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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

  •   夜晚。

      会员制的茶屋非常安静。

      风掠过庭院树木。昏暗深处,美丽而洁白的月季微微垂首,如夜中明月,朦胧地透出盈润柔光,与秋叶的影子一起映在藤黄色竹帘。
      和室响起三味线古朴声调,低低絮絮的交谈声里,女人们如人偶般寂静又轻快地经过长廊,艳丽的振袖和服相交辉映,金丝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恕我失礼,告辞。”

      双手扶着门框,随着声音落下,拉门逐渐遮住屋内景色——打翻的酒壶与倒落在地双目失神的中年男人。

      任务,结束。

      我抬起视线,玻璃面倒印出交错光影。
      收敛衣摆,朱红色振袖和服随动作晃动,精细的牡丹纹在灯光中流泻出细微光芒,仿佛绽放般美丽。舞伎的衣服并非是便于行动的衣物,无论是华丽厚重的腰带还是过长的袖子与下摆,都注定难以有过大的动作。

      别说大动作了,我从客屋走到门口都需要几分钟。更不要说艺者见面,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不得不一一回礼。

      这么一想红叶大姐的身手简直违反物理定律。
      穿着和服还能用刀打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脚根本就迈不开,腰带太厚导致转身也很困难,要说这身衣服唯一的功能,大概就是防御力比一般的西装强,能轻而易举的藏一把小刀或者录音笔等……但重度也会因此加倍。

      累死了。
      我心想。

      我不是第一次做伪装潜入的工作,比起一般的身份,舞伎更加的麻烦。

      不能带手机,不能自带乐器,行动不便,规矩繁多等。本来以舞伎的身份要拿乐器就不容易,何况还要在不引起对方注意的前提下使用乐器,为了引导对方也废了不少力气,预计中半小时可以完成的任务,如今用了将近一小时。

      嘛……算了,在森鸥外手下工作,准时下班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今晚辛苦您了。”店主是一名年约三十的漂亮女人,她先是客气招呼,接着将手包递过来,公式化地问:“需要联系古町吗?”
      古町是我这个身份所在的屋形名称。

      “有劳店长的关心。”应答之前,我必须先回礼鞠躬。

      所以说我讨厌这一类的身份伪装,说话方式和说话规矩不是一般的繁琐,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偏偏要拆分成三句说。

      舞伎工作时不能带手机,在工作结束后,会用茶亭的座机通知屋形的女老板,一方面报备行程,另一方面是为了舞伎的安全着想。

      “今日有后辈来接应我,是店里新来的舞伎见习生。若成功出道,届时还请店长多多关照。”
      “新的舞伎吗?这是好事呢,今后也请你们多多关照。”她捂着嘴,礼貌应酬:“今日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吗?”

      这人面不改色的说出了我最想听的话。

      不用加班对于社畜来说,是最高的礼物了吧。
      这么想着,我说出了让我万分后悔的回答:“是的,现在准备回去了。”

      “请一路小心。”
      “谢谢。”

      几轮客气话后,我总算可以离开店面。

      前来接应后辈什么的当然是随口一说的谎话。
      我平静推门。
      [倒是收获颇丰,还意外得到了其他消息。部下伪装的计程车应该准备好了,得借用附近的公用电话联系才行。]

      推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让我精神一振,站在店门口辨别了一下方向,我转头向大路走去。

      祇园路上行人相当多,大部分是慕名艺伎而来。为了避免路上行人的拍照,我提着下摆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尽管如此,也没能走多快。

      方才的店长轻而易举地就追了上来。

      “请稍等一下,扇弥小姐。”

      说实话,我非常想直接撩开下摆抬腿就跑。
      不过技术难度太大,而且太引人注目了。因此我不得不停下脚步,硬扯出一个微笑面对她。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店长?”

      “非常抱歉突然拦住您,”店长神色看上去非常慌张,她几乎是用哀求似的语气向我说话:“您方才说您今日工作已经结束了是吗?”

