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纪事》桥夕

2、顾逍失踪？（一）

　　顾清秋（以后不再是陈书颜了）摸着额头上的纱布，挣扎着下了床。还没来得及打量房间的摆设，就被一匆匆进屋的妇人给按着坐在了床上。
　　顾清秋心中闪过记忆中妇人的身份，刘嬷嬷，照顾顾清秋的嬷嬷，入职四年，之前是顾清秋生母小吴姨娘身边伺候的。
　　“我的九小姐，你受了这么重伤，就好生躺着吧。哎，幸好府中出了大事，不然四小姐定会不依不饶闹到国公爷和太太面前，你碰坏了宫中赏赐兰花的事儿，指不定要怎么责罚你呢！”
　　顾清秋想到“自己”被碰坏，算来还是因祸得福的。
　　“刘嬷嬷，府里出了什么大事？让四姐姐，也不追究我了事儿了？”顾清秋话一出口，就为这本尊娇糯的声线给精到了！老天是看不过自己多年冷清自持的声音么？
　　刘嬷嬷也没有多想自己照顾了几年的九小姐内里已经换了芯子，扶着顾清秋靠坐在床榻上，便絮絮叨叨道：“是二公子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沈表小姐。现在府里是传什么话的都有呢！国公爷一回来，听到这个事儿，气得狠！只是又不能大肆张扬，只能叫管家带着人偷偷出府寻人去。”
　　二公子？顾清秋想到前夜里被杀死分尸之人，顿觉得这个二公子还真是冤枉！死了都被人泼一身臭水！不过，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自己只要在这府中努力做好一个低调的庶出小姐就行了。
　　“九小姐您醒了？”小丫鬟柳儿鼓着脸气哼哼的进了屋，扭头对着刘嬷嬷道：“厨房里的人捧高踩低的，他们说今日厨房里没炖鸡汤呢！”
　　刘嬷嬷闻言很生气，但是自己的主子九小姐生母已逝，又不大受国公爷重视，自然是被一些下人轻视的。转身去梳妆台上打开一个小匣子，取出一串铜钱，数了十五个给柳儿道：“拿着这些钱过去，直接给厨房里的范大娘，就说九小姐要养伤，须得补补身子。若是九小姐破了相得了人耻笑，还是太太没面子，到时候，还是厨房的人遭殃！”
　　柳儿听了，接过钱就去了。

　　顾清秋看刘嬷嬷的言行，倒是觉得她很不错。心中对于本尊不大亲近她有些无语！死去的吴姨娘能把这样的一个嬷嬷留在女儿身边，看来还是心疼女儿的。

　　顾清秋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管事刘嬷嬷，大丫鬟柳儿和梅儿，四个小丫鬟，以及两个粗使婆子，顾清秋知道本尊在院中说的话，还不比刘嬷嬷管用，便开口道：“刘嬷嬷，梅儿去了哪里？”
　　刘嬷嬷叹道：“我让梅儿去二奶奶院里去了。自二公子出了事，二奶奶就晕倒了，至今还没清醒呢！二奶奶人好，待九小姐你和其他小姐相同，就让梅儿去探望了。”
　　顾清秋点点头，本尊的记忆中，这个二奶奶苏氏的确是个温和的人，待几个小姑子都不错的。不过，她知道不知道自己丈夫和人有私情的事情呢？顾清秋此时想顾二公子，总觉得有些不协调！
　　“刘嬷嬷你忙去吧，让五儿和红儿陪着我就行了。”顾清秋指着两个端了温水和药进来的小丫鬟道。
　　刘嬷嬷嘱咐了五儿和红儿几句话后，就出去了。
　　“九小姐，先洗洗脸，再喝药吧。”五儿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声音很清脆。
　　顾清秋知道古代和现代是不同的，十几岁的男女都不能再称之为孩子了。顾清秋没有使唤童工的嫌疑，点头任五儿给自己擦了脸，红儿服侍自己喝了药。

　　顾清秋有两句没两句的和五儿、红儿说话，不多久就明白了自己这个荷清园的位置，离主院要走一炷香才能到，国公夫人白氏对自己不冷不热？搜索本尊记忆中某些东西，顾清秋抚额！那大大的落地钟，还有沐浴用的香皂，再看看自己屋子格子窗伤的不算纯透的玻璃，顾清秋知道，这里除了自己，曾有后世的人闯入过。而且，成就不低？
　　人心从来就是难测的，顾清秋可不会贸贸然上去认老乡，这一切，当做福利享就好了！
　　顾清秋不想睡觉，和两个小丫鬟也没有多少话说，让她们俩忙去了后，就在屋子里溜达起来，首饰匣子，里面的东西，顾清秋看出来，都不是那种上上品，盖上就罢了；八宝阁上也是一些看着好的瓷器玉玩。整个屋子里，顾清秋只找到了两本书，一本《女则》，一本《大周邢统》。
　　顾清秋想起，吴姨娘的父亲，生前据说是一位刑名小吏。将女则扔到了一边，顾清秋看起了大周邢统。顾清秋在学校学过中国法制史，她确定历史上所存在的大周，绝对没有这部法典，所以顾清秋以为自己不是穿到架空朝，就是这个朝代因为某些人的介入，而历史改变；顾清秋恍然记起，皇宫中见到的老皇帝姓柴。看来，赵匡胤没有黄袍加身，周很好的延续下来了！

