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咒与怨（11）父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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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庆幸，那不是鬼魂。”牧炎径直向他走来，经过他的身边，直接走到窗前。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握成拳轻轻搭在窗户上，然后祁轩惊讶地发现玻璃另一边的那张脸浮现一丝惊慌，尖叫着滑了下去。
“你……你怎么做到的？”祁轩诧异得合不拢嘴，指指牧炎，又指指窗外。刚刚发生的事情，好像是那“女鬼”害怕牧炎一样，发出一声哀号自己逃离了窗口。想到牧炎站在窗口板着脸凝视的样子，祁轩暗叹原来鬼怪吓唬人也是挑那些面向比较温和的啊，早知道自己应该学会凶神恶煞一点的。
牧炎盯着祁轩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把手摊在祁轩面前，淡淡的说：“是你的。”
“我的？”祁轩狐疑着凑上前仔细地看了看牧炎手心里的东西，不禁惊问道：“这不是放在我书桌抽屉里的玉坠么？怎么会在你那里？”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找到的，”牧炎顿了顿，看出了祁轩脸上露出的不满：“你别生气，我只是无聊随便翻翻你的抽屉，再说，我可不是第一个背着人干这种事的。”言外之意，是你先没经同意到我房间里鬼鬼祟祟的。
“可我每次都被你抓到现场啊，还不是什么都没有搜到。”祁轩嘟囔道。
“你那是未遂，性质是一样的。”牧炎不容他狡辩，接着问道：“这块玉能够保护你，你为什么把它藏起来不戴在身上？”
“这……”祁轩的脸色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说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亲生父亲。”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他和家人的联系的话，就剩下这块玉坠了。年少的时候，没有得到太多的关爱，没有父母任何的奖励，他孤零零地长大，然后，在那个被自己亲生父亲抛弃的夜晚，那个男人把这块玉坠塞进他小小的手里。他以为这是父亲第一次送给他礼物的，小心翼翼仔细地摸了摸玉坠，上面的纹路他看不懂，但他知道这件东西一定很宝贵。他欣喜地抬起头想对父亲说声谢谢的时候，那个男人留给他的只剩下背影……
他害怕记忆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回了。每一次的搬家，他都带着它，但每一次进到一个新环境，他就会把它扔在自己不容易见到的地方，这一次，是放在垫在抽屉里的报纸下面的。
“所以你想逃避？”牧炎不留情面地打断了祁轩的思绪，幽幽道：“你该戴着的，没有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可他们抛弃了我！”祁轩不由提高了嗓门：“先是我妈妈死了，然后是我爸爸把我扔在孤儿院门口，他们都抛弃了我，就连收养我的最爱我的父亲，还是撒手离去了。”
“但你还爱他们，不是么。”牧炎深邃的眼神里，是祁轩低垂着头的身影。
像是被对方看穿一样，祁轩愣愣地看着牧炎，直到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他才回过神来。是牧炎，用一根红色的线把玉坠穿了起来，挂到他的脖子上。
“别再摘下，”牧炎轻轻在他耳边低语：“这是我为你戴的证明。”
意识到自己和对方靠得如此近的时候，祁轩激灵地往后倒退一步，握住脖子里的玉坠红着脸吞吞吐吐道：“你……你凑那么近做什么……我又不是没有手，我……我自己会戴上的啊……”
看见祁轩紧张的神色和一副被侵犯了的样子，牧炎就觉得好笑。他忍住笑意，清咳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心提醒你这东西很灵验，是它赶跑了行尸。”
“行……行尸？”祁轩看着牧炎的眼睛，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你刚刚看见的何莉，”牧炎缓缓解释道：“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或者，就算知道自己死了也因为执念太重不愿意去承认，于是他们还跟身前一样在人间行动。前者还好，跟正常人无异，也对普通人无害，只有在他们意识到自己死去的时候才会消失；而后者，因为很重的怨念，总是以自己死时的模样，重复着自己死前的事情。他们会找到生前联系紧密的人，不管生前有多么深厚的情谊，这个时候他们只想把自己的挚友一起带走，他们不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的，而是凭借着执念行动的行尸走肉，所以称他们为行尸。”
“等等，”祁轩打断了牧炎的话：“你是说何莉不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的？难道……刚刚在窗外的是何莉的尸体？”
牧炎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祁轩的回答。
“天，可是何莉的尸体不是应该在警察局那边吗？”
“你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警察能放我们回来吗？”
“为……为什么？”
“因为我告诉他们，何莉的尸体不见了。”牧炎镇定的说着，一副很自然的样子：“然后他们去查了，确实找不到何莉的尸体。”
“可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祁轩又后退了两步，一脸不信任地看着牧炎。
“本来你也应该知道的，”牧炎轻轻转过身，把视线投向窗外深邃的夜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蓝色瞳孔，所以你把它遮掩起来，就是因为这样，你少看到很多真实。而我，也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但我并不需要遮掩，因为我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
祁轩看着牧炎的背影，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是不是自己，触碰到了牧炎心中不想提到的伤口？也许他跟自己一样能看到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也许他跟自己有相似的过去，自己没来由的表现出对他的不信任，好像太不应该。
“对不起，”他轻轻道，走到牧炎身边：“我没想怀疑你。”
“我知道，就算你怀疑也是正常的，因为是我闯入了你的生活。”牧炎平静地说，然后神色一变，拍上祁轩的肩：“你租的这套房子，名不虚传，是真的凶宅。”
“啊？”祁轩往下吞了口口水，搬来之前确实对这屋子总发生奇怪的事情有所耳闻，可他搬来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遇到啊——如果，何莉那件不算的话。
“因为你的玉坠，才克住了凶宅里的怨灵，所以啊，你别辜负了自己父亲对你的爱。”很是语重心长，牧炎轻轻拍了拍祁轩。
那个男人，真的爱过我吗？如果是真的，又为什么要抛弃我？祁轩握紧了胸口的玉坠，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咒与怨（11）父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