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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传言二十曰 ...

  •   印秋源听闻锦蛮已经在楠竹山住了三个多月,登时愁眉苦脸,一副一肚子话想说又不敢说,强忍着又便秘似的难受的样子。锦蛮横他一眼:“你很介意的话不妨说出来。”

      “介意什么?谁说我介意,我不介意,一丁点都不介意。”印秋源牙疼似的挤出这一句来,似是期望锦蛮多这种回答会十分满意他这种揪心揪肺才强装出的大度一样,期待着锦蛮的回答。

      “你不介意,是因为对象是我所以才无所谓吗。”锦蛮哼道。

      “不是,其实我很介意……”印秋源哀怨道。

      “你如此介意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你的师父。”锦蛮背过身去不去理他。

      “这……”印秋源欲哭无泪,女人心,简直比海底针还海底针,这样左右都不满意的回应到底是想要他怎么回答。他只好讨好道,“那阿蛮你觉得我是该介意好,还是不介意的好?”

      “你想法如何我怎会知晓。”锦蛮再次一哼,“你反过来来问我,莫不是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你在厌烦吗?”

      印秋源无理可讲,像是受到冤屈的可怜小媳妇一样,默默无言的躲开去,想要去寻躲走的宿枫华,尽管他拿锦蛮没法子,但他还是可以确信他的师父是不会这样胡搅蛮缠:“女人啊……”

      “不喜欢女人,你可以去找男人。”锦蛮咄咄逼人道。印秋源这回只敢叹息,半个字都不敢再多说,一溜烟的闪走寻宿枫华去。

      锦蛮暗自一笑。

      “师父啊,你是不会趁徒儿不在家的时候,那个什么是吧?”宿枫华正坐在湖边摆弄着那颗桃儿,印秋源凑上来挨着他坐下道。

      宿枫华看他一眼,将桃儿在湖水里洗干净,事不关己的吃起来。印秋源对这回答并不满意,抢先夺走宿枫华放在身边的长戟:“决斗吧,长戟归我,寿桃归你。”

      宿枫华起身走开。印秋源把长戟一丢:“哎呀,你这人真是无趣。”宿枫华转身又回来,捡起长戟再次走开。

      日落西山也不见印秋源有走的意思。宿枫华只坐在崖边不予理会,锦蛮却道:“寿桃也送了,师父也看过了,你还不走?”

      “我走了不就剩你们两个?”印秋源道,“我才不走。”

      一个官兵自山下爬上来,大概是爬的太急,累的上气不接下去,两腿直打颤。他直奔印秋源而来,喘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看的印秋源自己都着急,顺手拿了一罐树下坑里的酒:“喝两口喘平了再跟我说话。”

      官兵听话的接过去喝两口,下肚之后脸就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东摇西晃的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印秋源看了看手里的酒坛,“哎呀”一声,想起来这是他埋的酒,对倒地不起的这个倒霉兄弟拍两把:“别担心,睡三天就没事了。”说罢,丢他在地上不管了。

      锦蛮进屋去,印秋源跟着也要进去,被锦蛮撵出去,随后又扔出两床被子来,瞥了眼可怜兮兮没人管的醉酒官兵:“你们两个就跟他睡吧。”

      印秋源只觉得天还黑就有人推他,迷迷糊糊的脑子迟钝的转了两圈,忽然眉开眼笑,伸手就去搂推他那人,口中道:“阿蛮你心疼我风吹日晒是不是,来找我去屋里睡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谁知道那人被他吓得屁滚尿流的爬开,带着哭腔道:“大、大人,小人不是什么阿、阿蛮……”

      印秋源听声音是个男的,比那人还惊,一挺身坐起来,划着火折子冲来人照过去,也是一身官兵衣服,怒道:“你你你……这真是深更半夜被鬼惊。”