      我感觉到了一种社畜才感觉到的,加班的预感。

      鉴于我刚刚才说了自己工作结束了的话,就算再怎么健忘也不可能直接否认。

      我点头,“我确实说了这样的话……”

      “实际上……”店长以非常不京都的语速,三言两语交代完了她拦我的原因。
      简单说就是她事先预约好的舞伎,因为意外无法出席表演,加上今日的这位客户背后家族非常的庞大,不能轻易得罪,想让我帮忙应对一下。

      由于这一行的工作人员日渐减少,艺伎/舞伎需要提前预约,临时出岔子的情况下想要再预约一位舞伎,确实不容易。

      ……
      我为什么要多说。

      大概察觉到了我抗拒加班的心理,店长连连鞠躬拜托我帮忙。

      于情于理,我都能直接拒绝。
      毕竟这又不是我的工作,做了也不会有薪水入账。

      ……内心这么想的我,有个相当致命的缺点。
      我害怕别人在我面前流眼泪,尤其是女性。
      明明没做什么,只要对面的人一哭,我就没办法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看店长这幅表情,对方多半是得罪不起的大家族人物。
      反正接下来没有工作,只是再浪费一个小时跳跳舞聊聊天罢了,不算多大的工作量。

      我掏出手帕,示意对方擦一下眼泪。

      “如果不介意,请让我帮忙吧。”

      就这样,我说出了今晚第二句让我后悔万分的话。

      *

      如果不是店长再三交代我这个客户十分挑剔,我会以为这是店长在整蛊我。

      虽然对方穿着和式的小袖袴,但光看外貌就能判断出来,对方和我差不多大。

      “啧……就派这么一个便宜货来应付我吗?”他侧过头,金发随着滑落,露出发丝下的耳钉,“真的假的,真让人火大。”

      他坐着的位置正好在灯光下方,橙黄色的灯光落在他发丝上,宛如一块金属般,细碎发亮。过于年轻的容貌加上那身深沉漆黑的衣服,不但无法显出稳重,反而溢出一丝压抑不住的自大。

      一看就是很烦的类型,快点应付完就下班。

      “谢谢您的光临。”

      根据客户预约的要求,我带上来的是无酒精的啤酒。说实话我有点搞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来茶亭吃怀石料理喝无酒精啤酒。

      笨蛋才会做这种事情吧,还是说有钱人家的想法就是那么奇葩。

      “我是古町的扇弥,请多多指教。”

      “扇弥?”大概是对我的名字感兴趣,他屈尊降贵一般夹着我递过去的花名刺,往下扫了一眼,嗤笑一声:“扇吗?那个家伙的名字也会用在女人身上啊,还好你没长成他那个样子。”

      他将花名刺丢在桌上,黑色的眸子望我身上一扫,不耐烦开口。

      “愣着做什么,取悦男人这种事情不是舞伎最擅长的工作?”

      ……
      三句话,让这个少年登上我最想殴打排名之一。
      顺便一提,之前呆在这个排名榜首的还是森鸥外。

      我笑眯眯地举起酒瓶,把他面前空着的玻璃杯倒满。

      庆幸吧小鬼,要不是我现在还在工作中,这个酒瓶就出现在你头上了。
      虽然只是伪装的身份,但是我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一个人,忍森鸥外都能忍一年了,何况这个看起来年纪和我相当的少年。

      “客人想看舞蹈吗?”

      组织对于情报部成员的培训向来投入最多,实习生除了工作就是培训。并且这次的任务相当受森鸥外重视,作为可能长期使用的身份,除了三味线外,自然也得学习日本舞踊。
      好在传统的舞蹈大多端庄文雅,动作起伏如春水般婉转,加上扇子开阖踏步转身,也就几个动作,老师挑剔的更多是如何在这些既定的动作中展现出柔美的姿态。

      对面少年的视线落到我的脸上,又是嗤笑一声,不屑地开口。

      “你们的手段来来回回除了舞蹈就是座敷遊,无聊至极。”

      ……找茬吗?

      我忍耐着怒气,还得圆滑地带过话题:“客人似乎对艺者们的游戏很熟悉的样子,是经常来的熟客?”

