的没错，皇阿玛已为这件事头痛好一阵子了……”

　　说到这，她顿了顿，毫不意外地在胤禛等人眼中看到了讶异和盎然兴味。

　　唇边带起一丝微笑，她继续说道：“刚刚十三哥和十四哥说得事情如果属实的话，九哥哥的判断就稍显片面些了。”

　　九阿哥胤禟被提及，丝毫没有流露不满的神色，眉峰轻佻，对她的分析多了几分兴趣。

　　“以太子哥哥骄纵不可一世的性格，会认为越是危险时期越安全，所以岁绫认为这种时候他反而极不安分才对。以八哥哥之前所说，太子既已被皇阿玛定罪后仍无悔色，那在皇阿玛对他斟酌考量的这种特殊时期，他就更要为自己谋权做准备，以防后患。而十三哥刚刚所提及的三哥哥胤祉，岁绫觉得他暂时不会做什么打算，赌注押得太早对庄家而言是大忌，他现在还在观察形势，仍在考虑决定要不要为太子效力。所以现在，三哥哥不足为患，对朝野也构不成威胁。”

　　她端起杯，咽了一口茶润喉，思量斟酌了片刻，接着严肃认真地说：“但是，不久的将来，三哥哥一定会被太子收入麾下，为太子做事，而这些事情中有一件是能影响皇阿玛的决策，且震惊朝野。”

　　“什么事？”几人不约而同地问出口，语气中透着迫切。

　　岁绫敛起严肃的神色，朝众人狡黠一笑，只说了六个字。

　　“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