      “大人啊,小人不是故意的,大人明明只说上山来送个桃,王爷见大人久不会来,派上山的人也不见回复,以为大人出了什么意外……”官兵忙解释道。

      “行了行了,别吵我休息。”印秋源躺倒下去,手一指,“那个人喝醉了瘫在那,你把他搬下去好了,就说我师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要多留几日。”

      “不行啊,王爷说赴京的时限不多了,要加紧行程。”那人一想到既带不回去人,还得再背一个下山,再想起脚底下这座那么高的山,死的心都有了。

      “你回去叫王爷先走,我随后赶你们。”印秋源翻个身打发他道,“快走快走,再打扰我歇息我就把你从那头扔下山。”

      ************

      印秋源一觉睡醒,瞧见锦蛮正在崖边宿枫华身后,似乎在说着什么,他听不清楚,便蹑手蹑脚的凑上去,锦蛮毫无察觉,宿枫华却十分不配合的回了一下头,害得他暴露。锦蛮看他一眼,拔腿走开。

      印秋源用手指头戳着宿枫华的脊背:“师父啊师父啊师父啊,我这就下山给你老人家找个媳妇回来吧。”

      宿枫华不予理睬。锦蛮手中攥着一把土回来,印秋源不等她开口,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一把一把把我师父埋了?用手未免也太慢了,我去找个筐来好了。”

      锦蛮瞪他一眼:“你碎叨得烦人。既然你这么在意我与你师父之间,那我们便捻土为盟,结为——”

      印秋源等不得,高兴的插嘴:“父女很好。阿蛮,我就知道你是最心疼我的。”

      锦蛮再次怒瞪,将话接下去:“——兄妹!”

      印秋源撕心裂肺的叫唤一声,郁闷的捂着脑袋:“那你岂不是平白比我高出一辈来?这这这……师父,快将我逐出师门。”

      宿枫华随他俩胡闹,仍旧丝毫不理会。

      印秋源是随邠王上京路过此地顺便来探望一下宿枫华,不能够久留,他又不愿意与锦蛮分隔两地,便从早到晚的苦苦纠缠锦蛮随他一起去。锦蛮不是不理他,便是道:“哪一处有我不想看见的人。”来打发他。

      这一日已经是印秋源停留的第三天,算算日子他也再拖延不起,然而面对仍旧斩钉截铁拒绝的锦蛮,他又毫无办法。他认为锦蛮不想相见的一定是师轩灵,每每从这方面下手开导她道:“你换一身男装,躲在府里,谁能认得你是哪一个?”

      锦蛮永远是不动心。印秋源最后不得不气馁的做出放弃的打算。然而就当这一切已成定局的时候,宿枫华突然干预其中,他抓过锦蛮的手,拉着她躲开印秋源,在她手中划下几个字来,然后坚定的注视着她,出乎印秋源意料的是,锦蛮回过头来之后,一口答应了印秋源的要求,答应跟他一起上京。

      印秋源大为惊讶,满含怨念的看了眼锦蛮被宿枫华握在手里的手,上前一把拉开,将自己的手塞进宿枫华的手里。锦蛮好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吃醋。”印秋源愁眉苦脸道。

      宿枫华嫌弃的甩开他的手。

      之后印秋源一直是不遗余力的跟她套话,想要知道宿枫华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令她回心转意悬崖勒马,锦蛮总是装作没听见一样岔开话题。

      两个人,两匹马,速度自然是很快,不用几天,印秋源与锦蛮便追赶上了邠王的大队人马,然而两人却是一个欢天喜地,一个烦躁气恼。

      印秋源心情大好的将锦蛮引荐给邠王,邠王见了女扮男装的锦蛮,暗自惊讶世上还有这样俊俏的美公子,又察觉到她对身边印秋源的不满,道:“公子似乎对身边此人十分的厌烦,不知是何缘故?”