      “这份柔顺的姿态倒是怎么都看不腻。”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扶着脸颊的手臂一歪,眼神微微下撇:“不过是家里人养了艺伎逗趣罢了,你们乡下姑娘来当舞伎无非也是抱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才来干这种无聊的工作吧。”

      “您说笑了。”我笑着试探,“客人是京都本地人?”
      “老板娘什么都没告诉你?”他脸上显出一种不悦的傲慢,仿佛我不知道他身份是何等罪大恶极的事情,“我是禅院家下任家主,禅院直哉。”

      呵。
      满脸都写着‘快来奉承我’。

      我内心一窒,敷衍说出联谊套路三步曲:“诶——真的吗?好厉害!”

      事实证明,[千层套路]的总结相当有效,至少面前这个人肉眼可见的抖起来了。

      像个开尾的斗鸡一样。

      不过禅院这个姓……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发觉自己找到了应付这个少年的办法。
      只要夸他就好了,非常简单直接且易上手,不过三言两语就将他家族成员信息套的七七八八……下任家主是这么没有防备心的人真的可以吗?家族不会因此完蛋吗?

      这时我才想起来。
      我目前名义上的继父,正是出于禅院家族的人,入赘前名为禅院甚尔,仔细一看除去发色和体型,从五官上来看,两人多少有些相似。

      禅院甚尔是他的堂哥,推算结合起来我岂不是成了面前这个人的堂侄女。

      辈分突然就矮了一大串啊。

      而且堂叔来茶屋找舞伎,找到了自己的堂侄女,这到底是什么狗血剧情,八点档都不敢写这种题材,简直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可怕,比吸血鬼骑士的结局更可怕。

      “伺候的好的话,让你成为你姐姐那样的人,也不是不可以……”

      别说了,再说就是不可接触的题材了。

      我表情复杂,心想我今天出门应该看看日历,这不是犯太岁可以解释的倒霉程度。

      小小年纪开始散发出了中年男人才会有的油臭呢,禅院直哉君。

      拎起袖角遮着毫无上翘弧度的嘴唇,我用含笑的语气道:“客人您真是喜欢开玩笑~”

      一旦意识到了对方身份,我整个人心如止水了起来。
      只是感叹着果然是大家族的人,遣词用语中充满傲慢,仿佛高人一等般。
      嘛……结合起我目前伪装的身份的话,似乎就能明白对方态度从何而来。

      看不起女性吗……?

      并没有打算太过深入接触咒术界的我,自然对他们的消息不感兴趣。

      这已经是工作外的范畴了。
      而且也容易惹上麻烦。
      我低下头,将他身前的杯子再次倒满。

      他不依不饶,抓住我捧着酒壶的手腕,压下身子质问道:“老板娘说你擅长三味线,难道不打算表演一曲吗?”

      为了更好的套取消息,确实做了这个人设来着。
      没想到会在这里纠缠上。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取乐器。”

      舞伎表演用的乐器大多由茶屋提供,只要和店长借用就可以。好在我刚才用过的三味线还没人使用,到我手上后也不需要再调整。

      地呗三味线独奏十有八九都是情感类,想从里面挖出一首我学过并且对禅院造成影响最小的歌曲,相当不易。

      “久等了。”我扶着三味线,稍微试音后,才道:“虽然季节已经过了,但请让我为您演奏樱川。”

      “无聊的曲子。”禅院直哉打断我的话语,黑色眼眸微微眯起,颐指气使道:“识趣的女人应该弹「影法师」,不是吗?”

      ……
      弹你的大头鬼啦!
      抬头看看上方吧,死兆星在你的头上闪耀啊,禅院直哉。

      虽然我明白他点这首歌无非是为了侮辱我,但是能这么精准点到一首对自己不利的歌曲,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上一个听我弹这首曲子的人还在客房里躺着呢。

      “怎么了?你想说你不会吗?”他嗤笑一声,“被世人奉承几句就真以为舞伎是多么高贵的工作,既然是为了取悦男人而生的工作,就好好贯彻到底,不要让我不悦了!”

