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缁尘》云外渊

12、（十二）

　　“小三爷，我们下去吧。”潘子看我在发呆，不由得提醒。
　　我回过神，轻声对潘子说：“注意冯叔，我总觉得他有问题。”
　　潘子点点头，表示明白。

　　一跳下秘道，就有种古怪的土腥味扑鼻而来，继而是种莫名的窒息感。这种怪异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三叔，这是什么秘道啊？怎么让人觉得那么别扭？”我忍不住问道，“难道又是工人为了逃生而修建的排道？但这规模也太宏大了吧？这秘道打得四四方方，足够一个成年男子直立而行了。”
　　“乍看像是。可是普通的星象大师，怎么可能有资格建造如此恢宏的工程？”三叔一边打量着秘道，还伸手敲了敲，从秘道墙上抠了点泥土下来，捏了捏，“这里面果然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东西啊！看来这次没白来。”

　　继而无话。一行人在黑暗的秘道中穿拐，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都快丧失知觉了。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以及愈发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气声。这挨千刀的闷油瓶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眼前除了黑暗，就是那被黑暗吞噬一半的三叔的背影。
　　“三叔，这秘道怎么没有个头啊？我们到底在往哪里走啊？”
　　三叔没有答话，前面扶着冯叔的林贤开口了，“三爷，这秘道打得真的好奇怪，它看似平稳，实则以一种难以察觉的弧度往地下延伸。”
　　由于一路上林贤说话的次数甚少，一开口，我还愣了一会才将话和人对上号。
　　“老冯，你怎么看？”三叔没有回答我们，却开口问起冯叔。

　　三叔话音未落，胖子的惊呼乍起，接着是黑瞎子说话的声音。隔得有些远，听得不大清楚。
　　“发生什么事了？”三叔开口问道。
　　回答的却是一连串的枪响。

　　林贤松开扶着冯叔的手，握着枪就冲了上去。紧接是我和潘子。
　　忽然，林贤猛地停下脚步，我一时没准备，鼻梁硬生生撞在他后脑勺上，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摸了摸鼻子，“林贤，我鼻子要是撞歪了你小子得陪医药费。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停……”

　　惨白的矿灯将眼前的景象照的清清楚楚。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果然林贤那臭小子的后脑勺真硬，将老子的眼泪都撞出来了，所以才会看不清眼前的情形。
　　胖子身子怎么可能在一边，而头却在黑瞎子怀里啊？黑金古刀怎么可能横穿黑瞎子的心口？我哈哈大笑，向闷油瓶走去。我绝对是幻觉，那个走进青铜门还能出来的人，那个说“别怕，我一直在”的人，怎么可能半身子弹孔的倚坐在墙角？

　　我蹲在闷油瓶面前，伸手拂去他嘴边涌出的血沫。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喂，起来了，别开玩笑了。”
　　半响没动静，“喂，你再不起来。老子就当没说过那些在荷塘说的话！操，张起灵，你给老子动一下啊！”

　　“没用的，他已经死了。”一个声音低低地说。
　　“你才死了！你……”一把枪直直塞进我嘴巴，堵住了我的话。
　　“你爱他对吧？那就一起死吧。”

　　张起灵，你个混蛋别走那么快……

　　枪声响起，失去意识前，我迷糊中看见了一张扭曲却熟悉的脸。

　　张起灵……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