      “聒噪。”锦蛮话虽言简意赅,手上却烦躁的摇着折扇。印秋源登时现出十分的伤心。

      “还未请教公子名讳。”邠王笑道。

      “宿逸心。”锦蛮张口道。印秋源愣了一愣,暗暗扯她的衣角:“你要改名换姓我没意见,可是随夫姓也该是随我,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我还□□的守着自己的姓氏,你怎么反倒帮我改了?”

      锦蛮甩开他的手,躲开他两步。

      “印秋源,这位公子是你的?”邠王觉得锦蛮艳言辞过于简洁,大有不愿意应对之感,便转口问起印秋源来。

      印秋源还未开口,便给生怕他胡说八道的锦蛮抢先道:“他的师父是在下的兄长。”显然印秋源听了这个回答并不十分的称心如意,正欲多添几句拉近关系,锦蛮又道,“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看。”

      印秋源乖乖的闭严嘴巴。

      邠王对于此二人的相处方式感觉很是新鲜,不觉对他两人多了几分留意。然而几日下来,他看到的是印秋源不遗余力的像是讨媳妇一样的讨好这个宿逸心,而宿逸心却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似乎对印秋源的举动十分的排斥。

      正当印秋源为怎样才能讨越来越烦躁的锦蛮开心而苦恼的时候,邠王忍不住委婉的劝道:“宿公子再如何俊秀,终归身为男子,男子生得再美又有何用。”

      印秋源正全神贯注的苦思冥想,被邠王一骚扰,惊了一下,“宿公子”这个称呼又让他呆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邠王都要以为一句话便把他说通了。印秋源笑两声,摆手叫邠王别来管他。他才说完别管他,转手又扯住邠王苦恼道:“自打上路阿蛮就越来越暴躁,你说是不是因为路途太无聊的缘故?”

      “或许你躲宿公子远一点,宿公子的心情就会好起来。”邠王只得道。在他这个旁观者眼中,确实是这位宿公子对印秋源的纠缠很是厌烦。

      印秋源也不过是随便抓个人抱怨两句,并不是真的想听什么回答,所以对于邠王的话恍若无闻。

      恰逢锦蛮回来,瞧见印秋源,没好气道:“你怎么在我房里?”

      “阿蛮啊,你喜欢什么?”印秋源觉得不管问谁,就是不如问本人得来的答案来的更准确。

      “我喜欢你永远离我十丈之外。”锦蛮毫不客气道。

      印秋源张了张嘴,显得很郁闷。邠王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很尴尬,便打算溜走。锦蛮叫住他:“邠王又是因何来到我房中?”

      邠王进不得退不得,卡在半途只得道:“本王来寻印秋源。”

      “既然寻到了,怎么不带走?”锦蛮又道。

      那样的口气,那样的气势,邠王登时觉得过错都在自己身上,忙带了不愿意离开的印秋源离开,待远离了锦蛮,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就是个受到殃及的池鱼,这事与他似乎没什么大关系。

      “宿公子对你,似乎没有你对他的那种情意……”邠王还是想将印秋源规劝回来,“你这样纠缠,他似乎对你更加厌烦了。”

      “你知道什么。”印秋源叹气道,“我对她,唉……她对我……唉,总之,我一定会将她娶进印家大门。”他说罢,踱步离开。

      邠王正哭笑不得,身后一个声音道:“好脾气的人,总归是要多受人欺负。”邠王回过头来,正见是轻摇折扇的锦蛮。邠王看着她的那张脸,不由叹息:“其实,他对你也是真心实意……”

      “那一头不听你的,你便想转投阵营来规劝我了?”锦蛮冷哼道,“红娘可是这样好当?若印秋源今日纠缠的是邠王你,你是否也能如此宽怀大度的感慨一声‘他也是真心实意’,然后与他和和美美的双宿双飞。”

      邠王登时如鱼刺梗喉,憋了半晌唯有一声叹息。

      “满月当空,邠王赏月吗?”锦蛮仰头望着天际道。

      “不……”邠王此时只想躲开这两人越远越好,千千万万不要再被卷进他俩这场玄妙的情感纠葛之中为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传言二十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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