　　“九小姐，鸡汤来了。”柳儿提着一只小瓦罐，她身胖还有一个圆脸绿衣的丫鬟，梅儿。
　　顾清秋放下书，喝了鸡汤。就问了梅儿二嫂苏氏那里的情况。
　　“二奶奶就是流泪，看着真让人伤心。太太和大奶奶，四小姐、五小姐都去了，我就出来了。”
　　顾清秋点点头，看着刘嬷嬷进来了，便道：“嬷嬷，我也去看看二嫂吧。”
　　刘嬷嬷点点头：“也好，小姐你的伤势不重，去看看也是好的。免得被人说嘴。”

　　顾清秋带着柳儿和五儿一起，她好多年没有这样走动过，看着清风拂过树枝，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做为一个人活着的感觉真是好！

　　二公子顾逍的院子清风苑离顾清秋住的地方离得不近，却在正院的东侧。去那里，要经过四小姐和五小姐两人的院子，自然还会看到曾经栖息了几日的花房。
　　“柳儿，五儿，我想去花房看看。”顾清秋不顾柳儿和五儿的不同意，径直往花房去了。
　　大概因为不久前这里发生了冲突，花房里除了花娘，并没有人。
　　“九小姐怎么来了？”花娘脸色有些奇怪！
　　顾清秋看了她一眼道：“我碰坏了四姐姐的兰花，正想来看看那兰花如何了。”
　　花娘神色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笑道：“九小姐，四小姐说了，这花房里闲杂人等不让进的。”
　　顾清秋看着花娘，一笑道：“原来我是闲杂人等？不过，任花娘刚刚藏起来的花根，好像是极品芍药吧！”
　　花娘脸色一僵，低声道：“九小姐说什么呢？我可不懂。”
　　顾清秋轻声一笑：“如果你让我进去，我自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花娘看着好像换了个人的九小姐，心中权衡了利弊后放了清秋进去。心中暗骂道，谁说九小姐懦弱少言的？

　　顾清秋经过院中的桂花树下，定眼看去，树影间似乎有一团黑影。顾清秋信步进了花房之中，走向曾经的自己。绿叶有枯黄的迹象，顾清秋碰了碰它，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伤！自己为何而生？又为什么来了这里？
　　“是你？”顾清秋一阵恍然，却在看到眼前面容惨白的虚影时，皱了皱眉！
　　“你不是九妹，你是谁？”虚影赫然就是被人杀死分尸的二公子，顾逍。
　　顾清秋皱眉冷道：“我是她。”指着那盆快要死去的兰花冷道。
　　一阵冷气袭来，“说！是谁杀了我？是谁？”

　　顾清秋神色一冷，挥袖隔开虚影：“杀你的人是谁，你不是很清楚么？留八字胡须的青年男子，至于其中向三起了什么作用，我怎么会知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此事和我无关，不要来问我。”
　　“不，不，求你，求你帮我找出真凶，我离不开这花房，其他人也看不见我，求求你帮帮我~”顾逍飘去花房门前，轻声道。“你既然以前是兰花，就应该很喜欢这里的花草。我一日不能沉冤得雪，这花房中阴气就大涨，花房里的花草势必全部会死去。”
　　顾清秋冷看着顾逍，半响才垂眼道：“好吧，我答应你。所以你最好就栖息在桂花树下，嫂在花房里飘荡。”
　　顾逍见顾清秋答应了，飘着点头道：“我虽然不知道主谋是谁，但是定和顾巡及苏氏那贱人有关！向三，向三一定是被他们收买了，杀我之人，乃是二管家的侄子，陈木头。”
　　顾清秋听了此话，心中对顾逍很是不齿，冷冷打断道：“具体是谁，我会找到证据再下结论，你，这样猜测你的妻子，还真是好男人呢！”
　　顾清秋不理会顾逍怒气上扬的眉目，出了花房院子。

　　花娘见顾清秋出来了，有些害怕道：“九小姐刚刚和人说话了吗？”
　　顾清秋挑眉诧异道：“任花娘，你莫不是重听了？花房中只有我一人，那里有人讲话了？”
　　顾清秋见花娘脸色忽然变白，淡淡一笑，丢下她，朝不远处等候的柳儿和五儿走去。

　　“九妹妹，你是来看二弟妹的？身子可好些了？”低沉温和的男声在顾清秋身后响起。
　　顾清秋回头一看，却是安国公府的大公子，顾遥。长身如玉，气质如兰。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对待诸庶出的弟妹也是极其温和的。
　　“见过大哥哥，妹妹我没事了，挂念二嫂，所以来看看。”
　　顾遥点点头道：“若是要差什么药，就让人去我院里和你大嫂讲，女孩子的脸孔可是真宝贵的。走吧，我随你一起去看看二弟妹。”
　　顾清秋知道按理，大伯子和弟媳是要避嫌的，只是苏氏乃是顾遥和顾逍兄弟的亲姨表妹，所以也不用太过避嫌的。
　　顾清秋看着顾遥腰际做工精美的一荷包，上面的兰草似乎是活的一般，眼角不由得一跳，脑海中的记忆里，大嫂宁氏，针线似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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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恩，到底是谁杀了顾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