      我重复一遍,要不是我还在工作中,我手上的琴就出现在他的头上了。

      “请容许我拒绝。”

      我放下三味线,抚平衣袖道:“我有拒绝的权利。”

      “是吗?”禅院直哉一把拉过我的手腕,轻而易举将我半拽至身前,压低声音道:“你,不是古町的舞伎。”

      “我对你潜入进来的目的毫无兴趣,如果不想被我交出去的话,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他松开手,将我甩在地上,居高临下看我,“现在,将琴捡起来。”

      ——森首领!你安排的身份出问题了啊!

      ……啊,不过这也是我没有准时下班自愿加班加出来的问题。
      怪我拒绝不了女人的眼泪。
      我反省,我没想到这里会出现一个对舞伎如数家珍的客户。

      不愧是京都本地的大家族。

      我当然没有暴露身份的打算,同样不想被眼前的人抓住。

      这么一合计,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
      等会跑路的时候走快一点好了。

      我不怎么在意地想。

      “请让我为您献上「影法师」。”我说。

      事先说明,我和泉镜花一样,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异能。
      只是和她不同的是,她能通过手机使用夜叉白雪。而我,只要拿起乐器,异能就会发动。

      简称,被动技能。

      影法师歌述的是一名吉原游女对影子抱怨自己的生活。
      在我异能的加持下,听者会不自觉的说起自己在现实中遇到的不如意,或者是说近期烦恼之类的事情。

      和小提琴变奏曲「魔王」不同,这首曲子没办法指定我想要听取的情报,有时候会听到我根本没兴趣的无聊抱怨。

      指尖一勾。
      异能[El/ysee Paradise],发动。

      十分钟的时间,足够我从他口中听到无数家族秘辛,大多数是对家里人的抱怨,嫌这个不行那个太差,哥哥都是废物,族内白痴太多等。
      接着听他吹了半天的堂哥禅院甚尔,更难得的是,我听到他吐槽五条悟了。
      又是个五条受害者,希望五条悟多多祸害这个混蛋。

      差不多弹到尾声,我在他口中听到了熟悉的情报。

      ——黑暗奏鸣曲。

      “东京学校竟然想让那个半路出家的咒术师回收特级咒物黑暗奏鸣曲,那边的校长脑子也是有问题,捡到一个资质不错的人就得意忘形了,我们可不会容许他们掌握太多高级诅咒,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咒术师,要死于意外也是轻而易举……叫什么名字来着,夏油什么……”

      黑暗奏鸣曲,竟然是咒物?
      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个拥有异能的曲谱,竟然是诅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小心地控制手指,不让它弹错节奏。

      一曲终了。

      我从腰带翻出纸包,将其统统倒进香炉中。
      别误会,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燃尽了的傀儡香,为了让他们误以为自己行为是受到香气的操控,而非异能。

      咒术上层的人,看来经常对新生代的咒术师下手。

      我手指按在腰部藏好的小刀上,明白就算在此杀了禅院直哉,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咒术的御三家吗……

      算了,先逃跑比较好。

      既然禅院直哉知道我并非舞伎,他自然也知道找店长麻烦没有任何用,现在这个时候,与其担心店长,不如担心我自己,他醒来之后绝对会恼羞成怒。拔下头饰往怀里一塞,打开窗户,借着夜色的掩盖逃跑。

      我动作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对方苏醒的比我想象中的快。
      应该说不愧是咒术家的大家族,附近出现了几个同样穿着小袖袴,手腕缠着绷带,宛如忍者般的男人。

      ……三个吗?

      舞伎装扮混在人群中虽然安全,但是也太显眼了。

      前面转弯后就可以到马路了,运气好的话可以拦一辆计程车离开这里,到时候对方也没办法再追上来。

      眼见对方越靠越近,我脚步愈加快速,正准备往左转到大路,却猛地在人群中看到身材高挑,穿着和服拎着一堆甜食的白发少年。

      糟了!!是五条悟!
      怎么回事!他怎么在这里?让他认出我就麻烦了。
      我很难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五条悟的恐惧让我下意识脚步一转,往更偏僻的小路上拐了进去。

      走了好几步之后,才发现这个选择更糟。

      由于这条小道不可以摄影,这里的人比方才那条大道更少,甚至越往里越没有人,这是一条私人道路。

      现在回头也来不及了,被堵死了。
      只能继续往前走。

      ……要是打起来的话,肯定会上明天的新闻。

      啊,虽然不想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但目前除了那个办法,没有更好的手段了,在不能打起来的情况下,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最好。

      打定主意,我看向前方正在走来的高大身影,评估了一下对方应该有带手机。

      对方似乎对视线十分敏感,几乎在我准备朝他走去的时候,他的视线就率先投了过来。那是一个黑色短发的高大男人,宽肩窄腰有着一身好到过分的体格,嘴角那贯穿上下唇的疤痕更给他增添了一份野性。

      他与我视线一对,脚步直接就转了个弯往后走去。

      我震惊在原地,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出现了野生的禅院甚尔!
      我记得报告里说他在很早的时候就离家了,似乎和禅院一脉的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为什么也会出现在京都?

      不等我想明白,我突然意识到身后三个人随着禅院甚尔的露面而停住了脚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之面前这个人应该和后面的禅院家不是一伙的。

      作出判断,我立马跟上禅院甚尔的脚步。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喊他伏黑先生,毕竟现在他名义上叫伏黑甚尔。

      我压低声音,保证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伏黑先生你好,我是伏黑美奈的女儿。”

      他视线斜过来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脚步走的更快了。

      ……为什么这个人一副完全不知道伏黑美奈是谁的表情,报告上我母亲的再婚对象是他没错吧,虽然报告上也说了他婚后人立马就消失的不知所踪。
      难不成是骗婚?

      我神色慎重,感觉事情明显不对劲。

      但这个时候也不是深思的时候。

      我思考了一下,想起这个人似乎经常来组织名下的地下赌场。

      “我是OO赌场的现代理。”这个赌场目前上并没有记录在港|黑名下,算是干部A的私人产业,挺大的那种。

      闻言伏黑甚尔脚步一顿,立马转过身子,面色肉眼可见的和善起来,伸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往他怀里一拽。

      “早说啊——”
      他个子太高,被他那么一搭,我简直就跟老爷爷的拐杖一样瘦弱无助。

      伏黑甚尔视线对上后方站立不动的三个男人,嘴角一翘,漫不经心地问:“要杀掉吗?”
      我头上缓慢冒出一个问号。
      等等,你们不是一个家族里出来的人吗?这已经不算是关系不好的级别了吧?

      结合起禅院直哉今日吐槽的内容,我突然觉得有仇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不是沉湎家族秘闻八点档的时间,我压低声音:“不必,请你带我到安全的地方即可。”

      “随你。”他松开手,活动筋骨看向逐渐围过来的三人,“走之前要先清理一下尾巴好了。”

      *

      一般情况下伏黑甚尔都不会出现在京都。

      不过这次的金主给钱给的相当阔绰,偶尔破例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最近御三家正举办交流会,京都街道上时不时就可以看见熟悉的咒术师走动,懒得和对方打交道,没钱的事情他向来不热衷,一拐脚走进私人小道上。

      空旷的古朴小道上响起木屐触地的清脆响声。

      伏黑甚尔感到一股视线,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那是一名年轻的舞伎,发丝堆叠如云,雪白死寂的肤色中揉出一抹眼尾丹红,身后还跟着三个禅院家躯俱留队的人。

      伏黑甚尔转身就走。
      没想到那名舞伎以极快的脚步跟了上来,从动作上看,似乎有经过一定的训练。
      但这都不关他的事。

      “我是伏黑美奈的女儿。”
      伏黑美奈?那是谁,脑海里并没有能与这个名字对应上的身影,他自然不会理会。

      大概发现这个名字无法触动他,年轻舞伎很快就换了个说法。

      OO赌场?在前两天他确实收到赌场换了负责人的情报,这个女人就是新来的赌场代理?也就是说她相当有钱。

      伏黑甚尔神态一变,游刃有余地露出对待金主的友善态度。

      “早说啊——”
      既然对方愿意出钱的话,这就是工作,而非麻烦。
      早点结束工作,还来得及去赌场玩两把。

      伏黑甚尔无所谓的想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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